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晚上包餃子。


    這是北方的風俗。


    丁鵬家也一樣。


    他將沙發前麵的小茶幾收拾幹淨,然後將一塊大案板拿過來,麵和餡兒端到了上麵,一家人一邊看春晚一邊包餃子。


    包餃子這個活吧,說容易其實很容易,但是說難也有點難度。


    尤其是對於丁彩鱗和丁當這二位廚藝廢材來說,那確實是有點困難了。


    畢竟以前的時候丁曼柔照顧姐妹幾個,什麽事情都是她去做,動手能力還是很強的,而且她以前也包裹餃子,再說她跟丁鵬學了那麽久的廚藝,將餃子包的漂漂亮亮的不算難事。


    可丁彩鱗和丁當就不一樣了。


    丁彩鱗以前別說做家務了,家都不迴的,在外麵瞎胡混,餓了來份老外賣就ok了。


    丁當雖然從小是個乖乖女,可是上麵有姐姐頂著呢,而且她還一直在上學,所以廚藝也是慘不忍睹。


    “姐,這餃子皮怎麽捏不到一塊兒啊?”丁當拿著自己手裏的一個餃子問丁曼柔。


    丁曼柔看了下,就見丁當手中的那個東西,如果稱它為餃子的話實在是有點侮辱餃子,因為餃子餡兒是濕的,所以包的時候盡量不要讓餃子餡弄到餃子皮邊上,這才是比較科學的,要不然餃子皮不好黏在一起。


    但是丁當手裏的那個東東完全違背了關於餃子的自然科學原理,一塊餃子皮被她給弄的黏糊糊的,關鍵是餃子餡裏麵有油,那玩意滑溜溜的,她是怎麽捏也捏不到一起,最後氣的嘟著嘴問丁曼柔。


    結果假專家丁彩鱗直接給解惑了。


    “你看看你這餃子皮弄的,這黏不拉幾的怎麽可能捏到一塊兒啊?你看看我怎麽包的。”


    說著,她學著大姐的樣子拿了塊餃子皮,一下挖了一大坨餃子餡放上麵了,這一坨餃子餡她挖的還比較靠下,有不少汁兒。


    然後丁彩鱗小心翼翼的將餃子皮給捏起來。


    畢竟餃子餡太多,第一次還沒捏成功,沒辦法往外又弄出來一些餃子餡,最後終於捏的就剩一點,但是問題出就出在這一點上了。


    還有一個小口子,丁彩鱗用力一捏。


    結果噗的一下,從餃子裏麵飆出來一道餃子餡汁兒。


    她包的時候這個邊緣是朝著丁鵬的,這一道餃子餡汁兒不偏不倚正好飆射到丁鵬的鼻子上。


    整個現場瞬間安靜了。


    “啊哦~~”


    丁彩鱗驚唿了一聲,然後直勾勾的看著老爸。


    丁當也是一臉無語的看著丁鵬。


    丁曼柔和金玲全都是忍著笑也在看著丁鵬。


    而丁鵬心裏還是挺鬱悶的,盯著丁彩鱗道:“丫頭,嫌老爸不是油膩大叔你這是想給我上點油是不是啊?”


    一句話,金玲一幫人是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來。


    整個場麵歡樂的不得了。


    丁鵬簡單洗了把臉,然後迴來接著包餃子。


    丁彩鱗笑嘻嘻道:“爸,老三要唱什麽歌你就給說一下唄。”


    “不說。”


    “壞老爸。”


    聽丁彩鱗叫自己壞老爸,丁鵬以閃電般的速度捏起一點麵粉直接就抹丁彩鱗臉上了。


    丁彩鱗氣的嗷嗷叫。


    大廳裏麵的氛圍溫馨而又祥和。


    這個時間很多人家都在忙活著,不過他們都是一邊忙活一邊看春晚。


    春晚對於華夏人來說早就成了年三十晚上的一道大餐,一邊看著精彩的節目,一邊聚在一起忙著活說著話。


    京都西三環一戶人家。


    “剛才趙本四的那個小品真的太搞笑了。”


    “我就喜歡這樣的小品,段子出不停,包袱甩不完。”


    “老趙就是春晚上的一道靚麗風景線,沒他的春晚根本沒意思。”


    “我在等丁叮的節目啊,從小道消息獲悉,她今年唱的這首歌非常非常好。”


    “啊?什麽名字?”


    “不知道啊,網上傳出來的節目單沒有她的節目,可能是節目組想給個驚喜呢,鬱悶死了。”


    靜海一戶人家。


    “啊啊啊,怎麽還沒出來啊?這些亂七八糟的節目別演了,快點讓丁叮出來唱歌啊。”


    “哥,你著什麽急啊?還沒輪到丁叮呢。”


    “我能不著急嗎?我女神啊,我年年都不看春晚,今年看春晚為的是什麽?就是為了看丁叮的節目。”


    “切,你們男生就是這樣的,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妹妹,你這是嫉妒。”


    “我才不嫉妒呢,不過我也在等著她的歌呢,嘻嘻。”


    深城一戶人家。


    “沒意思,真的沒意思,劉琪洪啊,陸源他們這些人唱的都是老歌啊,雖然也挺好聽的,可沒新意了,丁叮怎麽還不出來了?媳婦,你說丁叮今年會唱什麽歌曲?也會唱一首老歌嗎?”


    “不清楚,春晚節目組對她的節目保密性做的非常好,我有朋友是今年春晚的工作人員,我跟她打聽的時候她就說了,節目組不讓說,誰說罰誰。”


    “哎呦,什麽歌曲啊這麽神秘。”


    “一會兒出來唱的時候就知道了,不過以丁先生的手筆,不可能讓女兒在春晚上唱老歌的,那多沒麵子啊。”


    “期待啊,媳婦,再弄點瓜子過來。”


    與此同時,全國各地甚至國外的很多人也都在等待著丁叮出來的那一刻。


    春晚節目組後台。


    春晚的總導演嶽震眼睛直直的盯著一條曲線,這條曲線是今年春晚的收視率實時曲線,從這條線上能夠給看出來今年春晚有多少人看。


    這是他非常關心的一個問題,因為隨著時代的發展科技的進步,人們的娛樂節目也開始豐富多樣起來。


    從前幾年開始,春晚的收視率已經開始出現了下降的趨勢,而且是越來越嚴重。


    央視今年邀請他來做總導演,就是希望他能夠力挽狂瀾,拯救一下春晚。


    嶽震也是確實很努力了,為了能夠完成任務,他發動了自己的所有關係,盡量請了一些大牌明星。


    像陸源,劉琪洪,金萍等等,最重量級的無疑就是丁叮。


    當初請丁叮的時候他心裏還沒底,畢竟和人家並不算熟悉,關鍵是人家太出名了。


    春晚這個舞台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夢寐以求求之不得的,但是對於丁叮這樣的超巨來說人家根本就不在乎的。


    所以他是托了好多人最後才找到丁叮的號碼,然後小心翼翼的提出了邀請,結果沒想到她竟然答應了。


    當丁叮答應的那一刻起,嶽震差一點興奮的跳起來,他知道,有丁叮在,最起碼今年的春晚收視率不會太慘。


    果然,今年的收視率比往年要高不少,而且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收視率還在上升。


    他知道今年自己贏了。


    別墅中,丁鵬一家人已經將餃子包好了,先放起來,等到明天早上起來再下鍋。


    此時,一家人正在和丁叮視頻聊天。


    丁叮在視頻裏麵已經換好了衣服,還化了淡妝,小丫頭第一次參加春晚,心裏麵竟然有點緊張了。


    “爸,我還緊張啊,一會兒就該我了。”丁叮拿著手機笑著說道。


    丁鵬笑道:“緊張什麽?當初那幾十萬人的現場你都唱下來了,這晚會現場肯定沒那麽多人吧?”


    “可這是全國十多億觀眾看呢,再加上海外的觀眾,我能不緊張嗎?”


    “沒事了,就當是自己的演唱會,唱完了趕緊迴來,對了,你幾點鍾上台?”


    “十點鍾。”


    “那行,我們等著你。”


    “爸,我還沒吃飯呢,你們不是包餃子的嗎?給我留點。”


    “都沒下鍋呢,迴來了給你下一碗。”


    父女兩個正說著呢,丁彩鱗湊了過來,道:“老三,我聽說還請了香江的李科勤是嗎?你幫我要個簽名,那是我偶像。”


    丁叮咯咯笑了起來,道:“你早說啊,剛才我們兩個還在聊天呢,他說希望以後能夠跟我合作一首歌。”


    “切,什麽合作,還不就是想讓老爸幫他寫一首歌嗎?不過他是我喜歡的為數不多的男歌手,你告訴他這個忙老爸可以幫。”


    丁鵬在一旁直接就樂了,拍了一下丁彩鱗的腦袋,道:“你怎麽知道我可以幫啊?你都沒問問我的意見。”


    丁彩鱗吐了吐舌頭,嘻嘻笑道:“老爸,你閨女好不容易喜歡一個歌手,你不得拉人家一把啊?”


    “你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丁鵬哭笑不得。


    說了一會兒,時間慢慢的來到了九點五十七分。


    看時間到了,丁彩鱗激動的不得了,小美女盤腿坐在沙發上,懷裏抱著一包薯片。


    “來了來了。”


    丁當也是趕忙坐好。


    丁曼柔正在洗臉呢,趕忙擦幹跑過來了。


    甚至金玲也抱著丁力坐在那裏安安靜靜的看著,都想看看丁鵬到底給丁叮寫的什麽歌曲。


    電視裏麵,著名主持人祝軍和董晴來到舞台上。


    “董晴,你知道做父母的最大的心願是什麽嗎?”祝軍笑著問道。


    董晴笑道:“當然是讓孩子有出息了。”


    “那什麽叫有出息呢?”


    “這還用說?賺很多錢,做很大的官,或者是成為名人。”


    祝軍笑著搖了搖頭,道:“膚淺,你這想法太膚淺了。”


    董晴一愣,然後笑道:“我怎麽膚淺了?這不是所有做父母的都希望的嗎?”


    “這雖然是父母希望的,但並不是他們最在意的,他們最在意的就是兒女平安健康,他們在意的不是你給他們多少錢,在意的是你能夠抽出來點時間陪他們說說話聊聊天,他們在意的不是你站在了世界的最頂峰,而是能夠推開門叫他們一聲爸一聲媽,這才是做父母的最期望的,尤其是在春節這樣的特殊日子裏,團圓是做父母的尤其期盼的,所以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不要光顧得忙自己手裏的工作,別忘了家裏的爸爸媽媽和親朋好友,有事沒事常迴家看看,下麵,讓我們有請華夏著名歌手丁叮為我們演唱《常迴家看看》!”


    說完,祝軍和董晴下去了。


    而現場則是爆發出來了如潮一樣的掌聲。


    同時在電視機前,很多觀眾也都跳了起來,使勁的鼓掌。


    “啊啊啊啊,丁叮終於要出來了。”


    “常迴家看看?這是什麽歌?”


    “這首歌不是情情愛愛的了,丁叮又換了條路線。”


    “不管這首歌怎麽樣,這歌名至少非常溫馨。”


    “呃~~常迴家看看這樣的大白話也能寫成一首歌?”


    “靠,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丁先生寫的,也隻有他能寫出來這樣的歌曲。”


    別墅中。


    丁曼柔姐妹幾個都是一愣,然後看了看老爸。


    “爸,不是我說你,這大過年的你說你給老三寫一首這麽深沉的歌曲幹什麽?應該開開心心才好啊。”丁彩鱗將一片薯片扔嘴裏,哢嚓哢嚓的一邊吃一邊說道。


    丁曼柔笑道:“你懂什麽?過年才是更需要迴家看看呢。”


    丁當從二姐的薯片包裏麵偷了兩片趕忙塞嘴裏,嗯嗯點頭道:“大姐說的對。”


    丁彩鱗一巴掌拍過去了,道:“你對什麽啊對,吃著我的薯片還不跟我站一邊,去去去。”


    丁鵬看著幾個孩子吵吵鬧鬧說說笑笑的,這家夥心裏別提多美了。


    “你大姐說的沒錯,平常不迴家沒事,但是這大過年的必須要迴家看看,我給你們說啊,以後不管你們跑哪裏去,有事沒事的都要迴來看看我,要不然我會很失落的。”


    “......”


    春晚現場。


    丁叮走上了舞台。


    剛一上台,台下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這一刻,丁叮突然心中的緊張感消失了,她款款而來,落落大方。


    音樂響起,直接開唱。


    找點空閑找點時間


    領著孩子常迴家看看


    帶上笑容帶上祝願


    陪同愛人常迴家看看


    ......


    歌曲剛剛唱了兩句,就瞬間將觀眾的心給抓住了。


    沒辦法,這幾句歌詞寫的太樸實了,甚至語言都顯得有些過於淺顯蒼白。


    但就是這種大眾化的語言,卻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鳴。


    “這歌詞有意思啊,找點空閑,找點時間,領著孩子常迴家看看。”


    “我喜歡後麵這兩句,帶上笑容,帶上祝願,陪同愛人常迴家看看。”


    “這幾句都很好啊,孩子,愛人,一起迴家看看父母,這就是團聚啊。”


    “旋律好好聽。”


    人們議論著,丁叮接著唱。


    媽媽準備了一些嘮叨


    爸爸張羅了一桌好飯


    生活的煩惱跟媽媽說說


    工作的事情向爸爸談談


    ......


    這幾句出來之後,人們是真的被這首歌給感染了。


    “我天,這歌唱的真的太真實了。”


    “啊啊啊,和我爸媽一樣,一迴家就嘮叨我。”


    “不知道怎麽迴事,突然傷感了,想老媽了,以前每次迴家都會跟我絮絮叨叨說起來沒完沒了,那時候總是感到很煩,可是去年的時候老媽患病去世了,現在再也沒有人嘮叨我了,每次迴家心裏麵都空蕩蕩的,感覺少了什麽一樣,哎~老媽,想你了。”


    “嗚嗚~~怎麽可以這樣呢?大過年的怎麽可以唱這樣的歌呢?我一個二百多斤的胖子都給唱哭了。”


    “好久沒和老爸嘮家常了,老爸還好嗎?”


    什麽歌最能打動人?


    不是蹦蹦跳跳也不是撕心裂肺鬼哭狼嚎,而是最樸實無華的歌曲。


    這種歌可以說每一句都非常走心,都能引起觀眾的共鳴。


    別說其他人了,就連丁彩鱗這樣的姑娘都被這幾句話給感染了。


    小丫頭也不吃薯片了,過來摟著丁鵬的胳膊,然後將腦袋枕到了老爸的肩膀上,幽幽道:“爸,這就是你的心願吧?”


    丁鵬笑了笑,道:“應該是所有做父母的心願。”


    丁當抱住了丁鵬的另一隻胳膊,小丫頭一句話也不說,很安靜。


    丁曼柔依偎在金玲的身邊,想起自己一個人在靜海的日子,眼圈紅了。


    那個時候她一個人孤獨壓抑,那個時候她最想家。


    常迴家看看迴家看看


    哪怕給媽媽刷刷筷子洗洗碗


    老人不圖兒女為家做多大貢獻啊


    一輩子不容易就圖個團團圓圓


    常迴家看看迴家看看


    哪怕給爸爸捶捶後背揉揉肩


    老人不圖兒女為家做多大貢獻啊


    一輩子總操心就奔個平平安安


    ......


    高潮部分唱了出來,如同一顆劇烈的炸彈在人群中爆炸了一樣,將所有人都給炸的安靜了下來。


    或者說很多人都在認真的聽,都在想著一個地方。


    “唿~~~這首歌......哎~~迴家看看啊,哪怕給媽媽刷刷筷子洗洗碗,哪怕給爸爸捶捶後背揉揉肩,老人不期望你能有多大出息,隻希望能夠逢年過節的時候團圓就行了,隻希望做兒女的平安就好了。”


    “天啊,我受不了了,這首歌簡直是催淚炸彈。”


    “想我媽了,想我爸了。”


    “平平淡淡,真真切切,這特麽才叫歌曲!這比那些情啊愛啊的歌曲好太多了。”


    “我真是愛死丁叮愛死這首歌了,丁先生絕對是鬼才啊,這歌是怎麽想出來的啊?”


    京都一個小小的地下室裏麵。


    一個年輕人坐在已經舊了的沙發上,看著自己的電腦,然後拿出自己的電話默默的撥通了一個號碼。


    “媽,你還好嗎?”


    “哎呦~小濤啊,你不是挺忙的嗎?今年過年都沒迴來,怎麽這個時候打電話了?忙完了?”


    年輕人眼圈紅了,眼淚在眼睛裏麵打轉,他抬起頭看著天花板吸了下鼻子,用盡量平穩的聲音道:“嗯,忙完了,媽,我想你了,想我爸了,家裏年貨都準備好了吧?”


    “都準備好了,你爸還特意買了兩個肘子,說你喜歡吃,結果你今年沒法迴來,你爸看樣子很不高興,將兩個肘子放冰箱凍起來了,說是等你啥時候迴來了再給你做。”


    年輕人沒有吭聲,眼淚從眼角滑了下來,抿了抿嘴,道:“媽,給我爸說吃了吧,我迴去了再買。”


    “你爸那個倔驢,他說給你留著肯定就不會吃的。”


    “媽,我好想你們啊,明年我一定迴家。”


    “好好好,你好好工作,家裏不用擔心,我和你爸的身體都挺好的,就是腿關節有點疼,不過你爸給我拿了藥,現在好多了。”


    “......媽,你保重身體,我掛了。”


    掛了電話,年輕人手一捂臉,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靜海一棟大廈頂樓。


    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年輕認站在玻璃窗前,看著樓下的車來車往正在打電話。


    “媽,你好長時間沒罵我了。”


    “這死孩子,大過年的說啥話呢這是。”


    “我想聽你嘮叨嘮叨我。”


    “你個小王八蛋沒事吧?這過年呢胡說什麽呢?我什麽時候嘮叨你了?”


    “我就是想讓你嘮叨嘮叨我,還想讓我爸揍我一頓。”


    然後手機那頭傳來兩個聲音。


    “孩他爹,這小王八蛋今天瘋了,大過年的想讓你揍他一頓。”


    “大過年的怎麽打啊?荊條我都找不到了,再說了我也夠不到啊,這小兔崽子從小三天不打就皮癢。”


    片刻後手機對麵老媽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你聽到了吧?你爸的荊條找不到了,沒法打你了,再說你爸今年身體突然不好了,估計想打你也沒勁了。”


    “......媽,我掛了。”


    掛了電話,年輕人慢慢的蹲在了地上,腦袋埋下,肩膀輕輕的抽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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