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無妨,我帶你暫守之。”


    趙榛的花言巧語之下,守將的智商顯然不太夠用,先入為主的將趙榛一行當做自己人。


    那一席話又那麽符合實際的情況。


    “那也隻能如此了。”守將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繼而帶著所部的守兵,趕去陳橋門領取所謂的黃帶。


    或是因為趙榛等人太少,擔心無法守住城門,留下了不少的士卒,但沒有將領統帥的他們。


    趙榛想要打開城門,那是太過於輕而易舉了。


    ……


    雖是深夜,但汴京城外的空氣卻格外香甜。


    那城外的一切,都顯得如此迷人。


    終於……終於逃出來了,趙榛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但張叔夜並沒有放鬆警惕,提醒道。“城外依然能碰到金人的哨騎。”


    那是必然的,金人的主營地在西麵,同時大大小小的分營錯落於整個汴京的周圍。


    圍城,自然要圍的水泄不通,無人可逃。


    而那二十四小時巡哨的探子,凡是發現任何一個宋人想要逃跑,必定第一時間帶足人馬,絞殺至死。


    黑夜似乎是最好的保護,但想要看清前方的路還有些困難。


    星光的指引下勉強可以分的清方向。從東城門而出,便沒有折路的可能,一路向東,跳出包圍圈。


    若是能渡過黃河,抵達大名府,那才能算是絕對安全。


    如果沒記錯的話,還沒有成名的嶽元帥和宗澤都在那邊。


    ……


    趙佶有些難受的齜牙咧嘴,之前裝做被俘虜的宋民,可真是難為這個老皇帝了。


    但若不如此,也難以輕鬆的通關而過。


    如今總算可以暫時的鬆一口氣,走的腳疼的趙佶便實在走不動了。


    好在陸寒這隻舔狗一直忠心的侍奉著趙佶,毫不猶豫的貢獻了自己的後背,背著這趙佶摸黑前行。


    但……還真如張叔夜所預料的那樣,城外密布著金人的探子。


    那點點的火光便是那些探子所在的方向。


    “能不能避過他們?”陸寒也注意到了那些火光,金人的探子都是帶著火把的,也正因為如此,可以非常明確的確定他們的存在。


    陸寒的意思是從那些火光之間,他們視野的盲區中穿過,隻要碰不到金兵探子,那便沒那麽多麻煩事情。


    現在他們可不比在城中,在城中裝作金兵抓著幾個宋朝老百姓趕路還說的過去。


    這在城外帶著趙佶,還有兩個幸存的公主,那就不容易解釋了。


    能不碰到金人探子當然是最好的。


    但……並沒有那麽容易。


    那密布的探子網,似乎是專門為他們準備的牢籠,幾乎就沒有所謂的盲區可言。


    隻是前行了一段距離,便有探子發現了他們的存在,立刻趕來探查。


    “三個火把……三個人?”王碩看著過來的金兵有些害怕的發抖。


    “這不一定。”張叔夜說道。三個火把可不一定代表三個人,是最少有三個人,從那火光中依稀可以看到,那是一隊騎哨,至少有十來個人。


    “和之前一樣。”這個時候,仍然需要趙榛的普通話來應付。趙榛不得不站出來。“金人來的時候你們都不要說話,避免暴露,一切由我來應付。”


    天知道十八皇子哪裏學來的燕地方言,但也因為此,在麵對金兵時才躲過幾劫。


    但這一次或許不會那麽輕鬆,在城外的他們反而更容易讓人起疑。


    “張樞密,陸皇城,這次有可能暴露,如果暴露了便聽我指令安排你們的手下。”趙榛在騎哨靠近前做著最後的安排。


    “安排什麽?”


    “殺人奪馬,然後頭也不迴的向東奔行!”


    “明白!”張叔夜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也是經驗豐富的老將,對於此等危機時刻該怎麽做,心裏明白的。


    但陸寒這個皇城副使,就有點猶豫才答應下來,他是皇帝親兵,但卻沒上過一次戰場,讓他逃跑肯定比誰都快,但要是真要和金人幹架,未免有些害怕心虛。


    小心情沒人理解。


    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趕來的哨騎之上。


    十幾個哨騎幾乎隻是在短時間內便完成了對趙榛等人的包圍。


    說是包圍也不準確。


    他們隻是看到這邊有動靜,趕過來查看,發現是一群身著金甲的人,押解著幾個宋朝老百姓,本著謹慎的態度,過來盤查。


    “你們是哪個部的?”哨兵長的坐騎忽閃著鼻翼,原地不定的來迴走動。


    早有趙榛出列向前,麵色冷漠的迴應。“吾等董才部下,奉命攜奴歸營。”


    “哦!”哨兵聽後,似乎相信了,並沒有在問什麽。正準備拔馬離開,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等下,既迴營,為何無火趟黑趕路?!”


    此話一出。


    趙榛頓時知道已經兜不住了,眼色一厲,抬起手便是落下。“張,陸!”


    指令下達。


    異變突起。


    趙榛一行的軍士暴起發難,突襲周圍那為數不多的哨騎。


    喊殺之聲已經無法避免,張叔夜的部曲自然是精銳無比,並且有著足夠英明的主帥。在趙榛下達命令前,便已經安排好自己的人各自靠向敵人。


    命令下達之後,幾乎是第一時間,在哨兵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硬扯下馬,直接剁死。


    與此相比,所謂的精銳中的精銳,親從官的表現就有點太廢物了。


    叫喊著撲向靠近的哨兵,但無論時間的把握,還是單兵的戰鬥力都完全不行。


    一個親從官被反殺,三個親從官撲了個空。


    “這裏有宋兵!”


    逃脫了四個哨騎,直接扯開嗓門就開始唿喊。


    嘹亮的聲音迴蕩在夜空中。那聲音之下,分布於周遭的探子都開始行動了起來。


    更多的金人即將過來。


    那對於趙榛來說,將是絕對無法逃脫的撲殺。


    時間對於趙榛來說至關重要。


    砍下了十一名哨騎,得了十一匹馬。


    做不到人手一匹。


    但已經來不及公平的分配。


    趙榛直接把和福公主抱到一匹馬的馬背上,自己也跟著上馬。


    “你這鄉巴佬也配乘騎?!滾下去!”


    一個親從官對著一個已經在馬上的張叔夜的屬下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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