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若用餘光掃到石元香明晃晃的眼睛:“嗯!他會迴來的。”


    如果實在迴不來,玖若就上京去找吧。反正王有才不迴來,她也走不了。


    “那我照顧好他娘,等他迴來。”石元香突然放鬆下來,還立了個g。


    玖若她能否定嗎?答案是不能的。“姐姐,如果我在鎮上開個鋪子,你覺得如何?”


    “開鋪子?”石元香一陣驚訝。


    “對,開個賣胭脂水粉的鋪子,你來管。”


    “不行不行不行。”石元香不行三連發,“你開鋪子你自己管啊。”


    “就是打算開給你管的。”


    “那你呢?”


    玖若沉吟了一陣:“做豆腐啊。”


    “……”


    “姐姐,雖然現在豆腐依舊是飛仙樓的特色,但你也知道,這並不是什麽難做的東西,總有一天會有別的人做得出來。到時候,豆腐就不值錢了。”


    石元香似懂非懂。


    “和飛仙樓的合作,隨時都會終止,他們或許明天就不需要我們了,我們要有自己的產值,有自己能掌控的收入。”


    “可是,現在他娘……我隻想留在村子裏,照顧好家裏的事情。”石元香意思很明顯了,紅果果的拒絕。


    玖若長歎一聲。封建女子就活該終其一生隻為柴米油鹽和家庭瑣事?


    “妹妹,姐姐不是做買賣的料子。”石元香為了打消玖若這個可怕的念頭,再強調了一遍。


    “如果王哥哥迴來,沒考上秀才,他還要繼續考呢?你就打算自己一個人幹活養一家子?”


    石元香沉默。


    “如果你有生財的路子,無論王哥哥要考還是不考,你都能安排好所有人。”


    “妹妹,我知道我拖累你了。”


    玖若氣得喉間一陣腥甜:“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想問你很久了,你磕到頭之後,是不是去哪裏轉了一趟迴來?”


    “啊?”玖若一愣。


    “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你也不一樣了啊。”


    石元香一窒:“那些沒有人知道的東西,你都是怎樣知道的?”


    “不知道,醒來就想到了。”玖若可不想石元香認為她詐屍。


    石元香是個什麽都不較真的人,玖若這麽說,她也不打算問下去。


    關於王母的事,她之前的確奚落過他們家人,也沒對自己好過,可石元香也會認為,她既然選擇了王有才,那麽,王有才的家人也是她的責任。


    不開鋪子就不開鋪子吧,玖若不是不擔心花了大錢開好了鋪子,石元香實在不能經營得下去。


    如今三嬸老實了,王母也瘋了,村裏生活的兩大威脅都不存在,就有些擔心兩家的男人出獄之後,會不會又作什麽新鮮的妖,那就是玖若鞭長莫及的了。


    玖若想著把賣胭脂水粉的點子賣給凝香樓的芳姐,讓凝香樓成為名副其實的凝香樓。


    想著想著,不知怎麽的,就入睡了。


    早上,三嬸出門之前特意拿了點新炸好的薯條過來。


    玖若知道她的主要目的在於打聽王母的事,既然自家娘和姐姐決定要這麽處理,那也沒什麽好瞞的。玖若幹脆放了三嬸進來。


    三嬸先拿薯條哄住了在屋裏練字的鐵蛋和石柱,然後走向正在做豆腐的石母,故意神神秘秘地說:“大嫂,你咋那麽好心,把她往自個屋裏引?”


    “都是一家人。”石母沒有多說,也沒有故意不理三嬸。


    “嘿!”三嬸表情有些扭曲,她想起之前自己主動攀親戚的事,他們怎麽就不是一家人了,他們才是有血緣關係的好不?


    “她兒子能不能迴來還不知道呢?你打算讓你女兒守活寡,還養著他娘?你人好也不能這麽做啊。”


    石母臉色非常不好。


    四嬸這個和平主義者給三嬸使眼色。


    石元香丟下手上的活,進屋拿了個掃把,直奔三嬸,往她身上掃:“出去!”


    三嬸悻悻地走了,走之前還丟下一個“你們不知好歹”的表情。


    玖若旁觀著,沒有出手。她相信,隻要她往三嬸麵前一站,三嬸連屁都不敢放半個。可要是以後沒有她呢?


    最賤的人始終都最賤。


    但石元香的行動實在讓玖若刮目相看,不枉費她的一片苦心。


    趕走了三嬸,又來了另一個不速之客。


    開門的是玖若,一個穿得紅彤彤,嘴角有顆超大的黑痣的胖女人站在門口,笑得花兒都失色。


    “大嬸,你走錯門了吧。”玖若莫名其妙。


    “呸!誰是大嬸。我是媒婆。”女人揚了揚手。


    “……”你是媒婆,那我是誰?


    玖若盡可能恭敬:“媒婆,你走錯門了嗎?”


    “這是石家啊。”媒婆後退兩步看了看門,沒走錯隔壁啊。


    玖若指了指右側:“那是石家,那邊也是石家。”


    “那石元香姑娘是住在這裏嗎?”


    “嗯。”玖若有種不祥預感。


    “你是……”媒婆打量玖若。


    “石元香是個姐姐。”玖若連忙說。


    “嗬喲!原來是小妹啊。我是來給姑爺提親的,咱家姑爺,要娶石姑娘呢。”媒婆又恢複笑容。


    石元香在房間裏給王母喂飯。


    石母聽到有人說話就出來了,她看到門口的人,有些發愣,那麽一瞬間,她開心地以為,王有才迴來了。


    可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不對,王有才連娘都在自己家裏,要是他迴來了,腦子沒壞的話,第一時間應該來找娘才對。


    “請問媒婆,你家姑爺是……”石母和玖若對視一眼。


    “李大勇啊。”


    誰?玖若不認識,她看了石母一眼,明顯石母也不知道是誰?


    可石母隱隱約約感覺自己聽過這個名字。


    “哎呀!就村頭那個李木匠啊,這都不知道。”媒婆有些受不了她們。


    李……木匠?提親?


    這時候來添什麽亂?!


    媒婆好像很滿意母女三人的表情:“你們想不到吧,唉,都不知道幾生修來的福啊你們。咱姑爺說,他家裏沒有老人家,願意把王狗兒家的也接過去呢,隻要石姑娘答應了這門婚事。”


    這頭玖若還沒想好怎樣禮貌而不失尷尬地拒絕。畢竟她們以後還大把的機會要找木匠幫忙。


    搞得兩家人不好相處就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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