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州城,已經化為一片火海。


    無數的軍士,湧入城中燒殺搶掠。


    換上了金人的旗幟漢軍,遠比金人本身更加肆無忌憚。


    在破城之後麵對自己的同族,沒有絲毫的手軟。


    對於顧凱來說,他意識到,當一條金人的狗有多麽的舒服和愜意。


    當宋軍的時候,麵對宋人百姓時,還需要稍微收斂一下。


    但當了金人之後,那種埋藏在心裏的嗜血欲望,可以毫無保留的釋放。


    金錢,女人……想怎麽索取就怎麽索取,看到那些痛哭的百姓,和爽快的兄弟們,這才是當兵的樂趣。


    “一個活口都不用留,玩夠了都殺掉。”


    ……


    邢州東南方七十餘裏,劉光世大軍正分三路而來。


    到目前為止,劉光世的心裏還是有底氣的,畢竟手中的兵力可是處於碾壓級別,顧凱投了敵,做了叛軍並不會影響實力差別的巨大。


    前方的軍士快馬返迴報告。


    “邢州城已破,正遭屠戮。”


    劉光世眉頭一皺,聽說被屠城略有些不爽,但也僅此而已。


    戰爭年代,屠城太常見,沒什麽大驚小怪的,他就屠過幾個夏人的村莊……大家都不過是一丘之貉。


    “有金人的馬軍麽?”


    “小的隻在遠處窺探,裏麵已經城毀民亡,未敢深入,不過轉了幾圈,卻沒見一騎,皆是步眾。”


    沒有見到馬軍?隻有步眾的話,但必然都是顧凱那群叛徒。


    思索片刻後,劉光世意識到金人應當不在邢州,去了他處。


    不在也正好,先幹掉顧凱,剪了金人的羽翼。


    “繼續再探!”


    “通知其他兩路,今晚會獵邢州!”


    金人的精銳,還算有些戰力,但對於顧凱這種貨色,他還並不放在眼裏。


    劉光世的部曲,三路總計十萬餘人,浩浩蕩蕩的向著邢州推進。


    隻聽那腳步聲,就足以讓十幾裏外的人感到震撼。


    當大量的宋軍,從四麵八方向著邢州圍攏的時候。


    正在邢州屠城取樂的顧凱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砍平民最拿手了,但真刀真槍的幹可並不好玩。


    “四太子去哪了?”顧凱並非不敢和宋軍幹架,但沒有金人作為主心骨,他可沒有任何底氣。


    四處詢問著金人的去向,但並沒有得到確鑿的消息。


    “破城之後,四太子便讓咱們在此就糧,等待他們,當時就去了西邊,便再沒有看到。”


    副將稍微提醒一下有點恐慌的顧凱。


    “那就是說,四太子還會來支援對吧。”


    副將可不敢打包票,苦笑的沒迴答。


    “肯定是了,不然不會讓咱們在邢州呆著。”顧凱相信,他的親爹金軍並不會拋棄他離去。


    “還等著做什麽?關閉城門,不要放宋人進來,堅守待援。”顧凱立刻下達了命令。


    ……


    邢州城並不算大,但城牆城門規規矩矩,沒有缺失。


    想要破城並不容易。


    劉光世並不想浪費時間,一係列的情報告訴他,金兀術並不在邢州城中,那麽對於劉光世來說,正是滅殺偽軍的最好時機。


    邢州剛被屠城,沒有民眾支援,顧凱的兵力無法長久固守。


    劉光世又對顧凱太過於了解,那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慫貨,麵對著強大的力量,隻會委屈求全。


    “架梯設台,第一個登城的人,賞金百兩。”


    劉光世話不多,抉擇也很果斷,這是一場必然能夠取勝的戰役,沒有任何需要猶豫的地方。


    宋軍按照劉光世的命令,如同潮水般向著邢州城湧了過去。


    攻守雙方在戰鬥的一開始就死磕起來。


    但僵持的局麵,並沒有持續多久。


    第二天的時候,顧凱軍就已經開始支撐不住。


    傷員不斷增多,各個城門的壓力卻有增無減,劉光世的部曲傷亡也挺大,但在海量的兵力麵前,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金兀術的援軍依然沒有消息,在這樣的情況下,邢州再次被宋軍攻取隻是時間問題,並且這時間並不需要多久。


    顧凱一咬牙,對著遠處騎馬觀戰的劉光世揮舞著旗幟,大聲喊道。“別打了,我們投降!投降!”


    距離太遠,遠到劉光世根本聽不清,隻看輕了城牆上的男人正是顧凱。


    “都統,那邊的顧凱似乎想說什麽?!”有人提醒道。


    “我也看到了。”劉光世點頭,騎馬帶著護衛向城牆邊靠近。“顧凱,你死到臨頭了,還有什麽想說的?”


    劉光世也扯開嗓子大聲問道。


    “都統,我說,我投降,不打了!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什麽?聽不清!”劉光世眯著眼睛。


    投降,開什麽玩笑,接受了他們投降,就等於默許了他們當叛軍的行為。


    肯定不能接受他們的投降,必須要給反叛的人懲罰,不然他這幾年的兵就白帶了,這是阮則問題。


    況且又不是拿不下來城池,劉光世一眼就看出,顧凱根本撐不住,最多明天必然破了邢州城。


    “我說我投降!”


    顧凱再次嘶吼道,生怕劉光世聽不清。


    “什麽?你要抵抗?”


    “我是說投降!”


    “什麽?幹嫩娘?你敢辱我,弟兄們,給我狠狠的打!”


    聽完顧凱哀求的劉光世,一甩馬鞭,下令繼續。


    攻城戰持續了三天。


    顧凱已經快要陷入絕望,戰損比已經超過三成,即將快要達到極限。


    城防已經力不從心。


    就連守城的士兵都沒有太多的士氣,要不是因為劉光世保存著嫡係主力的實力,或許早已經城破人亡。


    劉光世沒有給顧凱任何喘息的機會,軍隊按照車輪戰的模式輪流上陣,不斷給著顧凱製造壓力。


    第三天的清晨,當第一個宋兵在無數傷亡的堆砌下終於登上城牆。


    城池攻防戰也基本要結束。


    顧凱覺得自己死定了,劉光世是鐵了心要弄死他,不再做無謂的抵抗,拿著劍想要抹脖子自盡。


    隻是在這時候。


    絕望中看到一絲黎明。


    遠處得地平線上,出現了一股軍隊。


    無數的戰馬正朝著邢州飛馳而來。


    那是顧凱的援軍。


    那也是劉光世的目標。


    “不好,中計了。”劉光世在看到金兀術出現後,意識到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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