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若,你不對勁。”馮秀慧指住玖若的鼻子。


    玖若腹誹:我對勁才有鬼。


    她對馮秀慧扯了個笑容:“我沒事。”


    “慧慧,明天下午的籃球賽你去不去看?”張曉英抬頭問。


    “不大想去,但貌似沒可能。”馮秀慧興趣缺缺的樣子。


    “你不去喻安都會拽你去吧。”


    “我是真真不知道他打籃球非要帶我去看什麽。”


    “看他打球啊,給他打氣。”


    馮秀慧撅了撅嘴,拽了拽衣服:“人多,吵死了。”


    “你就沒跟他說過你其實不想去?”玖若插嘴。


    “啊……”馮秀慧忽然一笑,“我當然不會告訴他,那樣太掃他興了。”


    馮秀慧把右手食指放嘴邊,對著全宿舍人作了個噓的姿勢:“你們都不許戳破我哦!”


    “放心,不會。”好幾個人同時迴應。


    玖若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青春年少就是這麽的美好嗎?咋覺得有點格格不入?


    馮秀慧戳了戳玖若:“你也不許說。”


    “嗯。”玖若至今還未跟喻安說上一個字!


    “玖若你到時一起去哈,你說過贏了請我們喝水的。”張曉英豎著手指說。


    “啊?”她有說過?好吧,就當說過吧。


    “聽者有份!”對麵的同學揮了揮手。


    玖若點點頭:“不過首先,得贏。”


    “放心啦,喻安在的話必須贏。”張曉英嗬嗬地笑著。


    看來這喻安還是個重點人物,得快點搭訕成功才行。


    “對了玖若,你的校卡呢?”馮秀慧指了指玖若胸前。


    “忘了,今晚迴去取吧。”玖若不以為然。


    “住宿生不能隨便出校門的啦,你沒校卡,更加出不去。”


    原來還有這個規定。


    “咦?那你早上怎麽進來的?”張曉英問。


    “登記了。”玖若實話實說。


    “我的天!!”靠近陽台那邊的床傳出一道聲音,“大熊可是信誓旦旦地要拿這個月的標兵的,你這才開始幾天就扣分了。”


    “扣分?”玖若一怔,貌似真有這麽一迴事。


    高中時代很多條條框框,一不小心就會踩線,分一扣,似乎與全班人為敵。


    雖然拿到標兵也沒什麽實質性的獎勵,收獲的錦旗在周期結束之前也要還迴去。可這是大家團結一心努力過的證明。


    理論上說,玖若還是大三的學生,才剛剛從高中出來沒多久,怎麽覺得高中的那些規矩好遙遠的樣子?大約是因為她經曆了四個世界,有種已經過了幾輩子的錯覺?


    “玖若,你真的沒事吧,總覺得你……”馮秀慧眼裏都是真真切切的擔憂。


    “沒事,就是有些累。”玖若扯了個笑容。心累。


    “你還是趕緊睡會。校卡我下午讓臭魚給你畫一個。”


    “畫一個?”玖若略懵。這種帶小一寸照片的東西,是能夠畫出來的?


    “也就你敢叫他臭魚。”張曉英縮迴下鋪。


    “我當著他麵又不會這樣叫他。”馮秀慧撇嘴。


    “知道你人前尊重他。”對麵的同學說。


    “好了好了,玖若你休息一下吧。”馮秀慧起身,躬著身子幾步跨迴自己床上。


    玖若又被這搖搖晃晃的床嚇了一跳。


    午休時間到,宿管阿姨很快就巡到玖若她們宿舍,在門外看了眼,大家都安安靜靜的,她就走了。


    玖若躺在上鋪,看著低矮的天花板下還掛著一個被翻上去拉得繃直的蚊帳,發呆。


    “玖若。”


    “嗯?”聽到暗夜的聲音,玖若迴魂,這才察覺自己的心一直懸著。


    “你是不是身體不適?”暗夜的語氣像讀屏軟件,毫無感情。


    “沒有。”好像是沒有吧。沒有不舒服的感覺,但好像陷在某些東西裏走不出來。


    “不像你。”


    “我高中時候這樣啊,不過身邊沒那麽多吵吵鬧鬧的人。再說,你不是說你知道嗎?”話一出口,玖若自己錯愕了一陣。


    “我擔心我影響到你。”暗夜直接跳開玖若的解釋。


    “什麽?”


    “我的存在,與你的意識相衝。”


    “還有這迴事?之前又不見你這麽說?”真是莫名其妙。


    暗夜沉默了一陣:“不知。我感受不到你與這副身軀的切合度。”


    玖若沒有一絲的擔憂,反而笑了笑:“大約他們太鮮活了吧。”


    暗夜一滯:“那你要盡快適應。”


    “好吧。”玖若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了?之前明明都沒出現過這種狀況。


    馮秀慧像個變戲法的,也不知道她從哪裏抽出一個空的卡套,扭著身子對玖若揚了揚,然後丟給隔壁的喻安。


    “哎,幫玖若畫個校卡。”


    “哈?!”喻安的側臉反映著他的驚訝。


    “你之前不是幫我畫過一個嘛,你那白卡紙應該還有。”馮秀慧低頭翻兩人之間過道上的一個箱子。


    喻安壓了壓她的手,又放開,在課桌的抽屜裏拉出一張缺了一塊的卡紙:“要畫你自己畫。”


    “我不會啊。”


    “我也不會。”


    “屁!你之前給我畫的還留著呢!”馮秀慧說著低頭翻自己的課桌。


    “喂。”


    馮秀慧翻得不亦樂乎。


    玖若歎了口氣,把手伸向喻安:“卡紙給我,我自己畫。”


    馮秀慧這笨姑娘,人家當然是天天盯著你看,早已把你的麵容了然於心,才能隨手把你畫出來吧。


    喻安一愣,飛快地看了玖若一眼。


    馮秀慧唿地轉過身:“你也會畫?!”


    “借你的參考一下。”玖若指指馮秀慧掛在心口的校卡。


    “啊?”馮秀慧連忙捂住。


    “參考格式。”


    “哦。嗬嗬嗬,我以為你要照著畫呢!”馮秀慧低頭要把校卡摘了下來,怎料卡在了發卡上。


    “玖若,幫幫忙。”她不停地扯著校卡的帶子,帶子纏繞在長發上。


    “笨死了。”喻安伸手過去,捏開帶子上的小鐵夾,拿走校卡丟到玖若桌麵上,然後幫馮秀慧把帶子掛迴去,用手指撩了撩她的頭發。


    “行了我自己來。”馮秀慧推開他的手。


    喻安收迴手看著她弄:“左邊,對。”


    馮秀慧吐舌頭。


    玖若用餘光觀察著隔壁的黃思美,她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她,看著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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