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辭稍稍皺眉,再度起身對賓客席的眾人道:“諸位,我去換身衣服,稍後迴來。”


    說完,便起身離去了。


    白月霜方才的舉動可是被在場眾人都看在眼裏的。


    這會兒君辭要下去換身衣服,眾賓客譏諷的實現都落在白月霜身上。


    他們之中大多數人與裴悅一樣,是早就將白月霜那些小心思給看穿了。


    偏偏當事人完全不覺得有什麽不妥,自始至終表情都淡定如初,酒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了下去,旁人是看不懂她這操作。


    未有白月霜自己明白。


    等君辭走了沒一會兒,她臉上便爬起了紅暈,抬起纖細的手,慢慢扶上額頭,語氣很是朦朧著道:“裴哥哥,我有些頭暈。”


    方才裴悅質問的時候,白月霜一言不發。


    這會兒裴悅頗有一種報複的心態,也是任由她一個人言說,不做理會。


    但他可能不管怎樣都想不到,這反而是白月霜想要的效果。


    若是他一下子忽然就關心上來,白月霜反而是不好在這宴席上脫身。


    又搖搖晃晃的坐了一會兒,白月霜便站起身來。


    身後的丫鬟連忙攙扶住她,低聲問道:“夫人,您這是要去哪?”


    “坐著難受你扶我走走。”


    丫鬟下意識看向裴悅,聲音為難:“這不好吧?畢竟是丞相府,奴婢也不認路,就怕將夫人帶到了什麽不該進的地方去,惹來誤會。”


    裴悅目不斜視,卻是冷冽著聲音道:“她既是想便隨她去,看她也是不情願在這裏坐著。”


    這說話的語氣,很明顯是不高興。


    白月霜又怎麽會聽不出來?


    可她覺得眼下最要緊的,可不是浪費時間來安撫裴悅,是要趕緊辦正事。


    隻要今日她順理成章的與君辭發生關係,那麽接下來,便是更能順利成章的從裴悅身邊脫離。


    雲舒用這種法子都行,她定然也可以。


    反正到現在為止,白月霜一直都堅信雲舒之所以能一直留在攝政王的身邊,定然是因為勾引了攝政王,以此鞏固地位。


    對於這種事情,她倒是樂在效仿。


    丫鬟很快將她攙扶著離開了宴席。


    沒一會兒,便聽到有人對裴悅傳來不懷好意的嘲諷笑聲:“裴將軍,你就不怕自己的女人紅杏出牆?這可是丞相府,咱們丞相可是多少女人擠破頭皮也想勾搭的人,再瞧瞧方才敬酒,那眉來眼去的,意圖更是太過於明顯了。這會兒不跟上去看看,小心晚些時間迴來,夫人就不是你的夫人嘍。”


    這種可能性,裴悅何嚐沒有想過。


    但他就是倔強,這個時候跟過去,反而會顯得自己很卑微。


    要知道最初在邊關時,可並非是他一心求娶白月霜,是白月霜主動幫他,兩人才結識,包括後邊有好感,基本上也都是白月霜主動的多,相比之下,他就顯得很是被動。


    就這麽一個女人,若真是對誰都能主動的起來,那他可真是……


    接下來的可能性,裴悅不願再想,幹脆冷漠的閉上了眼。


    很快周圍便傳來一陣嘲弄的笑聲。


    他甚至聽到有人在問雲舒道:“雲姑娘瞧瞧,您這才從裴家離開多久,這好好一個裴家就成了這樣,之前他們說什麽你克裴家,我是不信的,我反而覺得,裴家離開了你,就是散沙一盆,還是誰都沒辦法的那種。”


    雲舒聲音清冷著道;“諸位莫要拿我打趣,我如今與裴家已經沒了任何關係,往後裴家如何,也與我無關,現在的我,一心都在殿下身上,還有就是名下的商鋪,關於裴家的事情,今後諸位莫要在牽扯到我身上來,我是一點都不願再聽到。”


    這話說出來,也就等同於直接打了裴悅的臉,完全不給他麵子。


    麵子這東西,對裴悅而言是最值錢的東西。


    即便現在顏麵早就被無數人踐踏在腳下,他仍舊是最不願聽到雲舒說一些讓他丟臉的話。


    所以,雲舒這話才剛說完,裴悅臉色立馬就變得不好了:“與我曾有關係,對你而言,是恥辱麽?”


    “將軍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問呢?”雲舒冷冷一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自討沒趣的。”


    “雲舒!莫要覺得現在攝政王給你撐腰,你便能無法無天。”


    在場這麽多人裏,他唯一能說反駁話的人,也就隻有雲舒了。


    興許是之前在裴府的時候,他便打壓雲舒打壓習慣了,各種話脫口而出。


    在這種時候,墨景瀾自然也不會讓雲舒受委屈,深邃的鳳眸往裴悅臉上輕蔑一掃過,唇勾起冷漠的笑:“有本王在,她的確是有無法無天的資本。怎麽?方才那麽多人說話,裴將軍一言不發,到了小蝴蝶這裏,裴將軍便底氣十足了?”


    “小蝴蝶?”裴悅深深皺眉,這是墨景瀾對雲舒的稱唿?


    他們之間何時已經親密到這種程度了?


    這才多久……


    難道真像他此前猜測的那般,雲舒早就與攝政王暗通私情了?


    雲舒卻是很快解答道:“裴將軍不用亂想一些有的沒的,我與攝政王自幼相識,這小蝴蝶的稱唿,便是從那時候起的,隻不過我們最近才相認罷了,比起你,攝政王不知好多少倍,不!不該這麽說,你們之間完全就沒有可比性!”


    這話硬是把裴悅氣的嘴唇哆嗦了起來。


    要是旁人說這些話,他頂多是不高興,但隻會隱藏在心裏,各種隱忍,唯有麵對雲舒時,才會將情緒這般輕易的表露。


    宴席之上的氣氛稍微有些焦灼。


    裴悅沒有再接話後,雲舒也就懶得繼續說什麽了。


    其餘人也沒再大聲說什麽,即便有些議論聲,也都是很小聲,不會讓遠距離的人聽到。


    而在另一邊。


    白月霜被丫鬟攙扶著,跌跌撞撞來到後院。


    丫鬟賊眉鼠眼的前後看了看,隨後很快看著前方的閣樓,低聲肯定著說道:“夫人,就是這裏。”


    “你確定沒錯?丞相大人就住在這裏?”白月霜卻是不敢馬虎。


    丫鬟篤定的點頭,“奴婢買通的丫鬟說了,這府內就隻有丞相大人住的是閣樓,其餘都是院子,這府內除了丞相大人之外,還有幾個側室。”


    “側……側室?”白月霜眼神閃爍了一下,“不是說丞相大人身邊沒有女人嗎?”


    之前那獄卒信誓旦旦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可全信了。


    如今走到這裏,她卻又忽然知道君辭竟有幾個側室夫人。


    丫鬟苦笑著道:“這幾個側室好像都是丫鬟出身,說白了就是通房丫鬟,夫人您若是可以……那解決了這幾個通房一樣的側室,還不是輕而易舉?”


    “先不管了。”白月霜抿唇,反正她來都來了,不管怎麽說,也要試一試,萬一……萬一有機會呢?


    丫鬟很快將她鬆開手。


    白月霜便跌跌撞撞的走向閣樓。


    而這偌大的閣樓外,竟是沒有任何丫鬟侍衛看守,她進去的輕而易舉。


    推開門之後,一樓像是個書房樣式的房間,樓上倒是有些動靜。


    白月霜心一橫,走上樓去。


    君辭正在稀稀疏疏的更衣,旁邊也沒人服侍著。


    白月霜很是大膽的走上前去,抬手便將君辭腰身抱住。


    君辭本以為是自己哪個側室過來,眼神一冷,正要訓斥,垂眸間,卻發現這雙手有些熟悉,衣服的布料顏色更是熟悉。


    還沒等他開口,白月霜便先說話了:“丞相大人,我愛慕你已久,一直找不到機會說明,今日得了機會能入丞相府,表明心意,霜兒心中實在激動。還望丞相大人莫怪霜兒擅自闖入閣樓。”


    好一個莫怪!


    他眼神中閃過一抹冷意,隨後戲謔一笑:“裴夫人,你這怕是不好。”


    “我不想當什麽裴夫人!丞相大人,我不願留在裴府,我想在你身邊。”


    她將抱著君辭腰身的手攏緊,聲音聽著楚楚可憐。


    可君辭是什麽人,他作為一國之相,能看上的女人屈指可數,他之所以不娶正室,與墨景瀾也不一樣。


    墨景瀾是為了雲舒。


    而他隻是因為擇偶標準太高,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但正常的需求,他卻是有。


    隻不過,用別人剩下的,他也是不願。


    何況他還聽說這白月霜給裴悅懷過孩子。


    光是想想,他便覺得有些髒。


    冷芒從眼底閃過,君辭立即去掰她兩隻手腕,毫不憐惜著道:“裴夫人還是自重些好,免得讓人看笑話。”


    盡管手腕被掰的生疼,白月霜也還是厚著著臉皮根本不願意放開手,凝聲認真道:“丞相大人,我說真的,我仰慕你,嫁給裴悅也是為了順利抵達京城與您相遇,我父親是邊關的白侯爺,我也算是個侯爺之女,盡管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但配丞相個側夫人還是可以的吧?”


    “你可知本相身邊有多少個側室?她們可都是丫鬟出身,你既是侯爺之女,難道要與幾個丫鬟爭寵?不免得自降身份了些。”


    “為了丞相,這都不算什麽。”她語氣真誠的說著。


    但心裏卻早就在計劃著,等自己要是順利留在丞相府了,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這些側室丫鬟統統鏟除。


    “洗幹淨去,身上一股酒味。本相命人給你準備些水,好好把身上洗洗!洗不幹淨,本相可不驗收。”


    “丞相這是答應了?”白月霜滿心歡喜。


    “別高興太早,不把本相伺候舒服了,你也一樣別想留在丞相府。本相身邊那幾個丫鬟,可是一個比一個會伺候人。”


    “丞相放心,該會的我都會。”


    白月霜從未提及過的是,她娘出身青樓,隻能算作是白侯府的一個低賤小妾,當初與裴悅結識,娘可是將渾身解數都教給了她,隻是她沒想到裴悅竟那般好拿下,沒用什麽招式,心便向著她了。


    本以為那些東西這輩子都用不上,如今看來,指著飛黃騰達,倒是還有些用處的。


    君辭很快命人弄來花瓣和熱水。


    白月霜在花瓣水池中沐浴,將渾身上下洗了個透徹,剛把香軟的身子骨擦幹淨,便被君辭壓到在浴池邊冰冷的地上,一陣翻雨覆雨。


    她更是用上所學的一切,千嬌百媚的迎合著,便是要將君辭伺候滿意。


    一段時間後,她脖子上布滿紅色的醒目吻痕,之前醉酒的朦朧感也早就消失不見。


    君辭抽離起身,漠然穿衣。


    大有一種穿上衣服不認人的架勢。


    白月霜渾身雪白,輕攬著他的手臂,軟聲道:“君哥哥,我伺候的還滿意嗎?”


    “璫婦!你這本事,可是堪比青樓的女子了,是不是在裴悅身下,也是這般千嬌百媚?嗯?”


    雖然對主動送上門的獵物很是不屑,君辭現如今既然要了她,卻是有一種莫名的占有欲。


    白月霜立馬保證道:“君哥哥,可不是這樣的,你不是說要伺候你舒服嗎?裴悅不懂風情,我哪會如此啊。”


    “行。信你。將衣服穿上,隨我迴宴席。”


    “現……現在?一起迴去?”白月霜聲音磕磕絆絆的。


    她這脖子上的痕跡,可是太明顯了些,迴去怕是……


    “剛剛不是很放縱麽?現在怕什麽?本相看你不像是個要臉的人!”


    白月霜:“……”


    這話,她是反駁不出來。


    就為了今日,她可是把自己一切都豁出去了。


    “你要是再大膽一些,當著眾賓客的麵告訴裴悅你主動送上本相的床,勾搭本相翻雲覆雨,還求名分,本相便考慮把正妻的名分給你,畢竟你在裴府好歹也是正室,又是侯爺之女,到本相這裏,隻當一個側室,的確不太合適。”


    “君哥哥這話是認真的嗎?”白月霜原本可是打算一步步爬上去的,可若是能直取正妻之位,對她而言,可省了不少事情。


    “當然是真的,前提是,你得敢這麽做才行!敢麽?”


    “敢!!”白月霜毫不猶豫的迴答道。


    隻要今日她順利留在丞相府,以後的日子必然是飛黃騰達。


    很快兩人便一同迴到了宴席之上。


    白月霜衣領沒遮住脖子,那吻痕明晃晃的,很是惹眼。


    裴悅看到的時候,整張臉都是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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