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這個琉璃盞怎麽賣的?”


    “姑娘,老頭子的東西,隻賣有緣人。”


    祝豐豐客氣,對麵的攤販老者卻並不在意,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老神在在的擦拭他手裏的鼻煙壺。


    “何為有緣人?”溫靖不高興,祝豐豐卻來了興致。


    這隻琉璃盞上,那種純淨的感覺,比頂級祖母綠帶給她的感覺更強烈,她願意為這個東西浪費一點時間。


    “有緣人……姑娘不妨說說這東西的來曆。”


    “來曆?琉璃,因其色彩琉雲璃彩、美輪美奐,品質晶瑩剔透、光彩奪目,一出現就受到了貴族士族的追捧,後來更是被譽為五大名器之首,佛家七寶之一。”


    “最早製作可追溯到西周時期,因為色彩斑斕,琉璃又成五色石,到了漢代,製作工藝成熟,可是,冶煉技術掌握在皇室貴族手中,幾乎壟斷了這一行業,民間難得見到一次,因此,當時的人們甚至把琉璃看的比玉器更珍貴……”


    “不錯,姑娘確實有幾分見地,那你再說說,我這隻琉璃盞,是什麽時期的?”


    顯然沒想到隨便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能夠知道這種東西的曆史,老者終於舍得從他的鼻煙壺抬頭,看到兩人的時候,不由愣了一下。


    “老先生,實不相瞞,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麽漂亮的琉璃盞,不敢妄言。”


    因為製作工藝過於複雜,再加上統治者的壟斷,琉璃並沒有真正在全國範圍流傳,到了明代,基本就已經沒有了,這隻,保存這麽完整,又這麽靈性,實屬難得。


    “如此說來,姑娘不是有緣人了,請便。”


    “你!”


    “打擾了,我們走吧。”溫靖氣惱,祝豐豐卻沒有絲毫不悅,甚至,心情還有那麽點小愉悅。


    “你喜歡,我讓人去找,一定會找到比這個更完美的琉璃,或者,博山那裏的老手藝人手裏,應該還有……”


    “我就是正好合眼緣,那東西,拿迴家不能磕不能碰,隻能供著,我要了幹什麽?不過,說到博山,我確實想起來一件事情。”


    沈家多的是手藝人,藏書閣裏也曾翻到過關於琉璃技藝的書籍,如果可以安排人去學習更為精湛的技藝,也是一條新的出路。


    琉璃燒製技藝,最終會被收錄進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成為限量版產業。


    有了計劃的祝豐豐當天晚上就給沈清源打了電話,隻是,沒想到第二天那位老者,會自己找上門,並願意無償贈送琉璃盞給祝豐豐。


    “老伯,無功不受祿,更何況是這麽寶貴的東西,我不能收。”


    這個純淨的琉璃盞,拿去拍賣行,肯定也是能引起轟動的存在。


    “沈家主,老頭子有眼無珠,之前怠慢了,還請恕罪。”


    “老伯,你,知道我是誰?”幾乎是一瞬間,溫靖擋在了祝豐豐麵前,警惕的看著對麵神色激動的老頭。


    “是,老頭子姓施,祖上是沈家家奴……”


    “老人家過謙了,施家跟沈家親如兄弟,何來家奴一說。”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沈家能應允陳、施兩家分臥兩側,便已經不是家奴那麽簡單了。


    更何況,現在沈、施、陳已經不分彼此了,就算沈家先祖洗腦成功,家主誌是最中肯的紀傳,家主誌上,對兩家的功勞記載的很清楚。


    “老人家既然是施家後人,怎麽會在外麵獨自營生?”不應該啊。


    “當年時逢亂世,族內物資匱乏,我是第二批安排出來購買物料的,結果沒想到被抓了壯丁,去了苦寒之地,再迴首,已是百年身。”


    施老的經曆,讓祝豐豐唏噓不已,卻也沒有就這麽相信了一個陌生人,正好沈清源說老家主就在附近,祝豐豐穩著對方,想等見麵了再說。


    溫靖也不會放一個一麵之詞的人在自己老婆身邊,很快,施秉政的資料就被查了出來。


    這位老先生,還真是施家後人,溫靖的人查出來的消息,與他自己所說無二。


    “該不會是又跟許源昶一樣吧?那個琉璃盞,給我的感覺挺特別的。”


    “讓沈家的人自己去應付,寶寶,我們是來度蜜月的。”


    被打擾的溫大少爺很不高興,語氣裏的怨念就要衝破束縛了。


    “我知道,我沒想插手,你不高興,我以後都不見他了。”多大點事。


    “嗯,明天去遊水,穿明黃那件衣服,我帶了霍靜靜的照相機。”


    “不可能,你想都不用想。”那是衣服嗎?那簡直就是一層紗,布料節省的她都想投訴生產商了。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衣櫃裏為什麽會多出那樣一件衣服,更不明白她都已經揉成團塞進舊衣衣櫃了,為什麽那東西還會出現在她的行李箱。


    “寶寶,我想看你穿,就穿一次,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讓你穿了,嗯?”


    迷人的桃花眼微挑,那種說不出的調調,讓祝豐豐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卻還是堅決的扭頭,拒絕了他的提議。


    “不行,外麵很多人的,我才不要穿成那個樣子出去,尷尬死了。”


    “沒有人,我不會讓別人看到你穿小衣的樣子,隻有我,好老婆,就穿一次……”


    “就一次?說話算數?”這人,都撒嬌了,而且,那雙眼睛,真的會放電,她整個人都顫栗了好嗎。


    “當然。”反正,明天過後,那一件估計也不能穿了,大不了,以後他再準備其他顏色、其他款式的……


    祝豐豐色令智昏,稀裏糊塗答應了他,第二天起來就後悔了。


    這種除了綁帶和薄紗就別無長處的衣服,她怎麽穿出去?就算隻有溫靖一個人也不行。


    “老婆,說話不算數可是有失家主風範。”


    “……”他到底還要不要臉了?上沈家族譜是很光榮的事情嗎?隔兩天就提一次。


    最終,祝豐豐也沒躲過去,隻好不自在的在外麵裹了條足夠將她從頭包到腳的浴巾。


    原想著等下水弄濕了,他的念頭也就打消了,誰知道這人比之前還興奮,而且,他這是早有預謀啊,涼棚、充氣墊,他什麽時候準備的?!


    很快,祝豐豐就沒精力去想那麽多了,藍天,白雲,洶湧的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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