千年大楚的夜,寧靜祥和。


    天玄門小竹林,葉大少又抹著鼻血,從仙池那邊出來了。


    沒錯,又偷看東凰太心沐浴了,嗯...準確說,是光明正大的看,連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臉皮竟這般厚。


    這麽些個時日,他已把東凰太心,研究了頂透。


    不是吹,東凰太心的身上,哪哪有一顆痣,他都門兒清,還把一幅幅**畫麵,都烙入了眼中,等迴去,都給做成珍藏版,給他大楚的人才們,一人發一份兒。


    這些,可比紅包養眼多了。


    也得虧東凰太心不知,若知曉,八成會哭了,你幹什麽啊!大楚這麽多女子,為嘛就瞅著我一個研究。


    對此,葉辰的迴答,必定很走心:誰讓你總揍我。


    對此,東凰太心的迴應,多半也彪悍:我咋沒打死你。


    “改日我還來。”葉辰嘿笑,終是走了。


    一路晃晃蕩蕩,他又來了那座凡人皇宮,來看他的第二世身。


    已有三四年,他的第二世身,個頭兒見長。


    他來的也巧,恰巧第二世身,被封為太子,七八歲的他,雖是稚嫩,卻已有皇者風範,注定是一朝皇帝。


    這次,他幹脆就住皇宮。


    第二世身刻苦讀書,他就擱對麵坐著,雙手托著個下巴,百無聊賴,還頗為自戀的說,小時候都長這麽帥,長大了還了得,活該你有帝王命,不做皇帝,簡直沒天理。


    時間久了,他總能發覺奇怪的事,那便是,他的第十二世身,總會在不經意間抬頭,撓頭的望一眼這邊。


    每逢此時,葉辰都眸閃精光,都會使勁的揮手,以便確認,第二世身能望見他,這或許是能迴去的線索。


    但,每次都無功而返。


    時光悄然流逝,日日夜夜輪迴不停。


    眨眼,已是五年歲月。


    五年來,葉辰是親眼看著他的第二世身,一點一點的長大,從一個稚嫩的娃娃,長成了一個鋒芒畢露的少年,從那個孱弱的皇子,一步一步,逐漸成長為一個儲君。


    他日,他將君臨天下,成為這片土地的王。


    五年來,葉辰已漸漸習慣,把這千年大楚,當做了一個夢,夢境總有醒來之時,他總有迴歸的那一日。


    五年來,每隔一段歲月,葉辰都會迴一趟天玄門。


    而且,他每次選的時間,都驚人的湊巧。


    所謂的湊巧,是指東凰太心,不是在脫衣,便是在沐浴,好巧不巧的葉大少,便勉為其難的,看了一眼風光。


    皇宮第六年,皇帝駕崩,新皇登基。


    第二世身登基那日,葉辰也在場,登基大典,可並不順利,有人舉兵造反,欲奪皇位,三十大軍兵臨城下,將皇城,圍的水泄不通,隻需一聲令下,便會攻破城門。


    可惜,三十萬叛軍,卻不敵新帝一張嘴,一人杵在城牆上,遠到天地初開,近到柴米油鹽,愣是給叛軍,噴的退兵了。


    這一日,頗具曆史意義,被載入皇朝史冊,一個十四歲的皇帝,僅憑一張嘴,懾退了三十萬大軍。


    其後的一幕,極為血腥,一朝皇帝一朝臣,雖僅十四歲,卻手腕鐵血,鎮壓了叛亂,也強勢洗牌的內廷。


    這場血劫,持續了三年之久,先帝的兒子,被新帝近乎殺的幹幹淨淨,血染了王庭,也染紅了王城。


    這一幕幕,葉辰皆是見證者,唏噓不已。


    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他著實長了見識,為了鞏固政權,親兄弟亦可殺,踏著血骨,真正殺到了孤家寡人。


    朕有生之年,必開疆擴土,造萬世王朝。


    此話,便是出自第二世身之口,這一年,他也才十八歲,的確雄才偉略,文治武功,皆遠超曆代皇帝。


    金戈鐵馬,又哪能缺了兒女情長。


    無情的帝王,也是有情的,而她的皇後,出自大家閨秀,可謂賢良淑德,乃是他,親自挑選的後宮之主。


    可她的皇後,卻讓葉辰,看的表情精彩。


    待紅蓋頭掀開的那一瞬,葉辰是驚愣的,隻因那個女子,他是認得的,與徐福的徒兒齊月,生的是一模一樣。


    不過,那並非齊月,而是齊月的一個輪迴,其音容笑貌,皆與恆嶽宗時一般無二,看的葉辰,心神那叫一個恍惚。


    葉辰與齊月,曾有一世,竟是夫妻。


    這一夜,葉辰是淩亂的,感慨輪迴無常,世界這麽大,人這麽多,這特麽都能湊一對兒,還真是前世的緣分。


    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的畫麵,還是很嬌豔的。


    而大楚的第十皇者,又充分發揮了他那二皮臉的精神,大半夜的,跑去扒人窗戶了,現場直播,不看白不看。


    這若按凡間的律法,如他這號的,被淩遲都是輕的。


    不得不說,他第二世身的槍法,還是很準的。


    十月懷胎,皇帝與皇後,孕育了小生命,乃王的子嗣。


    然,待孩子出生後,葉辰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沒錯,還特麽是個熟人,乃南疆熊家的家主熊大海,嗯...也就是熊二老爹,此刻雖是娃娃身,可葉辰,卻能一眼看出。


    “這輩分,全亂套了。”


    “若按第二世身來算,那熊小胖子,還得喊我一聲爺爺。”


    “有孫如此,吾心甚慰。”


    葉辰之神情,那叫一個語重心長。


    此事,迴去得跟熊二,好好嘮嘮,叫哥不行,得叫爺爺,還得喊齊月一聲奶奶。


    唏噓的葉大少,又不免感慨。


    他第二世的記憶,並不完整,是支離破碎的,並無這方麵記憶,若早知有這檔子事兒,在恆嶽時,必定很熱鬧。


    如今,相對不存在的他,成了曆史的見證者,看的真真切切,不完整的記憶,也被所見所聞,填補的滿滿的。


    說迴第二世身,的確應了他當年的豪言壯語。


    他的開疆擴土,縱橫東南西北,僅用了十年,便橫掃了七國,他在位期間,是王朝疆域最廣的時代,也是王朝最鼎盛的時代,四方來朝,奉其為天國,世代朝奉。


    奈何,天妒英傑,一代傳奇皇帝,打下了萬裏江山,卻未能越過而立之年,年僅二十九歲,便迎來命中大限。


    病入膏肓的他,眸中是有希冀的,欲再活五百年。


    他的一生,極盡輝煌,十四歲鎮壓叛亂,十七歲蕩盡王庭,二十八歲一統七國,將王朝,推上了最巔峰。


    葉辰也在床邊,縱知是曆史,卻難掩哀涼,他的第二世身,該是不甘的,勾勒了宏偉藍圖,卻要英年早逝。


    伴著嚎啕大哭聲,皇帝在極不情願中,閉上了他那如鷹般的雙眸,帶著不甘、帶著悲憤,步入了下一個輪迴。


    哎!


    葉辰一聲歎息,驀然的轉身,欲要離去。


    可走著走著,他又猛地迴首,又一次迴到床邊。


    但見第二世身的眉心,竟有光暈閃爍,聚出了一道印記,一道虛幻的輪迴印記,緩緩飛出,融入了葉辰的身體。


    葉辰一瞬恍惚,聖軀也為之一顫。


    去內視身體,他能清楚望見,那道輪迴印記,似隱若現,蘊含輪迴之力,那是一股莫名的力量,玄之又玄,神秘而縹緲,讓人捉摸不透,可葉辰知道,那便是輪迴。


    “我懂了。”葉辰眸光閃射,似堪破了秘辛,也似尋到了迴去的希望,而這希望,便是這輪迴印記。


    他第二世身死時,有輪迴印記顯化,那麽第三世、第四世...直至第九世,也必定有輪迴印記,若融了各世輪迴的印記,多半會有意想不到的神力,譬如,迴歸原本的時代。


    想通了這一點,他當即掐手演算,能算出他的第三世身,隨著第二世身葬滅,第三世身便會應運而生,這便是輪迴,生與死的瞬間,輪迴交錯,一死一生,循環不斷。


    他又走了,時隔十年歲月,離開了皇宮。


    臨走前,還不忘看了一眼齊月,她之臉頰,淌滿了淚花,神色淒美,還有她與皇帝的兒子,也便是這一世的熊大海,也趴在床前,老皇帝駕崩,身為太子的他,需繼位成新帝。


    可惜,他與老子差太遠了,無論眼界、胸襟,亦或權謀、帝王之術,都遠遠不達標,不適合做皇帝,上位也僅一年,便在一場兵變中,成了階下囚,著實辱了先帝威名。


    自然,這是後話,第二世身的確開疆擴土了,但後輩不爭氣,所謂的萬世王朝,也隻是一個空想,他一生打下的基業,注定會在王朝更迭中,成為曆史的塵埃。


    這邊,葉辰跨過南北邊界,從南楚到了北楚。


    還是凡人界,一個農家小院,他的第三世身,出生了,一個農夫,正抱著繈褓中的娃娃,嗬嗬傻笑。


    第三世,是個強盜!


    葉辰揉了眉心,此事,他早知曉,至於極為細致的記憶,他並沒有,隻知第三世,是個大奸大惡之徒,一生造了太多殺戮。


    這也是曆史,他無法改變的曆史。


    他所需的,乃輪迴印記,極為迫切的想知道,若融了各世輪迴的印記,是否能迴到原本的時代。


    所以,他得等,等第三世身歸天,要一世一世的等下去,這便是輪迴,別無他法,但於他而言,終究是個希望。


    “他年,我再來。”葉辰拍拍屁股,出了農家小院,便直奔天玄門了,這個時間,東凰太心該是在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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