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拿起一片張天宇隨身攜帶的玉碎片。


    “叮鈴鈴。”


    他另一隻手搖動鈴鐺,口裏頌念:“老祖傳牌令,金剛兩麵排,千裏拘魂症,速歸本性來。”


    咒語念完,陳歌取了一根蠟燭點在東南方向,又拿出香爐,焚香禱告。


    他把那塊玉殘片放在香爐中,一隻手撒著一些米,嘴裏又念:“張天宇,速現真靈,張天宇,速現真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完時空氣有風唿動,圍繞著陳歌轉了兩圈。


    不是怪譎,陳歌靈力覆蓋雙眼也看不清楚,除非他能夠化出陰神的雙眼,否則看不清楚招來的魂魄。


    這股風有點急了,那香爐內的玉鐲子也在不斷敲擊香爐,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是張天宇不?”陳歌詢問,但是沒有迴答。


    他陰神耳朵也沒化出來。


    “叮叮當當,叮叮當當,叮叮……”


    玉片敲擊香爐聲音更急了。


    “別敲了,敲個屁敲,我又不是學傳真解密的,敲了我也聽不懂。”


    他把玉片放進盒子,香爐什麽的往小賣部一丟,氣鼓鼓開始修煉。


    他一定要快點把陰神眼睛和耳朵化出來。


    另一邊,鬼炎與胡雅看著地上的一具屍體。


    屍體的麵色平靜,好像死得並不痛苦。


    但是兩人掀開了死者衣服之後眼前的一幕讓他們觸目驚心。


    抓痕,到處都是抓痕,尤其是屁股和下肢那一片,抓痕已經深深摳破了皮膚,連肌肉組織都被硬生生拔斷。


    “這是他自己摳的?”


    胡雅麵不改色的扒開一處傷口查看:“真狠,是有多癢才會把自己摳成這樣?”


    “事情有些蹊蹺,要真的是癢,他們的表情不會這麽平靜。”


    鬼炎手裏燃著火焰,緩緩烘烤傷口。


    “不像是怪譎,很奇怪,能是什麽原因?”


    未知,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鬼炎抬起頭,隻感覺脊背生寒,大部隊已經遠離了他們許多,四周除了昏暗的天地之外就隻有他們兩個。


    寂靜得可怕。


    “聯係一下青城市那邊,總感覺這玩意兒有些蹊蹺。”


    鬼域掏出手機拍下死者的照片與視頻傳給總部。


    “可惜條件不允許,不然把傷口拿去化驗一下也好。”


    胡雅下意識搓了搓手指:“我們再去看看其他屍體吧,或許有不一樣的收獲。”


    兩人看向前方,大部隊後麵,是隔三差五留下來的屍體。


    屍體身下是一攤血跡,雙目緊閉,形狀層次不一不說不出的詭異。


    隊伍一直前進,看似平靜的秩序下麵,是揮之不去的陰霾。


    魏長明再一次失眠了,他看隊伍的末尾,那裏不知道又有幾個人倒下。


    情況說不出的詭異,越來越多的人活活撓死自己,數量已經達到了驚人的數字,想都不敢令人去想。


    “部長,今天已經是第二十三個人了。”


    一名醫師跑來小聲道:“有的群眾已經開始騷亂,更多的人惶恐不安,繼續下去該有的秩序又要混亂了。”


    “最開始出現這種死法的人查出來了嗎?”


    魏長明憂心忡忡,柳安市群眾真的這樣多災多難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們隻有區區一百萬人啊。


    “還沒有,我們已經動員所有人去查了,但是人口基數太多,不是短時間能夠查出來的。”


    這名醫師看向車外,一百多萬人行走在荒野裏仿佛是一盞明燈一般,每隻怪譎都想來招惹一下。


    “會不會是傳染病?”魏長明又問,這就得去找衛生局那邊的人了。


    “不清楚。”那醫師搖頭這就不是他的專業了。


    魏長明想到就做,快步去找衛生局的人。


    “沒辦法仔細查,走得太急設備沒帶出來,但他們的樣子就像是過敏,或者神經認知問題,但這些都不會傳染。”


    出現一例兩例或許能用病症來說明,但出現幾十幾百乃至……例,那就不能再用常理置之。


    “部長,我們有了新發現!”


    下午時有人跑了過來,他手裏遞上一本帶血的日記。


    魏長明幾乎用顫抖的手接過日記,有進展了,終於有進展了。


    輕輕翻開日記第一頁,字跡依然很新,應該剛寫下來了沒多久。


    日記如下。


    逃出柳安市的第十一天:我收集小說素材,一如往日觀察著人們。


    大叔很不對勁,他撓了自己一百二十一次,然後摳破自己血管,死在了我麵前。我迴憶了一下,人群裏,他發病的時間好像是喝了水之後。


    難道水有問題?


    逃出柳安市第十二天:昨天被血沾到的位置已經被我挖掉了,我確信沒有那東西。


    逃出柳安市第十三天:奇怪,我身上怎麽好癢,左手癢,右膝蓋癢,不,現在是胸口癢了。


    我祈求城衛幫忙,但被駁迴了,我發現那天抬屍體的城衛不見了蹤影。


    逃出柳安市第十四天:哈哈,我又挖了不少血肉,不癢了,不癢了。


    第十五天:好癢啊,我不得不再挖一些肉。


    第十六天:馬上要死了,不是癢死的,是我把自己挖空了……


    日記到這裏停止,剩下的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跡。


    日記裏,提到幾個重要信息。


    水,逃出柳安市第十一天的水源很可能有問題。


    血,他沾染血液的地方會發癢,是詛咒嗎?還是其它東西?


    城衛,接觸了屍體的城衛不見了。


    他馬上吩咐:“給我查第十一天的水源在哪裏,還有最開始死亡的城衛,他們接觸過誰,都要查!”


    “另外,所有人遠離屍體血液,所有官方人員必須帶手套,衛生局的馬上檢查所有水源。”


    “啪!”


    魏長明合上日記:“快,這日記是在哪裏發現的?馬上帶我去!”


    “就在隊伍前段位置,請魏部長跟我來。”


    那人撓了撓右手帶路。


    魏長明一眼就看到了小賣部,還有陳歌一行人,但目標不是他們,還需要更加向上跑。


    他們匆匆從陳歌麵前跑過去,神色緊張又嚴肅,這讓陳歌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前方有一處被人群圍著,魏長明擠進人群,第一時間看到那具屍體。


    出奇的,屍體下方血液並沒有多少,但是他的手上卻有很多血肉不見了。


    “用棍子挑開他的衣服,所有人遠離這裏!”


    魏長明發話,隨著棍子挑開衣服,他的瞳孔有那麽一瞬間的放大。


    隻見這人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好的足血肉,深可見骨。


    都是被利器挖的,甚至場子,髒器等,都被削掉不少。


    “不可能,如果是自己削的血肉,他根本走不動,也活不到把自己削成這樣的程度!”


    一起來的衛生局人員驚叫連連:“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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