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請戰！”
——
站在山上製高點觀望戰局的胡軫，因為親眼目睹十萬黑山軍在數千南匈奴騎兵的衝擊下潰不成軍，慘敗而去，故擔心劉玄的安危。
劉玄可千萬不能出事，否則他唯一的指望就要落空。
同樣的，身處京師洛陽的何顒，因為劉玄提議針對誅殺董卓的‘內外並起’之謀，從而對他另眼相看，更讓他看到了一場大的謀劃正在悄然醞釀。
而劉玄身為他所物獵的目標人物，絕對不能有事，否則他所有的希望亦要成空。
當他們都在指望著劉玄時，劉玄則身隨著張牛角的十萬黑山軍北上而來，準備援救胡軫。
可是沒有想到，他半道上就遭遇到了南匈奴騎兵猛烈的衝擊。
可憐他身如浮萍，隨著十萬的黑山軍敗北而去。
這一仗，敗的的確是窩囊。
十萬黑山軍，聽起來很是威風，打起來還不夠看的。
雖然說，這十萬人馬是張牛角的主力部隊，也是精銳中的精銳，就算對付南匈奴這樣的悍卒，也絕對是有勝算的。
然而，此一戰，結果卻是敗北。
究其原因，大概是各小帥與大帥之間不夠配合。
孫輕與王當各領兵馬隨同張牛角闖蕩，但並不是張牛角往哪裏指，他們就往哪裏打，都是率性而為。
還有一個褚燕，也有自己的嫡係人馬，打起戰來十分勇猛，奈何不顧及其他兄弟部隊，以致被大局所拖垮。
至於張牛角的本部人馬，隨同張牛角出生入死，自然是沒有話說，而一旦號令不達其他各部，再忙活也沒用。
所以看似牢不可破的十萬黑山軍，其實不過是一盤散沙，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要計較。
而與他們相對的南匈奴，雖然他們人數不過數千，但他們隻隨右賢王一人，王旗指到哪裏他們就打到哪裏，兵鋒所及，焉有不勝的道理？
所以看似人多的黑山軍一方，其實不過一塊朽木，而數千的南匈奴騎兵倒似一支利箭，利箭所向，是以能夠披靡。
可憐劉玄手上不過七八十騎人馬，雖然是請動了黑山軍，奈何他根本左右不了大局，隻能是隨波逐流。
黑山軍興，他興；
黑山軍敗，他也敗。
當時他帶著七八十騎人馬隻差點被南匈奴騎兵給裹挾、碾壓，好在最後關頭高順、陳駒幾個拚命保護他殺出重圍，這才保住他一條小命，不過負傷難免。
雖然是負了傷，但隻要還有一口氣爬起來，那麽絕對不能躺下。
他找到張牛角，向他請戰。
他知道，經此一敗，黑山軍的士氣必然到了從未有的低落。
如果一任下去，隻怕就要轟然而潰。
到時，就算是張牛角沒有改變主意，隻怕亦難挽迴局麵。
是以，劉玄必須爬起來，一麵向張牛角請戰，一麵給他分析上次之所以失敗的原因。
“……非是南匈奴有多麽厲害，而是黑山軍形似散沙，各自為政，雖然有十萬之眾，亦難以勝。”
劉玄這麽一分析，眾人默然。
張牛角問他：“哦？那麽你以為該如何？”
“若是玄，必令各部統一為一人指揮，令由一人出，則十萬人一心，不難破賊！”
這下輪到張牛角默然。
張牛角雖然是十方小帥的老大，在名義上他們都歸他管，其實還有力不逮的地方。
十部小帥尊奉他為大帥不錯，可是各自手中都握有兵馬，各有各的算盤，豈能一心？
就像是這次，他為大帥，是他一人指揮又如何，他們還不是一窩蜂衝上去，各自為戰，臨時又哪裏約束得了？
張牛角有了先前一敗，對於戰勝南匈奴還真是一點信心也沒有。
是力不從心。
所以對於自己為統帥，根本就不考慮。
至於其他人，能交給誰呢？
孫輕、王當？一個也不省心。至於褚燕……
張牛角內心悸動，若說唯一的侄兒張翼尚臥病在榻，再也沒有一絲指望，那麽褚燕是可以考慮的。
如今……則不同了。
下首孫輕、王當幾個其實已經蠢蠢欲動了，隻不過他們畢竟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指揮萬餘人還行，十萬人，實在奈何不了。
但他們同時將眼睛看向褚燕，意思讓褚燕上。
褚燕心中一動，他知道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此戰若成，則他在軍中威望就更甚了。
是以怎麽著也得一試。
對於張牛角來說，他既然無心指揮接下來的大戰，又不能輕易咽下這口氣，那麽就必須要有一人出來指揮大家。他思來想去，奈何隻有褚燕一人合適。
看來，還真隻能是讓褚燕上了。
褚燕，也做好準備，就要向張牛角請命。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劉玄站了出來，自請為帥。
這樣，不但是褚燕，就連孫輕、王當幾個也都氣得直跳腳，以為黑山沒人了嗎，如何讓一個外人為帥？反對之聲此起彼伏。
劉玄則不以為然，昂首挺胸：“這個‘帥’，不是玄非要逞能，實在是諸位之中若有一人能為張大帥雪恥，玄便不會站出來。”
“這個……”。
孫輕、王當自以為沒有這個能力，不願意丟這個臉。但他們力挺褚燕，是以幫褚燕說話：“褚將軍跟隨張大帥騎戰不下數十次，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要想贏過賊人不難！”
劉玄嗬嗬一笑：“騎戰？褚將軍騎戰再厲害又能如何？麻煩你們搞清楚，目下黑山軍中騎兵不過千數而已，其餘皆為步兵，你讓褚將軍優勢如何發揮，又將如何戰勝賊人？”
騎戰褚燕自問不輸於南匈奴，奈何他手上騎兵不多，其餘都是步兵，雖然他亦指揮過步兵大戰，卻並不是他的強項。
想到之前南匈奴的厲害，褚燕有點犯怵了，一時進退維艱。
王當等則向劉玄詰難：“你好大的口氣，以你的話說來，我們不能一戰雪恥，你便可以了？”
劉玄慨然道：“若能予玄兵馬，並且得到諸位配合，此一戰不難成功。”
“好大的口氣！”
鄙夷之聲四起。
當然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劉玄的話，更別說給他兵馬了。
至於他們的大帥，他們相信絕不會聽信劉玄一麵之詞的。
張牛角之前還想著隻能是將作戰權交給褚燕了，可是，一旦劉玄站出來，他立即想到那句‘遇劉當興’，心裏其實也已經有了主意。
“我怎麽就沒有想到？”
當即，在眾人的一片愕然聲中，張牛角拍案決議，以劉玄為帥。
並責令諸路人馬皆受劉玄節製，就連他的本部人馬也不例外，統一聽劉玄指揮。
到了此時，孫輕他們雖然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能力，而褚燕又不再爭取，張牛角的命令更不能違背，還想要惡心惡心劉玄，是以再次逼他：“若此戰不能雪恥，便當如何？”
“玄，願立軍令狀！”
立下軍令狀，生死便與此戰的勝負關聯了，是以孫輕幾個才沒有再逼劉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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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山上製高點觀望戰局的胡軫，因為親眼目睹十萬黑山軍在數千南匈奴騎兵的衝擊下潰不成軍，慘敗而去，故擔心劉玄的安危。
劉玄可千萬不能出事，否則他唯一的指望就要落空。
同樣的，身處京師洛陽的何顒，因為劉玄提議針對誅殺董卓的‘內外並起’之謀，從而對他另眼相看，更讓他看到了一場大的謀劃正在悄然醞釀。
而劉玄身為他所物獵的目標人物，絕對不能有事，否則他所有的希望亦要成空。
當他們都在指望著劉玄時，劉玄則身隨著張牛角的十萬黑山軍北上而來，準備援救胡軫。
可是沒有想到，他半道上就遭遇到了南匈奴騎兵猛烈的衝擊。
可憐他身如浮萍，隨著十萬的黑山軍敗北而去。
這一仗，敗的的確是窩囊。
十萬黑山軍，聽起來很是威風，打起來還不夠看的。
雖然說，這十萬人馬是張牛角的主力部隊，也是精銳中的精銳，就算對付南匈奴這樣的悍卒，也絕對是有勝算的。
然而，此一戰，結果卻是敗北。
究其原因，大概是各小帥與大帥之間不夠配合。
孫輕與王當各領兵馬隨同張牛角闖蕩，但並不是張牛角往哪裏指，他們就往哪裏打，都是率性而為。
還有一個褚燕，也有自己的嫡係人馬，打起戰來十分勇猛，奈何不顧及其他兄弟部隊，以致被大局所拖垮。
至於張牛角的本部人馬，隨同張牛角出生入死，自然是沒有話說，而一旦號令不達其他各部，再忙活也沒用。
所以看似牢不可破的十萬黑山軍，其實不過是一盤散沙，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要計較。
而與他們相對的南匈奴，雖然他們人數不過數千，但他們隻隨右賢王一人，王旗指到哪裏他們就打到哪裏，兵鋒所及，焉有不勝的道理？
所以看似人多的黑山軍一方，其實不過一塊朽木，而數千的南匈奴騎兵倒似一支利箭，利箭所向，是以能夠披靡。
可憐劉玄手上不過七八十騎人馬，雖然是請動了黑山軍，奈何他根本左右不了大局，隻能是隨波逐流。
黑山軍興，他興；
黑山軍敗，他也敗。
當時他帶著七八十騎人馬隻差點被南匈奴騎兵給裹挾、碾壓，好在最後關頭高順、陳駒幾個拚命保護他殺出重圍，這才保住他一條小命，不過負傷難免。
雖然是負了傷，但隻要還有一口氣爬起來，那麽絕對不能躺下。
他找到張牛角，向他請戰。
他知道，經此一敗，黑山軍的士氣必然到了從未有的低落。
如果一任下去，隻怕就要轟然而潰。
到時，就算是張牛角沒有改變主意，隻怕亦難挽迴局麵。
是以，劉玄必須爬起來，一麵向張牛角請戰，一麵給他分析上次之所以失敗的原因。
“……非是南匈奴有多麽厲害，而是黑山軍形似散沙，各自為政，雖然有十萬之眾，亦難以勝。”
劉玄這麽一分析，眾人默然。
張牛角問他：“哦？那麽你以為該如何？”
“若是玄，必令各部統一為一人指揮，令由一人出，則十萬人一心，不難破賊！”
這下輪到張牛角默然。
張牛角雖然是十方小帥的老大，在名義上他們都歸他管，其實還有力不逮的地方。
十部小帥尊奉他為大帥不錯，可是各自手中都握有兵馬，各有各的算盤，豈能一心？
就像是這次，他為大帥，是他一人指揮又如何，他們還不是一窩蜂衝上去，各自為戰，臨時又哪裏約束得了？
張牛角有了先前一敗，對於戰勝南匈奴還真是一點信心也沒有。
是力不從心。
所以對於自己為統帥，根本就不考慮。
至於其他人，能交給誰呢？
孫輕、王當？一個也不省心。至於褚燕……
張牛角內心悸動，若說唯一的侄兒張翼尚臥病在榻，再也沒有一絲指望，那麽褚燕是可以考慮的。
如今……則不同了。
下首孫輕、王當幾個其實已經蠢蠢欲動了，隻不過他們畢竟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指揮萬餘人還行，十萬人，實在奈何不了。
但他們同時將眼睛看向褚燕，意思讓褚燕上。
褚燕心中一動，他知道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此戰若成，則他在軍中威望就更甚了。
是以怎麽著也得一試。
對於張牛角來說，他既然無心指揮接下來的大戰，又不能輕易咽下這口氣，那麽就必須要有一人出來指揮大家。他思來想去，奈何隻有褚燕一人合適。
看來，還真隻能是讓褚燕上了。
褚燕，也做好準備，就要向張牛角請命。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劉玄站了出來，自請為帥。
這樣，不但是褚燕，就連孫輕、王當幾個也都氣得直跳腳，以為黑山沒人了嗎，如何讓一個外人為帥？反對之聲此起彼伏。
劉玄則不以為然，昂首挺胸：“這個‘帥’，不是玄非要逞能，實在是諸位之中若有一人能為張大帥雪恥，玄便不會站出來。”
“這個……”。
孫輕、王當自以為沒有這個能力，不願意丟這個臉。但他們力挺褚燕，是以幫褚燕說話：“褚將軍跟隨張大帥騎戰不下數十次，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要想贏過賊人不難！”
劉玄嗬嗬一笑：“騎戰？褚將軍騎戰再厲害又能如何？麻煩你們搞清楚，目下黑山軍中騎兵不過千數而已，其餘皆為步兵，你讓褚將軍優勢如何發揮，又將如何戰勝賊人？”
騎戰褚燕自問不輸於南匈奴，奈何他手上騎兵不多，其餘都是步兵，雖然他亦指揮過步兵大戰，卻並不是他的強項。
想到之前南匈奴的厲害，褚燕有點犯怵了，一時進退維艱。
王當等則向劉玄詰難：“你好大的口氣，以你的話說來，我們不能一戰雪恥，你便可以了？”
劉玄慨然道：“若能予玄兵馬，並且得到諸位配合，此一戰不難成功。”
“好大的口氣！”
鄙夷之聲四起。
當然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劉玄的話，更別說給他兵馬了。
至於他們的大帥，他們相信絕不會聽信劉玄一麵之詞的。
張牛角之前還想著隻能是將作戰權交給褚燕了，可是，一旦劉玄站出來，他立即想到那句‘遇劉當興’，心裏其實也已經有了主意。
“我怎麽就沒有想到？”
當即，在眾人的一片愕然聲中，張牛角拍案決議，以劉玄為帥。
並責令諸路人馬皆受劉玄節製，就連他的本部人馬也不例外，統一聽劉玄指揮。
到了此時，孫輕他們雖然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能力，而褚燕又不再爭取，張牛角的命令更不能違背，還想要惡心惡心劉玄，是以再次逼他：“若此戰不能雪恥，便當如何？”
“玄，願立軍令狀！”
立下軍令狀，生死便與此戰的勝負關聯了，是以孫輕幾個才沒有再逼劉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