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奇醒了!他關閉六識,將自己完全沉入內宇宙的奇異空間中,跟隨著身體脈動,穿梭在人體廣大卻極其奧妙的神秘世界中,四處探索。


    人類確實是一種得天獨厚的生物啊!高奇不禁感歎,我們擁有的這麽多,但是有些能力卻是終其一生都沒有使用到。


    聯邦雖然透析了基因所包含的知識與鏈結,窮極力氣去研究生物能,但是卻忽略了人與外在的世界是息息相關,我們是這空間的一部份,不需要去試圖改變世界,因為改變的就是我們自己。


    當這種明悟浮上高奇的心頭時,高奇就像是一滴水經過遙遠的流浪後,又重迴大海一般,沒有了界線、沒有了形體的禁製,也沒有了時間。


    經過了不知多久的時間,“它”喚醒了高奇,可以說它一直跟隨著高奇,當高奇追上思想傳輸的速度時,一個完整的輪廓漸漸浮現上來,但是高奇還是不能肯定那究竟是什麽東西。


    直到高奇的意識由大海中又分離出來,記憶重新流迴高奇的大腦中時,高奇想到的居然是在一年多前,這一切都還沒發生前,聯邦西區教育中心裏,他的鍛金術教授“胡一鐵”在課堂上曾經講過的話。


    ※※※胡一鐵那雙銳利的眼睛緩緩掃過底下噤若寒蟬的學生,他體型較一般成年聯邦人高大,但因為長期坐在研究桌前,而顯得有些駝背。


    此時,他散發出一股異於平時的壓迫性氣質,緩道:“煉兵器?如果你們認為鍛金術的目的就隻是為了取得更強韌、更高級的武器素材,或是隻為了提煉某種特殊物品而產生的專門技藝,那你們大可以現在就把東西收一收滾出去了!”胡一鐵的脾性本來就不算是溫和,一旦提到有關於鍛金術之類的爭議,更是頑固得讓人受不了。


    胡一鐵續道:“怎麽,沒人要走?哼!我胡一鐵花了大半歲月研究的鍛金術居然淪落到成為三流的學科,唉~算了。”


    說到最後,他居然略有感傷的輕歎一聲。


    胡一鐵偶而會突然莫名其妙的發神經,在座的學員早就習慣了,隻是在底下偷偷的翻翻白眼,反正風頭一過就沒事了。


    意外的,在一片緘默中,後半段位置的學員中,突然有人不知死活的在此時舉起了手。


    高奇有些膽怯的開口道:“教授,那到底鍛金術是什麽?既然不是單純變化物質的性質,那又有什麽用呢?”陳亦仁和其他同學簡直以為高奇瘋了,竟敢在胡一鐵發飆時去捅馬蜂窩,如果不是鍛金術這門學科占整體學科分量頗重,相信大概沒幾個學生願意來上。


    意外的,胡一鐵聽了高奇的話後,居然沒有生氣,隻是眼神淩厲的盯著有些後悔衝動發言的高奇。


    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緘默後,胡一鐵居然應道:“好!衝著你這份勇氣,我隻說一次。


    但是,出了這門口後,每個人都把它忘了。”


    這是什麽道理,要說明白,卻又要人家把它忘了?胡一鐵那總是陰沉沉的眼睛中,閃爍著一種執著狂熱的光彩,他用低沉的嗓音緩緩的說道:“鍛金術是一門非常、非常古老的技術,在內能尚未在聯邦出現的年代中,人類為了追求永生與無上的力量,嚐試著透過儀式或是物質的交換來產生一種未知的能量。”


    “在那一切知識都渾沌未明的年代中,這些人常被認為是妖異或是擁有魔力的神人,他們的事跡被掩埋在恐懼之中,被當成是危害社會的異端,因而被逐出人群,或是被恐懼的人們趕盡殺絕。


    但那種未知的力量始終吸引著人們,令人情不自禁的想去探究、擁有,所以一切就在朦朧與神秘中被保留下來,但是始終沒人能明確說出那是怎樣的一種神秘力量。”


    “當人類步向精神文明之後,這項力量被證實了。


    人類確實可以控製物質的變化,從虛無中創造實物,甚至改變生命的性質。”


    “你們當然熟知這種技巧,透過物質的單一元素取出與加入,會變化成兩種截然不同的物體,這是你們必須也是最基本的能力。


    但是,你們可知道,這種力量可以擴展到什麽程度?那是進入第二空間的大門啊!”胡一鐵壓低聲線,但是卻掩不住眼神中更顯興奮的光彩。


    “掌握了鍛金術的奧秘,你就可以突破空間、時間,甚至是超越生命的限製!”說著說著,胡一鐵的眼中散發出超乎異常的執著與堅定。


    ※※※當時的高奇隻想到,或許胡一鐵會被趕出研究院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是,高奇現在仔細地思考,也許胡一鐵說的話太過誇大、偏激些,但是所謂的鍛金術與百族中的第二種速度,或許有同工異曲之妙,都著重在超越我們感官所處的物質世界。


    那是否如同鏡子兩麵一樣,都有著一個完整的空間,而所謂物質變化,隻不過是將兩個空間的物體來往交換而已?高奇的思緒慢慢迴流,由精神世界又轉迴身體所處的物質世界之中。


    他張開眼睛,眼前的一切讓他錯愕的喃語道:“原來是這樣啊!”眼前的景物在他有意的變化下,居然呈現了一種很奇特的光與點的變化。


    雖然仍舊是一個空蕩蕩的洞窟,但是透過高奇的眼睛看來,一切都有了不同。


    實體的洞壁與天花板成了不斷流動的水瀑,那不是真的水光,而是能量粒子的流動,一切的物體都顯得如此美麗。


    地底下龐大的紅光,發出讓人震撼的光影,令人如同置身滾滾江麵,而四周都布滿網狀的磁力線,這就是他衝不出去的原因吧!這並不是所謂的流光速度,也不是負質子空間,而是透過高奇另一種奇異的感官去看見這世界的“真實模樣”,那是一個由能量軌跡所構成的空間。


    高奇腦中靈光一閃,身體毫無重量的飄起,轉身麵向石壁。


    那刀印仍然深深的嵌在石壁之中,但是卻有了不同的變化。


    刀印就像是連結著另一世界的樞紐,在這小小的框內湧現著難以置信的生命力,瑰麗的磁光在流動著。


    高奇情不自禁的探出手來觸摸這道光芒,一股如電流般的力量傳入他的手中,磁光變化得更為劇烈,各種繽紛的彩光隨著他的動作而流泄出來。


    高奇單手一握,能量如同水壩崩堤般浪湧而出,龐大的力量將他推離平台而退到了洞窟的中央。


    他單手高舉,如絲綢般的彩光迅速的迴流到手中。


    他凝視著手中一團糾結的光芒,腦中自然而然浮現出一個完整的模型,手中的光影也一直在不斷的變化型態,隨著他的意念不斷的改變、凝結。


    一陣強光過後,一切歸迴平靜,刹那間整個洞窟中的光影全都消失了。


    仔細一看,高奇手上就握了一把看來年代已久,似乎生鏽,型態極為古怪的刀。


    高奇苦笑道:“這……這就是我創造出來的刀?”不曉得是他鍛金術學得太差,還是這東西本來就是種型態。


    刀身上並不甚光滑,而是一種奇特的條紋,原來刀身上不是生鏽的顏色,而是黃鏽中帶點紅銅色,手摸上去有種電流流轉、麻麻的感覺,整把刀沉甸甸的,握起來倒是相當合手,它非鐵非剛,不似一般的金屬物。


    刀長約三尺,比一般的長刀更為厚重,刀鋒看起來不甚鋒利,一點都看不出特別的模樣。


    究竟是誰那麽大費周章,將它“藏”在刀印之中?轟隆一聲!整座洞窟突然猛的搖擺了一下,正陷入苦思的高奇差點就站不住腳。


    發生什麽事了?火山爆發了嗎?東方旗主飄逸的站在一座小山上,一雙眼淡然地掃過周圍的數十名男女。


    穿著各異的男女,年紀最老的已是白發蒼蒼,年紀輕的大約隻有二十出頭,全都殺氣騰騰地緊盯著眼前曾經獨霸北方的強者。


    東方旗主好整以暇的問道:“公勤,你也跟了我有將近四十年的時間吧!金旗仲孫家為我東方旗南征北討,奠下穩固的基業,也為了東方家貢獻不少,如果想背叛東方旗而獨立,那過去有太多的機會了,為何要等到你我都已是垂垂老矣,才來起事,不嫌有點晚了嗎?”仲孫公勤是一名身穿華服,體型福泰的白發老者。


    所有人之中,隻有他是空手而來,因為他明白東方旗主的功力早已超越了兵器所拘限的範圍。


    仲孫公勤歎道:“旗主啊!人活的越久,才明白自己所能擁有的是那樣少。


    我仲孫家那麽多年來為東方旗奉獻出多少子弟的鮮血,忠心耿耿的為東方家做牛做馬,但是到頭來又得到些什麽呢?我老了!我也知道我享受的日子不久了,但是我仲孫家後代子子孫孫難道都要跟我一樣,一輩子隻能當他人的奴才嗎?旗主啊!你才真的是老了,如果是在四十年前,我們這些人算什麽呢!”他畢竟還是對東方旗主的功力有所顧忌。


    人類的功力一旦過了體能的高峰期,就會漸漸走下坡,這是無法避免的自然現象,加上東方旗主這十幾年來不斷的輸送續命真氣給他的女兒,如果不是有幾分把握,仲孫公勤怎敢如此大膽的圍攻東方旗主。


    東方旗主目光掃過來自於各門各派的龍頭級人物。


    這些人果然都是一時之選,其功力都不在仲孫公勤之下,難怪如此有恃無恐。


    東方旗主扯扯嘴角,自嘲的笑道:“是啊!我是老了,心老了,再也提不起一絲氣力去參與這場權力的鬥爭。


    不過,至少還看得出,你們的主要目的不是想要我的命,隻是想拖住我不讓我離開罷了,真正的重頭戲恐怕是在冰封城吧!”語畢,東方旗主身影一滅,幻作一團模糊的影子,穿入往南的包圍網中。


    仲孫公勤急忙喝道:“影龍身法!不要跟他比快,堵住他的去路。”


    一陣刀光劍影閃動。


    這數十名高手想必早就想好克製東方旗主這超乎常人的速度的方法,每個人都卷起一大片狂飆的氣勁,將東方旗主困在有限的範圍中。


    他們不跟東方旗主作一對一的直接接觸,也不求能對東方旗主造成傷害,而是聚集數人的力量形成障壁網,且戰且走的將東方旗主留在他們的陣勢之中,盡量消耗他的力量。


    巨大的力量硬撼著,能量群聚衝擊的破壞力,將早已體無完膚的地表又轟出一個個的大洞。


    這些擁有不尋常力量的高手們,絕大部分都是各旗頂尖的龍頭,如果不是因為對手是東方旗主,誰想得到這些各霸一方的頂尖高手會如此不顧身份的以眾淩寡。


    東方旗主往南衝出七、八裏,但是仍脫離不了這些人的包圍網。


    心裏暗歎一聲,仲孫公勤和東北各門派頂尖高手,這些曾是他手下大將,對他的武功了如指掌,雖然無法給他致命的打擊,但是他們的目的顯然隻是為了要拖住他的腳步,讓他無法去援救冰霧峰上的東方竹影,一旦東方竹影遭擒,敵方就有了談判籌碼,所以他們也不急著要他的命。


    東方旗主低吟一聲,雙掌急拍,如龍卷風般的氣洞狂飆而出,眼前一老一少兩人被逼開幾步,功力較差的年輕人立刻吐出一小口血沫,不過馬上又有人上來替補。


    雖然他有盡殲現場所有人的力量,不過所要付出的代價也相對的大,而且那時不知還有沒有餘力可以去支援冰霧峰的戰況。


    當東方旗主猶疑不決之際,一聲巨大爆炸聲由西方不遠處傳來,地表整個搖晃了一下。


    現場的人馬一楞,無緣無故的,為何會有爆炸聲?東方旗主也是楞了一下,然後朗聲大笑道:“終於功成了!這小子真了不起,短短半年,居然能找到‘鑰匙’,哈哈!真想不到,‘紫電’終於找到新主人了。”


    紫電,難道是高奇手上那把刀的名字嗎?※※※高奇手持著那把怪刀,沿著不斷崩塌的通道往上竄逃,大小石塊不時砸在他的身上,根本連躲都躲不過,虧得他護身氣勁強橫,要不然早就掛了。


    通過彎彎曲曲僅可勉強一人容身的通道,高奇眼前終於出現了光線,在洞口完全封閉的千鈞一發之際,一鼓作氣衝出已經剩下一個縫隙的洞口。


    “我的老天,還好來的及。”


    高奇忍不住鬆了口氣。


    迴頭一看,原本是小丘般的岩壁,此時早已夷平為一個下陷的凹痕,如果再晚個一秒,他就可能會被活埋在裏頭。


    都怪東方旗主當初也沒說清楚。


    這把怪刀一抽出來,整個石洞就像是真空狀態突然被戳破了一個洞口,整個磁力突然壓了下來。


    在一陣天搖地動之後,那堅硬的石壁居然一塊塊的被扯碎,可以想見那力量有多麽可怕。


    可惜沒有多喝幾口那池黑水,那**對身體與內能似乎有著神奇的效用,看來是沒有機會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成分了。


    東南方一陣爆音陸續傳出,高奇自地麵彈起,抬頭望去,感覺到遠方有許多龐大的能源不斷的衝擊著。


    高奇不禁納悶,怎麽會有如此多的高手激烈的戰鬥著,心念一動,身影便消失眼前。


    東方旗主的雙手正穿入一名使劍的中年人的劍影之中,雙手一絞,完全無視於銳利的刀鋒,三尺長劍眨眼間就成了一堆鋼片,使劍者胸前深陷,肋骨更是??級狹眩?歡?狡溜魎媸忠徽婆?揭慌裕?蠢蔥錐嗉?佟?p但是,其他人此時可沒時間去關心同伴的生死,東方旗主全力施為之際,普天之下恐怕也沒幾個能在如此猛烈的攻擊下等閑視之。


    東方旗主一反常態,完全不作任何保留,一身功力盡數釋出,打得眾人幾乎不能招架。


    這種耗費體力的戰鬥法,絕對無法持久,但東方旗主就像是有恃無恐一樣,掌握主動權,壓得眾人隻能苦苦抵抗。


    所有人將護身真勁運至極限,各自形成一個防護網,以防止像剛剛“鬼劍”鍾玉書一樣,被東方旗主隨手破去劍式,而如他的別號一般,成為掌下遊魂。


    此時,聯手的陣勢開始分解,各自為政的結果,反而給予東方旗主更大的空間,因為誰都不想單獨對上東方旗主可怕的功力。


    仲孫公勤氣的大喊:“結成陣式封住他的攻勢,不要讓他有機會削減我們的戰鬥力,攔住他的行進路線!”可恨他的老搭檔“赤練手”景文離被廢了一隻手,無法跟他聯手製敵,讓他們的力量大打折扣。


    其他人心裏大罵--東方旗主的速度不但快得超乎預料,他們能勉強跟上他的動態,已經是相當吃力,更別提去援救其他陷入苦戰的同伴了。


    雖然這陣式事前已經模擬練習過許多次,但是畢竟每個人功力高低有異,麵對東方旗主超乎異常的速度後,難免會有破綻出現,而且東方旗主的功力一點也沒有像仲孫公勤說的那樣衰退或是減弱的趨勢。


    眾人是越打越心驚,再也沒有當初的把握了。


    東方旗主心中再也沒有任何掛慮,全力放手一搏,速度提升至有史以來的高峰,在數十名東北高手間來迴穿梭,如滾滾巨龍般在大地間翻動。


    如此的功力,已經達到了人類所能到達的顛峰狀態。


    東方旗主超越極速的身影,與空氣磨擦所產生的風洞,劃成無數的線條,將所有人都卷進這如同奇跡般的人造風漩中。


    天上的雲霧似乎感受到地麵龐大氣壓的變動,漸漸聚集起來,並且以盤狀漩渦型態,開始緩緩轉動了起來,地麵也唿應般響起一陣如野獸低鳴的震動。


    種種駭人聽聞的現象,不斷的消減仲孫公勤一幹人的信心。


    仲孫公勤把心一橫,口中爆喝一聲!肥厚的身軀以絕不對稱的高速突出於眾人之上。


    這一把豪賭,他壓上了全副身家,沒有任何退路。


    一旦退縮,將會是全族盡滅的不歸路。


    他雙眼爆出一陣懾人的綠光,額角青筋浮起,全身籠罩著一層黑氣,衣衫鼓起,遠遠看就跟顆圓球沒兩樣。


    他衝進東方旗主的幻影陣中,兩手如開天辟地般,撕裂出一絲空隙,更悉數重擊在東方旗主的灰影上。


    不過,強大的反震之力也讓他吐出一大口血,身影疾退至陣式之外。


    其他人豈會放過這大好機會,紛紛輪攻因仲孫公勤搏命一擊而有些許空隙的東方旗主。


    人影不斷輪替穿梭,哀嚎和兵器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些人本來就是功力頂尖的高手級人物,心性也是極為堅強,讓仲孫公勤帶頭奮力一搏所激起的戾性一起,輪番以團體戰的方式,不斷消耗東方旗主的真力,務必要將東方旗主置於死地。


    武器所聚起的閃光,遠近幾裏內悉數可見,地麵的小丘全都因不堪如此巨量的能源衝擊而夷成平地,原本高立的石林與懸崖峭壁,全都成了殘破不堪的坑洞,如雷般的金石交擊音,似戰鼓般傳遍遠近百裏。


    巨龍眨眼間消失無蹤,破碎不堪的地上,橫躺著七、八具屍體,這一場高水準的戰鬥,所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負傷在身,受傷最輕的反而是一開始舍身猛攻的仲孫公勤了。


    反觀東方旗主,他仍然一派閑適地站在場中,一點也沒有因為消耗大量真力而引起衰竭現象。


    而且,他的功力不但沒有消退現象,反而比記憶中更加強橫。


    難道傳聞東方旗主因為喪妻而心神失常,導致功力衰退的消息是錯的?!“哇!打的真激烈,應該不用我插上一腳了吧?!”高奇剛到現場,就見到這屍橫遍野的情形,整個峽穀都像剛經曆過什麽大災難一樣,幾乎變成了凹陷下去的盆地地形。


    仲孫公勤臉色一變,罵道:“你是什麽人!到底是人是妖?”在這片無人的荒野之中,居然突然冒出一名披頭散發,全身仿佛從泥裏打滾過一圈,看不清麵目的人,手上還拖了個類似刀的物體,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們之中,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來者功力之高,出乎尋常。


    高奇朝仲孫公勤說道:“你猜呢?”一名瘦高的老者持長刀指著他,罵道:“混帳!關你屁事!識相的,就給我滾到一邊去!”高奇好整以暇,滿不在乎的道:“嘖嘖!這你可就錯了。


    所謂,路見不平、氣死閑人,這句話說的有理。


    既然被我碰見了,怎麽能說不幹我的事呢?”仲孫公勤圓臉上煞氣盡現,雙手一翻,黑氣籠罩在他的周身,罵道:“不要讓這小子拖延時間。


    哼!不管你是誰,如果敢阻擋我們的話,隻有死路一條!”高奇聽完仲孫公勤的話後,突然狀似瘋狂的仰天大笑,笑聲中含著真力放出,震得眾人耳膜生痛,配上高奇那似人似鬼的形象,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仲孫公勤運足力氣吼道:“笑什麽!”高奇笑聲稍歇。


    其實他隻是在發發神經,為了拖延一點讓東方旗主休息的時間罷了!剛剛的激戰,饒是超人的東方旗主,也不由得感到有些不支,隻是外表上看不出來而已。


    高奇故意壓低聲音,由齒縫陰側側的道:“仲孫公勤,你還不知道嗎?你的罪行敗露了,現在全世界都在通緝你們金旗仲孫家,政變已經宣告失敗,其他叛亂份子全都被一一誅滅,現在隻剩你們這一群了!”高奇雖然表麵上對所有事情一副了若指掌的模樣,但實則他是強忍著心頭的震撼--東方旗叛變?我到底被困在地底下多久了?希望事情還沒有糟到不能補救的地步。


    仲孫公勤惡狠狠的說道:“滿口胡言亂語的家夥,你應該就是那個叫做高奇的家夥吧!半年前東方旗主帶著你消失在北極地中,我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呢!居然讓虛幻國度與炙世如此忌憚,看來也不過爾爾。”


    高奇的聲音語調透出了他的年紀,仲孫公勤立即聯想起這名意外的人物。


    高奇巴不得他多講些廢話,應道:“沒錯!我就是高奇,你這死胖子還有幾分眼力嘛!”仲孫公勤的臉漲成豬肝色,怒道:“放肆!”旁邊同是金旗高手的青年,眼尖的看見老半天不言不語的東方旗主臉色煞白,大聲叫道:“東方老賊受傷了!他隻是虛有其表而已,別被他騙了!”高奇突然大叫一聲:“我要動手了!”高奇眼見拖延戰術敗露,決定先發製人。


    長刀拉起一陣嗡嗡銳氣,高奇經過不斷進化的內能眨眼間爆發,刀影撕裂著空氣,劃出一道彎彎的弧線,直奔仲孫公勤而去。


    這一刀聚集了高奇精氣神皆達顛峰狀態的內能,充滿了一去無迴的味道,務必要以一擊重挫敵人。


    仲孫公勤也非泛泛之輩,全身呈現一股黑色的光澤,護身真勁高高鼓起衣衫,雙掌各自聚起兩團黑色的能源球,如同黑洞般不斷吸入四周的空氣。


    暴喝一聲!肥胖的身軀如炮彈般後發先至。


    高奇的眼睛隻看著刀尖,感覺到刀破開空氣的微微觸感,那感覺就像是手臂的延伸一般,那樣清晰,人與刀似乎結成了一個不可分割的個體。


    高奇以前或許從來沒有接觸過什麽神奇的刀招,但是一握上這把鈍刀,在他的腦海中自然而然就出現了最適合的招式。


    在那一刻,高奇進入了武道中上乘的武技境界。


    突然,仲孫公勤大喝一聲,單掌劈在刀身上。


    高奇大笑一聲,道:“你中計了!”黝黑的刀上居然沒有蓄著任何力道,被仲孫公勤一劈,刀身猛然震動,奇異的刀身居然能吸取仲孫公勤的黑色真氣。


    刀迴縮至高奇胸前,再如炮彈般彈出,刀尖順著軌跡,劃了個完美無缺的小圓,並將仲孫公勤的黑氣消化。


    刀如遊龍,順著高奇周身,幻出一圈一圈的刀影,將兩人完全包圍起來。


    仲孫公勤暗罵一聲好狡猾的小子,倉皇變招後,狼狽地被高奇手中的鈍刀逼得連退十幾步。


    以他這等功力與身份,居然有人敢用這種伎倆唬弄他,不過也是因為出乎意外,所以特別有效。


    高奇劈得興起,讓不斷浪湧而起的內能全加諸於刀上,一刀比一刀重,每一刀都刁鑽的讓人頭皮發麻,將仲孫公勤劈得完全沒有還手的機會。


    隻見仲孫公勤額頭上已經冒出斑斑汗跡,苦苦忍耐著高奇恍如綿綿不絕的真力。


    所有人皆目瞪口呆地看著功力強橫的仲孫公勤被打得沒有還手的餘力。


    這小子究竟是什麽人?當高奇的內能到達顛峰之際,刀鋒突然如龍吟般低沉的鳴叫,隱隱可見紫色刀芒漫出,一條紫影突然衝上幾尺的空中。


    高奇石破天驚的暴喝一聲!高舉手中鈍刀,往下一劈,無數的刀影又重迴單一的實體,蓄至頂點的力量加上無可匹敵的霸氣轟出,地麵似乎隨著這一擊而猛然動搖了一下,隻聽見仲孫公勤哀嚎一聲,戰事已經有了結果。


    隻見高奇麵前深陷出一道長約十幾尺的刀痕,就像是被一把龐大的刀,用力砍上一個大坑一樣。


    仲孫公勤抱著血流不止的左肩,踉蹌地避至一旁,原來應該在肩上的手臂已經斷去,落在不遠的小坑旁,他蒼白如紙的臉上盡是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居然會敗在這麽一個無名小卒手上。


    其他正在圍攻東方旗主的人馬,見到高奇居然一刀斷了仲孫公勤一隻手臂,不禁也為之一愣,手上的招式也慢了下來。


    高奇將刀指向其他人,眼中異芒乍現,一股不怒自威的威懾力顯現而出,朗道:“還要打嗎?”仲孫公勤止了斷臂的血,罵道:“楞在那裏幹什麽,上啊!”高奇麵無表情的冷冷道:“你們想清楚,不要浪費寶貴的生命。”


    其他人麵麵相覷,先不提東方旗主是否已是強弩之末,他們激戰至今,已失去了近一半的戰力,連帶頭的仲孫公勤也沒了一條手臂,眼前高奇的力量又深不見底,這樣的戰鬥還用得著打嗎?兩名年紀較輕的金旗弟子看見仲孫公勤被擊傷,激憤之下,奮不顧身地衝上前來。


    兩人都是使劍,一取高奇腳下、一取高奇喉間,速度快得驚人。


    兩人能激戰至今還沒被東方旗主收拾掉,其功力也是不容小覷,可惜他們顯然眼光略遜於其他同級數的高手一籌。


    高奇喉間低鳴一聲,手起刀落。


    他再不留情,如果不用雷霆手段鎮住敵人,這場戰事勢必要戰到有一方全數滅絕不可。


    兩名金旗的年輕好手隻覺得高奇手中那把鈍刀似乎突然扭曲了一樣,一道紫芒刹那間閃過兩人的眼中,就像是一抹煙花突然在眼前綻放,但是卻又快得讓他們無法感覺到什麽。


    高奇的身影突然自他們眼界中消失,兩人剛想停下腳步時,才發現地麵離他們那麽的近--不過,他們已經沒有機會知道原因了。


    生命如火花般閃耀後,消失。


    高奇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但嘴上仍然冷酷無情的說道:“下一個還有誰?”兩名青年如人偶般倒地,鮮血自身下漫出。


    好快的刀!高奇的速度已經超越了人類所能到達的極限,現場除了寥寥幾人外,沒人能看清楚高奇的動作,但是就算能看清,誰又有把握能接下功力與精神都處於顛峰的高奇手上那把刀。


    高奇這一個無情的舉動,確實有著意想不到的效果。


    眼前的東北高手像是看到什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一樣,臉色發白。


    背後的仲孫公勤嚎叫:“天?!君磊!你!你!”這兩名金旗的弟子是他們族內最優秀的子弟,也是仲孫公勤最鍾愛的弟子之一,這次的戰役是他特地帶兩人來增加曆練,沒想到卻死在高奇的刀下,他心中的悲痛再無法忍耐。


    仲孫公勤勢如瘋虎衝上幾步,血紅的眼睛布滿憤恨的血絲,大口的喘著氣,像是要將高奇吞下肚一樣。


    東方旗主走到高奇身旁,眼光依然有著那奇異的波光,他憐憫的看著這數十年的老部屬歎道:“公勤,你這又是何必呢?你我都已近百歲的人了,卻為了權力、金錢這些生不能帶來、死不能帶去的東西而犧牲了一切,值得嗎?這一切又到底是為了什麽呢?”仲孫公勤臉色一變再變,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名青春方艾的弟子,他仰天長嘯道:“哈~為了什麽!為了什麽!都是你!都是你為了一個女人而背叛了我們這些忠心耿耿的部眾,才會讓東方旗走到今時今日的局麵。


    今天我殺你不死,但是你也別想好過!我們走!”仲孫公勤兩眼赤紅的看了高奇一眼,隨即和其他人消失在地平線上。


    高奇低頭看著地上的屍體,心裏麵千頭萬緒,不知該作何感受。


    這雖然不是他第一次殺死人,但是為了權宜之計而假裝冷血,去殺害兩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敵人,那感覺讓高奇心裏著實不好受。


    東方旗主拍拍高奇的背,安慰道:“別想那麽多了,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呢!”兩條人影鬼鬼祟祟的沿著天花板,溜進了上城正殿的屋梁之上。


    底下的大殿***通明,一個個穿著銀色戰甲、手持重斧的戰士,來迴不斷的巡戈,五步一哨、十步一崗,滴水不漏的防衛兵力,氣氛凝重緊張。


    “聲音輕一點,早叫你不要跟來了!”壓低聲音的女音,對著後頭緊張兮兮的人說著。


    “綠芽,我們幹嘛大半夜這樣偷偷摸摸的侵入?又不是當賊,白天再來不就好了?”皮向丹有些神經質地撥著滿頭的蜘蛛絲,一臉納悶。


    風綠芽這小妮子眼睛圓睜,瞪了委屈的皮向丹一眼,說道:“那你幹嘛跟著我?”要不是出門時被這家夥碰上,她才不想帶個跟屁蟲哩!皮向丹囁嚅的說:“我……怕你……怕你發生危險嘛!你一個女孩子家,三更半夜總是需要有人陪著比較妥當。”


    風綠芽翻了個白眼,無奈道:“拜托!我的功力比你好多了,還用得著你保護!廢話少說,你要嘛就閉上嘴跟著我走,要不就自己想辦法迴去!”這確實是事實,風綠芽乃是傲天嘯這前任新皇的入室弟子,雖然資曆尚淺,不過以功力來論,可比皮向丹高上幾倍不止。


    皮向丹道:“等一下。”


    風綠芽不耐煩道:“又有什麽事?”皮向丹指著底下走過的綠衣女孩子,說道:“那不是小翠姐嗎?她手上捧著的東西一定是要送給竹影郡主的,我們如果跟著她,不就能知道竹影郡主現在在什麽地方?”風綠芽喜道:“沒錯!看來你還有點用嘛!我們快走。”


    兩道人影如蝙蝠般穿過大殿天花板,穿入另一側陰影之中。


    ※※※小翠手上捧著剛剛調理好的藥湯,心裏頭七上八下的。


    這幾日城裏頭到處都很混亂,南方戰火蔓延的消息,讓整個東方旗都人心惶惶,加上旗內近來發生多起殺人事件,連中樞院的重臣範典大人也被人發現死在自家住宅中,這事件震動東方旗上下,恐慌與不安充斥著旗內。


    雖然喬靖妍小姐調派來一整隊的軍隊,防衛著上城的安全,以免又發生類似的情形,但是兇手到底是誰?東方旗近日到處都傳有叛亂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真叫人擔心。


    小翠轉了個彎,進入另一個園子中。


    眼前突然冒出一個人影,嚇得她幾乎放聲大喊,一隻手掌及時捂住她的嘴。


    “小翠姐,是我啦!”風綠芽朝驚嚇過度的小翠眨眨眼睛,身後還跟著皮向丹。


    小翠捂著仍然跳個不停的胸口,罵道:“嚇死我!你這小妮子到底在做什麽?”風綠芽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確定沒人後,說道:“小翠姐,我是想問你竹影姐姐現在怎樣了?已經半個月沒見著她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小翠蹙著眉,道:“你還不曉得嗎?我正奇怪你們為什麽好久都沒到上城呢!”風綠芽說道:“別提了!我們這幾天簡直就像是犯人一樣,被人牢牢監視著。


    要不是我偷偷溜上來,我連上城的大門都進不來呢!”小翠納悶道:“怎麽會?喬小姐雖然加強了防衛的保安工作,但是沒道理連你們也限製行動啊!”風綠芽揚手道:“先別提這檔事,竹影姐姐呢?她怎麽樣了?”小翠歎息道:“小姐的狀況越來越不好了,土鳴月又要到了,小姐的病況往往到了這時候就變得比較嚴重,但是從未像今年這樣。


    唉!我也不知道怎麽說,來吧!你們跟我來。”


    風綠芽心裏麵有些擔心。


    跟著小翠越過迴廊,到達一處拱門之前,門口還有兩名守衛候著。


    “小翠姐,這兩個人是?”一名守衛指著風綠芽問道。


    小翠道:“阿武,他們是小姐的朋友,來探望小姐的。


    沒關係,放他們進去吧!”這名叫阿武的年輕守衛皺眉說道:“這不合安全程序。


    喬小姐說過,不許旁人進入打擾郡主。”


    小翠罵道:“有什麽事,我跟小姐說就是了。”


    小翠是東方竹影的貼身婢女,地位也比一般的侍女高上許多,守衛隻能無奈的讓他們過去。


    ※※※通過守衛,三人進入一座小廳,小翠領著兩人往內房走去,整座廳子都是滿滿的藥味。


    “咦!小綠,你也來啦!”另一名竹影郡主的侍女紅紅也在房裏。


    “紅紅,竹影姐姐呢?”風綠芽瞧兩人的臉色,有些焦急的問道。


    紅紅無奈的指指內室。


    小翠插著腰埋怨道:“不是叫你看好小姐,讓她好好休息嗎?”內室傳來竹影郡主熟悉的溫和聲音,說道:“小翠,你別怪紅紅,是她拗不過我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還能看這種月色多少次了,就讓我任性一下吧!”虛弱但是堅定的語音,透著一種麵對生死無所畏懼的淡然。


    風綠芽迅速推開簾子,跑進去喊道:“竹影姐姐。”


    東方竹影柔美的身體仍然倚著窗邊,手邊還拿著一本書籍正在看著,見到風綠芽來了,欣喜道:“小頑皮,你來啦!”東方竹影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上,見不到往日的淡淡紅暈,原本已經非常纖細的身體,此時更是瘦弱,就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她一樣,唯一不變的是她臉上那股堅毅安定的溫和氣質。


    風綠芽心疼道:“竹影姐姐,你還好嗎?”東方竹影拂著風綠芽的頭發,滿是寵溺的說道:“怎麽了,我不是好好的嗎?幹嘛這麽不開心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東方竹影的生命正一絲一絲的消逝中。


    難道她真的逃不過雲大國手所說的大限之時?風綠芽像孩子般,將頭窩在東方竹影的胸前,道:“我相信高奇他一定會及時趕迴來的,隻要他迴來,竹影姐姐一定可以好起來的。”


    東方竹影笑笑地看著風綠芽,眼中沒有對於死亡的恐懼。


    她望向窗外,看著彎彎的月亮,說道:“其實生命的長短有什麽差別呢?對於恆久不變的萬物而言,我們的存在就像是眨眼即逝的朝露,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強求那一年、十年,或是百年的生命,又有何意義呢?”東方竹影自覺不算特別,她的生命與世界上任何生靈都一樣,到達生命的終點時,就會順其自然的消逝。


    這就跟每日的日升月落一樣是改變不了的定律,何必強求呢?風綠芽頑強的搖搖頭,道:“竹影姐跟別人不一樣,我不要竹影姐姐離去。”


    東方竹影笑道:“傻丫頭,人怎能抵抗自然的變化呢?”皮向丹道:“郡主,我也相信,如果高奇能及時趕迴來的話,一定會有方法可以治愈你的病症。


    我曾親眼見過高奇將一名已經幾乎被判定死亡的人,從鬼門關救了迴來。”


    東方竹影悠悠歎道:“我的生命比起東方旗千萬人民的生命,又算得了什麽呢?東方旗內已經四分五裂,再也無法挽迴東方旗敗亡的命運,縱然竹影有通天本領,也無法改變這種結果,我也已經成為了東方旗的負擔。


    假使敵人利用我去驅使東方旗的人民,這一項罪孽將使得竹影成為千古罪人。”


    東方竹影超人的智慧早已預料到,東方旗在外來勢力與內部崩離兩方麵的交相衝擊下,已無法保全這千年古國的存在了,而她的存在已經變成東方旗人民的負擔。


    喬靖妍的聲音從外室傳來:“唉~雖然勢已不可為,但是憑我們的力量,至少還能維持短暫的安全局勢。


    如果旗主能即時帶領東方旗大軍,突破敵軍包圍,那至少我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喬靖妍臉上失去了平時閑適優美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些許的疲憊。


    風綠芽忙道:“到底現在情況究竟如何了?”喬靖妍勉強笑道:“前線有和軍師在,暫時不用擔心,隻是……”風綠芽問道:“隻是怎樣?”東方竹影歎息一聲,代答道:“應該是大哥他們采取行動了吧!”東方旗會如此混亂,跟內部分裂脫離不了關係。


    喬靖妍道:“從昨日起,兩位皇子的人馬就消失不見了,整個中樞院現在亂成一團。


    範老師遭刺之後,中樞院的大臣們人人自危,深怕成為下一個被刺殺的目標,我們現在是孤立無援了。”


    風綠芽叫道:“還有我們啊!”喬靖妍苦笑道:“我就是不願意你們白白犧牲,所以才禁止你們到上城來,沒想到你這小家夥還是上來了。”


    皮向丹道:“就算我們避過這一趟災劫,他們大概也不會放我們安全的離開。”


    風綠芽同意道:“說的沒錯,反正是走不了了,幹脆所有人都集中起來。


    敵人想殲滅我們,也得付出代價。”


    東方竹影如預言般,歎息道:“唉~這場戰役影響的恐怕不止東方旗,敵人的野心之大,超乎我的想像,我怕整個水藍星都將因此而陷入動蕩不安的局麵。”


    ※※※高奇伏在一處樹叢下,偷偷地看著被重兵封鎖的城門口。


    上一趟進入冰封城是直接搭飛翼船越過城牆進入的,想不到這一次居然得用偷偷摸摸的方式潛進去。


    高奇低聲道:“旗主,你的影龍身法想飛越過這種程度的城牆,應該不成問題吧!雖然人是多了點。”


    東方旗主微笑道:“越過第一層防衛的城牆當然沒有問題,但是後頭有數以萬計的弓弩手、重槍兵,以及北方特有的巨獒犬。


    若想直接打到上城啊,那可得有九條命才行了。”


    東方旗能稱霸北方千年之久,其軍事力量就是最重要的基石。


    他們兩人雖然都是能以一擋百的絕頂高手,但是光是兇猛的北方巨獒犬,就足以抵得了數十名戰士的戰力。


    更何況,這種犬隻的數目多得超乎你所能想像。


    高奇懊惱道:“那我們該怎麽進去?”東方旗主道:“跟我來。”


    兩條如輕煙的人影,沿著城牆往西奔去。


    雖然城牆外一排排的探照***將方圓幾裏內照得如同白晝般明亮,但兩人的速度實在太快,雖然有些功力較高的衛兵能感覺到些許異狀,卻也僅僅隻是覺得有一抹黑影晃過而已。


    高奇跟著東方旗主到達西側城牆一處空曠地,停了下來。


    東方旗主蹲低身體,高奇正納悶幹嘛停在這麽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時,東方旗主在一處城牆下敲出一陣有規律的響聲。


    咿呀一聲,原本是硬石築成的城牆,居然陷了進去,成為了一個黝黑的大洞。


    東方旗主先一步進入,高奇連忙跟進,一下子城牆又恢複原來的樣子。


    裏頭一片漆黑。


    走了一段路,高奇感覺到這是一個地底通道,雖然目不視物,但是他以靈敏的感知力,仍然可以大略知道外界的輪廓。


    兩人順著地道翻開一麵牆壁,走進一處石室中,這是一個看來像是地下儲藏室的地方,高奇身邊還有著幾袋味道像是穀物的東西。


    跟著東方旗主,他們爬上垂直的樓梯,從一處看來像是房間角落的地方冒出來。


    一位外表看來質樸的老人跪在地上,朝東方旗主道:“旗主啊!你終於迴來了,老奴等你好久了。”


    東方旗主連忙扶起老漢,道:“陳叔,你別行這麽大禮了,我受不起啊!”這名老漢臉上盡是激動欣喜的模樣,一身簡單的粗布服飾,外表上看來平凡的如同在街上隨處可見的鄉下老人。


    他的臉上滿布皺紋,不知已經活了多少歲了,但是看東方旗主的態度,這人的來曆似乎不簡單。


    東方旗主扶起老漢後,介紹道:“陳叔,這是高奇,他是聯邦人。


    高奇,這位是先父的部屬,同時也是最能信任的夥伴。”


    高奇連忙問好,心中暗忖,這看來不起眼的老人,想必是東方旗主布下的暗棋了。


    想想也是,東方旗主如果心機手段不夠深沉厲害,哪能跟赤喉軍與炙世三分聖土。


    這位老人似乎幾十年以前就被安排隱藏在下城之中了。


    老人抬眼掃過高奇,高奇居然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


    這老人原本有些駝背,所以看來身形有些小,但是一抬起頭,在低垂的眉毛下,居然有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如同掃瞄波打量過高奇一般。


    老人收迴眼光說道:“不錯的小子,難得的是年紀還這麽輕。”


    東方旗主揚眉道:“陳叔,這次你可看走眼了。


    能取得‘紫電’的人,可不是用不錯就能形容的。”


    老人聞言,突然挺起腰杆,整個人變高了幾?跡?糯笏?郟?壑幸烀5煉??抗餿緹姘愣19鷗咂媯??韌蚍值潰骸啊?係紜?渴竅韌跛檔哪前焉瞎派癖?肯氬壞秸嬗腥四芷平庹飭鞔?思赴倌甑拿孛堋!?p高奇苦笑道:“是不是什麽神兵,我可不曉得,不過除了力量大些,看來似乎沒有其他什麽樣的神奇功效。”


    高奇抽出插在背後的那把鈍刀,擺在老人的麵前。


    老人眼睛放光,伸手觸摸上頭不規則的紋路,如同膜拜般來迴探視著。


    半晌,才迴複他那副佝僂的模樣,歎道:“終於有人取出這把神兵了,是不是也代表著東方旗的命運已經不能改變了呢?”東方旗主道:“陳叔,天意如此,我們也不必再強求什麽。”


    高奇收迴刀,搔搔頭道:“什麽意思?這把刀到底是何來曆,現在總該能告訴我了吧!”東方旗主道:“這話可長了,先聽聽陳叔說說最近城內的狀況吧!”三個人就著臥室的桌椅坐了下來。


    陳叔先泡上了一壺茶後,才道:“南方的沿海城鎮這半個月一直受到聯邦軍隊的炮火攻擊,和浚之那小子已經去部署鎮壓了,加上三皇子的人,出不了什麽大問題的,反倒是其他地區與冰封城的變化叫人擔心。”


    約在半個月前,東方旗南方突然遭受強烈的攻擊,一批穿著裝束像是聯邦軍的部隊不斷侵入東方旗腹地,與邊防的軍隊產生激烈的戰事。


    東方旗及時調派軍力支援,使得內部的防衛頓時產生空洞,東方旗所屬的數個都市相繼發生激烈的叛亂,使得和浚之所率領的軍隊不但要應付南方的敵軍,還得討平國內四起的叛亂行動。


    而冰封城內此時內防空虛,隻剩下喬靖妍直屬的部隊鎮守上城。


    大皇子東方行忌在不久前發動勤王政變,他所代表的三旗派係,以東方旗需要一名領導者為由,擁立他成為新任的旗主,不過他仍未取得中樞院的正式承認。


    但範典死後,中樞院也形同虛設了。


    東方行忌的軍隊占據了冰封城中下城的重要關卡,並且不知從哪裏引進一批強徒,以軍事鎮壓的方式,取得中城與下城的領導權。


    雖然喬靖妍利用上城的天險,拒絕東方行忌進入上城,不過近日來,東方行忌的動作似乎越來越激烈了,他獲得了絕大多數東北將領的支持,如果想強攻上城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東方旗主淡然問道:“成獲呢?他不應該會這麽笨,采取這麽吃力不討好的方式吧?”老漢說道:“東方成獲和姬渺渺似乎另有計畫。


    政變一發生,他們與來自炙世與虛幻國度的人就消失在城內。


    所有人當中,他們的行動最讓人想不透。”


    聽老人這麽一說,似乎這東方成獲比起他大哥,心機要來得深沉些,而且他的目的似乎並不是為了要成為東方旗的主宰。


    東方旗主歎道:“唉~都該怪我年輕時不懂事所種下的因,如今才造成了這種結果。


    高奇,你記得不要跟我犯下同樣的錯誤。”


    東方旗主略有深意的看著高奇。


    高奇楞了一下,和他有什麽關係?陳叔說道:“通往上城的路全被封住了,潛入是沒什麽問題,不過若想援救小姐,恐怕有些困難。”


    東方旗主堅決道:“竹影的大限之日就快要到了,不管怎樣,明天我們一定要進入上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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