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簡單的對白,酒樓二層又熱鬧了,傳說中,一言不合就開幹,就是形容他倆的,這場鬥戰,還是不用去看,從外麵聽就行,叮鈴哐當的聲響,比先前更猛烈,整個酒樓都在顫動。


    很快,便見一人飛出了酒樓。


    那人,並非紫袍老者,竟是葉辰,摔得眼冒金星。


    姥姥的,還是個武林高手!


    葉辰捂著老腰起身,鼻青臉腫的,狼狽不堪,沒錯,他被揍了,怪隻怪,他遇見的是個高手,還是個武林高手,已修出幾十年內力,他是很能打不假,問題是,已被封成凡人,所謂的血脈,所謂的本源,乃至肉身神邸,都被邪魔剝奪,打一般的凡人,自不在話下,但若對上有內力的,他就差老遠了。


    嘖嘖嘖……!


    看著被揍的葉辰,身在界冥山的十殿閻羅,都嘖舌了,堂堂荒古聖體,蓋世的戰神,連大帝都屠了不止一尊,竟被一凡人揍了,這事兒,傳出去多半不會有人信,會驚顫萬域諸天的。


    再說那紫袍老者,也正是尿性。


    揍了荒古聖體,豈是鬧著玩兒的,足夠他吹一輩子了。


    夜,很快陷入寧靜。


    夜的誅仙鎮,繁華不輸白日,街上人影熙攘,吆喝聲此起彼伏。


    酒樓的生意,還是那般的好。


    酒樓的後廚,也人影攢動,大廚翻動著鐵鍋,做著一道道美味佳肴,小二不斷跑來,報著菜名,也不斷催菜,咋咋唿唿的。


    再說洗盤子,也很敬業的說。


    而葉辰,就是其中的一員,身側盤子一堆又一堆,白天被紫袍老者揍了,酒樓掌櫃的可沒放他走,吃飯給錢,自古天經地義,沒錢可以,那就留下來刷盤子,啥時掙夠飯錢,啥時走。


    荒古聖體洗盤子,這副畫麵,著實養眼的很。


    不是吹,這若修士知曉,那跑來看的人,隊伍必能排出銀河係。


    而某些人,就很自覺了,已用記憶晶石拍下。


    那些個老不正經,自是冥府十殿閻羅,葉辰洗盤子的光輝事跡,被他們一點不差的,全拍下來了,就等著去諸天,賣個好價錢,這可是天下奇聞,把記憶晶石放床頭,保不齊能辟邪。


    一側,冥帝看的想笑。


    至於帝荒,表情也尷尬,葉辰又開創了一個先河,自第一尊荒古聖體至今,恐怕再找不出葉辰這號的,沒啥是他做不了的。


    人王,你大爺的!


    酒樓後廚,葉辰又大罵,若非人王,邪魔也不會帶他來誅仙鎮,更不會把他封成凡人,收走他的全部家當,以至連吃飯都沒錢,最尷尬的是,還遇見一個武林高手,機智的他,被揍的分不清東西南北,挨了一頓打不說,還被拎到這……洗盤子。


    多少年了,他都沒這般尷尬過。


    他是誰,他是天庭的聖主,大楚的皇者,力蓋諸天的荒古聖體,曾屠了不止一尊帝,竟被一凡人揍了,竟被抓來擱這洗盤子,英名啊!他的一世英名啊!因此事,被敗了個幹幹淨淨。


    “小家夥,家哪的,好是麵生啊!”


    葉辰身側,有人說話,仔細一瞅,正是那白天揍他的紫袍老者,正悠閑的躺在座椅上,翻閱著一本殘破古書,氣定神閑的。


    便是他,把葉辰抓來洗盤子的。


    而從葉辰到這,他也跟來了,說是來看書的,實則,是來盯著葉辰的,怪隻怪,葉辰忒能打,一般人拿不下,一不留神兒,怕又作亂,也隻有他這武林高手,才鎮得住這吃霸王餐的。


    要說他,也真夠閑的。


    一個武林高手,身份何等尊貴,不去享清福,卻跑來這閑扯淡。


    “老家夥,你給我等著。”葉辰忍不住罵道。


    “脾氣還不小。”紫袍老者微笑,絲毫不怒,“老夫行走江湖幾十年,啥樣的人沒見過,便如今這般,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太多了,吃飯不給錢,到哪都說不過去,你說是這理兒不?”


    “麻溜點,莫偷懶。”


    “把這些盤子都洗完,便放你離去。”


    老者就是個話嘮,說起來沒完。


    葉辰聽的腦袋嗡嗡的。


    不是吹,這若放在以前,這老家夥,早上太空了。


    說話間,老者又催促。


    “老頭兒,你是不是每夜三更,便腹痛難忍。”葉辰一邊洗盤子,一邊悠悠道,“時至四更,渾身灼熱難忍,時至第五更,便又通體冰冷徹骨,六更最難受,體如刀割,如似被淩遲。”


    聞言,悠閑的老者,豁的坐起,“你如何知道。”


    “寒冰與烈焰同修,您老能活著,真是個奇跡。”葉辰隨意道。


    一句話,老者下意識站起了身。


    此一瞬,他看葉辰的眼神,都變了,他之內力,的確包含冰與火,這都怪他當年,太過貪多,老了老了,卻又受功法荼毒。


    然,這等秘密,世間無人知曉,卻被人一語道破,如何不驚。


    “你到底是誰。”紫袍老者眼眸微眯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救你。”葉辰悠笑道。


    聽聞此話,紫袍老者老軀一顫,拉起葉辰便走。


    到了後園,老者才放開葉辰,老眸希冀的看著葉辰,遭了太多罹難,可不想晚年,在痛苦中死去,麵前這個,多半是貴人。


    “無論付出任何代價,老朽都在所不惜。”老者說道。


    “淨說廢話,拿紙筆。”葉辰撇嘴道。


    老者倒也麻溜,隔空取物,抓來了紙與筆。


    葉辰捋了衣袖,提筆沾墨,如有神助,在紙張上,洋洋灑灑寫了幾百字,雖被封成凡人,可閱曆還在,區區凡人內力相衝,他有一萬種方法破解,能救人,也算結善緣,最主要的是,他不想待在這鬼地方洗盤子,救了紫袍老者,啥事都好辦。


    三五秒後,他才隨意扔了筆,跑去賞花了。


    身後,紫袍老者拿起紙張,第一眼望去,破是震撼,隻因葉辰的字跡,有一種不可言喻的氣蘊,明明是字,卻是包羅萬象。


    而再看破解之法,老者又震撼。


    僅寥寥幾百字,闡述了冰與火相生又相克,蘊含了功法的真諦。


    “此法,可還行。”葉辰悠悠道。


    老者思緒被打斷,忙慌上前,恭敬行禮,“老朽有眼不識泰山。”


    “我隻是個半吊子,真正的泰山,是我家師傅。”


    “敢問小友的師傅是……。”


    “師傅說了,不讓外傳。”葉辰說的很隨意,實則是在忽悠老者,也免的老者傷勢複原,再給他滅了,得找個人震懾老者。


    別說,紫袍老者真就被嚇到了。


    他不心驚才怪,不說別的,就說葉辰的字跡,還有那破解之法,就極其不凡,這還隻是徒弟,能教出這等徒弟,可想而知,師傅是有多恐怖,必定也是武林高手,還是一個隱世高人。


    想到這,老者額頭滲出了冷汗。


    他不是怕葉辰,是怕葉辰他師傅,把人徒弟走了,那還了得。


    “最近手頭緊,不知有沒有人給點。”葉辰若無其事道。


    “有有,老朽有。”老者忙慌取錢袋。


    “這還差不多。”葉辰掂量了一下錢袋,沉甸甸的,足有幾百兩,在凡人間,這些錢,足夠一家人,一生無憂,老者也算慷慨,有這幾百兩,起碼吃飯不用發愁,白給的,為嘛不要。


    “小友,白天之事,是老朽魯莽。”老者笑嗬嗬道。


    “沒事兒,我師傅大度。”


    “你家師傅,可在誅仙鎮。”老者試探性道。


    “那老家夥,神龍見首不見尾,天曉得在哪。”葉辰聳了聳肩,說著,便朝外走去,這有錢了,走起路來,都有點兒飄了。


    老者追上來,本想設宴款待,卻被葉辰拒絕。


    老者不敢強求,心卻撲通通跳,也不知是激動的,還是恐懼的。


    久久,他才轉身,緊閉了房門,調整功法。


    這邊,葉辰出了酒樓,便消失在街巷。


    一座小園,他再次現身,是用十兩買的,算是住處,人王讓他等人,天曉得要等多少年,凡人形態的他,吃住是少不了的。


    夜,逐漸深了。


    園中老樹下,葉辰拎著酒壺,靜望星空。


    或許,不會有人想到,一尊荒古聖體,竟被困在一座凡人小鎮,無限接近宇宙邊荒,而距離大楚,已不知隔了多少個星域。


    很快,他收了思緒,又看體內。


    紫金小葫蘆被封在,演變也隨之中止,他還想拿出瞧瞧,蛋疼的是,他沒有那個能力,魑魅邪魔太狠了,把他封的死死的,但凡與修士有關的,皆被隔絕,包括法器、法力、本源和血脈,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被凡人揍,至今想起,還很尷尬。


    深夜,他爬上了房頂,掃看誅仙鎮。


    這座古鎮,在深夜裏,甚是平靜,可謂萬籟俱寂,依舊瞧不出有啥不同,能看到的,僅隻平凡質樸,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誅仙鎮、誅仙劍,不會有啥聯係吧!”


    平靜的夜,毫無音響,隻葉辰的喃語,在天地間,無限的迴蕩,他太了解人王了,無緣無故,絕不會讓邪魔,把他丟在一座凡人的古鎮,這期間,必有秘辛,至於是什麽,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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