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一代閥主問罪,本就是對天下門閥的挑釁,門閥在大隋朝地位尊崇,從來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對門閥下手。門閥間雖然互相壓榨,甚至互相殘殺,但絕對不會允許第三方的力量打破這種平衡。


    門閥就好比一個龐大的群體,雖然互相競爭,卻是族群內部的事情,容不得其他人品頭論足。


    而皇室,出自門閥,卻不再是門閥。


    見到京兆伊遲遲不動手,常歌行道:“還愣著做什麽,今天你不拿他,來日你以為宋閥主會放過你嗎?”


    京兆伊咬咬牙道:“來人,將宋無缺捉拿歸案!”


    “誰敢!”宋無缺畢竟久居高位,一身氣勢雖然比不上皇威浩蕩,但也令人懾服,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敢上前。


    “國法便是天子定下的製度,爾等要為一個小小的宋家便置天子的法度於不顧嗎?可知天子一怒血流漂櫓,莫非爾等想要背上誅滅九族的大罪!”常歌行冷聲喝道,目光直逼宋無缺。


    本來還逡巡不敢進的衙役,頓時猩紅了眼睛,退一步便要犯下天子的法紀,進一步雖然同樣兇險,但好歹有一線生機。


    幾個衙役仗著膽子將宋無缺拿住,事情既然做下了,心中反倒輕鬆了許多。宋閥的閥主也不過如此,自己等人竟然將一代閥主拿住,傳揚出去絕對是一件爆炸性的消息。


    “京兆伊,接下來怎麽做就不必本王提醒了吧!”常歌行笑著道。


    京兆伊平息了一下情緒,深深施了一禮,抱拳拱手道:“還請殿下教我!”


    常歌行搖搖頭道:“本王可不敢教你,能教你的隻有大隋的法紀條款。京兆伊,你本就是法紀的執行者,依法辦事、宣揚帝威就是你份內的事情,誰敢挑釁大隋的法紀,便是對我皇不恭,你可明白了本王的意思?”


    “在下謝過殿下!”能成為京兆伊之人斷然不會是什麽癡傻之人,隻是一隻以來的隱忍,使得他逐漸變得麻木,變得畏首畏尾。經過常歌行的點撥,他算是知道了,隻有將自己打造成大隋法紀的化身才能救自己一命。


    “來人,將罪犯宋無缺壓入大牢,封鎖現場,閑雜人等一概不準進入!”京兆伊果斷的下令道,將宋無缺定位為罪犯,他如今抓捕宋無缺隻是依照大隋律令辦事,與私人恩怨並無關係。


    “京兆伊,本王糾正你一點,宋閥主雖然有重大嫌疑,畢竟還沒有經過審判,算不得真正的罪犯,你京兆尹大人帶宋閥主迴衙門隻是配合調查而已,若宋閥主是無辜的,相信京兆伊會還宋閥主一個清白的。”


    “殿下糾正的對,下官這就帶嫌犯宋無缺迴衙門受審,下官定然秉公處理,還宋閥主一個公道!”京兆伊改變言辭道。


    常歌行滿意的點點頭,這個京兆尹還是十分上道的。


    被救出的繡娘經過典殺的緊急處理,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情況也不容樂觀。


    “殿下,這個女子的皮外傷雖然看似嚴重,實則傷不了她的的性命,最要命的是她體內的劇毒。此毒物藥性兇險,但發作起來卻很是緩慢,將服用之人體內的生機全部耗損幹淨後才會致人死亡,看起來就像是得了某種慢性疾病!”典殺如實匯報道。


    常歌行捉起繡娘的手腕,似模似樣的診著脈,實則在通過醫療模塊為繡娘診治。常歌行皺著眉頭,情況和典殺說的差不多,更為可怕的是毒性已經滲透到了繡娘的五髒六腑,如今即便找到解藥也是無濟於事!


    “醫療係統,治療!”常歌行下定決心要救治這個繡娘,她悲慘的命運雖然和自己無關,卻是楊廣造成的,自己救了繡娘就當為楊廣贖罪了。


    繡娘臉色逐漸變得紅潤,緩緩睜開了眼睛,朦朧之間看到常歌行就在眼前,掙紮著還很虛弱的身子便要行跪拜之禮。


    “不必了,迴去好生修養,不管什麽事兒自有晉王府為你做主,不必擔心!”常歌行安慰道。


    “殿下,奴婢。。。。。。奴婢說了。。。。。。”繡娘吞吞吐吐想要說些什麽。


    “不管你說了什麽,自有晉王府為你撐腰。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迴到繡坊好好修養,做一名技藝精湛的繡娘便是。”常歌行打斷道。繡娘說了些什麽,他心中自然有數,無非就是晉王府私製龍炮,建造地下皇宮圖謀不軌之類的話。


    但即便這樣又能如何,即便這些都是真的又能如何?常歌行從來沒有想過要責怪這些繡娘,門閥的酷刑即便是男兒身都熬不過,更何況是嬌滴滴的弱女子了。


    四大門閥的宋閥之主宋無缺被一直認為是形同虛設的京兆伊投進了大牢,消息已經傳出,正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長安在經過最初的驚詫後,陷入了詭異的靜默。


    門閥的事兒百姓自然不敢多做議論,唯恐殃及池魚。而那些門閥則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動態,突然活躍起來的京兆伊到底代表了些什麽,他們在沒有弄清楚之前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的。


    在這些門閥知道宋無缺之所以被投進大獄,就是因為劫掠了晉王府一名繡娘後,表情變得很精彩,什麽時候生如草芥的繡娘可以和一代閥主相提並論了。


    也有一些人悄悄捏了一把汗,幸虧自己家族沒被晉王府盯上,不然在自己府中搜出繡娘的下落,自己也不會比宋無缺強到哪裏去。想想大獄陰暗的環境,透著黴味的飯食就是一陣反胃。


    在獄中的宋無缺,不言不語盤膝坐著地上,如老僧入定般,獄中的飯食他一點兒沒動,甚至連正眼都沒看過一眼。


    此時的楊堅正在查看手中的一分密奏,其實這已經是第三遍了,同時又瞧了瞧案角上的一疊奏折,嘴角終於露出玩味的笑意:“朕這二兒子還真能折騰啊,竟然把宋無缺那老小子下了大獄,哈!哈!實在是痛快,痛快!門閥就是門閥,隻能做一門之閥,還妄想把控朕的江山,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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