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老語重心長道:“你師妹已經察覺到她身體的問題了,為師擔心她接受不了啊。”


    謝晉抿唇,沉默幾秒才道:“師父,師妹也許沒有你想的那麽脆弱,既然瞞不了一輩子,不如趁早告訴她。”


    “你要為師怎麽開口?”覺老沒好氣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說了,盡量委婉一點,別她嚇哭了。”


    謝晉嘴角一抽。


    他看了眼蘇煙的方向,應道:“行,我說就我說。要不要告知蘇政委和江團長一聲?”


    “這事我親自和他們說,你照顧好你師妹。”覺老無奈極了。


    他這把年紀才遇到了這麽個極具天賦的弟子,結果還沒開始教導她,她的身體就糟糕成這樣了。


    當然,讓他放棄蘇煙是不可能的。


    不就是身體不好嘛,他就不信調養不迴來。


    “師父,阿煙每次來月事都會這樣嗎?”謝晉問。


    如果每次都這樣,那也太遭罪了。


    默了片晌,覺老才緩緩道:“搭配著中藥喝吧,讓你助理每天送去學校給她,為師晚點把藥方告訴你。”


    至於會不會每個月都這樣,蘇煙不在身邊,他也無法確定。


    “行。”


    掛了電話後,謝晉再次給蘇煙號脈。


    兩隻手換著號,號了好幾分鍾。


    白夢憋不住問:“大師兄,蘇煙什麽時候能醒?她情況嚴重嗎?”


    謝晉收迴手,掃了一眼她,迴道:“情況好很多了,一會起完針麻煩你給她換身衣服。”


    “好。”白夢點點頭。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白夢。”


    謝晉思考了兩秒,說道:“一會我讓助理給你封個紅包,麻煩你照顧我師妹。”


    他這個人不知道送什麽謝禮,還是送紅包比較直接。


    聽到這話,白夢懵了。


    反應過來,她漲紅著臉反駁,“我來照顧蘇煙,不是為了錢的。”


    謝晉也愣了下,迴過神才知道她誤會了,解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怎麽感謝你,我作為阿煙的師兄,怎麽都算半個長輩,你這麽照顧她,我應該要封個紅包給你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白夢:“……”


    她臉更紅了,尷尬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這時,在衛生間洗完工具出來的助理提醒道:“謝醫生,到時間了。”


    謝晉應了聲,然後就彎下腰給蘇煙起針。


    起針很快,不到十分鍾就完事了。


    蘇煙冒出來的汗都是冷的。


    謝晉和助理離開病房,讓白夢幫蘇煙換上剛剛送過來的新衣服。


    謝晉走到窗口點了根煙,悶悶的抽著。


    “謝晉?你怎麽在這裏?”


    一道清冷的聲音由遠漸近的傳了過來。


    謝晉眯著眼看了過去。


    賀修筠從樓梯口的位置朝這邊走來,身後還跟著吳非凡。


    這個位置是單人病房,所以沒有什麽人。


    他頓了幾秒,才道:“不是讓你靜養嗎?跑出來做甚?”


    賀修筠淡淡道:“用了上一次的那包中藥,傷口沒什麽痛感了。”


    他指的是在安平鎮的時候蘇煙調配的那些,還剩了幾包。


    昨晚他突發奇想用在了傷口上,沒想到過了那麽長時間,藥包效果還是那麽好。


    謝晉挑眉,指了指閉緊的病房門,“我師妹不太舒服暈過去了,剛剛給她針灸完,她舍友現在在裏麵給她換衣服。”


    “暈過去了?”賀修筠看了眼病房門,不知怎的想見一見謝晉這位傳說中的師妹,“情況還好嗎?”


    他的話音剛落,病房門就被打開了。


    白夢瞥了一眼突然冒出來的倆人,隨後對謝晉道:“換好了。”


    “謝謝。”謝晉捏了煙頭丟進垃圾桶,遞了個眼神給賀修筠,“要不要進去看看?”


    賀修筠正要開口,身後的吳非凡提醒道:“爺,約定好的時間快到了。”


    聞言,賀修筠隻好作罷,解釋道:“我約了人,他在樓上等著,下次我再見你師妹吧。”


    “行,你去吧。”


    賀修筠轉身走的時候,還是掃了一眼病房,隻看到床上躺著的人的下巴,卻給他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他腳步一頓,最終還是邁步離開了。


    ……


    臨近傍晚的時候,蘇煙終於醒了,小臉也有了幾分血色。


    她睜開眼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最終她目光落在在桌子那邊吃飯的三人。


    “師兄,白夢。”她輕聲道。


    三人立馬停下手裏的動作看過來。


    見她醒了,謝晉立馬走過來,“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了?”


    蘇煙搖搖頭,“好多了,我睡了多久?”


    “從中午到現在,七點半。”謝晉說著給她探了探脈,“師父說你體內的寒氣很重,以後針灸還要搭配中藥一起治療,我會讓溫良策每天把藥熬好,你迴公寓的時候針灸完再喝。”


    蘇煙聽到這話忽然想到什麽,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師兄,你實話告訴我,我身體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如果你不說,那也沒關係,我隻好讓托人找厲害的中醫檢查我的身體。”


    經過這次的情況,她第六感很強烈。


    師兄和師父一定有事情瞞著她。


    她也不想被蒙在鼓裏,當個傻子。


    謝晉輕嘖一聲,敲了敲她的腦門,“你怎麽就那麽倔呢?”


    她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揚起小臉和他對視,認真道:“師兄,我沒有那麽脆弱,真的!無論糟糕成什麽樣,那都比丟了命好啊。”


    謝晉猶豫幾秒,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其實也沒什麽大問題,師父說蘿拉果果汁性極寒,對男人沒什麽影響,但是對女性的身體傷害很大。師父說……”


    他看了看蘇煙的臉色,遲疑道:“你大概率不能當母親了,但是他會盡量研究出能中和這股寒性的配方,所以這個問題不是絕對性的,你不用那麽難過。”


    病房很安靜,謝晉的聲音剛好落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白夢沒想到蘇煙那麽年輕就……


    蘇煙抱著謝晉手臂的雙手收緊了幾分,她神色看不出什麽變化。


    謝晉有點擔憂的看她。


    不能生育這個結果,大概很少人能接受吧?


    良久,她語氣還算平穩的問:“江景行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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