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魚師姐不讓把她的名字說出來,是因為她和這位高僧,還曾有過一段緣分。


    洛羽兒本來準備一直跪著懇求,直到智空大師答應救治了,才起來的。


    可不知為什麽,智空淡然的聲音裏,好像有一種莫名的力量,讓她不由自主地就聽進去了。


    “謝大師。”


    洛羽兒多謝了一句,就盤膝坐了下來。


    智空淡然一笑,對洛羽兒道:


    “洛施主,你身上的那件小飾物,可以借貧僧一觀麽?”


    洛羽兒一愕。


    她身上的飾物,就隻有掛在衣襟裏的,那把小木劍。


    她沒想到,這位高僧一開口,竟然問的是這個。


    “當然。”


    洛羽兒把小木劍取了下來,遞給了智空。


    智空把小木劍拿在手裏,端詳了一陣,道:


    “洛施主,可否請教一下,您的這件飾物是如何得來的?”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洛羽兒也毫不忌諱,就把自己的身世,簡要地說了出來。


    其中當然包括,她那位母親、西秦的青才人,那位撫養她長大的養父洛元堂。


    母親把這小木劍給了洛元堂,洛元堂又給了她。


    她這次來揚州,本來的目的,也是為了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等等。


    似乎麵對著這位高僧,洛羽兒覺得沒什麽可隱瞞的,也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智空聽罷,點了點頭,道:


    “那你養父他可曾對您說過,令慈傳給您的這柄小木劍,是這揚州城裏,一位姓魯的木匠做的?”


    洛羽兒一愕。


    之前,趙寒曾經對她說過。


    李希愚李大人說了,他已經讓人在揚州城裏,找到了關於這柄小木劍的消息。


    這小木劍,應該是一位魯木匠做的。


    隻是那魯木匠近來好像不在城中,所以李大人說等迴頭案子辦完了,他從大牢裏出來了,一定幫洛羽兒找到那位木匠,問個明白。


    當時洛羽兒聽了非常高興,恨不得,自己就去找那位木匠。


    可“女鬼沉江案”的事正迫在眉睫,後來趙寒還去了江都宮查案,又受傷昏迷了。


    所以,她就暫時把這件事擱下了。


    隻是,這件事隻有趙寒和李大人知道,這位智空大師,他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洛羽兒禁不住就把這些說了出來。


    智空淡然一笑,道:


    “這位魯木匠是我的一位故人,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洛羽兒真是又驚又喜。


    本來她這次來,是為了求這位高僧,幫趙寒請求治病的。卻萬沒想到,竟然陰差陽錯地,找到了自己親身父母的線索。


    洛羽兒真的很想繼續問下去,找出父母的下落。


    可她很明白,眼下幫趙寒治病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她正想再次懇求,智空卻繼續說了:


    “隻是,我的這位舊交魯木匠,他不是不在城中。


    而是數年前,他已經西歸而去了。”


    去世了?


    那個製作這把小木劍、可能知道自己親生父母線索的魯木匠,已經不在了?


    洛羽兒不由得一愕。


    智空好像一眼就看穿了洛羽兒的所想,就道:


    “不過,洛施主您也不必擔心。


    魯兄他臨終之前,曾經對貧僧說過,日後必定會有一個人,拿著這件飾物,到這揚州城裏找他的。


    如果我能見到此人,他就讓我對此人說。


    當年,來找他做這柄小木劍的,是一位年輕的公子。”


    智空一直淡淡說著。


    他似乎對這小木劍的事,非常的感興趣,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


    “魯兄還說,那年輕公子說,他是關內人士,來揚州走買賣。


    他的話裏,還帶著長安的口音。


    那年輕公子說了,他是聽人說魯木匠的技藝高絕,所以慕名而來,想找魯兄他做一把小木劍,用作送人之物。


    那公子出手非常闊綽,還沒開始做那飾物,就付了平常價錢百倍的酬金。


    至於他的名字,還有其他更詳細的來曆,卻沒有過多的透露。”


    “那後來呢?”洛羽兒忍不住問道。


    “後來,”智空道,“魯兄接了活計,把小木劍做好了,那年輕公子就派人來取走了。


    魯兄也隻收了正常的酬金,其餘的部分,都散給了窮苦百姓。


    再後來,那位年輕公子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魯兄也沒有聽到過,任何關於他的消息了。”


    洛羽兒聽到這裏,禁不住一聲輕歎。


    突然有了這小木劍的相關線索,她當然很開心。


    可是和這小木劍相關的人,那位魯木匠已經身故了,那個年輕公子又連個名字、背景和去向,都不知道。


    這人海茫茫,又何從查起呢?


    “洛施主您不必灰心,”智空道,“魯兄他還讓我跟你說一句話,說這興許會對你有用。”


    他看著小木劍上刻著的,那幾個被磨得模模糊糊的字。


    那應該是八個字。


    前兩個還依稀看得見,是“揚州”二字。也正是這兩個字給的線索,才促成了趙寒和洛羽兒的這次,揚州之行。


    而其他的字,卻完全看不清楚了。


    智空道:“魯兄說,這八個字,是那位年輕公子親手寫在紙上,讓魯兄他照原樣刻上去的。


    這八個字是,‘揚州一見,此生不忘’。


    所以這柄小木劍,應該是那位年輕公子做了,用來送給他的心上人、一位女子的定情之物。”


    洛羽兒心裏一動。


    這小木劍,是那位公子送給一個女子的定情物。


    而這小木劍,又是母親的東西。


    那這麽說,那年輕公子的心上人,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母親,那位青才人了。


    那所以,那位年輕公子,說不定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了?


    那位魯木匠說了,那位公子,應該是一個來自長安的商人。


    難道,我的父親竟然是長安人士,我,是長安人?


    不對。


    洛羽兒,你在想什麽呢?


    尋找父母的事當然重要,可眼下最重要的是什麽,你難道忘了嗎?


    洛羽兒思緒一收,雙手一拱道:


    “感謝大師,告知這一切的消息,小女子真是感激不盡。


    隻是,小女子此次前來,乃是為了……”


    洛羽兒還沒說完,智空淡淡一笑,把小木劍遞迴給了洛羽兒,道:


    “洛施主,您這次的來意,貧僧已經知道了。


    您放心,您的那位摯友,我會出手救治的。”


    洛羽兒一愕。


    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雖然終於見到了這位高僧,可來之前魚師姐說的話,還有在門外,連跪了三天三夜的遭遇。


    這一切,都讓洛羽兒認定了,要請這位智空大師真正出手,將會是一件難於上青天的事。


    她都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打算,準備長此懇求不休的了。


    可如今,自己都還沒怎麽開口呢,趙寒得的是什麽病、身體是什麽情形,智空大師也還都不知道。


    他怎麽好像就什麽都清楚了,一口就答應了?


    從進了這小屋以來,這位智空大師說的話,沒有一句是洛羽兒之前預想到的。


    可不管怎麽樣,此刻洛羽兒的心情,當然是非常喜悅的:


    “多謝大師。


    小女子在這裏,替趙寒他,謝過您的大恩了!”


    洛羽兒又想站起來,對智空磕頭道謝。


    智空抬手止住了她,道:


    “隻是洛施主,您的這位摯友,他此次所受的創傷,非比尋常。


    要將其治好,確是一件不易之事。


    為此,貧僧需要施主您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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