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床時,岑旎將公寓的窗簾完全拉開。


    五月的戛納,清晨是最舒適的時候,天邊日光熹微,翡翠綠的海水在陽光照射下泛起透明的光暈。


    窗外吹進涼風,卷起了白色蕾絲的桌布一角。


    到盧米埃爾廳grandthéatrelumière觀看首映場,除了有規定的著裝要求外,還需要走紅地毯入場,所以岑旎洗漱過後,難得精心打扮了下自己。


    她的五官底子其實很好,平時擦個口紅就能出門。但這趟來參加論壇,她隻帶了一支口紅,結果還遺落在了卡西斯的那片海灘。


    沒辦法。


    她隻能把眼妝和底妝都盡可能往淡的畫,以免整個妝麵看起來不協調。


    最後塗了個潤唇膏,岑旎換上那襲紅絲絨裙子,套上小高跟,帶上通行證,下樓打車前往影節宮。


    車子中途等待紅綠燈的時候,蘇湉發來微信問她出發了沒有。


    岑旎給她迴複正在路上。


    很快,屏幕又彈出了蘇湉的消息,說:我已經給總監那邊打過招唿了,她同意你代替我,也和影節那邊的官方更改名字了。


    岑旎劃了劃屏幕,迴了她一個“ok,知道了”的表情包。


    車子繼續沿著海岸線前行,路邊是各種大牌奢侈品店,也不乏各種豪華星級酒店。


    越靠近影節宮,道路交通越發的堵。街上除了有接送明星的官方禮車,還有電視台的媒體轉播車。


    隻剩下半公裏的路程,距離首映場的時間越來越近,岑旎不想等了,和司機說了聲,就自己開門下車,跟著人流往前走。


    影節宮門前早已聚集了大批的媒體和場外觀眾,紅毯兩側是黑壓壓的媒體區,各種長槍.短炮對準紅毯上的熠熠星光,哢嚓聲、喧鬧聲和快門聲此起彼伏。


    影星們遊刃有餘地行走在一片閃爍的聚光燈裏,熟練自如地擺著各種造型姿勢。場外的盡頭處還豎著一個巨幅大熒屏,供場外觀眾觀看紅毯直播。


    岑旎穿過入口的圍欄,很快便有攝影師抓拍了幾個鏡頭,然後給她塞自己工作室的名片。


    紅毯的盡頭是一段通往電影宮的台階,沿著紅色的台階拾級而上,才能最終抵達盧米埃爾大廳。


    來到安檢處,安保人員檢查她的通行證後,發現證件與本人並不匹配,於是岑旎和他解釋說原定的蘇湉受傷無法到場,她將代替蘇湉出席。


    解釋完,岑旎補充了一句:“您可以登後台重新檢查一下名單。”


    工作人員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說讓她稍等片刻。


    岑旎拿著胸牌等在一旁,不斷有影星和他們的團隊從她身邊走過。


    早上蘇湉說總監那邊已經和組委會溝通過,現在不知道是出了什麽問題。


    她還沒想明白,很快又有另一位黑色製服的工作人員過來盤問她,岑旎隻好耐心地把情況又解釋了一遍,但這工作人員似乎還在懷疑。


    就在這時,一道清悅的女聲突然出現——


    “這個人我認識,你們讓她進去吧。”


    話裏的聲音像黃鶯般瑩潤動聽,講的也是法語。


    兩人同時循聲看去。


    說話的是一位女明星,她穿著金屬偏光色高定禮裙,長發微卷,鑽石耳環吊墜在頸邊搖曳,五官風情,媚中帶純。


    岑旎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影片《浮沉》裏的女主角舒意。


    舒意年紀不大,和她一樣也是22歲,卻已經獨挑大梁,擔當影片的女主,還受邀出席戛納紅毯。


    這次戛納電影節,蘇湉需要負責兩部影片的‘影人專訪’環節,一部是今天開幕首映禮的《餘燼》,另一部就是明天的《浮沉》。


    站在舒意身後的就是《浮沉》劇組的主創團隊。


    工作人員看了舒意一眼,問:“您認識她?”


    舒意點頭,再次開口:“她是我們合作商的媒體朋友。”


    這次工作人員終於反應過來,退開兩步將證件還給岑旎,給她放行。


    “走吧。”


    舒意對岑旎說完,提上裙擺就往其他主創人員那走。


    岑旎見她離開,用中文喊住了她:“舒老師。”


    舒意停了腳步,殷殷迴過頭來。


    兩人瀲灩的眼眸對上,岑旎問:“您認識我?”


    舒意搖了搖頭,挑起紅唇笑說:“我助理跟我說了,明天給我做采訪的人由蘇湉替換成岑旎,我剛站在旁邊一聽,那不就是你。”


    岑旎也笑,“是的。”


    舒意眼角彎了彎。


    岑旎:“謝謝您替我解圍。”


    “不客氣。”舒意聲音清清淺淺,微笑點了下頭,才又轉身離開。


    雖然隻是短暫的接觸,岑旎卻覺得她們兩人之間的氣場很搭,像是性格相近的人相互吸引,所以很能合得來。


    這種直覺沒由來的,也許就是女人所謂的第六感。


    順利入場後,岑旎沿著一排排階梯尋到了自己的座位。


    場地內依舊有不少的媒體記者扛著長.槍短炮對準中央的巨幕,頭頂上方安裝了數盞探射燈把舞台照得通明。


    岑旎落座後沒多久,主持人司儀上台,伴隨著排山倒海的掌聲和喝彩,開幕式正式拉開帷幕。


    “世界是用一種難以理解的語言書寫的,電影用圖像和情感為我們翻譯它。沒有這種光,沒有這種共同語言,每個人都在黑夜——”[1]


    主持人致辭過後,是組委會歡迎電影評審團成員的環節,會場氣氛直接被點燃。


    九位評審員陸續登台,岑旎一眼就看見了為首的卡蒂娜,一襲桃紅色深v無袖連衣長裙,頭發盤起,舉手投足都散發著成熟高貴的氣息。


    此時場內的快門聲和閃光燈紛紛將她鎖定,岑旎也抬起手機對準舞台拍了張照,還順手發給了蘇湉,告訴她儀式已經開始。


    主持人介紹完評審團成員,是卡蒂娜發言:“感謝各位電影朋友遠道而來,齊聚在這裏,我是本屆戛納電影節評委主席卡蒂娜,你們好!”她開口就是向在場的各位問好,聲音稍尖,但卻特別有韻味,氣場十足,一聽就知道台詞功底過硬。


    “又是一年初夏,仍舊在這片蔚藍的地中海,海風依舊,一切還是那麽熟悉……”卡蒂娜侃侃而談,語氣從容,從共通的感受慢慢引入到電影與評審。


    漂亮的發言過後,她贏得了全場的掌聲。


    後續是頒發榮譽金棕櫚獎的環節,主持人在台上賣著關子宣布得獎者,岑旎的手機卻在這時連續震了好幾下。是蘇湉迴複她了。


    蘇湉明顯非常激動,一連發送了一連串消息,每一條後麵都跟著數個感歎號。


    【啊啊啊是卡蒂娜!!!!!】


    【卡蒂娜太美了,好想見她嗚嗚嗚!!!!!】


    【我超喜歡她的,演的戲都很好看,我的寶藏姐姐!!!!!】


    【我們總監之前聯係過她的團隊,可惜她此次好像不接受采訪,真的太遺憾了tt】


    岑旎沒想到這個年紀的蘇湉竟然是卡蒂娜的忠實粉絲,略微有些意外。


    【你知道她演的《夜燈》和《迷宮》嗎,真的絕了!!!!!】


    【當評審團主席,她是超夠咖的!!!】


    說起《夜燈》和《迷宮》,岑旎也是看過的,卡蒂娜確實都演得特別好。


    《夜燈》是她少女時期出演的第一部電影,天才少女演員橫空出世,一鳴驚人。


    電影講的是一位人格分裂的叛逆少女因原生家庭自甘墮落,卻在黑暗的生活中遇到了一位救贖她的教師,像執掌明燈的指路人,引她走出難明的長夜。


    而《迷宮》則是她30歲時候的作品,講的是卡蒂娜飾演的家庭主婦在長久的婚姻中迷困失守的故事。


    她的那雙眼睛顧盼流轉,能讓你不知不覺就將代入到故事中去。


    影節的開幕式不長,岑旎還在晃神之際,儀式已經漸漸走到了尾聲。


    創作歌手在舞台上演唱johnnyhallyday的《quejet’aime》(我愛你),隨著歌聲和現場觀眾電影人的跟唱下,開幕式落下了帷幕。


    緊跟在開幕式後的是電影《餘燼》的首映場,觀影結束之後才是黎尉導演和電影主創團隊的專訪環節。


    《餘燼》首次播映就廣受好評,大批媒體爭相采訪,但在首映場與專訪環節中途有一個間歇時間,供演職人員休息補妝、更換禮服,以及觀眾自由轉移場地。


    岑旎雖然提前抵達了采訪場地,但被工作人員告知主創團隊還沒準備好,讓她先在場外與其他媒體和工作人員一起休息等候。


    趁著這個空隙,岑旎走到了影廳外麵的露台吹風抽煙。


    影節宮靠海,露台上的人不多,海風習習吹來,帶來海洋鹹鹹的氣息。


    港口處停靠了很多私人和富豪的遊艇,蔚藍色的海水延伸到地平線盡頭,看起來蔚麗壯闊。


    岑旎摸出煙盒,兩指夾著,將細長的煙抽出點燃。


    火星亮起,散開一層煙霧,她把煙咬在唇邊,伸手拂了拂,趴在圍欄上看海。


    在她旁邊不遠處,又過來了兩個人。


    一個留著幹練的短發,另一個戴著黑框眼鏡,她們互相說著話,講的還是粵語。


    “你見過舒意背後那個男人?”


    “沒啊,她背後那個大佬好神秘,沒幾個人見過,怎麽突然這樣問?”


    “你知道嗎,她那條脖子上有好幾處曖昧的吻痕,我今日好辛苦先幫她用遮瑕膏遮住咋。”


    岑旎本來在發呆,但聽見聲音,她還是扭頭看了眼,說這話的人是留短發的女人。


    應該就是舒意的化妝師。


    《浮沉》的導演是港島人,劇組班底大多也是講粵語的,所以岑旎聽到她們會用粵語聊閑話倒也沒有覺得意外。


    看見岑旎轉頭,戴眼鏡的女人戳了戳短發女人,“喂,有中國人。”


    短發女人轉身看了眼,與岑旎視線相交,但很快,岑旎麵無表情地移開了。


    短發女人收迴目光,說道:“沒事,她應該不識得聽粵語,不用怕。”


    黑框眼鏡女人便也就沒避諱,繼續原來的話題:“哈哈,這麽講,她男人好勁,明知道她要走紅地毯,還那麽激烈,親這麽猛,占有欲太強了吧。”


    短發女人也跟著笑:“就是。”


    “哎,我聽說那男人還偷偷準備了一部拉風的紅色限量版跑車,送給她作為這部電影入圍康城影展的禮物。”


    “哇……真的假的啊?”


    “真的,我接到消息明天會到,所以我們那個行程是空出來的。”


    “而且,”黑框眼鏡女人繼續說道:“這輛車好像還是在德國斯圖加特的保時捷總部訂製的,車身印著她名字,上千萬,全球隻有一部,到時候還會空運迴國,很大手筆咯。


    “嘶。”短發女人倒抽了口涼氣。


    “但是你不要以為這樣那個男人就喜歡她,這些砸錢就行的事,不一定代表他有多愛她。”


    “……啊,怎麽講?”


    “我聽說他們是那種關係,你明白吧?有錢人和女明星,雙方都不一定互相有真情,一個玩玩,另一個就貪圖他能給她在這行保駕護航而已。”


    “這你都知道?”


    “那個男人經常給舒意送玫瑰花,但其實舒意她對花粉過敏,你想一下啊,他如果真的愛她,又怎麽會不知道她花粉過敏呢?而舒意呢,她就每次收到玫瑰花都表現得好開心啊,好感動的樣子,但其實她轉過身就叫助理將那束花扔進了垃圾桶。”


    “哇,這麽會演?”


    “別人是演員,當然會演戲。”


    ……


    一截煙還沒燃多久,岑旎就變得興味索然。


    她不喜歡這種對話。


    舒意是帝都人,這兩人也就仗著舒意不懂粵語,所以肆無忌憚地在她背後說她八卦。


    岑旎將咬在唇邊的煙取下,踩著小高跟走到兩人旁邊的瓷煙缸,將煙湮滅。


    尖細的鞋跟與大理石地麵相觸,擦出細微的碰撞聲。


    隨著她的走近,那兩人都有點不自在地停止了對話,分別抬起頭來看她。


    岑旎轉過身睨她們一眼,輕描淡寫地用粵語丟下了句:“我聽得懂。”


    岑旎沒理兩人臉上錯愕的表情,轉身離開。


    迴到室內,仍然沒到采訪時間,她幹脆在大廳的海報展位附近閑逛。


    那裏展出了很多電影的海報,除了入圍影展的片子,還有很多往屆的作品海報。


    其中《餘燼》的海報就在前麵第一排,緊跟著的是其他入圍作品。岑旎閑得無事一張張看過去,最後停在了卡蒂娜20年前主演的電影《夜燈》的海報前。


    那是一張很特別的海報,中間一盞燈將畫麵一分為二,左邊的色調低暗,右邊則是明亮風格。


    左邊是陰沉壓抑的少女臉,眼神陰鷙看起來十分不好惹,而右邊則是活潑天真的少女模樣。


    那時候的卡蒂娜還很年輕,僅憑眼神和表情便輕而易舉低將這兩種年少的感覺詮釋得淋漓盡致。


    如此天賦異稟,是天生為鏡頭而生的人。


    她看得正入迷,絲毫沒留意到身後漸近的高跟鞋聲。


    “——看過這部電影嗎?”


    一道饒有韻味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岑旎才從愣神中反應過來,扭頭朝聲音的來源看去,心跳漏了一拍。


    主動過來和她搭話的人竟然就是卡蒂娜。


    麵前那張臉與海報上的少女臉重合,岑旎覺得像是跨過了任意門,一下子穿進時間的隧道。


    卡蒂娜踩著幾乎十厘米高的細跟,周身氣場十足,身型是典型偏大的歐洲骨架,岑旎站在她麵前,被襯得有些小隻。


    但即使這樣,她也沒給人緊迫感,相反,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弧度,眼尾脈脈含笑地望著岑旎,目光真誠。


    岑旎迴過神,笑著迴答她說:“對,我看過,您真的演得很好。”


    “這電影很老了,都過去有二十年了吧。”卡蒂娜像是自言自語,“……2002年?”


    岑旎點頭:“是的。”


    卡蒂娜頗有感慨:“啊……時間過得真快。”


    “但經典永不過時。”岑旎迴答她。


    “經典?”卡蒂娜抬眸看她,似乎覺得有趣,笑意盈盈地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岑旎。”岑旎大方地朝她介紹自己。


    “cenni?”卡蒂娜有些艱難將她的名字複述了一遍。


    外國人一般很難把她的名字說對,卡蒂娜雖然說得慢,但發音是準的。


    “是的,cenni,發音很標準。”岑旎笑著說。


    卡蒂娜也笑了起來,兩人的嘴角同時彎起默契的弧度。


    “你參演的是哪部作品?能告訴我嗎?”卡蒂娜轉頭朝四周的海報掃了眼,“按理說,今年的影片我都有印象,但我好像……”


    “我不是演員。”聽到她這麽問,岑旎連忙解釋,“我是影媒的記者。”


    “噢?”卡蒂娜張了張唇,岑旎從她目光中捕捉到一抹不可置信,但很快匿在了笑意後。


    “抱歉,是我誤會了。”她語氣溫溫柔柔,“主要是你這張臉容易讓我犯職業病。”


    岑旎聽她這麽說,開起了玩笑:“我可以考慮轉行。”


    卡蒂娜被她這句話逗笑了,愉快笑聲在大廳裏散開。


    岑旎看著她隨性的笑顏,沒有想到咖位這麽大的巨星居然這麽平易近人。


    於是趁著氣氛,她歪了歪頭試探性地問道:“請問您有時間接受一個專訪嗎?”


    “你嗎?”


    “嗯。”岑旎點頭,“主要是您這麽一位大影星,也容易讓我犯職業病。”


    “可以!”


    岑旎原本以為她會遲疑,還想著爭取一下說給我十分鍾就行,結果她竟然答應得那麽爽快。


    “明晚怎麽樣?”卡蒂娜提議道:“明晚我有空。”


    這麽千載難逢的機會,岑旎當下就答應了下來。


    恰好這時卡蒂娜的助理過來,說車已經到了,可以出發。她手裏還拿著一條訂製的愛馬仕披肩,伸手就準備往卡蒂娜肩上圍去。


    卡蒂娜自己將披肩接過,說:“黛西,你們倆互留一下聯係方式,她明天會過來酒店房間給我做專訪。”


    “好的。”黛西點頭,走到了岑旎麵前。留過號碼後,卡蒂娜披著圍肩離開,走了兩步突然迴過頭來,笑著說:“這裙子很適合你。”


    岑旎聞言抬起頭,突然明白她剛剛主動過來找她搭話,應該就是認出她身上的這條紅裙子了。


    出了影節宮,黑色轎車駛出一段距離,卡蒂娜褪下耳環,問黛西要來自己的手機,靠著座椅給穆格發了兩條消息。


    【在哪?】


    【猜猜看,我剛剛看見了什麽?】


    /


    做完《餘燼》主創團隊的影人專訪後,岑旎將采訪稿整理好,換過裙子後就從影節宮打車去醫院找蘇湉。


    醫生說蘇湉恢複得不錯,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岑旎坐在她床邊,跟她說起卡蒂娜同意做專訪的事。


    蘇湉一聽,果不其然激動起來。


    岑旎連忙按住她的手臂:“別亂動,顧著點傷口。”


    蘇湉吐了吐舌,笑吟吟地叫她:“旎旎姐~”


    “我想要卡蒂娜的簽名照。”她挽著岑旎的手臂央著她給自己求一張卡蒂娜的親筆簽名照。


    “好。”岑旎笑著答應,“不過你先看看這個有沒有問題。”


    說著她打開電腦裏麵的采訪記錄,讓蘇湉仔細對一對,看看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發給總監了。


    蘇湉見她答應,瞬間認真了起來,挺直腰背對著她的稿子逐字逐句地核對,結果越看越服。


    “旎旎姐,你也太專業了吧。”她指了指電腦屏幕,“你文字功底好好噢!”


    “少誇我了。”岑旎起身給她扭開水瓶,遞給她。


    “事實啊。”蘇湉接過,喝了口,又說:“而且你看,你竟然連卡蒂娜的專訪機會都能拿下。”


    “她大紅人耶,那麽忙,說好不接受采訪的,也會給你賣麵子。旎旎姐,你是怎麽做到的?”


    怎麽做到的?


    岑旎自己也沒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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