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八卦盤經過我師父淬煉,可以偵測陰濁之氣。”酒樓的二樓客房中,肖淩薇拿出了一個刻有五行八卦圖案的法寶,閉目念起咒語。


    果不其然,肖淩薇剛剛催動法決,這圓盤就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寶盤中央,慢慢浮現出一道手臂粗的醒目白光,白光變成一個箭頭,直指向窗外山坡上的高牆大院。


    “邪魔就潛藏在高家裏,看八卦盤光柱的大小,這魔物還很厲害。”肖淩薇睜開眼睛,盯著浮動光標說道。


    夜色下,遠處的高家大宅顯得更加詭秘深邃,像是一頭潛伏在黑暗中的野獸。


    “你們看,還有個人也在偷看高家大宅。”眼尖的琉璃似乎從窗外發現了什麽,小聲唿喚到眾人。


    大家跟著琉璃的手指看見。夜幕裏,金山鎮圍築防禦的矮牆邊,似乎也有一個人在探頭探腦,偷偷的觀察著高家。


    那黑衣人鬼鬼祟祟,一邊看著山上,一邊拿紙和毛筆在記錄著什麽。


    等到黑衣人記錄完成。一迴頭,卻看見了對著他奸笑的陳珂。然後他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黑衣人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陳珂他們的客房之中了。


    這穿著夜行衣的中年人猛地睜眼,然後就想跳起來逃跑。奈何他已經被咒絲給捆了個結結實實。


    中年人邊扭動邊緊張的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一間房內,對麵桌前坐著三個被法術易容,看不清麵目的高手。


    其中一個高手正在翻閱他的筆記。這中年人一看,更加著急了,咒絲都快勒進了肉裏。


    “紙張是大夏官員專用的書記道具。你是大夏的文官?怎麽會到了九夷境內?”肖淩薇問到這中年人。


    中年文官閉目不語,一副引頸受戮的模樣。


    “他是大夏新任命的本地官。”陳珂翻看著中年人的手劄筆記,得出結論道。“這裏麵都是他記錄的附近一座叫臨溪城的風土人情,案件大事。”


    陳珂之前就聽肖淩薇說過,九夷雖然歸順大夏,但還都是鬆散的城邦狀態。大夏朝廷已經對此不滿很久了,近年來派了很多官員主動管理九夷諸國的各種事物。


    看來這被捆起來的中年人,也是這些官員之一了。隻是他孤身一人來這高氏的山中小鎮幹嘛?


    中年人看見自己的身份已經被識破,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瞧著肖淩薇背上的法劍,大著膽子問道:“修士閣下也是大夏國人?”


    肖淩薇點點頭表示肯定:“你現在告訴我們,你來這裏幹嘛?”


    “就算你是大夏國的修士,無官無憑,本官不會告訴你的。”這中年文官倒是剛烈,他瞪大眼睛,直視著肖淩薇。


    肖淩薇輕車熟路的拿玉尺從這中年人胸口抽出了一份黃色官憑,打開確認無誤後。和陳珂三人相視點頭,去掉了身上的易容法術。


    中年人這會兒正在因為肖淩薇拿走他的官憑而劇烈掙紮。忽然看見房間裏的三人去掉了易容,原來是一個高大男修帶著兩個女修士。


    他眼神掃過肖淩薇的玉尺法劍,又盯著她的黃龍腰帶仔細看了好幾眼。這才停止掙紮,開口問到:“閣下是仙宮的哪位天師?”


    “內門玉羅宮萼天師座下,


    親傳弟子肖。”肖淩薇慢悠悠的迴複他道,還拿法劍放出了一個複雜的龍型圖案。然後鬆開了這中年人身上的咒絲。


    “臨溪縣丞劉濤,拜見真人天師。”這中年人一股腦的就從床上爬了下來,也顧不上還不怎麽協調的身體和被咒絲勒出的傷口,納頭便拜。


    接下來,縣丞劉濤說出了他到這裏的由來。


    原來他的確如陳珂所猜測的一樣,是大夏國前年派到這九夷臨溪的地方官。


    來到這裏之後,他整頓稅務,勵精圖治。發現這犲山高氏曆代掘金挖礦,家有巨富。可是該交的賦稅徭役等卻偷漏拖欠了很多。更有傳言說高家濫用私刑,家中還有相殺不倫之事。


    他本想調查處罰這高氏一族,但是這高家在當地傳家千年,勢力盤根錯節。之前的清查打壓都失敗了。


    於是他上月托了同樣是大夏國安插過來的練氣末期修士馬路遠,請他協助,暗中調查高家。


    沒想到馬路遠一去不複返,進入犲山兩月,竟然了無音訊。


    無奈之下,他隻好親自喬裝打扮,來到了這高家控製的金山鎮調查。


    現在遇到陳珂他們三個,劉濤大喜過望。他當即請求肖淩薇幫忙一起進入高家調查情況,並尋找失蹤的馬路遠。


    大家做個順水人情,答應了此事。搞的劉濤對著三人是作揖磕頭,拜了又拜。


    安頓好了琉璃看住這人。陳珂,肖淩薇趁著深夜來到了高家大宅邊上。


    宅院的圍牆修的起碼有三丈高,上麵還插滿了荊棘尖刺。宅院周圍,更是均勻立著許多繪有咒語的石頭,似乎是一種看家護院的結界。


    “那劉濤說過,高家這個月新上任的家主叫做高平,年方三十,並沒有法力。高家也無修煉的傳統。”肖淩薇說道,她作勢就要結出清咒,驅散保護宅院的結界。


    “慢!”陳珂卻攔住了她。他跟著神識裏白澤的話對肖淩薇說:“小心點為好,你不是說過邪魔最擅長蠱惑人心嗎?現在這馬路遠生死未卜,說不定他已經被邪魔控製了呢?而且我們也不知道高家傳承千年,到底影響了多少人。”


    肖淩薇思索了下,頷首表示肯定。她拿出玉尺,輕輕向前觸碰。果然,玉尺探出不遠,就遇到一張模糊的大網。


    肖淩薇閉眼凝神,附近的結界網格變得清晰起來。


    組成這結界的法力網格和符咒稀稀拉拉。肖淩薇她用玉尺慢慢的把那些咒印符篆給撥到一邊,很快就在沒破壞結界的情況下挑出了一個六尺見方的大洞。


    兩人利用洞口進入到了高家。


    肖淩薇結出隱形咒語,把陳珂和她藏了起來。


    順著高家廣闊的宅院一路探找,陳珂他們卻是連人都沒見到幾個。


    “高平。你這個畜生,混蛋,把我兒子還來!!”一陣女人悲痛的哭嚎從遠處傳來。


    正愁沒頭緒的陳珂他們,趕緊聞聲走了過去。


    這裏是進非常豪華的庭院,一看就知道是主人階級居住的。院子裏,有一間房還亮著燈。


    那個女人悲痛的叫罵正不停的從那亮燈的房間裏傳出來。


    “畜生,這是


    你親兒子!!你竟然想拿他去換錢!!?”


    “瘋了,你們都瘋了!!”


    “閉嘴,蠢婦,兒子可以再生,我們高家的家業才是大事。”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大聲嗬斥女人,其中還夾雜著嬰兒微弱的哭聲。


    兩人爭吵了好一會兒。忽然聽得一聲瓶子的碎響,房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嘎吱,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很年輕的消瘦男人走了出來,他懷裏抱著一個小小繈褓。跟著男人出來的,還有一個身高體健,頭上係著紅巾的壯漢。


    “等明日她醒了,就把她關到思過房裏去,讓她在裏麵呆上幾天,自然就沒事了。”男人對壯漢說道。


    紅頭巾壯漢點頭迴應,雙眼顯得有些無神。


    “蠢婦。”男子抱著繈褓,對著房間又罵了一句。


    “那高大漢子很像劉濤說的馬路遠,青年男子應該就是高平了。”隱身結界裏,肖淩薇對陳珂傳訊道。


    “跟上去,看看他們要做什麽。”


    兩人慢慢的跟著高平和馬路遠。隻見他們帶著孩子,穿過層層的花園庭院,來到了高家最裏麵的一棟木頭房子前。


    木頭房子年久失修,看起來搖搖欲墜。可反差極大的卻是,在這破爛的木頭房子頂上,有一塊整個紅玉雕成的金字匾額,上書寶庫二字。


    “財神啊,財神!我來看您老人家來了。”那高平抱著繈褓,跪在房前的地上,神神叨叨的念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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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馬路遠則是把手貼上了木房破爛漆黑的門扉。


    那木門竟然滲透出了點點黑氣,開始凝聚成一個幽暗深邃的通道。


    通道似乎是向下走的,可黑氣彌漫,讓人看不清裏麵的情景。


    “不能再往前了。”肖淩薇提醒道,“前麵的黑氣也是一種結界。看起來要比外麵的結界複雜許多,我沒辦法悄悄解開。”


    她和陳珂隻能離的遠遠的,目送這兩人進了寶庫。


    過了很久,兩人再次從木房子裏走了出來。


    高平懷裏已經沒有了那個繈褓。他走路帶風,看起來是非常高興且亢奮。隻是在陳珂和肖淩薇兩個化神修士的眼裏,他眼下浮腫明顯,精氣更是又消減了不少。


    跟著高平走出來的馬路遠也是如此。可以說他更加不堪,因為他身上還有不明的血跡。


    大家走到這朽木房子前。肖淩薇努力想探查這上麵附著的法力結界,卻一無所獲。


    “沒辦法。”她有些喪氣的道,“如果我強行破開,定然會驚動高家和這寶庫裏的東西。”


    “我們先迴去,等有時機再來看看。”陳珂建議到,“我很想知道,為什麽這高平空著手出來還這麽高興,他到底拿孩子換了什麽。”


    “咱們得快點啊,我不想再有無辜的孩子死了。”肖淩薇對沒能救下剛才那個孩子感到有些懊惱。


    兩人商議好了,慢慢的出了高家。


    “你明天讓小姑娘們和那個劉縣丞去高家公開質詢問罪,我帶你潛入寶庫。”在迴去的路上,白澤對陳珂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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