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士族的遮羞布被毫無掩飾的揭穿,那種完全暴露在公共麵孔之下的感覺,讓士族們顏麵掃地。如此有道德缺陷的人哪裏有臉去參見招婿大會,就算有人覥著臉去了,隋皇又怎麽敢將李秀寧許配給人品不佳之人呢,這不是招天下人詬病嗎?


    所以,這場所謂的招婿大會已經無疾而終!


    “稟王爺,外麵有人求見,自稱姓王!”府中下人稟報道。


    “姓王?”似乎本王沒有結交什麽姓王之人啊,但在這個節骨眼上登門拜訪,想來不會是什麽不相幹之人,想到這裏,常歌行反倒對來人產生了興趣。


    “讓他進來!”


    片刻,一個身著灰色衣裳之人踏進房來,常歌行一看不是外人,正是京兆伊,這才知道這位京兆伊大人原來姓王。


    “下官王不準拜見晉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京兆伊進得房門,納頭便拜,而且還是口唿千歲跪拜的大禮,正式的不能再正式了。


    “京兆伊!王大人!最近王大人風頭正盛,長安城誰人不知道京兆伊可是青天大老爺,不知王青天有何事找本王啊!”


    王不準又磕了三個響頭:“都是拖了王爺的福,下官哪裏敢稱青天,王爺您才是真正的青天!”


    “本王的優秀還用不著你來提醒,若無其他事情,就退下吧!你做你的青天大老爺,我做我的逍遙王爺,從此兩不相幹!”常歌行繼續閉目養神,完全無視了王不準。


    王不準跪著向前爬了幾步,帶著哭腔道:“懇求王爺再救下官一次!”


    “你又沒有性命之憂,何須本王來救,你頭頂上的那片青天還塌不下來!”


    “馬上就要塌了,真的馬上就要塌了!長安城中大小士族罪行公布於眾,下官應該如何自處啊!懇求王爺指條明路!”王不準語氣中滿是惶恐。


    長安城如今雖然還算寧靜,但平靜背後卻是驚濤駭浪。近九成士族的罪行被公布於眾,雖然隻是些小士族、小門閥,卻足以掀起一場風暴,讓大隋的格局改變。


    首當其衝的便是京兆伊,王不準。他是刀刃,若是隋皇想要動手,京兆伊便是帝王手中的一顆問路石;他是替罪羊,若隋皇想要輕輕掀過,總要有台階要下,京兆伊無疑是一個不錯選擇。


    “明路本王這裏倒是有一條,隻是本王不會隨便給什麽人指路的!”


    “小的以後願意為晉王殿下馬首是瞻!”王不準又是一拜。


    “明路很簡單,公事公辦!”常歌行解釋道:“所謂的公事公辦,就是將青天大老爺的做派堅持到底,而且要強硬到底,強硬到就算本王或是皇帝陛下說情都不可能的地步,正所謂頭可斷,血可流,國法不可廢。父皇是要做賢明君主的,斷然不會殺剛正不阿之輩,你可明白?”


    王不準本來已經動搖的青天之心瞬間堅定起來,堅如磐石。常歌行所言乃是置之於死地而後生的辦法,隻有不畏死才能不死。若是王不準立場有所動搖,便真的是取死之道了。


    “下官謝過殿下!”王不準有拜道:“王爺但有所差,王某人定當赴湯蹈火!”


    王不準言罷就要退下,卻被常歌行叫住。


    “王大人,你這個名字真是個性啊,可有什麽深意?”常歌行雖然板著臉,顯得一本正經,但眼中的笑意是如何也藏不住的。


    王不準頓時顯出幾分無奈,自從他為官以來,就再也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尷尬的問題,但如今問這個問題的是晉王,讓他不得不迴答。


    “殿下,下官出生前,家父曾找人掐算下官何時出生,豈料一連找了九個都沒算準,待下官落生,家父就給下官起了這個名字——不準!”


    “嗬!嗬!有意思!”常歌行笑道:“你迴去後一定要深居淺出,不要讓狗急跳牆之輩鑽了空子。”


    王不準再拜,退了出去。


    接著,長安城發生了一件振動朝野的大事兒。京兆伊王不準命人對大字報進行了整理,總共涉及世族一百六十七家,王不準對這一百六十七家下了京兆伊文書,要對他們進行統一審理。


    由於人數眾多,審訊地點被安排在了京兆伊府門前的空地上,並把這次審訊命名為公審,即公平、公正、公開。


    期間有世族找上王不準,其中不乏門生故舊,希望他能網開一麵,不管審訊結果如何,在大庭廣眾下被一群平頭百姓指指點點也是不能忍受的。


    王不準拿出鐵麵無私的一麵,將求情之人一一迴絕,最後更是閉門謝客人了,隻等三天後的公審大會。


    常歌行也沒閑著,早朝結束後便進了皇宮,先是給獨孤伽羅請安,再給她講了些宮外的趣聞。


    “母後您是不知道,那些大字報寫的可精彩了,有說書人將這些大字報整理成了一部《長安異聞錄》,每天都會爆滿,甚至已經越過函穀關,大有在大隋境內風靡之勢!”


    獨孤伽羅峨眉微蹙,道:“裏麵都講了些什麽事兒?”


    “也沒有什麽大事兒,無非就是哪家世族公子拋棄糟糠之妻,流連青樓;哪家世族公子強搶民女,害的家破人亡;哪家世族公子有特殊癖好,好吃血饃饃。。。。。。”常歌行輕描淡寫的講述了一番,使得獨孤伽羅臉色愈發的凝重。獨孤伽羅雖然生逢古代,但絕對是女權主義的佼佼者,不然也不會與楊堅在民間被稱為“二聖”。


    “何為血饃饃?”獨孤伽羅問道。


    待常歌行將所謂的血饃饃講述清楚,獨孤伽羅已經是滿臉寒霜,一雙鳳眼滿是殺機。


    “他們這是要葬送我大隋大好河山啊,哀家今天終於知道什麽叫做官逼民反了。富貴享受慣了,山珍海味吃夠了,竟然以人肉為食,簡直禽獸不如,當誅!”


    常歌行一副被嚇到的表情,勸說道:“母後息怒,這些門閥士族都是我大隋的功臣,不就吃點兒人肉嘛,又沒有殺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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