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飄著淺淺的玫瑰花香和靡靡之氣,昏暗的淡淡光線裏,鬱辭遒勁的臂膀抱著許靜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許靜安後背上的肌膚。


    膚如凝脂,細膩順滑。


    許靜安覺得不舒服,扭動了一下身體,換了個姿勢,將後背留給鬱辭。


    “你那些招對我沒用,除非,我把你和野男人堵在床上。”鬱辭的嗓音帶著激情過後的暗啞。


    許靜安心裏掙紮了一會,身體翻轉過來,手試探性地摸上鬱辭的手,五根手指擠入他指縫間,感覺他的手似乎僵了一下。


    她心裏歎了口氣,手指慢慢從他指縫間縮迴。


    鬱辭對你走腎不走心,你在期待什麽?


    他的心給了別人,你不過是他發泄欲望的工具……


    許靜安的手指快要全部離開的時候,鬱辭的手慢慢放鬆下來,反握了住了她的手,逐漸收緊。


    許靜安愣了愣,心漏跳了兩拍,借著地燈彌漫過來的微弱燈光看向鬱辭的臉。


    完美的下頜線,折疊度很好,側顏立體猶如雕塑。


    她心裏掙紮了一會,還是問了出來,“鬱辭,你該不是愛上我了吧?”


    鬱辭抱緊她的腰身,冷冷道:“你相信愛這麽虛幻的東西?”


    不愛怎麽支撐毫無血緣的兩人,生兒育女,渡過漫長餘生?


    靠荷爾蒙,能支持兩人走多久……多遠?


    他愛紀悠染,所以才會幾年如一日用心守著她,視她宛如珍寶。


    許靜安咬了咬唇,閉上眼睛,心裏不停地告誡自己。


    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


    許靜安柔若無骨的手纏在他的手裏,抵在他大腿上,鬱辭心底湧上來一種完全陌生的感覺……


    他垂眸看了看許靜安,長發繞在頸間,閉著雙眼,卷翹的睫毛下方,彎曲著兩條優美的弧線。


    她另一隻手抵在他胸前,容顏恬淡。


    鬱辭喜歡許靜安這張臉……和這副媚骨。


    否則他也不會隻要碰到許靜安,就隻想要她,幾乎控製不住。


    許靜安放軟自己的身體,安然不動。


    鬱辭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房間裏的寧靜,那隻交叉握著她的大手抽了出去,身體隨即離開,許靜安感覺身體和心裏都空了一塊。


    她默念: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


    “悠染。”低沉,溫柔,繾綣的嗓音。


    許靜安心口抽了抽。


    紀悠染問鬱辭迴璽園了沒有。


    “嗯,迴來了,早點睡吧。”


    “等不到你的電話,我睡不著,阿辭,你到家了怎麽不告訴我一聲?”紀悠染的聲音裏透著委屈和埋怨,似乎帶著些鼻音。


    鬱辭看了眼身側躺著的女人,問電話那邊的女人:“怎麽哭了?”


    “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那樣的日子真美好,阿辭,不要隨隨便便放棄。”紀悠染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


    鬱辭對著手機溫聲細語說了幾句,道晚安。


    許靜安撫著心口,那裏麵蘊著一口氣,有點梗。


    她的心還是會被牽引呀!


    鬱辭躺下,仍將許靜安攬在懷裏,手指叉進許靜安纖細的指縫間。


    生理鹽水這種東西,往往並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


    許靜安感覺自己臉上涼涼濕濕的,將頭埋進去了一點。


    鬱辭似乎低沉地笑了一下,摟得更緊。


    許靜安從來不用這個姿勢睡覺,感覺別扭,但又貪戀圈住她手的那隻大手的溫度,心裏交織著無法言喻的情緒。


    想起白天那條吐著信子的毒蛇,腦中亂哄哄的,不知不覺抵不過困意,睡著了。


    她陷入光怪陸離的夢境,無數條蛇追著她跑,飛又飛不起來,走又走不動,她的腿似乎被人焊住了。


    陰森森的房間,黑洞洞的窗戶,滿地腥紅的血,渾身是血毫無生機的男人躺在地上,一雙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啊……”許靜安大叫一聲,突然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床頭燈摁亮,鬱辭把她抱了過去。


    “怎麽了?做噩夢?”


    “嗯,你壓著我,鬼壓床。”


    鬱辭輕笑,“我是鬼?”


    他低沉慵懶的嗓音染上一絲戲謔,“我是鬼夫,你是鬼妻。”


    許靜安摸了下自己額頭的冷汗,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出來時,鬱辭支著腦袋看她。


    “你做了什麽噩夢?”


    什麽噩夢?


    一段久遠卻總是過不去的黑暗往事,把她的過往人生劈成兩半,一半是灑滿陽光的大道,一半是泥巴纏身的陰森小路。


    “噩夢能有什麽邏輯,就是你把我壓住了,我想逃卻逃不了,你是罪魁禍首。”


    鬱辭冷哼,“想逃?逃去哪?你就是逃到無底洞我也把你找出來。”


    許靜安嗤笑,“你指不定有人格分裂,找醫生看過沒?”


    鬱辭摁滅床頭燈,摟著她躺下去。


    “別懷疑我,以前那個是我,現在這個也是我,隻是我倆沒有真正互相了解過。”男人低沉醇厚的聲音響起。


    許靜安揪緊他胸前的睡衣,心裏狂跳。


    他想了解彼此,是這個意思嗎?


    是願意認真地讓彼此參與對方的生活嗎?


    他並不是因為單純想要她的身體,是吧?


    鬱辭這樣的男人,想要滿足自己獸欲應該有很多種方法吧,不是非她不可的吧。


    許靜安做著自我攻略,朦朦朧朧睡去。


    ……


    晨曦透過窗紗透進屋裏,風鼓動著窗簾一角,不停地擺動。


    許靜安已經醒來好一會,看著飄揚的窗紗。


    鬱辭可能就像這風,刮過無痕……


    【姐們,鬱辭沒對你怎麽樣吧?】南知晚昨晚十一點發來的微信語音。


    她昨晚一迴翡翠灣就被鬱辭拖進了浴室,說濕淋淋的她讓他很不爽。


    四月:【沒事,他找我就那點事,反正麻木了。】


    南知晚過了一會迴她:【小可憐,又被摧殘了一夜,讓他給棟樓,要是以後他又不要你,你就拿著他給的錢去包小白臉。】


    許靜安笑。


    南知晚似乎能看穿許靜安的心思,又發來一條微信:【安安,你別以為我庸俗,男人給不起情,那就給錢,既不給錢,也不給情,那就是白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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