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榛在校場上發表著慷慨激昂的演講。 “這一戰，不僅僅是保衛開封，更是保衛諸位的性命，無論是誰，都希望你們貢獻出自己的力量，隻有這樣，所有人才能活下來。” 或許國家大義對大多數百姓來說，並非那麽值得在意的事情。 但每個人都會珍惜自己的性命，趙榛在的演說在一定程度上起了效果。 “現在開始，男人都去城牆上守城，女人都去生火做飯，運餉。無論成敗，朕會與你們共進退！”趙榛抽出了長劍，用來增加自己的威嚴。 和百姓講明清楚，肯定要比什麽都不說強的多。 啥也不說，直接把你抓走往戰場上丟，心裏肯定很不情願。 但講明了之後，至少能讓人感覺到受到了尊重，那麽鬥誌上都會有一定的提升。 至少在趙榛說完之後，還真得到了一定的迴饋。 帶頭的基本是一些年輕的書生，紛紛叫嚷著願意為了大宋貢獻出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力量。 無論是什麽年代，這個年齡段的人更容易被熱血衝昏頭腦。 除此之外，大多數人或是好奇於趙榛的長相，或是左右張望，在思考著什麽。 起到多大的效果，趙榛不知道，但這是戰前趙榛最後能做的事情。 …… 戰前的動員基本完成。 直到第二天正午，全城的百姓，按照李綱製定的計劃，安排在城西城牆上，形成了防線。 靜待金軍的到來。 趙榛並沒有返迴宮內，在這至關重要的時刻，他作為皇帝許諾了要和百姓共進退，那就自然沒有龜縮的可能。 開封已經到了嚴陣以待的地步。 軍情並沒有謊報。 金軍如期而至。 徘徊於官渡的金兀術，在迎接了完顏昌的到來後，合兵一處，再次撲向開封。 龐大的開封城牆之上，人頭密布。 相比於金兀術第一次的突襲，顯然宋軍已經有所準備。 如果隻以人頭數來算的話，城牆上的守軍顯然很多，很多。 “嶽飛的主力已經迴到開封了吧。”在觀察了過後，完顏昌對金兀術說道。“那麽現在已經失去戰機了。” “不……”金兀術搖頭，身上的繃帶還沒取下，但並不妨礙已經恢複體力的他重新馳騁於戰場之上。“那趙榛是把全城的百姓拉上來守城了。” 即使沒有相關的情報，眼神毒辣的金兀術也一眼看出了端倪，那人頭是很多。 但除了個別的宋軍之外，大多數人身穿顏色不一的常服，很顯然都不過是平民百姓而已。 “不過是些烏合之眾，不足以阻擋我軍。”金兀術冷哼道。 完顏昌當然也看出了城牆上的守軍是百姓，但他隻不過想試試看，能不能讓這金兀術被嚇道。 見金兀術一眼看出，完顏昌也唯有淡淡淺笑。 “攻城器具呢？！怎麽還沒到？”攻城作戰顯然隻有馬是不夠的。 那些漢人建起來的高大城牆，確實讓他們金人覺得頭疼。 若非讓對方投降，想要攻下一座城要花些老多功夫。 更何況對於金兀術來說，時間很寶貴，想要在短時間內吃下開封，那就更是男上加男。 之前藏起來的攻城器具已經沒了，完顏昌的純騎兵部隊也不可能帶那麽多笨重的東西。 金兀術這幾天也不是白白等在官渡，而是讓眾人臨時再打造一批器械用以攻城。 當他們出現在開封城外時，那批器械正在慢吞吞的運過來。 為了等器械，金軍並沒有立刻進攻。 但城牆上的一眾百姓都已經緊張起來，這種直麵死亡的時刻，許多人的手都有些顫抖，哪怕那些原本叫的最響亮的，願意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年輕書生，當戰爭即將打響的時候，也難以控製住內心的恐懼。 趙榛坐在城樓之上，李綱，張浚等主戰隨侍身旁。 “金人等什麽？” “大概在等攻城器具。”李綱說道。“沒器具，金人的馬再快，將士再英勇都沒用。” “可以讓百姓暫時放鬆下，不用那麽緊張。”趙榛望向一列列站在城牆上的百姓說道。“等金人的器械到了，我們養精蓄銳好了，守城才有力。” 相比於前兩次南侵。 這一次的金人南下，顯然十分的浮躁。 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因為前兩次的南侵，金人本來就沒想著能從大宋那裏占多大便宜。 本著就算打輸了，搶點糧食就跑的心態，結果宋軍一碰就碎。一不小心就打破了宋人的首都，一不小心就讓徽宗欽宗跪地求饒。 完全就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當時的心態上就很淡然。 但這一次的南侵，完顏宗輔率軍南下，目的很明確，那就是抓住趙榛徹底打碎宋廷。 無論在行軍和部屬上都略顯倉促。 也無怪乎金兀術會有些著急。 因為攻城器具還沒來而大發脾氣。 這讓心態很好的完顏昌頗有微詞，再怎麽說他也是這金兀術的堂叔，但在言辭之上，金兀術似乎並沒有太過於尊敬完顏昌。 但礙於金兀術的嫡係身份，以及軍隊中的話語權，完顏昌仍然忍耐著。 金軍馬軍抵達開封的時候乃是正午過後，但直到天色傍晚，那些攻城器械才順利抵達戰場。 一個個漢人的奴仆被當做苦力般，被女真人嗬斥著運送軍械。 這一路上的催促和鞭笞已經不知道累死了多少人。 當然，女真人並不會憐憫漢民，在他們成功完成任務後，還需要被當做炮灰。 按照金兀術的安排，將攻城器械推到開封城下。 “天色晚了，夜戰於我們不利。”完顏昌看到金兀術這個時候準備毫不遲疑的開始進攻，不得不勸說道。 “這我知道。”金兀術臉色不變。“嚐試一下。” 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的嶽飛部，讓金兀術不願意浪費一秒的時間。 隻要能在嶽飛返迴前拿下開封，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金軍沒有任何耽擱的發動進攻，和以前一樣的戰法。 弓騎用火力壓製城牆上的防禦力量。 驍勇善戰的女真勇士，靠著勇氣攀爬雲梯，試圖衝入開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