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鵬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可是丁曼柔三姐妹卻毫無睡意,在丁曼柔的旁邊,小丁力睡的很熟,小家夥應該是夢裏夢到了好吃的,時不時的還會咗咗嘴,丁曼柔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她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相反,她還非常精神。


    一想到今天這個酒鬼老爸莫名其妙發生的變化,她就感到不可思議。


    她相信也會有壞人在突然之間良心發現變好的,但是變化這麽快還真的是不多見,難道是老天爺看自己姐妹幾個可憐,讓老爸的腦子突然開竅了?


    可是一個酒鬼怎麽會無緣無故的開竅了呢?怎麽可能會突然變得如此好呢?


    她躺在那裏靜靜的想著,腦海中不知不覺的迴放出了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曆,她特意挑選了一些和酒鬼老爸有關的事情去迴憶,可是卻突然發現幾乎所有和酒鬼老爸有關的迴憶都是痛苦不堪的,不是被罵的狗血淋頭就是被打的無處躲藏。


    “哭哭哭,哭什麽哭?就知道哭,再哭給老子滾出去!”


    “端碗水都能灑掉,要你還有什麽用?!”


    “我的鞋呢?丁曼柔,你給我過來,老子的鞋子呢?”


    “嘔,嘔!!去給我拿條毛巾,快點!磨磨蹭蹭的想挨打的是不是?”


    “誰讓你偷偷把酒瓶子扔掉的?誰讓你扔的?!還想不想活了?!”


    酒鬼老爸的一聲聲責罵出現在腦海,與此相對應的則是無助和絕望的自己。


    “爸,不要打我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給你端水去。”


    “媽,媽,快點救我,我要被我爸打死了,嗚嗚......”


    “爸,這是我的工資,你打我也沒有用,我隻有這些了,全都給你了!”


    太多太多不堪迴首的記憶在這一瞬間一股腦的全都湧了出來,猙獰的父親,絕望的自己,在腦海中反複的沉浮翻湧。


    丁曼柔的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她感覺鼻子發酸,心裏麵十八年的委屈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洪水一樣衝了出來,但是她忍著沒有哭出聲,她知道旁邊還有兩個妹妹,在妹妹心目中她是一個堅強的大姐,她不能讓妹妹們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


    但是悲傷太大,年輕的心靈根本就裝不下。


    丁曼柔不自覺的抽泣了一聲,結果耳邊傳來的三妹丁叮的聲音。


    “姐,你哭了?”


    丁曼柔趕忙擦了下眼睛,努力的鎮定下來,道:“沒有,隻是好像有點感冒了,流鼻涕。”


    “你騙人,我是學醫的,如果你要是感冒流鼻涕的話,還會打噴嚏的,你光吸鼻子沒有打噴嚏,說明你哭了。”老四丁當的聲音從丁叮的上鋪傳了過來。


    丁曼柔沒好氣道:“就你懂得多,還不快點睡覺?明天還要上學。”


    叮當幽幽道:“我睡不著啊,姐,你說今天我們是不是一直在做夢?可你要說是夢,剛才我掐了一下我自己感覺還挺疼,如果不是做夢吧,又覺得太不真實了。”


    丁叮將胳膊從被窩裏拿了出來,如同兩節象牙白的藕段一樣,她將雙手放在胸口,道:“應該是做夢吧,要不然我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老四,你是學醫的,你說說這人是不是真的會突然之間腦袋開竅或者失憶啊?”


    丁當道:“失憶是有的,大腦突然受到強烈的刺激或者是猛烈的撞擊,會導致失憶的情況出現,有的是完全失憶,有的是選擇性失憶,但是腦袋開竅吧,這種情況比失憶出現的概率要低很多,我看過一篇報道,說國外有一個老婦人,下雨天被雷給劈暈倒了,等到醒過來之後她不會說她們國家的語言了,隻會說華夏語,這應該就是腦袋開竅了,隻不過開竅一麵又封起來了一麵。”


    “被雷劈啊?”丁叮問道。


    “是啊,被雷劈開竅了。”


    這時丁曼柔突然噗嗤一下笑了起來,她聽著兩個妹妹說這個問題感覺很有趣,不過她知道自己老爸壓根就沒被雷劈,雖然以他以前的所作所為就算被雷劈了也不過分,可是他真的沒被雷劈,他隻是喝死過去了而已。


    “昨天是晴天,哪裏來的雷?我現在懷疑是不是在醫院的時候打錯針或者是吃錯藥了,有時間我去問問。”丁曼柔道。


    丁當嗯了一聲,一副小專家的語氣道:“這種情況也不能排除,我還看過一篇報道,說是一個病人去拿藥,醫生開錯了藥方,等到醫生發現的時候病人已經拿著藥離開了,醫生很害怕,他擔心拿錯的藥會把病人給吃出問題來,於是趕忙向醫院反應,讓醫院幫忙尋找那個病人,結果兩天之後才找到那個病人,卻發現那個病人已經康複了,就是吃的醫生開錯的藥,所以也很有可能是醫院搞錯藥了歪打正著將他的腦子給治療開竅了。”


    “老四,你怎麽看這麽多報道?你們天天上課就是看報道嗎?”丁叮好奇道。


    她實在好奇自己四妹在學校裏麵天天都幹什麽,怎麽左一個報道右一個報道的,說的還煞有介事一樣。


    丁當笑道:“這是我在我們圖書館的一本獵奇書上看到的。”


    “我們學校的圖書館怎麽沒這樣的書?都是一些明星八卦新聞。”


    “你們是學音樂的,肯定這方麵的書比較多啊。”


    丁曼柔這時候鬱悶的說道:“跑題了跑題了,每次和你們說話說不兩句就被你們帶歪了。”


    “嘻嘻。”


    丁叮和丁當全都樂了起來。


    也隻有她們姐妹幾個在一起的時候她們才會笑,在丁鵬和外人麵前她們找不到笑的理由。


    “姐,以我的第六感來判斷,我覺得他肯定是在騙我們的,所以我還是那句話,不能因為他一時的好我們就放鬆警惕,還是要時刻戒備著才行。”丁叮說道。


    丁當讚同道:“這話我也同意,尤其是你,姐,你最心軟了,別人說兩句好話你的心就會活動,這一次你一定要堅定起來,要讓他知道我們都長大了,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沒有那麽好騙的,除非......”


    “除非什麽?老四,你三姐我本來就睡不著了,你別再說話說半截行不行?”丁叮鬱悶道。


    丁當歎了口氣,道:“除非他能堅持一個月,這樣我才會相信他變好了。”


    “一個月?我估計他堅持不到,頂多三天,要不要打賭?一包辣條。”


    “好,說起來我好長時間沒有吃過辣條了,想想就流口水。”


    丁曼柔笑道:“兩位跑題專家,趕明兒我給你們買兩包辣條,都趕緊睡吧,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


    就在這時,丁叮突然哼哼唧唧的叫了一聲姐。


    “怎麽了?”丁曼柔好奇道。


    丁叮好半天才說道:“姐,我們馬上就要畢業了,讓交三千塊錢的實習費。”


    這句話一說出來,房間裏麵安靜了下來,隻是三個人誰也沒有睡,隻是睜著眼睛看著無盡的黑夜。


    過了一段時間,丁曼柔才說道:“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別擔心,睡吧。”


    “嗯。”


    月上中天,樹影婆娑,小蟲子在外麵發出歡快的叫聲。


    一個很容易讓人犯困的夜晚。


    但是丁曼柔三姐妹卻徹底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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