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一起北上的,速度自然是極快的。


    一個個的都是青壯年。


    三個人都是身處巔峰,宋風的腿腳也勉強還算是可以。


    倒也並沒有太麻煩。


    一路沿著南北順序直接向北走。


    這時候的關外,很多一部分並沒有被開發到,有一部分甚至還特別的荒蕪。


    這些地方哪怕是外來的部隊,也絕對不會肆意的踏足,畢竟誰知道這種地方有沒有危險?


    別說扶桑軍隊什麽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但是碰到這種要命的事上,誰還不是隻有一條命。


    更何況。


    真的說起來的話。


    關外的那些有點心思想法的仙家,還有一些散兵遊勇對抗扶桑的那些後備軍,也是在那些地方都藏著呢。


    真的說起來的話,宋風還跟他們這些人打過交道呢,畢竟他送的那些裝備也不是蓋的。


    幾百杆的步槍機槍。


    就這些東西加起來,在如今關外的環境之中,都可以組織成一個團的反抗兵力了。


    這已經是相當厲害了。


    畢竟在這種時期,扶桑的這些軍隊才掌握著,更為先進的武器裝備。


    大部分的反抗軍,還有一些有著家國觀念的江湖義士,手中拿的還都是紅纓槍呢。


    要不然情形哪能如此慘烈?


    隻能說的上是,上一個時代的朝廷太過於昏庸,把底子完全都打爛了。


    若是沒有那一句寧與友邦,不與家奴,說不定有些人還不一定反抗的那麽激烈。


    你他媽都把我當家奴,當成狗了,我還給你什麽麵子?


    直接就幹了!


    當年在朝廷末期,參加造反大業對於一些左道旁門的修行者來說,其實是一條捷徑。


    要幹就幹一場大的。


    若是運氣好了沒被幹死,從造反大業之中弄出來的資源,也足夠自己後代修行。


    說不定還能砸出個豪強家族,


    畢竟,但凡是打是鬥就得在縣城附近爭鬥,一個縣衙的資源說起來真夠嚇人的。


    失敗了那就失敗了。


    本身就修行的旁門左道,活不了幾年,死的時候轟轟烈烈倒也不錯。


    在這方麵。


    曆史還是有記載的。


    甭管你生前幹過多少事,但是你隻要死前死的夠壯烈,那麽生前的事,雖說不至於一筆抹消,但是卻也能夠將此前的評價掰過來。


    其中比較有名的就是崇禎。


    這位雖然說在當皇帝的時候,走的都是爛棋,但是究其原因,還是整個朝廷全部都爛透了。


    在那種眼瞎耳聾的環境之中,就算是有著雄才大略,估計在當時的時代也很難搞得定什麽大事。


    人家最後死在了煤山。


    直接完成了開局一個碗,最後一根繩的最終成就。


    但是曆史上對他的評價也還可以。


    這就已經是不錯了。


    畢竟,按照正常的道理來說,像是這種末代的君王,最起碼也得給上個惡諡之類的丟丟臉。


    人家雖說丟了點臉,但是就連貼身太監都上了史書了,這何嚐不算是一種成功?


    酷馳酷馳一步步走在雪中。


    此刻的北冥虎。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頭棕熊一般,在大雪裏麵來迴的趟出一條路來。


    身上那大皮衣自然不說。


    幾個人捂得嚴嚴實實的。


    在這種寒冷的條件之下,還真沒幾個人能把他們認出來。


    一邊哈著冷氣,北冥虎則是一邊中氣十足的開口說道:


    “老爺子,咱們馬上入黑了,要不先給裏麵接應的兄弟傳一道消息?”


    聽到了北冥虎如此說,宋風則是看了一眼凍的跟狗似的兩個小家夥,緊接著搖了搖頭:


    “先找個暖和的地方休息休息,至於說傳消息這就不用了,單打獨鬥更為靠譜。”


    “而且,到了這個時候也不用咱們專門傳消息,說不定這地方早就已經變成了一處混亂之地。”


    “更何況,隨著如今形勢越加嚴峻,鬥爭越來越慘烈,指不定長白山裏麵也要出大問題了……”


    雖然說修行者練就法力之後,有著寒暑不侵之能,但是這玩意兒也是有一定程度的限製的。


    道行不夠那自然沒法持久。


    秋生他們兩個,雖然說算得上是年輕一輩的天才,但是終究還是活的太短底蘊不夠。


    在大雪之中走兩圈。


    身上倒是裹的挺厚的,但是臉上那是真的冰涼冰涼的。


    而且他們跟尋常人還不一樣。


    一路趕路之下,還真的把他們兩個人給折騰的不輕。


    “嗨,我忘了這兩位小友的情況了,行,到時候咱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再說。”


    “我估摸著,這個時候該來的也應當都來了,若是真的熱鬧起來,咱們也得提前熱熱身。”


    說到最後的時候,北冥虎則是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發出了嘎嘣嘎嘣的聲音。


    一路伏冰臥雪。


    就在他們走著走著,看著天色即將變黑了的時候,那北冥虎則是突然開口說道:


    “……老爺子,找到客棧了!”


    向著遠處的森林裏麵看去,隻看到高高的森林裏麵,赫然間多了一個三層小樓。


    那三層小樓十分耀眼。


    根本不需要仔細看,僅僅打量一眼,就知道這玩意出現在這裏是多麽的突兀。


    完全就是畫風不太相似。


    畢竟像是比較粗獷,天氣又寒冷的關外,出現了南方的那種輕快的酒樓,如何能符合畫風?


    看到了這精致的客棧。


    宋風則是微微一笑,緊接著,拄著手中的藤杖,便跟上了北冥虎的腳步:


    “沒想到這些人來的還挺早……”


    隨著四個人不斷前行,他們很快便來到了,這紮著幌子的小樓下麵。


    向著裏麵看去。


    隻看到,那原本畫風極其古怪的小樓裏麵,卻坐著一桌又一桌穿的大皮襖的身影。


    有的身影十分的沉靜。


    一桌子人都十分的淡然,基本上不說話,要麽就是喝兩口酒暖身子,要麽就是吃兩口菜。


    總歸就是十分的安靜。


    但是有的卻是大唿小叫,喝著酒的時候還劃拳,就好像是吵吵嚷嚷的,做什麽大事一樣。


    樓梯口有抽煙的。


    也有的似乎是真的不怕冷,穿著一身長衫。


    那真的是足夠顯眼了。


    看著宋風他們三個人走了過來,那店小二也是十分識趣的,將他們引到了一樓深處:


    “幾位爺,您先請坐,我先給您上二兩酒,喝口暖暖身子。”


    說完之後,那店小二則是走到了櫃台前,找到了一個沒有寫名字的酒壇子,隨後將木製的特殊勺子放在裏麵。


    每一次打出一小勺,都是足足一碗。


    經驗豐富,滴酒不漏。


    沒有北方那種大碗喝酒的氣概,反倒像是有種南北交融的古怪感。


    畢竟用碗是北方的特點。


    但是店小二的作風以及姿態,卻都像是南方那種,比較精致的樣子。


    真真算得上是神奇。


    看著店小二在那裏打著酒,北冥虎則是深深的吸了口氣:


    “嘶……上好的燒刀子,也不知道這客棧的幕後老板是誰,這麽舍得給咱們送好處。”


    行走江湖多年,他早就已經養成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習慣。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僅僅隻是進客棧看了一圈,就認出這些真的都是南北方各地的來人。


    就如同那穿的長衫的。


    看起來他身子挺拔,但實際上那裏麵根本就不是真人,那隻是一張說話的人皮而已。


    人家可是出身名門。


    畫皮聶氏算得上是正道門派之中,稍微有些出名的家族了。


    雖然他家並不太強盛。


    畢竟玩人皮的嘛,除了那種真正的旁門大佬,有幾個能夠上得了台麵的?


    但是人家偏偏卻走了個捷徑。


    雖然其名為畫皮,但是用的卻不是人皮,反而是精心處理過的豬皮,驢皮,羊皮。


    他們在諸多處理好的皮毛上作畫,就如同畫皮一般,將東西披在自己的身上。


    剛開始肯定不適應。


    披在身上的時候,大多呈現的都是一個無麵人的樣子。


    所以他們的畫技就很有作用。


    每日披在身上一日,隨後揭下來休息一夜,日月交替,慢慢的把自己的神態痕跡,都烙印在這皮毛上。


    年深日久之下。


    這製作出來的畫皮,也開始逐漸的與畫皮家的法力開始交融,也是越來越與本人相像。


    基本上,修到這種程度的都已經人到中年了。


    到了這個時候。


    若是還貪圖子孫富貴的,可以再繼續修行畫皮,慢慢的將那一道皮膜粘在身上。


    到時人與皮膜共同進退。


    倒也算得上是一些手段。


    有種保命娃娃的感覺。


    畢竟若是有人出手,必定要先將人皮打掉,才能真正的傷到他們的真身。


    而這畫皮聶家,大部分人到中年的時候,其實都已經把該享受的都享受了。


    大家族規矩多,好處也多。


    沒成年的時候,房裏就有暖床丫頭。


    成年了沒有結親之前,家裏就會安排上幾個通房丫鬟,而且還是極為漂亮的那種。


    讓他們享受到該享受的樂趣。


    隨後家族議親。


    在他們加冠之後,便可以舉行婚禮,而且人家也不挑門當戶對的那種。


    隻要身世清白的。


    基本上都能當做當家主母。


    才能不夠的那就培訓,反正家大業大,總歸也不能連幾個女人都養不起。


    緊接著,便生子享受人生。


    當然了,在這個過程之中,畫皮也是不用撕下來的。


    最關鍵的就是這個過程。


    從小修行畫皮一直到加冠,其實畫皮早就已經很穩定了,尋常人都看不出。他們究竟與此前有什麽變化。


    等到年近而立之年。


    孩子都有好幾個,甚至正房,偏房都有孩子生出的時候,他們的修行也能更進一步。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會按照屍解仙修行的方式,將自己跟人皮合在一起,放入棺材之中。


    以特殊之法停靈七日。


    等到七日過後棺材打開,走出來的就是一張,已經完全吸收掉了身體的精氣神的,一張完整人皮。


    這是另類的修行之道。


    算得上是某種程度上的鬼修。


    但是偏偏人家還可以在陽世之中行走。


    到了這個時候。


    這些修行有成的聶家族人,便會外出或是闖蕩江湖,打響名聲或是鎮守自己家族的資產。


    一張人皮通曉種種法術。


    偏偏卻又神清氣清,基本上連什麽重量都沒有。


    要不是碰上被克死的情況。


    大部分碰到一些意外都能夠活過去。


    像是門縫之類的。


    人家隻是輕輕一鑽就能過去。


    爬山過河都能禦風而行,輕飄飄的一張人皮,根本沒什麽重量。


    甚至於。


    就連在軍事禁區行走,人家也不怕。


    因為就他們那點重量,踩到地雷上,地雷都不會響,被槍打穿了補補還能用。


    在修行界算不上是什麽,真正的厲害人物。


    是被歸為旁門家族的。


    但是人家在凡俗之中混的那真是如魚得水。


    最起碼隨著時代的到來。


    那聶家也是在靈幻界之中風頭越來越大,畢竟,相比於其他的修行者,他們是真有優勢。


    時代變了是變了。


    但是他們這一定程度上,將物質傷害免除的能力,也是很變態了。


    當然,這也是有缺點的。


    缺點也是比較明顯,最起碼若是北冥虎真的打起來,將自身氣血搬運而起,真的能活生生的把那位燒死。


    “這酒樓裏,果真如同您老人家所說的,真是夠熱鬧的……”


    這一個酒樓可以說是半個江湖,從裏麵可以看得出江湖之中的更迭與變化。


    那畫皮聶家就不說了。


    而隔壁那安安靜靜一桌子吃菜的那幾個人,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


    若是他沒有看錯的話。


    這幾個應當是傳承的閉口養神道的修行之法。


    常言道:口開神氣散,舌動是非生。


    此等修行之法與閉口禪類似。


    但是卻不注重佛理,反倒是重在修神。


    尤其是桌上掛著的那盞宮燈。


    若是他沒猜錯的話,這應當是這閉口養神道的重寶,百鬼攝青燈。


    此燈非同凡響。


    非養神有成之人不可使用。


    但是用則有大威能。


    算得上是十分有名的一方旁門。


    諸如此類,林林總總。


    真正牛人都縮在角落之中。


    反倒是那幾個咋咋唿唿,在這酒樓裏麵喝酒劃拳,看起來挺牛逼的那些人,反倒沒什麽真本事。


    說炮灰有些不尊重他們。


    但是幹別的他們是真不行。


    算得上是江湖氣氛組。


    就在這個時候,隻看到那雪地外麵突然走過來了一個晃晃悠悠,走起路來仿佛要摔倒一般的,穿著大衣的男子:


    “……小二,來壺好酒!”


    隨著他一坐下,酒樓裏麵喧嘩聲頓時消失,眾人紛紛將目光望過去。


    隱約間,竟有了刹那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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