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哈伯特平靜的向克裏斯賓說道:“那我告訴你一切的真相吧。”


    “這夥傭兵團從我父親在世起便一直存在,隻是在你看不到的視野外默默發展,直到我離開瑪麗恩堡將他們接迴。”


    “你並不是死在我手上,而是死在了我父親生前的布置上。”


    “原來是這樣……”克裏斯賓垂下頭顱:“果然是這樣。”


    克裏斯賓像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心中的火焰徹底熄滅,此時可稱得上萬念俱灰。


    哈伯特不知道究竟是讓克裏斯賓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是一種仁慈,還是讓克裏斯賓死在謊言裏更像報複,哈伯特的思緒同樣複雜。


    陸泓一直在旁靜待,他是作為哈伯特的護衛而來的,自然要貼身保護哈伯特,他不會戳穿哈伯特的謊言,這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


    今日晚上,範哈根家族便會舉辦家族晚宴,規模與參與者同上次一樣,但天卻已經變了。


    範哈根家主老萊昂今晚必然會表達態度,老萊昂的態度決定著哈伯特是否可以順利接手克裏斯賓父子的財富,也決定著陸泓團隊的收入。


    “點火!”


    一名凡倫娜牧師一聲令下,多名神殿武士將火把扔在柴堆上,火焰“砰”的一聲瞬間燃起,衝天大火瞬息之間便將克裏斯賓吞噬。


    火焰中,克裏斯賓發出扭曲得不似人類的慘叫,他的身影在火焰灼燒下拚命扭動,但將他綁住的是鐵鏈,任他如何掙紮也不可能掙脫。


    哈伯特平靜的看著克裏斯賓的慘狀,火焰的光芒在他臉上閃耀:“科利爾先生,謝謝你,你改變了我的人生。”


    陸泓立於他身側:“無需感謝,你我之談不上恩賜。”


    “無論如何,沒有你,我現在還在皮革店的樓上閉門不出,像一隻可憐蟲一般等待著殺手將我終結。”


    哈伯特看著克裏斯賓慢慢平息動靜,心中既有悲哀又滿是快意:“而我現在能夠直起腰與他們碰杯談判,我不會忘記這份恩情。”


    陸泓沒再多言,隻是保持了沉默。


    哈伯特的聚焦逐漸渙散,視線似乎飄向遠方:“如果有機會,我想去利爪海上看看,這一直以來便是我的夢想,現在我又多了一個理由。”


    “會有這一天的。”陸泓答應道,他雖然沒有哈伯特如此複雜的感情,但他確實充滿對利爪海期待。


    利爪海廣袤遼闊,是瑪麗恩堡向外出海的唯一道路,如果陸泓想前往其他大陸,利爪海是他的必經之路。


    克裏斯賓被燒成了焦炭,哈伯特也沒有為他收屍的想法,一行人轉身離去。


    在家族宴會前,哈伯特還得與其他家族成員會晤,爭取他們的支持,陸泓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蠟像藝術家威爾伯特曾經向陸泓發出邀請,邀請他免費前往蠟像館參觀,僅僅憑借“免費”二字,陸泓便不打算拒絕。


    於是陸泓與哈伯特告別,哈伯特也沒有留下陸泓的意思,他知道陸泓忙於傭兵團的發展,兩人暫且分離。


    陸泓攬了一艘座船,向著黃金堡街區而去。


    在前往黃金堡街區的水路上,陸泓坐在船上閱讀書籍,卻被一陣喧鬧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在碼頭區的街道上,一大幫碼頭工人正在集結,看那人聲鼎沸的架勢,似乎是在鬧事。


    原本這並不關陸泓的事,陸泓不會分精力關心,但陸泓發現鬧事隊伍中有一個小細節,這個細節讓陸泓不得不選擇關注。


    在越聚越多的碼頭工人隊伍中,竟然出現了玩家的身影。


    這些玩家散布在隊伍外圍,似乎是在護衛著這些鬧事的碼頭工人,甚至在維持秩序。


    陸泓一眼便可以看出,這件事情是由玩家組織而成。


    若是普通玩家的手筆,陸泓自然也不會太關心,但是這支玩家隊伍訓練有素,人員齊備,裝備整齊,實力強勁,絕對不是一支簡單拚湊到一起的玩家隊伍。


    陸泓讓船夫在外圍停船,在一旁觀察了一陣,發現玩家隊伍有著一致且明確的目的性,一定有一名熟練的指揮。


    陸泓斷定,這支隊伍一定屬於某個大玩家俱樂部。


    其實也別怪陸泓看了好半天才確認,在幾十上百人的碼頭工人隊伍裏,準確找出玩家的身影並不容易。


    更別說這些玩家有意無意的在隱藏自己的身份,並沒有完全融入碼頭工人的鬧事隊伍之中。


    苟變雖然調查了瑪麗恩堡內所有大俱樂部的信息,但是他也隻能查到俱樂部的領隊和強力隊員,不可能將所有俱樂部人員情報完全收集。


    單單看到一、兩玩家,根本無法確認他們的身份。


    畢竟玩家除了玩家標識外,再無其他信息,他們也不會將自己所屬俱樂部的名號時時刻刻頂在頭上。


    瑪麗恩堡內雖然勢力錯綜複雜,盡是藏汙納垢,但是明麵上的秩序尚且能夠簡單維持。


    如這樣大規模的人員集結,必然會引起權力當局的注意。


    負責碼頭區的黑帽子隊伍第一時間到達現場,但眾所周知,這些黑帽子欺負落單的平民百姓頗有餘力,但真要他們搞定大規模的騷亂還是算了吧。


    所以黑帽子們雖然手持武器趕到現場,但他們隻是將碼頭工人隊伍圍了起來。


    碼頭工人畢竟隻是平民,他們不被逼迫至絕路,不可能向黑帽子發起攻擊,黑帽子們人數比碼頭工人隊伍少了許多,他們也不敢貿然衝擊碼頭工人隊伍。


    雙方保持克製,在中間隔了一段空間距離,碼頭工人派出代表隔空喊話,並沒有與黑帽子發生肢體衝突。


    陸泓的船位於水道上,處於一個不算太遠的安全位置,哪怕雙方打起來,也波及不到陸泓。


    原本陸泓以為,這件事大概會保持克製,雙方也不會打起來,但陸泓終究還是想得簡單了一點。


    隻見碼頭工人隊伍衝出一名手持武器的工人,向著黑帽子衝了過去,看那拚命的架勢,似是要發起攻擊。


    陸泓有些驚訝,這要是真的打起來,將會導致一場血腥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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