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美眸含笑,頗為有趣的道:“陳公子盛情相邀,在下怎能不從,隻是小店剛剛開張,需要我這個跑堂的再照料幾日!”


    ****頗為大度的道:“這個無妨!”說完便向外走去。


    待****走遠,茶坊的氣氛才恢複到之前的熱烈。


    “誰能給我講講這個****的來路,免費在本茶坊品茶一個月,不限量!”


    常歌行此話落音,幾個垂垂老者瞬間爆發了年青人的生機。一隻幹枯的手死死按住驚堂,幾番掙紮後才費力的從桌案後探出頭,幾隻同樣幹枯的手正死死的按著他的腦袋。


    本來稀疏得可以的花白頭發,經此摧殘,隻剩下了寥寥數根,淒慘的可以。


    “你們幾個老不死的,驚堂已然在我手中,還不鬆手!”


    那幾隻手的主人互相對視一眼,手中同時發力,那顆腦袋再次沉入了桌案之後。


    “幾位老人家,注意風度!你們不是小夥子了,而是老人,老人啦!”


    經過常歌行提醒,幾個意氣風發的老人頓時恢複了慈眉善目的模樣。


    “嗬嗬,老哥,你這是怎麽弄的啊,瞧瞧你這發型,看了真叫人心疼!”


    其中一個老者仔仔細細為手持驚堂木的老人梳理著如同雞窩般的頭發,方才的劍拔弩張已然完全消解,儼然一副老友模樣。


    手持驚堂之人狠狠打開老人的手:“少在這裏假惺惺的,剛才就你手勁兒大!”


    老者緊緊握著驚堂,這可是一個月的免費茶水,得省下多少白花花的銀兩。


    他在桌案前站定,驚堂狠狠在桌上一敲,似乎在發泄著心中的邪火。


    “那位****公子乃是臨江鎮知縣之子,與城內其他三個富戶之子並稱四大紈絝。隻是其他三位已經隨家人遷去了大城,隻剩下陳公子一人。


    真是可惜了,陳公子雖然自稱紈絝,卻沒做過什麽真正的惡事,府中小妾雖然已有四十九人,但都是自願。隻是身為知縣之子不能隨意遷去他處,隻能與這臨江鎮共亡!”


    常歌行咽了一口口水,四十九個妻妾,這個縣城的小小紈絝可比自己這個王爺過得舒泰多了。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已經有了些時日,卻也隻有蕭美娘一人,真的有了肌膚之親、夫妻之實!


    說道此處,台下飲茶眾人,紛紛歎息,似乎在為少了這樣一個不作惡的紈絝而惋惜。


    常歌行搖頭,這個時代的百姓還真是容易滿足啊。不作惡,就等於行善嗎?


    第一天茶坊的生意還算火爆,光是燒茶的井水就用了十幾桶。之前茶坊老掌櫃剩下的存貨也耗去了不少。


    “秀寧,今天的故事默寫的怎麽樣了?”


    李秀寧晃了晃發酸的胳膊,沒好氣的道:“你寫寫試試,真不知道記錄這些沒用的故事有什麽用!”


    常歌行討好的為李秀寧捶著腰背:“這些可都是情報,而且是最根本的情報,絕無虛假,沒有摻了一滴水的幹貨!”


    李秀寧感受著腰背上的溫熱之感,俏臉一陣紅潤,在紅彤彤的燭火下更顯嬌羞。


    “情報?聽這些老朽講故事是搜集情報?我李閥收集情報向來都有專門的細作,哪裏會聽這些坊間故事!”


    “哦!”常歌行故意拖長聲音道。


    李秀寧自知說錯了話,朱唇緊閉,手持毛筆和白紙較勁兒,就像在舞刀弄槍,一片刀光血影。


    紙上的墨跡瞬時粗重了很多,完全不見女子應有的娟秀,倒是多了幾分男子的粗獷。


    自己這是怎麽了?李秀寧不禁自問,聰慧如她,竟也會出現口誤。在這之前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兒,還是自己壓根兒就沒把這位晉王殿下當做“外人”?


    一念至此,李秀寧更加惱怒,隻是其中參雜了三分羞意。


    力透紙背就是現下李秀寧的真實寫照,墨汁濃淡不均的灑在白紙上,看得常歌行一陣發笑。


    李家從前朝便是當世大閥,作為首屈一指的門閥勢力,沒有自己的情報網是不可能的。


    情報機關是這些大勢力的眼鏡和耳朵,沒有耳目的勢力根本無法長存。


    對於這一切常歌行認為本就是應該存在的,根本談不上秘密不秘密的,若非要說是秘密,也隻是掩耳盜鈴罷了。


    看著有些窘迫的李秀寧,常歌行在一聲陰陽怪氣的“哦”之後,便仔細閱讀這些經過李秀寧整理出來的故事,從中提取有用的情報。


    所謂開玩笑就要淺嚐輒止,不然惱羞成怒的李秀寧撂挑子不幹了,他可不認為自己或是伍長山可以勝任。


    星星點點的燈火投過窗紙投向街道,並不是很光亮,又趕上天空有些氤氳,一副春雨將至的模樣。


    街道顯得有些昏暗,有些寂寥。


    在漆黑的街道口似乎潛伏著某些噬人野獸,讓人汗毛發緊。


    一盞燈籠自遠處晃晃悠悠的靠近,看那搖晃的幅度,總有種燈芯隨時都有可能熄滅的感覺。


    常歌行哼唱著前世不知名的曲調,聽不清歌詞,從天上的雲朵竄到地下的幽泉,再轉到花間蝴蝶,邁過清流小溪,不經意間竟然創造了最為雜亂的串燒。


    李秀寧緊緊贅在常歌行身後,警惕的看著暗黑的四周,越是看不清越讓人心中不安。


    一隻手按在劍柄上,隨時應對突發情況。她甚至幻想著自己抽劍替常歌行擋開飛來的冷箭,然後就可以大義凜然的羞辱一番這位吊郎當的王爺!


    臨江鎮這個被陳國遺忘的角落,當然不會有刺客這種稀有物種。客棧門前的兩盞燈籠,散發著微弱的光線,奈何被這漫天的氤氳所阻,顯得頗為零落與明亮根本無緣。


    這一夜,常歌行很自覺的睡在了地板上。江南的雨不似北方的瓢潑,頗有幾分淡雅美人味道。來得很輕很柔,打在瓦片上隻是撞出一片煙雨,完全不見聲響。


    江南的雨同樣有著女子的纏綿,直到第二天清晨,還是一片朦朧,像雨更像霧。


    常歌行伸了伸懶腰,卻發現身上多了一條昨晚不曾有的被子,還殘留著淡淡的淺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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