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靜問玖若:“你識字嗎?”


    “嗯。”不過應該不會寫就對了。


    “那我們還需要簽訂一份協議。”


    “這個沒問題,言姐姐先擬出來,我看過之後沒異議,可以讓家姐簽字。”


    “為何你不親自簽?”


    “兩者應該沒太大區別。”玖若才不簽呢,萬一她掛了,她簽下的東西又有何用?言靜有頭有臉的,應該不怕石元香一個農村姑娘跑路。


    言靜沉吟了一瞬:“好。”


    這地方,一到飯點,人來人往直到晚上的飯點,中途哪怕有一點空閑的時間,廚子們都想著要休息一陣,這樣教做菜,隻有早上開市前的那點時間,效率實在不高。


    “言姐姐,我還有一件事,我們確實不放心家裏,能不能休市一天,我們一次過把豆腐相關的一些菜式都教了?”


    “你知道休市一天,我損失有多少嗎?”


    “有舍才有得。”


    言靜一愣,又笑出了昨天在玖若家的那種笑聲,略磣人。


    笑夠之後,言靜說:“休市半天。”


    “好。”


    事情談妥,玖若和石元香迴房間休息。


    教五個廚子做豆腐的過程中,玖若分別勺了豆漿、豆花、鹵水給他們嚐,從他們的表現當中,玖若知道他們開始為她所臣服。


    隻不過這不是玖若的發明,她也不好居功,該收的錢還是收了。


    玖若過目了飛仙樓的菜牌,他們的菜式也不算豐富,大多都是耳熟能詳的菜品,但這個地方的農家菜實在太農家,所以飛仙樓的菜式已經算是高級的了。


    玖若想著以後或許可以搞些頂級料理教他們,然後她坐等收銀子就好。不過這也是隨便想想,過過心理上的癮罷了。


    石元香實在太忙了,一邊演示,一邊指導廚子們的工作,大家都覺得石元香軟軟糯糯的,比玖若要好相處。


    而玖若心情非常不好,她想著讓飛仙樓休市半天,她該教的都教了,下午就可以迴家了。


    可這群人太過好學,什麽東西都要自己演示一遍以上,直到出來的豆腐品質自己可以接受。


    這麽一整就過去了三四天。


    言靜要求玖若把腐乳的做法也教給他們。


    玖若氣死。腐乳這東西,還要發酵過程啥的,這麽一來玖若她們豈不是還要呆一個星期以上?


    她之前談好了不按日結工資,這樣算下來她虧大了。


    資本家啊資本家。


    但玖若肯定不是一個願意吃虧的,她沒直接教他們個全,把豆腐切好入壇,約好七天後再來,找言靜結了工資就走人。


    言靜想留人,又怕得罪玖若,終究還是放行。


    玖若和石元香拿著人生第一桶金,高高興興地在飛仙樓點了好幾個菜打包帶迴家。


    路上她又買了些黃豆,豬肉,麵粉之類的,才讓言靜給她們安排的馬車送她們迴去。


    迴到村裏,玖若有種衣錦而歸的感受,特別的滿足特別的高大上。


    進門放下東西,暗夜貓躲在門後用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盯著玖若。


    玖若衝過去抱起它:“怎麽?不認識你主人我了?”


    暗夜貓的瞳孔放大了一瞬:“效率真低。”


    “……”這是嫌她迴來得遲了?真不應該一迴來就找他搭話。


    外麵鐵蛋顯然很想念石元香,抓著她的手使勁搖,嘴裏叫著“姑姑”,又拉她去看雞仔。


    玖若抱著暗夜貓跟著去看了下那群小雞,幾天不見,都長大了不少,可以達到“燒春雞”的層次了。


    燒春雞?玖若仿佛又看到了五兩銀子到手。


    暗夜貓躲在玖若懷裏,也沒有掙紮,抬頭看著玖若的下巴。怎麽?才分開幾天,有那麽的想他?他做貓那麽久了,玖若好像沒有這樣抱過他吧?真暖。


    看完小雞,玖若讓石元香打包了一點東西,拿去送給未婚夫。


    石元香紅著臉拒絕。


    石母也有些責怪玖若不懂事:“姑娘家家的,成何體統。”


    玖若:……


    旅遊帶了土特產迴來,給街坊鄰裏送些,很正常吧,何況是未來親家?


    石元香跑進屋裏不理玖若。


    好吧……


    這種事,她這個小姨子不去,還有誰會去?


    玖若用碗裝了兩個菜,提了一壇子先前做好的豆腐,向村口走去。她也要去找張老頭說點事。


    玖若先去了王家,敲門等了好一會,開門的依舊是王有才。


    “哥哥,這是我們從飛仙樓買迴來的菜,帶給你們的。”玖若把兩個碗塞到王有才手上。


    這人,怎麽看著比之前還瘦了些?真的值得石元香托付終身?


    “謝謝妹妹。”王有才先是一愣,接著大方地接受了。


    “我去張老頭家還有點事,就先走了。得空可以來我家玩,我讓姐姐給你做好吃的。”玖若笑了笑。


    王有才頓時雙頰飛紅,木木地應了聲:“嗯,好。”


    玖若皺眉,什麽樣的人家養出來這樣的兒子?


    屋裏頭傳來一道大嗓門,是個女的:“誰啊?開個門開半天!”


    王有才鑽進屋裏,唿地關上門。


    玖若有些無語,那個不會是他娘吧,怕成這樣?


    玖若帶著疑惑走到隔壁張老頭家,幾個孩子看到玖若,紛紛盯著她手上的壇子。


    有個大膽的上來:“姐姐,是不是有什麽好吃的?”


    “你爹呢?”


    “在呢,我去叫他。”


    張老頭同門裏探出個頭:“丫頭來了?快些進來。”


    玖若見張老頭愁眉苦臉的,於是問:“發生什麽事了嗎?”


    “唉,我這幾天都沒法拉車去鎮上了。”張老頭拿了旱煙點上。


    “怎麽了?”


    張老頭指了指院子角落上的驢車:“可惜了你爹的手藝。”


    玖若順著他的指向看去,驢車壞了,一側的木板折斷了一部分,有個輪子掉了一半。這是……成了事故車輛了?


    等等,張老頭剛才說什麽?可惜了她爹的手藝?“這驢車是我爹做的?”


    張老頭奇怪地看了玖若一眼,當她那會年紀小不清楚:“是啊,你姐姐沒告訴你嗎?石大是附近幾個村子都很有名的木匠啊。”


    木匠……


    張老頭把頭轉向右邊撇了撇:“棺材李,手藝都是跟你爹學的呢。”


    玖若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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