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奇恍恍惚惚之間,好像又迴到還是兒童時期的時光。


    當時高奇必須一大早起床練功,因為他老爸總是說練功築基必須越早開始效果越好,所以高奇打從有記憶開始,就由他父親負責教授他基本功法。


    那時張柔黛還是一個小職員,偶而還會迴到家裏,也順便指導他,不過他黛姨實行的可是鐵的紀律,所以他那時可是非常不願意練功,常常賴床到非不得已才會起床,他媽媽總是煮著香噴噴的早餐,來到高奇床邊溫柔的哄他起床。


    父親在客廳吆喝的聲音、黛姨略為高亢的嗓音和母親甜甜膩膩又無限溫柔的聲音,交織成高奇心中最懷念的景象,那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因為受傷虛弱的關係,這一些許久不曾想起的陳年往事,像邊緣微微發黃的日記本,又一頁一頁被迴憶的風翻動。


    迷迷糊糊之間睜開眼睛,柔柔的光線由窗外淡淡的灑進,高奇麵向房門,室內昏暗暗的,棉被枕頭上都充滿著一種陽光曬過的好聞味道,那是讓高奇無限熟悉的清爽香味。


    門緩緩的被人推開,一個穿著粉色長裙圍著潔淨圍巾的女子,帶著香香的食物味道進來,讓高奇分不清楚是在夢境中或是在現實裏。


    那個女孩子輕輕坐到床沿,高奇聞到她身上那種熟悉的薰衣草味道,那是母親常放在她圍裙的小口袋裏的乾燥薰衣草的味道,那種淡淡的香味,深深觸動了高奇沈澱在記憶中最深最甜的夢境,曾隱約企盼的願望。


    高奇忍不住對著那影子叫道:“媽咪,是你嗎?”那名女子溫柔的說道:“你醒啦!”她將端來的食物放在床旁的矮櫃上。


    高奇聽到那類似母親溫暖的嗓音,像是夢境與現實結合了起來,眼眶微紅的嘶聲道:“媽咪,為甚麽你要丟下ㄚ奇一個人,ㄚ奇好寂寞哦!”一雙柔柔的手圈住高奇,輕輕撫摸的高奇的頭發,並無限溫柔的安慰高奇道:“可憐的孩子,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高奇雖然覺得這個“媽咪”的嗓音有點改變,但是情緒激動的他也沒去在意,那雙像母親般的手輕輕撫平了高奇多年來的鬱悶。


    雖然高奇表麵上總是一副灑脫的樣子,但實際上他畢竟也還隻是個十多歲的大孩子。


    當年高奇的父母雖然是迫不得已的離去,但是高奇的心理難免有怨懟,長年積壓的苦悶,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失而消失,而是一點一滴深藏在更隱密的心裏。


    在成長的過程中,雖然黛姨給予他衣食無缺的照料,但是黛姨畢竟是成年人,有著自己的生活與天地,沒有辦法完全代替他的父母,所以高奇自小就表現得比其他同年齡的還要來的早熟,也沈默許多。


    許多事情他深藏在心裏,沒有適合的對象可以傾訴,漸漸的他把心牆築高,將脆弱的自己埋起,對任何事情都表現出不在乎的灑脫模樣,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他所埋起的感覺並未消失,隻是藏的更深了。


    高奇多麽希望這一刻能夠永遠的持續下去。


    沙膽沙啞的大嗓門偏偏挑這時候出現,他在門口嚷道:“喂!那少年仔醒了沒有,老頭子還有事要問他呢!”沙芷君略帶責怪地道:“爺爺,你不曉得高奇是病人嗎?還那麽大聲,想嚇死人啊!”高奇心裏早就隱隱的感覺到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子不是他的母親,隻是一時情緒激動不能自己。


    他朝這名容貌秀麗的女孩子謝道:“雖然這個夢醒的很快,但還是謝謝你帶給我一絲小小的希望。”


    所有人都早就已經放棄他的父母,政府在經過漫長的搜尋和毫無意義的人力物力浪費後,早就停止一切搜救行動,任憑張柔黛和高奇如何要求,政府單位總是打著馬虎眼,推說行政物力不足,無法進行“多餘”的救援行動,讓張柔黛和高奇寒了心。


    想當初政府單位是如何重視這次的宇航行動,打著包票說絕無問題,多少官員親友來家裏祝賀恭喜,但是發生事情後,卻沒有任何一個政府單位肯負責,連親戚都好像突然少了很多,如果不是黛姨當時已經有經濟能力,憑他一個小孩子如何能夠麵對失去父母後人情冷暖的現實。


    所以張柔黛非常討厭所謂的政府機關,而高奇也對聯邦起了懷疑。


    高奇暗暗在心中起誓,不論花費多久的時間,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去找迴他的父母。


    就是這個理由,所以高奇放棄了對他較適合的元素係,而選擇了控製係組。


    因為在聯邦中,元素係的出路比較偏重於技術行政性質,就算他在元素係中表現的極為出色,但是在職業選擇上,他頂多隻能被選拔進研究院,擔任研究院士的工作。


    而控製組雖然較為艱難,但是畢業後他可以選擇進入宇航開發中心,雖然他不一定能夠擔任宇航員的職務,但是至少有機會可以就近得到父母的消息。


    沙膽點亮燈光,刺眼的燈光照射下來,高奇眯了眯眼睛,原來天色已經黑了,窗外透進來的不是早晨的微光,而是皎潔的月光。


    沙膽道:“你看,這小子不是挺好的,那麽一點傷,有啥好擔心的。


    想當年我還年輕的時候,甚麽傷沒受過……”沙芷君皺著一雙秀眉道:“爺爺,高奇背上那一根尖銳的礁石,可是差一點就刺進了肺葉,如果不是即時搶救得宜,早就一命嗚唿了。


    還有你這裁判是怎麽當的,居然讓一個小孩子獨自一個人麵對那麽大的‘海王’,爺爺你真是的,噯!”沙膽好像滿怕這個孫女,唯唯諾諾的支吾道:“我……要不是那幾個不開眼的小子,哪會弄成這樣。”


    高奇仔細的打量沙芷君,她大概大上高奇幾歲吧,滿難判斷的。


    剛才在昏暗的微光下就覺得這沙芷君的樣子相當漂亮,燈光打亮後才看清楚,人家常說的明眸皓齒、顧盼生姿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難得的是,她雖然隻穿尋常的家居服,卻掩不住她那溫柔嫻淑的高貴氣質,就算是在罵人時,也覺得那副樣子讓人看來舒服至極。


    和沙膽那副黑黑瘦瘦的佝僂模樣倒是沒一點相像的。


    沙膽看見高奇偷偷的在笑,指著他的鼻子道:“臭小子!還敢笑我,早知道就不救你了,還敢笑!”高奇連忙搖手求饒,不小心牽動傷口,苦著一張臉。


    沙芷君橫沙膽一眼,轉過頭來對著高奇溫柔的說道:“高奇,你還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的,跟芷君姐說。”


    高奇被沙膽剛送到家時,沙芷君簡直嚇壞了,不但四肢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痕,背上被礁石撞擊的幾乎體無完膚,最嚴重的就是其中一塊礁石橫插在肩胛骨下方透體而入,如果再深上幾分,恐怕連她都沒辦法救。


    高奇深吸了口氣,內視一下體內各機能,搖搖頭道:“沒有了,除了背上還會隱隱作痛外,已沒甚麽大礙了。”


    沙膽滿臉驕傲的說:“那當然,你可是被藍海城中的神醫醫治的,還會有甚麽問題。


    如果連她都救不迴你,我敢打包票,放眼西半球沒有任何一個醫生能挽迴你的小命!”沙芷君不好意思的叫道:“爺爺!”沙芷君是藍海城中一家小診所的醫生,在接受過完整的醫學教育,於聯邦最高學府畢業後,順利取得醫學專業執照,在最先進的醫學中心待了幾年。


    而今,年紀輕輕的她已經是國家級的醫學權威,本來應當在國家醫學中心擔任主管一職,可是與高層的理念不和,以及礙於許多製式規定的拘束,她決定掛冠求去,推去了許多大醫院和政府單位的招攬,迴到藍海城開了一家小小的診所。


    她的醫術雖然接受的是最先進的教育,但在根本上卻是沙老奶奶親傳。


    沙老***娘家是聯邦中有名的神醫世家,數代以來一直都在聯邦中享有盛名,特別是到了沙老奶奶這一代,更是青出於藍而更勝於藍,不但創造出許多醫學上的奇跡,更是在醫學技術上使人類的腳步更邁進一大步。


    這樣一個優秀的才女,卻遇上了粗獷豪氣的沙膽,兩人不顧家世差距的壓力相戀,當時可也是讓人津津樂道的一件事。


    而沙芷君從小就顯現了她在醫學方麵的長才和無比充沛的愛心,得到沙老奶奶傾囊相授,是藍海城中青年人的偶像和仰慕的目標。


    沙膽露出無奈的樣子,說道:“噯~女大不中留,看到英俊小夥子,心就偏向別人那裏了。”


    說完連忙逃到門外,開溜了。


    沙芷君沒好氣的看著童心未泯的沙膽溜掉,迴頭朝高奇說:“高奇,我那爺爺就是那個樣,你別理他。


    來~這裏是一些清粥和一些較營養的食物,快吃了吧!”說著,拿起湯匙就想要喂高奇,高奇兩頰微紅的說:“芷君姐,我自己吃就可以了。”


    沙芷君心想也是,高奇畢竟已經是十多歲的大孩子了,難免有一些害羞,她在診所照顧小孩子慣了,不小心也把高奇當成小孩子了。


    於是,說道:“好吧!你的雙手也沒甚麽大傷口了,但是要小心不要拉傷背後的傷口哦!”接著,將側躺的高奇微微扶高,讓他能夠自己進食,又叮嚀道:“芷君姐還有點事,待會再來收碗筷,你可要趕快吃光哦!”高奇剛才真情流露的樣子讓沙芷君接觸到高奇那種無助和孤獨,讓心軟的沙芷君忍不住心疼,總想多照顧一點這個外表看來堅強的孩子。


    高奇應是後,沙芷君帶著微微的香氣走出房間。


    不一會,沙膽就偷偷摸摸進高奇房間。


    沙膽在門口觀望確定沙芷君已經走掉後,關上門,朝著高奇開心的說:“少年仔!你還好吧?!你的恢複力滿強的嘛!”高奇身上的傷,老實說確實是滿嚴重的,除了剛好遇上沙芷君這不世出的高明醫師外,也因為高奇的內能已登堂入室進入先天境界,循環不息,就算是不醒人事,內能還是會自然的運轉不休,自動幫高奇維持著生命機能。


    憑著這先天境地的特殊特性,讓高奇在往後的日子中有了最基本的本錢。


    高奇放下碗筷說:“沙老伯,這裏是?”沙膽說:“這裏是我的老窩,你這臭小子,要昏倒也不說一聲,我還以為你掛了呢!”高奇笑道:“如果這能夠讓我控製,下一次我一定先通知你一聲。


    對了!那隻海王怎麽樣了?”沙膽喜道:“可惜你昏過去了,沒能看見港口上那等熱鬧的景象。


    你可知道,幾十年來,藍海港中何曾有人見過那麽大的一隻海王,你沒看見當海王被高高掛起的那副壯觀景象,真是遺憾啊!。”


    高奇反倒是有些黯然。


    這隻海王與酷拉賽一般,都是因為身上有著聯邦中最珍貴的晶石資源,才會讓人濫捕濫抓。


    懷璧之罪何其無辜,如果不是遇上高奇,說不定還能在海中稱霸數十年呢!沙膽沒發現高奇的異狀,興高采烈的從懷中拿出一大一小兩個藍晶石。


    一個被琢磨成為大約十五公分見方,一頭較為狹小的長方六角柱;另一個則是略帶彎度的尖角,還用條細細的煉子穿過。


    一拿出來,瑩瑩的藍色光芒不斷在晶石四周流轉著,在白天看時雖然極為晶瑩剔透,但是卻沒有此時看來這般如夢幻中的美麗光芒,難怪其價值會如此之高。


    高奇也不禁看傻眼。


    高奇驚歎的說:“好美!”沙膽興奮的說:“我趁你昏迷的時間裏,把那條犄角拿到城裏最老字號的晶石店,請裏麵的老師傅幫我們將犄角修整琢磨。


    唉~可惜的是那根犄角不知為甚麽居然中間有了裂痕,所以隻好切割成兩塊,還幫其中較小的穿上項煉。


    其實晶石的主要目的並不是拿來當裝飾品用的,但是那老頑固偏偏堅持要裝上這條煉子,真是可惜了。”


    要知道晶石之所以珍貴是因為其性質可以大量儲存人的內息而不至於會發散掉,隻要使用適當的方法即可將內息取出使用,所以聯邦中大多拿來當成元素動力轉換的主要心髒。


    如果要驅動像飛空艇這般重的巨型載具,也隻需要一片大約拳頭般大小的藍晶石即可,假如能配合刀劍武器的煉製,所打造出來的刀劍便能夠吸收使用者的內息達到氣通劍尖,隨心所欲的一級神兵境界。


    不過聯邦中早就禁止製造武器,倒是聽說東半球的聖土聯盟還有在煉製。


    像晶石鋪的老師傅為了鑽洞白白浪費了許多珍貴的晶石,沙膽可是覺得非常不滿。


    高奇對這種珍貴的晶石也不是很在意,倒是覺得這般作成項煉也是滿美的一件藝術品。


    沙膽好像極為珍愛,拿在手心反覆把玩,而後彷?分沼諳露n魴囊話悖??礁隼毒??話訊?礁咂婊持校?檔潰骸澳牛?饈悄愕摹!?高奇大驚,沙膽明明就十分喜愛這兩顆晶石,幾乎是愛不釋手,連忙說:“沙老伯,你怎麽會拿給我,大會不是規定參賽者獵到的物品,都歸裁判所有嗎?你怎麽……”沙膽一撇頭,好像賭氣的說道:“藍牙是你抓的和我又有何幹係?何況我雖掛名為裁判,卻讓參賽者受了這麽重的傷,我怎麽還有臉拿這兩塊晶石。”


    高奇試探道:“真的不要?”沙膽雖然臉轉過去,可是一雙眼睛還是盯著彩光瑩瑩的藍晶石,偏偏嘴硬的說:“老子說不要就是不要。”


    高奇嘴角微帶著一點笑意,說道:“那麽,我可不客氣了。”


    見沙膽一臉失望的模樣,又忍住笑說:“沙老伯,那我該拿來作甚麽用比較好呢!”沙膽負氣道:“你要幹甚麽就幹甚麽,老子管不著。”


    高奇笑著說:“這樣啊!那我就把它轉送給芷君姐好了。


    沙老伯麻煩你拿給芷君姐,說是我送她的小禮物,也感謝她救命的恩情。”


    沙膽大喜,說道:“真的,你是說真的?!”高奇假裝訝道:“沙老伯,我是要送給芷君姐你也代她高興啊?”沙膽掩不住喜色,說道:“都一樣、都一樣,你送給芷君,我當然為她高興啦!”反正肥水不落外人田,何況芷君本來就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到頭來還不是在他手上。


    沙膽見高奇將兩顆晶石一股腦的推到他的懷中,歡喜之餘,卻也訝異的說:“少年仔,你難道對這些東西不感到興趣嗎?”還有人會跟他那古怪的孫女一個樣?當年他送他那口子一顆小小的藍晶石,她可是樂的快飛上了天,天底下還有東西會比這些美麗的晶石更加蠱惑人心嗎?高奇道:“我不否認,我的確很喜歡這種美麗的事物。”


    高奇的審美觀和一般人並沒有甚麽兩樣,看到這種極為美麗的事物還是會有心動的感覺。


    沙膽疑惑道:“那你為甚麽不要呢!”高奇淡淡的笑道:“當我將這個美麗的晶石拿在手中時,我的的確確在心裏有著獨占珍藏的念頭,但是仔細一想,我要這個極為珍貴的事物又有何用呢!我的生活並不會因為這些晶石而帶來甚麽多餘的快樂,反倒是會因為持有這個珍貴的晶石而不時想到,如果弄丟了怎麽辦。


    而且當晶石不在我身邊時,又要擔心萬一有人心懷不軌,偷了我的晶石又怎麽辦。


    所以如果我真正的擁有這些晶石,隻是徒然為我自己帶來無限的操煩和擔憂而已,如此看來還是孑然一身最為輕鬆愉快。”


    沙膽老臉不禁有些微紅,自從他從晶石鋪拿迴這兩顆晶石以來,心裏麵就不斷在天人交戰,理智上告訴他,他不但沒有盡到裁判的責任,又因失職而使人受傷,實在是無顏拿取這兩個晶石。


    另一方麵,另一個想法卻不斷鼓動他,提醒他這兩塊晶石是如何的光彩奪目、如何的美麗動人。


    假如他一句話都不說就霸著它,根據大會的規則,高奇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雖然最後他還是決定將晶石送給高奇,但是心裏上還是萬分不舍得。


    沙膽慚愧道:“我老頭子真是越活越迴去了,居然到了這把年紀,得失之心還那麽重,竟要讓一個小我足足有一甲子的小夥子點通才明白,真是白活了大半輩子了。”


    高奇趕緊惶恐說道:“沙老伯,這隻是我一點粗淺的看法而已,聽聽就算了,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我絕對沒有教訓你的意思。”


    沙膽微微錯愕,然後仰天哈哈大笑,狀似開心至極,窗戶微微震動著,一會兒沙膽才靜下來,眼角還帶著一點笑出來的淚水。


    他開心的對高奇說道:“少年仔,真有你的!我沙膽好久沒那麽開心笑過了。


    我沙膽到今年算算也活了大概九十多歲了,前半生都汲汲營營在名利權勢上,一直到我老伴去世,我才猛然驚覺,我浪費太多時間在虛幻的事物上、受困於這紛紛擾擾的紅塵俗世數十年,想說趁著老骨頭還能動,退休隱居在這城市裏,以為早已經看透世間所給予的枷鎖。


    如今才真的覺醒,原來我還把這重擔背在肩上不放,從來就沒把這些東西放下過!”拿起手上的藍晶石,光彩依舊流轉不停,但是在沙膽的眼中卻與一件死物無異。


    不禁感歎一念之差,居然能夠改變如此之多。


    他搖搖頭說道:“執念是罪,無法看透真實,也許就是我在武技上一直原地踏步的原因,自從年輕時突破藍級以來,四十年之間,我始終找不到突破的捷徑,如今放下一切執著,才知道原來入口就在一念之間啊!”沙膽一身武技在青年時代就達到人類所能到達的顛峰,但是總無法踏出那最重要的一步,將內能由藍轉紅,進入先天密境。


    如今因為高奇一句話,終於踏出那無比重要的一步,進入先天的境界。


    其過程玄之又玄,非常人所能理解。


    沙膽將晶石推還給高奇,眼中閃過一種深邃智慧的光芒。


    高奇道:“沙老伯,這兩塊晶石可是我送給芷君姐的,你怎麽又推迴給我呢!”沙膽笑道:“少年仔,咱們心照不宣,這兩顆晶石雖然你說是送給芷君的,可是你還不是看我這糟老頭子對這兩個晶石愛不釋手才如此說,小子,我這幾十年可不是白活的。”


    高奇堅持說道:“不管如何,芷君姐還是我的救命恩人,這兩個晶石我還是要送給她的。”


    沙膽說:“嘿!少年仔,你的固執倒是跟我有的拚,這樣好了,這一塊項煉你自己留著,這塊六角晶石我當成芷君的嫁妝幫她收下,可不準再討價還價了。”


    這可不是沙膽偏心,將較小的一塊分給高奇,而是整個犄角的生長過程中尖端的部分最先生長出來,經過數十年的磨擦成長,硬度要比根部強上幾十倍,其中的材質、晶石內儲存的功能都比其他部分來的優秀。


    雖是小小一塊,其珍貴程度卻絕對不下於較大的六角柱。


    何況在晶石之中要以“紫晶”最為珍貴,也最為稀少,因為它不但具有儲存較強能量的功能外,同時還帶有一種奇異的能量波,對人體的修練有極大的幫助,這藍晶因為質地極為優秀,多多少少也有相同的功效。


    高奇不明就裏道:“好吧!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順手將項煉掛在頸子上,心想就當成一個紀念好了。


    高奇叫道:“對了,沙老伯……”沙膽微皺眉的插口道:“還有,別叫我沙老伯啦!聽起來多生疏,高興的話,就像芷君一樣叫我一聲沙爺爺就好了。”


    高奇笑道:“好吧!沙爺爺,既然我獵牙行動已經通過了,那我下一站是哪裏?”參賽者必須在賽後或宣布放棄後亂數抽出下一站,高奇因為昏迷所以並沒有經過這一個程序。


    沙膽不高興的說道:“幹嘛!這麽快就想走啦?!你背上的傷可是要幾天的醫療才行呢!”雖然早知道高奇不會久留,但是心裏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小小的惆悵,他越看越喜歡這小孩,恨不得多跟他相處一段時間,但是他也知道不可能。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淡灰色紙張,對高奇說:“哪,你的下一站是在東北方的望峰城,你的簽運還真差。”


    望峰城在中部東北麵的橢圓高原上和藍海城等於是斜角相對,兩地相差約一千四百多公裏,中間還隔著一座迷霧山脈。


    這座城是來往聯邦各地的航空站,每日數班的飛空艇,就是由城北十餘裏的空中廣場起降。


    望峰城是一個高科技重鎮,相當繁華熱鬧,屬於商業經濟發達的城市和藍海城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如果搭乘引力列車的話,需要往上行,迴到魁首城後,再轉搭往東北的列車穿過迷霧山脈,之間大約需要十餘天的車程。


    如果想搭飛空艇的話,就必須走陸路往東北方,到位於大陸東南沿岸的彩晶城,搭乘當地航空站的飛空艇,向北翻過山脈後才能到達,大約比上一條路線減少一半的時間。


    高奇在心中算計著,他出發到這裏已經花了大約半個多月的時間,如果再將時間用在來往的路途上,恐怕會超出比賽所規定的時間,而且他現在又有傷在身。


    於是,他向沙膽問道:“沙爺爺,你知道有什麽方法可以在十天內到達望峰城嗎?”沙膽拍胸脯笑道:“少年仔,這你可問對人了!別的我不知道,這條河上的狀況,我可以說是?若指掌。”


    高奇訝道:“沙爺爺!你是說,走水路?!”沙膽朗聲道:“沒錯!沿著這條宗揚河往北走,在分流點往西北走,順著河道穿過浦化城後再走個幾十裏,就可以到達離望峰城不遠的小港灣,憑水家的船,用全速大約花個七天就可以到了!”高奇喜道:“真的嗎?”隨後又泄氣道:“可是水家怎麽可能為了我特別開這一班船。”


    沙膽笑道:“少年仔,你這是太小看我沙膽了吧!隻要我沙膽一句話,就算是要他水家特別派出一隊船隊送你去,也不算什麽!”高奇為難道:“這不太好吧!”沙膽眉頭微皺,不太高興道:“有什麽不好的,不用說了!等你傷勢好的差不多後,我再帶你上一趟水家,你可不要再說什麽廢話,要不然沙爺爺可是會不高興的。”


    高奇也隻好點點頭,沙膽才又露出笑意。


    沙膽突然對高奇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這幾天忙昏頭了,差點給它忘記了!”高奇問道:“什麽事啊?沙爺爺,聽你的語氣好像跟我很有關係。”


    沙膽兩道斑白眉毛微微皺起,略微不解的說道:“這幾天藍海城中來了很多不速之客,本來我以為是為了聖土聯盟而來,但是事實上聖土聯盟的訪團在今天傍晚就搭船北上了,可是這幾群家夥卻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看來不是為了訪團的人。”


    沙膽算是藍海城中的地頭蛇,外來的陌生臉孔就算能夠瞞過城中的警備單位,可是怎麽也瞞不過土生土長的在地人。


    本來兩方如果相安無事的話,那他也就不會理會他們,但是今天白天那幾個痞子自稱是唐家部屬之一,找的居然是涉世不深的高奇,那就引起沙膽的特別注意。


    恐怕事情沒那麽單純。


    高奇訝道:“幾群?你是說不隻一群人?”沙膽拉來一張椅子,蹲踞在上頭,說道:“一共大約來了三方人馬,除了唐家外,其他兩方都隱藏在城內各處,暫時無法查出是哪裏的勢力。”


    除了實力雄厚的六大世家與南區戴蒙外,沙膽想不到還有甚麽人擁有如此優秀的情報單位。


    高奇訝異地大叫:“唐家~!”沙膽挑眉道:“怎麽,你跟唐家有甚麽糾紛嗎?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出動唐家搜索網,來尋你麻煩。”


    高奇道:“我和唐家的人的確有過小小的糾紛,但是隻屬於意氣之爭,應該還沒有嚴重到如此地步吧!”高奇將和唐子峰的糾紛解釋給沙膽聽,沙膽聽完後說道:“聽來確實沒有嚴重到要勞師動眾的出動唐家的情報網,何況還有兩隊人馬,好像也是衝著你來的。”


    下午時,沙家附近確實出現幾個高明的家夥,但是都隻是遠遠的看著,並沒有甚麽顯著的行動。


    接著,又對高奇說道:“難不成,你是甚麽重要的人物?可是看來又不像啊!”高奇自己也是相當迷惑,說道:“我隻是一個平凡的學生,應該不至於會讓那麽多人對我感到興趣……除非!除非是為了那一本書!”高奇突然靈機一動,難不成是為了那本怪書來著?沙膽訝異的問道:“書!是怎樣的書,讓那麽多人感到興趣?”高奇解釋道:“是我父親失蹤前留下的一本書,嗯~我記得好像放在背包裏麵,沙爺爺,我的背包呢!”沙膽從椅子上怪叫一聲向後空翻,違反物理常理的像一陣風般足不落地的吹出房門外,邊叫道:“芷君!高奇的背包是不是送迴來啦?!”隱隱約約的聽到芷君姐迴答:“好像丟在客廳階梯底下吧!高奇要洗澡換衣服嗎?記得傷處千萬不要碰到水哦!”話音還未落,沙膽就像一陣狂風提著高奇輕便的背包吹了迴來。


    沙膽將背包放在**,高奇自己動手翻著,因為旅途中沒去注意到,所以一時之間不曉得塞到哪個角落。


    沙膽有些耐不住性子的說道:“少年仔,究竟是甚麽寶書,你到底放在哪裏啦!”高奇一邊翻一邊咕咕噥噥的說:“我記得明明是放在這裏啊,怎麽沒有呢?!啊~找到了!原來跟帖子一起放在邊邊的袋子裏了。”


    高奇從背包外層袋子底層掏出和雷家請帖放在一起的斑駁古書,遞給沙膽。


    沙膽翻著這本不知是甚麽材質所做成的古書,一雙手忍不住微微的顫抖起來,翻到最後一頁後,歎了口氣闔上書,一張臉古裏古怪的。


    高奇問說:“沙爺爺,是不是因為這一本書的關係?”沙膽又是一聲歎道:“你這小子啊~如果是在半小時前,你把書拿出來,說不定我也會像外麵那些人一樣,會不擇手段去得到它!”高奇訝道:“沙爺爺,我知道這本書中記載著六大世家的武學法門,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沙膽搖搖手,一聲不吭的繞著房間沉思的走來走去。


    他沉吟了一會對高奇說道:“何止六大世家,這本書記載的是人類有文字以來,所創造出的一切武學的濫觴。


    其實關於這一本書,我也是偶然聽一位跟上頭關係很好的老朋友提起的,這件事情在聯邦中,可以說是一件密辛。


    少年仔,你知道我們現代武學是從何而來嗎?”高奇正豎起耳朵仔細聽沙膽的話,連忙應道:“嗯!我知道,根據聯邦曆史,在聯邦創立之初,新皇一世有感於聯邦公民所學武學謬載錯誤太多,所以與當時的幾位最頂尖的武學大師,綜合所有武技,加以改正修編後,正式將所有武技統一,再經過數十代的改良後,成為通行聯邦的正規武學。”


    沙膽輕蔑道:“確實是標準的官方說法,但是你可知道這其中是大有文章。”


    高奇驚訝道:“不會吧!這又是怎麽一迴事?”沙膽道:“天下武技流派可以說難以計數,聯邦又怎麽加以統一?就算是統一了,這修練法門千奇百怪,又是誰去決定哪一種優勝。”


    接著,又搖搖頭道:“硬要把性質不相同的東西融合在一起,所得到的東西隻不過是一個東湊西拚的速成品罷了!”高奇問道:“既然如此,那怎麽沒有人反對這件事?!”沙膽道:“誰說沒有,在聯邦發布新武技後,除六大世家外尚有三支流派,他們堅決不放棄他們的理念與修練方法,但是推動這項新法的是當時具有主流民意的當權派,後來不到百年,這幾支流派人材凋零,要不是不知所蹤,就是在輿論的壓力下,放棄理念,成為新武學的奉行者。”


    高奇疑道:“那又跟這一本書有啥關係?”沙膽道:“這一本書叫做乾元密本,就是當初聯邦搜集各家門派所記載的法門,去蕪存菁創造出來的,據說當年所公布的新武學,隻不過占了其中極小部分,經過這數百年來,技研所一直鑽研乾元密本的奧妙,但是卻一直無法做出突破,後來乾元密本莫名其妙的不見了,藏在其中的秘密也就成了一股難解的謎團。


    傳說它記載著勘破生死、超越生命的無上法典,可惜從古至今還沒人悟通。


    可是,為甚麽又會流落到你父親的手上?”高奇將他父親如何得到的過程和他翻譯的結果對沙膽說,隻是隱去他那段自己也?不清的遭遇,不過他總算是知道這本書的來曆。


    沙膽笑道:“你這小子總是讓我驚訝不已,對於人家視之若寶的珍物,偏偏是那般漫不經心毫不在意,普通人根本不會將這本寶書隨手亂塞,你啊!”高奇不好意思的笑道:“可能是我太過迷糊吧!不過,為甚麽沙爺爺剛才會說,如果半個小時之前,你也會不擇手段得到手,這半個小時之間究竟有何奧妙?”沙膽笑道:“如果是半個小時之前,還執著在世間名利的我,也許會癡心妄想的搶奪到手,想辦法悟通這千百年來無人誤通的的玄妙,希望能夠超越生死,或練就天下無敵的武學。


    但是經過你那短短的幾句話,讓我突然覺得心頭那種千斤重擔,碰一聲放下,是的,就‘放下’這麽簡單的兩個字,我卻足足想了近五六十年,哈~!”高奇說道:“難道就因為這麽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讓沙爺爺你有了那種稱作‘頓悟’的感觸?”高奇在上教育中心的曆史課程時,曾聽過很久以前的學派中,有一個奇異的修練法,講究的就是那種看破世俗,主張在某一個階段時,產生一種玄妙的體悟,這學派稱這種奇妙境界作“頓悟”,在這學派的修行者,都主張無作無為,隻是不斷思考。


    這樣的思想並不被當時正在鼓動群眾向西半球進軍的主流派所同意,後來就消失在曆史的洪流中,猶如天馬行空的神話。


    沙膽感歎的說:“‘頓悟’!好一個絕妙的形容詞,再沒有比它更貼切的了。”


    高奇提議道:“沙爺爺,這本書我本來是打算到新康城時,再歸還給技研所,不知道為甚麽居然被查出來在我的身上,那乾脆直接歸還給六大世家好了。”


    沙膽微帶嘲諷的說:“那你打算給哪一個世家,唐家、水家還是赫連家?”高奇說:“既然是屬於六大世家的武學,那還給哪一家還不是一樣嗎?”沙膽笑道:“那可大大的不同!少年仔,你可能不曉得現今各大世家都處於一種微妙的緊繃狀態,不管是哪一個世家都掌握著聯邦的命脈,就像是六匹難以控製的野馬,而這一本乾元密本正好是控製馬的其中一條韁繩或驅使馬動向的馬鞭,當乾元密本再度問世,不管落入哪家手中,其結果都不是你我可以預料的。”


    高奇皺眉道:“那該怎麽辦才好呢!現在書隻有一本,但是想要的人卻不隻一方勢力。”


    高奇萬萬沒想到一本古書會足以影響整個聯邦秩序的變動。


    沙膽考慮許久突然對高奇說道:“少年仔,你信不信任老頭子?!”高奇錯愕的說:“沙爺爺,你怎麽突然這樣問,我當然相信你啦!難不成沙爺爺你要幫我歸還嗎?”雖然跟沙膽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高奇可以深深的感覺到沙膽那種豪氣幹雲、直爽豁達的性子,聯邦自從科技日益發達以來,雖然生活快捷便利,但是人和人之間的疏離感,卻是像裂痕一般日漸擴大,像沙膽這一種未受過正規聯邦教育的人,反倒是熱情多了。


    沙膽笑著說:“如果是二十年前,老頭子一定拍拍胸膛打下包票,保證絕無問題,但是現在……”沙膽搖搖頭,當年他手握宗揚河七十三大小港口的司令權,別說要護送一個小子,就算是運上一船軍隊恐怕也沒人敢過問,但是現在時勢已非,宗揚河上大多各自為政,每個河港的主事者都隻為了利益而設置關卡,再沒人有那種向心力了,這也是當年他意冷心灰下決意退休的原因之一。


    高奇疑惑道:“那為甚麽沙爺爺會問我這個問題呢!”沙膽說:“老頭子在宗揚河上打滾數十年,唯一欽佩的就是掌握聯邦運輸的水家,老頭子和水家現今的掌舵,水旭日還有那麽一點過命的交情。


    我也知道水家對稱霸聯邦的欲望並不大,所以我打算將你托付給他,用他水家在聯邦的勢力送你到新康城,隻要你和書能平安到達新康城,在新皇聖域的壓力下,其他野心者大概都不敢輕舉妄動。”


    高奇喜道:“那不如直接交由水家送去皇城即可,何必再由我送到呢!”沙膽輕扯嘴角說道:“少年仔,你以為隻要東西不在你手上,就能高枕無憂了嗎?你太天真了,這些利益薰心的人是絕對不講道理的,難道他們不會抓著你逼你將內容直接背出嗎?別傻了,你現在唯一的路就是將這本書直接送至現任新皇手上,由他警告所有對書有企圖的人。


    要不,你這小小的腦袋對於有心者而言,不就等於是一本複製的寶書嗎?”高奇想想這倒也是,想不到本來是如此單純的一件事會弄到如此複雜的地步,這恐怕也是當初高父從技研所圖書室偷渡出這本書時萬萬想像不到的吧!沙膽正想告訴高奇一些有關水家的事時,沙芷君在樓梯間喊道:“爺爺!有幾個客人想見你,你下來一下。”


    沙膽和高奇對望一眼,該不會是麻煩找上門來了,如此光明正大還真出乎沙膽的意料之外。


    沙膽對高奇說道:“少年仔,我下去看看,你放心我沙膽雖然老了,但是手底還有幾個忠心耿耿的手下,在藍海城中相信還沒有人敢在我的眼皮下動你,你乖乖的在這休息養傷。”


    轉身走了下樓。


    高奇看著沙膽走出房門,心想既然這事鬧到如此之大,該不該通知一下黛姨呢!黛姨應該會很擔心吧,可是大會規定所有人在比賽期間不許使用通訊器材,對了!可以請芷君姐幫我通知一下,應該不算違反規定吧!想想,如果黛姨有芷君姐一半,不!隻要有三分之一的溫柔就好了。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突然全身精神力一繃,感覺像拉緊弓的弦一般,雖然無法解釋,但是高奇明明白白的感覺到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更甚他還能感覺到那種包含惡意的目光正炯炯有神的從窗外注視著他。


    那是一種帶著尖銳,恍若實質殺意的感覺和當日唐子峰所丟來的利器相同,但是卻更加強千百倍,讓高奇如芒刺在背一般,這個情況持續將近五分多鍾,高奇隱隱聽到沙膽和客人的討論聲。


    那種窺視的感覺突然消失,可是高奇卻更加感覺不自在,因為那種噬人的威脅卻更加強烈了,來人的武技境界已經接近氣若實質的程度,若不是高奇那奇異的精神感應,恐怕就算來人接近身邊都一無所覺,空氣中的奇妙波動,讓高奇知道他就要發動攻擊了。


    高奇在心裏估算以沙膽的功力在聽到異響時,衝到房間大約需要三到四秒的時間,他要如何在確定高出他不隻一籌功力的敵人手下撐過這段時間。


    電光火石的一刻間,敵人破窗而入,大片的玻璃碎片夾著巨大的聲響闖進高奇房裏,來人恍若黑夜中一道無形的影子,像大鷹般撲天蓋地的直撲高奇側躺在**的身體。


    麵對如此強橫的敵人,高奇突然進入那種寂靜至極的冰冷世界,心靈仿若一麵冰冷的鏡子一般,反映著來者所有的動作。


    從來者指尖電射來三道強烈的力量,高奇可以明確的感覺到來人隻為了迅速製服他,所以所含的能量中並未包含摧毀經脈的強烈破壞力,但是卻可以讓高奇全身無法動彈,而且霸道的能量會使得高奇在最短的時間內失去所有知覺。


    高奇意隨念動,手握上剛才芷君姐留下來的一枝筷子,運足所有可以用的力氣。


    他並沒有天真的以為他可以和侵入者相抗衡,就算是他的身體處在最佳狀況底下,恐怕也挨不了人家一招,何況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是極為虛弱,所以他隻能盡力爭取寶貴的時間。


    在侵入者破窗而入的一刹那時間裏,筷子脫手而出,可是卻不是對著背後的侵入者,而是對著門旁的電燈開關,清脆的一聲後,室內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高奇順著床沿翻入床底,而且迅速移往靠窗的一端。


    在正常人的視力中,由本來明亮的環境突然進入黑暗的環境,眼睛的瞳孔會有近一到兩秒無法適應,視力會暫時受到阻礙,就算是後天再如何鍛煉,還是會有這種生物的自然特性,頂多恢複的時間縮短。


    果然侵入者因為一時之間視力受到阻礙,三道能量直接貫入柔軟的床鋪,卻失去高奇的動向。


    來人不加思索的身形毫不停頓,直接往房門的方向掠去,魁梧的身體恍若毫無實體的影子般,無聲的飄動著。


    這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侵入者判斷,當一般人在室內或密閉的空間中遇襲時,通常都會在脫困後自然選擇離出口最近的路線,所以黑衣人自然判斷高奇在室內不知為何陷入一片黑暗之際,一定會選擇逃往門口,企圖奪門而出。


    對這些企圖取得乾元密本的人而言,最大的困難是如何在各方的虎視眈眈下快速而且隱密的取得書,對他們來說不足二十歲的高奇從來都不是個太大的問題。


    卻想不到高奇不但沒有試圖和黑衣人比較速度,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悄悄地藏匿在離窗口最近的床鋪底下。


    黑衣人掠至門口時口中不禁疑惑的“咦﹂了一聲,身形不停的在室內疾行一圈,還差一點踩到高奇的腳。


    沙膽驚人的響聲傳至門口時,黑衣人材放棄的穿窗而出,沙膽猛然闖進室內也隻能見到黑衣人寬闊的背影。


    正想穿窗追出時,高奇連忙叫道:“沙爺爺!我沒事!別追了!”沙膽一隻腳正踏上窗戶,一聽馬上迴身空翻,從床底下拉出高奇,大喜道:“好小子,你沒被抓走啊!”抱著高奇開心的上下跳個不停。


    高奇唉唉叫道:“沙爺爺,我的背啊!”沙芷君尾隨而來,打開電燈時就看到滿地的瘡痍,而沙膽就抱著身上還紮著繃帶的高奇,在滿是木屑玻璃的**跳著。


    她不禁喊道:“天哪!到底發生了甚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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