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沈家。


    除卻責任在身的人之外,大多數人都已經休息。亮著燈光的地方已經沒有多少個,顯得十分安靜,隻有那緩緩飄落的白雪鋪蓋的一片銀白之色。


    寬敞可容許數百人的訓練場邊緣,沈翰一身黑衣負手而立,目光深邃的看著前方的一個箭靶。


    當初把沈鷹抓迴來的時候綁上去的那個箭靶,依稀還能見到沈鷹留在上麵的血跡。


    刑煞,烏暗,卞虎,還有一個披著灰色披風的男子。


    四人動都不動一下,站在那裏看向沈翰的眼神帶著絕對的恭敬。


    如此過去一會,待到一陣寒風掠過時沈翰才轉過身來,黑亮的眼中掠過森冷寒光:“還沒有查到嗎?”


    知道問的是自己,刑煞踏前一步迴道:“除卻肯定問題出在沈家這一點,無法確定到底是誰暗中使詐。”頓了下道:“但飛少必然是已經知道的,千機樓的眼睛說玉無雙閣主早就探查到了。隻是為了避免泄露,所以隻有玉無雙閣主自己知道。”


    聞言沈翰目光微微凝縮:“柳月呢?”


    “我在這!”


    剛問出聲一旁就傳來了柳月的聲音。沈翰迴頭看去,就見身穿一條白色修身牛仔褲,一件白色毛大衣,一頭銀白色秀發,宛若和白雪融為一體的柳月朝前這邊走來。


    不過盡管此刻的柳月看起來很美,沈翰依舊是毫無波動的態勢:“眼睛那邊聯係過了嗎?”


    千機樓那邊的眼睛是由柳月主要負責,是否有消息也隻有柳月最清楚。


    柳月來到近前,撫弄下秀發任由秀發之上的雪花飄落:“半個小時前他從玉無雙那裏得到了消息,並且第一時間告訴了我。”


    “沈家的誰?”


    柳月看了下刑煞等人,嘴上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意思已經很明白。


    沈翰自然也看出來了,直接給了刑煞等人一個眼神,幾人當即轉身離去。


    望著遠去的數人,特別是那個披著灰色披風的男子,柳月秀眉微微蹙起:“為何讓青衣迴國了?”


    青衣,負責為沈翰處理國外勢力和事物的人,常年都在國外,基本上都不會迴國。


    上次柳月和他見麵都是在三年前,在國外的時候。


    沈翰沉聲迴道:“師叔祖是楊飛師父的消息影響太大,加上他現在還出山了,哪怕暫時解決也還是波瀾依舊。我讓青衣來一趟,當麵交代他一下,接下來由他消弭一下風波,算是違背了對師叔祖承諾的補救。”


    聞言柳月明白了沈翰的意思。


    他這是要讓主管國外事物的青衣必要時候解決一下消息傳出帶來的麻煩,作為補救!


    稍微解釋一下的沈翰也沒有再廢話的意思,目光一沉問道:“是誰?”


    獨孤玨天已經把問題解決,接下來必然會來到沈家要交代,因為消息必然是從沈家傳出去的。所以他必須在獨孤玨天到來之前找出那個散播消息的人,大義滅親也好,還是其他也罷,都好辦。


    不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背這個鍋,獨孤玨天的怒火也許就會燒向整個沈家。


    他前往騰龍山莊為楊飛先抗住屈萊頓等人重傷,也就顯得沒有意義了。


    大概明白了沈翰的心思,柳月也不再拖延什麽,直接告知剛得到不久的消息:“閔文!”


    閔文?


    聽到這個名字沈翰陷入了短暫的錯愕,等反應過來柳月說的的確是閔文的時候眼中閃過冷意:“小月,這個不是可以開玩笑的,你明白嗎?”


    在千機島的時候楊飛本就有殺閔文的心,是他讓出了整個金九集團和條件才換取了閔文的活命。現在若傳出消息的人是閔文,那楊飛絕對不可能再給他任何麵子,一定會要了閔文的命作為交代,維護他楊飛的尊嚴。


    其次關於獨孤玨天是楊飛師父的消息,沈翰特意封閉後不讓閔文知道,怕的就是閔文知道後會搞事情。


    都已經提前預防的情況下,閔文從哪裏知道楊飛的師父是獨孤玨天的?


    潛意識的,沈翰希望柳月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畢竟閔文已經跟了他那麽多年,他怎麽忍心把他送到楊飛的刀口之下?


    柳月沉默下拋出一個問題:“如果在閔文和一個於你很重要的人之間選擇,你是讓閔文去死,還是讓他活著呢?”


    還在糾結怎麽會是閔文的沈翰眯眯眼睛,瞬間捕捉到了柳月的話裏有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閔文之所以能知道,是有人故意告訴他的?”


    已經得到完整情報的柳月頷首迴道:“不算是有人故意告訴他的,而是有人故意的無意讓他聽到。然後借助他對楊飛的仇恨散播這個消息,引來各大勢力對楊飛的碾壓。”


    聽到這沈翰目光一沉,眉頭緊鎖的背轉過身去。


    接下來他不需要柳月多言也知道怎麽迴事了,甚至猜到是誰設計了閔文當棋子。


    眼中忍不住的掠過一抹痛苦之色,抬起手來輕輕的揮過:“下去吧,讓閔文來見我,在師叔祖和楊飛到來之前。”


    柳月看著曾經深愛,現在已經可以坦然對待的沈翰背影:“你的傷勢沒事吧?還有你準備怎麽辦?舍棄誰?”


    “下去吧,我想安靜一下!”


    張張嘴柳月還想說點什麽,可話到嘴邊卻是不知道自己還能說點什麽。最終無聲的歎息一聲轉身離去,按照沈翰的意思通知閔文過來一趟。


    通過柳月簡單言語已經明白一切的沈翰仰頭深唿吸一下,仰望著夜空中落下的雪花。


    站了幾分鍾後原本眼神中的痛苦和無奈緩緩的散去,等轉過身之時已經捕捉不到絲毫的異常,就如以前一般,平和,溫潤!


    隨即目標明確的離開訓練場到了一家清幽雅靜,但此刻已經被大雪覆蓋的小院。


    門口處站著四個沈家精銳,見到他時都低下頭去,流露著絕對的恭敬。


    沈翰淡淡的看了院內一側,風雪之中梅花正開,讓他想到了一首詩: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這是一首描寫人不為世俗一切所幹擾,擁有著高尚品格的詩!


    可在此情此景此事之下,沈翰心裏卻是苦澀的。


    他想盡可能的去完美一些事情,可始終不盡人意。


    微歎一聲沈翰淡淡的開口:“通報我父親一聲,我要見他。”


    馬上一個沈家精銳就跑入了小院之中,片刻後走了出來:“公子,家主說正陪著四夫人和碧涵小姐吃火鍋,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明天再來吧,省得……省得……”


    省得半天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沈翰目光瞬間一凝:“說!”


    匯報的沈家精銳激靈一下趕緊說道:“家主說,省得你進去之後破壞了氣氛,他準備今晚和四夫人以及碧涵小姐聚到天亮!”


    想到自己那低調,但是把一切都掌控於心的父親。


    沈翰眼中淩厲閃爍:“讓開!”


    既然沈浩天不見他,那他就自己進去看一下。


    四個沈家精銳麵色微微一變:“公子,請不要讓我們為難,家主……”


    沈翰手一揚勁氣流動直接轟飛了四個沈家精銳,讓他們當場全部昏死了過去:“暈死過去,也就沒有什麽好為難的了。”


    說罷沈翰走入了其中,到屋子門口之時抬起手來直接讓房門朝著裏麵緩緩打開。


    寒風吹入,可以見到沈浩天正在帶著沈碧涵,還有一個模樣嬌俏與沈碧涵六分相似的女人。


    正是沈浩天的四夫人,沈碧涵的生母,徐淑嫻。


    在沈家人人都說她溫柔賢淑,是沈浩天煩悶之時最寵愛的女人。


    不過沈翰清楚,在沈浩天的女人中,唯一能說得上溫柔賢淑,擁有大局觀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現如今的家主夫人,丁書蝶!


    正在給沈碧涵夾菜的沈浩天皺了下眉迴頭:“前段時間難為你三娘,滅其一族。現在又來你四娘這裏直接闖入,你越來越不懂規矩了!”


    語氣生硬,似乎很生氣一般。


    沈翰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走入了其中麵色淡漠:“父親既然沒有重要事情要處理,我不覺得自己闖進來有任何問題。”


    沈碧涵笑著起身拉著沈翰胳膊:“哥哥,不要這樣和父親說話,坐下來吃火鍋吧,我們說今天晚上吃到天亮。”


    一旁徐淑嫻微笑道:“是啊,來了就一起坐吧。”隨之還嗔怪的看了沈浩天一眼:“你也是,我剛就叫你讓小翰進來,你就是不肯,現在鬧得。”


    “四娘,外麵的梅花很好看,我也希望你如梅花一般。”


    結果剛說完沈翰就淡漠的拋出一句。徐淑嫻頓時眼角牽動掠過一抹尷尬,她知道沈翰看穿她那點把戲,知道她根本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不然的話不會讓她好像梅花一般。


    沈浩天眯起眼睛:“怎麽和你四娘說話的?出去,有事明天再說!”


    沈翰沉默下道:“父親想吃火鍋到天亮,想來是為了等一個不錯的消息。隻是很遺憾的告訴父親,你的期望落空,而且你已經為人所知了。”字<更¥新/速¥度最&駃=0


    原本安坐的沈浩天瞬息間站起身來,隱隱有些失態:“楊飛沒死?”


    頓了下看向徐淑嫻和沈碧涵:“你們先去隔壁吧,我和他有點事情要說。”


    徐淑嫻母女看氣氛不太對,點點頭一起離開了房間。


    沈翰揚手間把門關上,上前坐下拿起一雙沒有用過的筷子。沈浩天也讓自己冷靜坐下來:“你都知道了?”


    沈翰夾起一塊牛肉蘸了點蘸料放到嘴裏,咀嚼咽下後說道:“在這種下雪天吃火鍋真是一種享受啊!”


    看沈翰不著不急的樣子沈浩天眯眯眼睛,暫時散去了追問念頭,轉而問道:“你剛才和你四娘說那樣的話,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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