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恆自己給楚月送過來的。


    信還有藥丸子,拿過來後,他也不走。


    楚月睨了他一眼便隨意拿出一枚藥丸子當著他的麵吞服了下去。


    秦恆看她道:“可舒服多了?”


    “皇上如今很閑嗎。”楚月淡言道。


    同床共枕這麽多年,這條渣龍老底都叫她給摸透了的,腚一抬都知道他想幹什麽了。


    這是懷疑藥丸有問題了。


    “陪你的時間還是有的。”秦恆笑著坐下來。


    楚月卻並不想招待:“皇上要是沒什麽事就迴吧,本宮心力不濟,招待不了皇上。”


    她說著,就拿出她大雲雲的信件開始看,大雲雲在信上提及了藥丸子的數量,也讓她檢查一番,若是有被揉開的藥丸即便揉迴去了,重量也會減輕一半。


    告訴她若是他連她的藥都敢隨意毀壞,那現在就死,不要猶豫,至於六公主,她會想辦法把她接到鳳氏撫養!


    秦恆看出來她不想理他了,道:“那我先迴去處理政務,午膳在過來陪六公主用。”


    楚月沒管他,雖然她是不想看到他,但是六公主顯然喜歡這個父皇,每次看到他六公主都很高興,也很喜歡他陪她玩。


    秦恆離開後,她便開始檢查藥丸子了,數量沒錯,也沒有出現重量減輕一半的藥丸。


    楚月麵無表情簡直收起來。


    “娘娘,老夫人想要進宮看看你。”冰葉出宮後迴來,說道。


    楚月微微皺眉,道:“我如今這副樣子不適合見她,命人送封信出去,告訴她我沒事即可。”


    “外邊傳聞越演越烈,老夫人怕是不會信。”冰葉搖頭道。


    楚月便起身過來坐到梳妝台前,如今她這副樣子是真的憔悴與幹瘦,雖然比起先前已經好了許多,不過還是不好看,一看就知道是身患重病的人。


    她祖母已經那把歲數了,看到她這副樣子哪裏承受得住?


    “不見。”楚月不再猶豫,拒絕地沒有餘地。


    薑老夫人便收到信件了,原本就擔心這一下更不用說了。


    她直接寫了信送到皇上跟前去,秦恆便過來跟楚月商量了:“祖母如今年歲已大,可要接她進宮見見?”


    “本宮如今這副樣子半夜出去,小孩都得被本宮嚇哭,叫我祖母過來,她得承受不住打擊。”楚月道。


    好不容易用了常樂候的藥身子骨好多了,進宮來真是要被打擊到的。


    “你越不讓她進來看看你,她越是會記掛,倒不如讓她進來。”秦恆說道。


    楚月猶豫了一下,便看了他一眼:“皇上做主吧。”


    秦恆點點頭,他又將楚相爺也進宮求見過幾迴的事說了一遍。


    “不見,跟他有什麽好見。”楚月淡漠道。


    秦恆不意外,點點頭後沒說什麽,他下旨讓薑老夫人進宮了。


    跟著薑老夫人一塊進宮的,有薑大夫人跟薑綿母女二人。


    對薑大夫人跟薑綿倆個楚月是沒什麽感覺的,但是她還真有點想念她祖母了。


    薑老夫人早做好心理準備了,去年外孫女就派人出去說了,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是假的,叫她別上心好好養著自己。


    但是今年連常樂候是醫者的事都暴露出來了,就是快馬加鞭趕迴來給貴妃娘娘治病的。


    孫女真的已經成為貴妃了,可是薑老夫人卻一點沒高興。


    她隻要孫女好好的,隻要孫女好好的長命百歲就行!


    但是在被領進未央宮,在看到孫女靠在貴妃榻上那一副病容的時候,薑老夫人還是晃了晃。


    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她尚且如此,薑大夫人跟薑綿更不用說。


    她們二人進宮前都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想著是不是是貴妃娘娘爭寵的手段?


    但眼下所有希望都化成了泡沫。


    “月兒,月兒。”薑老夫人揮開銀婆子,疾步過來。


    楚月輕笑道:“扶我祖母坐下。”


    喜鵲便扶著薑老夫人坐在一旁的位上了,薑老夫人握上孫女的手,眼淚一下就掉出來了。


    “祖母,你一把年紀了,對著我哭我會折壽的,你快把眼淚收了吧。”楚月輕笑道。


    “祖母,大姐說的是,你別哭了。”薑綿掏出帕子給她擦眼淚,說道。


    薑老夫人這才收了眼淚,痛心道:“病成怎樣,怎麽還要隱瞞?諱疾忌醫的道理,你不懂嗎,你糊塗啊!”


    楚月低聲道:“我的病症我自己清楚,藥石無救,即便是說了也是跑不了如此結局,祖母,這是我的命,我自小命就不好,其實進宮這幾年還算是我運氣好了的,過了幾年這樣的好日子。”


    薑老夫人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苦命的孫女,女兒早早沒了,留下這麽一根獨苗,當初她就不該顧慮應將孫女接過來撫養的,當時想的是勇樂侯府門第凋零,孫女若是自小在勇樂侯府養大,以後想要嫁好點怕是不容易。


    若是從楚相府出來,那就不一樣了。


    苦了前半輩子,還以為進宮得皇上真心以後要能好好了,也是先苦後甜。


    但誰曾想身子骨落下了這樣的病根!


    薑綿也是落下眼淚了,覺得這個大姐真的是可憐,她自然將大姐如今這樣歸咎到龍鳳胎出生身體就不好上了。


    要不然昔日祖母怎麽把大姐送出去,還隱瞞了大家?


    “都別哭了,讓你們進宮來是來跟我多聊聊的,你們對著我哭算怎麽迴事,要是叫皇上看到了,皇上恐怕要大發雷霆了。”楚月說道。


    “好,好,不哭了不哭了。”薑老夫人擦拭了眼淚,說道。


    “祖母,喝茶,這是快馬加鞭新進貢上來的好茶,我記得我爹就喜歡喝茶,等迴家了就帶些出去。”楚月跟她大妗子說道。


    “娘娘不用管他,他哪裏喝得出好茶賴茶,牛嚼牡丹罷了。”薑大夫人說道。


    楚月笑了聲:“我爹也不是一無是處,他性子隨性,上有頂天立地的父親,下有遺傳祖父之威的兒子,天生的享福命。”


    “什麽天生享福命,以前勇樂侯府就是叫他這個沒出息的給敗的!”薑老夫人萬般嫌棄說道。


    這樣的兒子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生出來的,簡直無用至極,昔日他若是稍稍爭氣少許,勇樂侯府都不至於淪落至此,孫女也不用自小在楚相府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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