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太子以打獵之名刺殺突厥可汗的王妃,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不但兩國和親一事告吹,甚至還會引起站短,兩國邊境重新燃起戰火,生靈塗炭。


    “太子殿下這可就有點兒敢做不敢當了,殿下有膽刺殺我大突厥王妃,為何不敢承認,難道大隋盡是些毫無擔當之輩不成?”丘林多吉言辭鋒利,深深的刺中了楊勇的內心深處。


    不管這件事兒的最終結果如何,若是傳揚出去,絕對會有損他這個太子殿下的光輝形象。


    “我打突厥是為了和平而來,不想大隋儲君卻毫無誠意,意圖挑起兩國爭端,我大突厥的兒郎豈會怕了不成?”丘林多吉越發的義憤填膺,說辭極具蠱惑性。


    “來人,將太子拿下,我等速速迴長安,救王妃才是重中之重!”丘林多吉看著“生死不知”的千金公主道,有如此理由將大隋的太子掌握在手中,相信即便是楊堅也不會說什麽,畢竟是楊勇行刺在先。


    楊勇狩獵雖然帶了不少護衛,但哪裏是彪悍的突厥人的對手,隻是稍稍抵抗,便被突厥騎兵俘虜。楊勇麵色怨毒的看著丘林多吉道:“你與晉王交好,說,這是不是晉王的陰謀!”


    丘林多吉無限可憐的看了一眼楊勇,果然是大隋的皇族,沒有一個愚鈍之輩,但楊勇明白的太晚了,既然已經入甕,突厥人絕對沒有平白無故將太子放迴的理由。


    “晉王殿下最是英明神武,怎麽會耍弄陰謀詭計,太子殿下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雖然常歌行沒有再旁邊,丘林多吉還是不忘拍上一記馬屁。晉王殿下絕對是他的貴人,沒有晉王殿下就沒有他丘林多吉的今天,他發誓要將拍晉王馬屁變成一種習慣,隻要這樣才能讓高貴的晉王殿下感受到他的誠意。


    楊勇被趕下了戰馬,被突厥人綁著雙手,用繩子牽著小跑著跟在突厥的馬隊後麵。好在突厥人並沒有快馬加鞭,隻是讓馬匹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可是即便這樣也是讓楊勇吃盡了苦頭。


    作為太子,他平日裏走的路十分有限,今天跟在突厥的馬隊後小跑,沒跑兩步便覺得腿腳酸疼,隻是腳步稍微落後,手腕上邊傳來撕心裂肺的撕扯感,繩子上已經被染上了殷紅的血跡。


    楊勇隻能死命的奔跑,若是被摔在地上,隻能淪落到被拖行的地步,隻怕到了那個時候,他的小命便會直接去了半條。


    “太子殿下,您得再快點兒!我家王妃還等著去長安城醫治呢!”丘林多吉看著體力明顯不支得太子道,楊勇畢竟是大隋的太子,突厥一方即便勢大,卻也不敢鬧出人命,不然他們這些突厥使臣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楊勇惱怒的看了丘林多吉一眼,千金公主明顯就是裝作受傷,一切都是這些狡猾的突厥人在算計他。若是千金公主真的受了重傷,突厥人會有此閑心用繩子牽著他玩兒?


    千金公主已經坐上了轎子,之前的擔架不知被扔到了什麽地方。轎簾將轎子遮的嚴嚴實實,從外麵完全看不到裏麵的情景。


    楊勇敢肯定,此刻千金公主一定是得意洋洋的看著他出醜,他是大隋的太子,打他的臉,就是打大隋的臉。


    轎簾下,一抹朱唇勾勒著淺淺的笑意,眼眸深沉似乎完全沒有焦距,不知神遊何處,在思索著什麽。


    千金公主手中把玩著太子射出的箭矢,作為狩獵專用的箭矢,上麵都是有特殊標記的,通過這樣的辦法才能判斷射殺獵物之人到底是誰。


    胸襟上的鮮血已經逐漸變得幹涸,這是一出苦肉計,千金公主正是要用她的傷口來換得突厥對大隋更大的仇恨,讓大隋與突厥聯姻夭折。


    衣襟上塗抹的鮮血隻能騙得過在場眾人,因為身為突厥王妃身份最貴無比,即便受傷了,也沒有哪個突厥護衛敢上前替千金公主檢查,動可汗的王妃,即便是診病,也是死罪。


    想要騙得過長安城中的醫者,甚至是宮中的禦醫,靠作假根本是行不通,既然做不了假,隻能將假的變成真的。


    千金公主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她想到了在大周皇室中的那段快樂的迴憶,那個時候它有父皇、母後,有無數宮中的侍者將她捧在手心中,她皺一下眉頭都會讓下人們膽戰心驚,唯恐伺候不周。


    但這一切全毀了,之前的大周已經不複存在,有的隻是大隋,是該死的楊堅毀了她的一切,毀了她的幸福,毀了她的根。如今的她就是無根的浮萍,飄搖在茫茫草原上。


    她要向大隋複仇,她要將大隋毀掉恢複大周的統治,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哪怕是生命。


    胸襟上的血跡逐漸蔓延開,本來已經幹涸的血跡重新流淌起來,血液一滴滴的滴落在轎板上,發出“噠噠”的水滴聲,隻是這聲音太過輕微,外麵的環境又太過嘈雜,根本沒有聽得見。


    她要突厥對大隋用兵,隻有在兩國都在疲於戰鬥時,大周才有複國的肯能,甚至覆滅大隋的同時,連同突厥一同打敗,這可是無上的光榮,如此這般,大周肯定還可以榮耀數代。


    千金公主右手用力,將插在胸膛上的箭矢又插入幾分,瞬間血如泉湧,臉色變得煞白。饒是如此,她的臉上仍帶著欣慰的笑容,這是要死了嗎,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她死後,突厥可汗一定會大怒,突厥的鐵騎會跨過大漠,會踏破萬裏長城,會扣破函穀,讓大隋徹底顛覆。


    這不僅是因為突厥可汗對她的喜愛,更是因為突厥世代都有入主中原的野望,包括現在的沙缽略可汗。


    她的死或許隻是突厥可汗期望已久的理由。


    楊勇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一路上他不知摔了多少跟頭,腳上的鞋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丟了,腳心上不知被磨了多少個血泡,一路上血跡斑斑。楊勇再也不複傲慢,有的隻是期望前麵的馬匹能夠走得慢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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