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華瓊掀開馬車簾子,對穀老爺子穀老太太點了個頭,吩咐馬車朝自家宅子開動。


    她才不會邀請穀老太太穀老爺子去住縣城的宅子呢,一窩子人,明知道她和武家有仇,卻和武家一起開鋪子。


    開就開了,還開在她對麵,他們打的什麽主意當她不清楚?


    穀老太太氣的咬牙。


    最後一絲被邀請去大兒媳縣城宅子的希望破滅。


    太過分了,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連樣子都懶得裝。


    她可是聽說佟華瓊在縣城買的宅子很寬敞,就是加上老宅這些人也能住開,老大媳婦偏偏是個歹毒小性的。


    平時在村裏對他們的那一點子孝心都是虛假的。


    “我說二叔的鋪子為啥叫武記,原來是給武仁打工。”穀大暑說道。


    穀大暑也是晚上吃飯時才知道對麵的雜貨鋪子有二叔的手筆,他怎麽都想不通二叔姓穀二嬸姓賈,怎麽會叫武記。


    他的老祖母穀老太太也不姓武啊。


    原來是黑龍潭的裏正武仁的鋪子。


    也不知二叔怎麽能舍下臉給人打工。


    佟華瓊唇角含笑說道:“不是給武仁打工,聽意思是你二叔和武仁合夥。”


    不過也和打工沒區別了。


    “不要臉。”


    待佟華瓊一行人的馬車走遠了,武娜想到剛才佟盼弟對她的羞辱,衝馬車飛馳的方向痛罵。


    喬氏看著武木生失魂一樣的眼神,氣不打一處來,武娜罵的對,佟盼弟和離了還妄圖勾引她兒子。


    不是不要臉是什麽。


    於是跟著一起罵了一句不要臉。


    武娜被佟盼弟罵,穀紅蓮心裏暗爽,她和武娜彼此看不上。


    她討厭武娜的高高在上,不過一個裏正的閨女,又不是縣令家的千金,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再說了,若是生的美倒也罷了,偏偏武娜和她一樣是黑皮小眼,都不算村花那一掛的。


    就這樣,在飯桌上喬氏還敢諷刺她定親的事。


    穀紅蓮挽住武娜的手臂,八卦一樣說道:“佟盼弟是你前嫂子啊,你家這樣有錢,她都敢休夫,不就仗著自己長的好看。你現在可瞧見了,她平時在村裏也打扮的這樣花枝招展,我們村裏喜歡她的後生不少。”


    穀紅蓮本來想故意提佟盼弟打扮的好看來刺激武娜,卻歪打正著刺激到了喬氏和武木生。


    喬氏罵了句狐媚子。


    武木生的臉色變了。


    穀紅蓮嘴裏的休夫讓他的自尊心受不了,這個時代休妻很正常,和離由於是女子提出,武木生在外人眼裏和被休夫沒區別。


    好啊佟盼弟,在清河灣也打扮的妖妖嬈嬈。


    他沒見過佟盼弟在清河灣的樣子,但他見過佟盼弟在平川縣的樣子啊,穀紅蓮不是說了,每日都這樣打扮。


    武木生就覺得佟盼弟和他和離是真的看上了誰家漢子。


    穀大寒還是穀大暑?


    抑或是穀驚蟄。


    佟盼弟一眾表兄弟那都是高顏值的所在。


    武木生鑽進了手指,偏偏穀紅蓮還在喋喋不休說佟盼弟在清河灣多會打扮後生多麽心悅她。


    “你給我閉嘴。”


    武木生朝穀紅蓮爆喝一聲拂袖而去。


    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武仁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心裏有不祥的預感,一旦遇到佟華瓊自家就沒有好事。


    前兒媳如何他不關心,他關心的是武記能打過聚福來嗎?


    穀有田說看長遠,可是眼前賺不到錢急人啊。


    雖然自家鋪子不用租金,可這鋪子租出去一天就有一天的錢,所以鋪子一天不賺錢就是折本。


    武仁想了想,既然聚福來公開宣揚有開業大酬賓有三天,明天才是第二天,肯定客似雲來來,既然這樣自家鋪子就提前開門,在聚福來開門之前將顧客給截胡到武記。


    “有田,咱們明日開門時間比聚福來早一個時辰吧。”武仁對穀有田說道。


    穀有田忙一天很乏,剛才被佟華瓊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精神麵貌刺激,此時聽到武仁像對夥計下命令一樣的語氣更來氣。


    店裏都是他在忙活,武仁出了啥,不就是出了本錢和鋪子,這還隻是第一天呢就安排他做事了。


    “我自有我的節奏。”


    於是語氣就有點衝。


    武仁聽這硬邦邦的語氣就不爽。


    啥意思?


    他是東家之一,他還不能提意見了。


    於是也不高興的說道:“你啥意思?意思是我不該管鋪子?”


    穀瑞年怕穀有田一衝動和武仁懟起來,趕緊上前打圓場,對武仁說道:“武伯,我爹不是這意思。我爹的意思是每個鋪子的情況不一樣,咱們要根據咱們鋪子的具體情況來。”


    武仁一臉寒冰。


    心裏想穀有田還不如他小兒子穩重,知道生意以誰為主。


    穀有田雖然很煩穀瑞年打圓場,淨顯著他,不過還是願意順著穀瑞年的台階下。


    軟和了口氣說道:“武大哥,我確實不是這個意思。本錢和鋪子都是你出的,你不該管誰該管呢。我剛才仔細想了一下,武大哥的提議有道理,咱們比聚福來就早開一個小時的門,把顧客先引進鋪子裏。”


    不軟和能咋辦?


    萬一武仁抽走了本金和鋪子,穀有田再想網羅第二個冤大頭合夥人就不大可能了。


    倒是他脾氣太躁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先穩住武仁,等他在平川縣站穩腳跟,會撇開武仁單利門戶。


    像今天這樣的氣他是一點都不想受了。


    武仁的臉色稍微緩和。


    看來他以後要時不時的提出自己的看法,否則穀有田不清楚誰是這鋪子的主人。


    迴去得好好叮囑武木生長個心眼,別掛著少東家的身份不幹事,得好好看看穀有田是如何經營的,將經營之法學到後就把穀有田踢走。


    現在鋪子賺的利潤得分給穀有田一半,到時候自家獨吞利潤不香嗎?


    不如如此,他自己本人也要上心,不能當甩手掌櫃,尤其是賬本子得牢牢控製在自己手裏,公賬上的錢得自己點頭了穀有田才能動用。


    穀有田和武仁這對合夥人各懷心思。


    生意還沒有開始,就有分崩離析之態。


    在這樣的情況下,都不用競爭對手來殺,他們自己窩裏鬥就鬥散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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