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牙戰船靠岸後,士兵們並未急於登岸,而是讓弓箭手萬箭齊發,陳軍與鎧甲兵皆在射擊範圍內。


    蜂擁而至的箭矢散發著點點寒光,在夜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竟是比漫天的雪花還要密集幾分。


    箭矢打落在鎧甲兵上,發出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除了有些清脆悅耳外,再無其他反應。


    而那些陳兵就沒有這麽幸運了,箭矢穿透薄薄的鎧甲,割裂布衣,射入身體,切割著肌肉與血管,轉眼間便有大片陳兵倒在地上哀嚎,有被直接射中要害者更是直接斃命。


    隋朝大部隊的到來徹底打破了了戰場的平衡,鎧甲兵見到自己等人的援軍已到,士氣大振,本來已經疲乏到極點的身體竟然煥發出無限生機。


    巨斧帶著唿唿風聲在空中咆哮,收割著一條又一條生命,一時間把進攻的陳軍殺的退敗,他們就如曠世魔神般站立在高高的屍骨堆上,成為陳兵不可逾越的鴻溝。


    在箭雨與鎧甲兵之間形成了一條真空帶,陳軍被箭雨所阻,再也無法前進半步。身處箭雨中,轉眼間便是萬箭穿心,死的不能再死。


    雪地上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箭矢,有的尾羽還在輕顫,發出嗡嗡的響聲。這些箭矢的尾羽不知是用什麽鳥類的羽毛製成的,通體紅色,沒有一根雜毛。


    有白雪為襯,有鮮血灌溉,尾羽在這江風中輕輕搖曳,竟然像極了盛開的火紅花朵,在這片戰場上靜靜的燃燒著。


    徐子健眉頭深鎖的看著這一切,五萬大軍,已經損失過半;剩下的受傷者又是過半,真正完好者已經不足萬人,這其中還包括兩千弓箭手。


    “將軍,我們撤吧,待我軍休養生息,軍土重來也是可能的啊!”


    徐子健身邊的一位副將勸說道,他不怕死,從參軍那一天他就做好了戰死的準備,可如今主將的打法,分明就是送死!


    徐子健望著滿地紅色的尾羽,嘴角慢慢的浮現出一絲笑意,或許這真的很想兒時玩鬧的花叢吧,還有那個青梅竹馬的她!當年年輕氣盛覓封侯,遠離家鄉建偉業,一別就是二十載,或許她已經兒孫滿堂了吧!


    而他,就在今天,終於要畫上一個句號。過往功過最終是一片沃土罷了,他右手耍著劍花,這是他年少時經常做的動作。


    隻是從軍後他就再也沒有如此戲耍過了,總覺得這些太花哨,是討佳人一笑的玩意罷了,不如一劈一砍來的實在。


    在這紛飛的劍花中,副將眼睛陡然放大,不可思議的用右手摸了一下喉嚨,那是黏黏的、溫溫的感覺,最後他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陳國軍士們,都站起來!隨我一戰!”徐子健臉色化為剛毅,怒吼道。


    陳軍那些受傷之人有些拄著兵器勉力站起來,向著陣列靠攏,這是軍人的宿命,他們無從選擇;有些則躺在地上,哀嚎著、呻吟著、怒罵著,這些人的鬥誌已經徹底被擊潰,他們已不再是一個軍人,而是一群苟延殘喘之輩罷了。可是徐子健會給他們繼續殘喘的機會嗎?戰場上,除了喊殺聲,其他的一切聲音都是多餘的!


    “行刑隊,未起身者殺!”


    剛在還在滿地打滾的陳兵,一個個都掙紮著站起身,可是已經晚了,軍命不可違!


    數十個行刑隊員在滿地屍骸中遊走,讓那些還在痛苦的生命,沉底得到解脫。他們的刀很鋒利,他們的刀法很精湛,他們砍殺的部位很準確。


    喉嚨處的一抹猩紅讓他們死的並不痛苦,隻在數息間就能讓他們的生命流逝幹淨。


    最後一個軍士在不甘中被割破喉嚨,那個行刑隊員的手終於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他不是沒有殺過自己人,那些都是違反軍紀、罪大惡極之輩,而如今,他是在屠殺,了結一群沒有任何戰鬥力的傷兵。


    他緩緩的舉起滴血的大刀,橫在自己脖子上,緩緩的割破,一縷鮮紅染紅了他的脖頸、鎧甲、衣襟,同樣與那數十條人命的血液混在了一起。


    他笑了,因為喉嚨被割破的原因,笑聲實在是難聽之極也搞笑至極,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在呱呱亂叫。可是現場沒有一個人發笑,也沒有一個人認為這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他緩緩倒下,大刀自他的咽喉處彈出,一滴晶瑩剔透的血滴脫離刀身,向著遠處彈射而去,落雨濤濤江水中轉眼不見。


    其他行刑隊員,皆是虎目含淚。他們正糾結於愧疚無法釋懷,現在他們看到了答案。數十具屍體,緩緩倒下,表情定格在釋懷。


    徐子健情緒仿佛沒有任何波動,命令道:“全軍後退三裏,列陣,準備迎戰!”


    陳軍後退,與鎧甲兵、隋軍戰船遙遙相對,他們已經脫離了弓箭的射程。戰船上的弓箭手,再也奈何他們不得。


    常歌行有些凝重的看著這一切,手中的折扇毫無節奏的敲打著船舷。本想以雷霆之勢將陳軍驚走,待大部隊集結完畢再做打算。不想陳國這支隊伍似乎要死磕到底。


    “尼瑪,老子還怕了不成!賀將軍,讓將士上岸,我倒要去會會這幫硬骨頭!”


    長江渡口本來就是陳國水軍停船之用,算不上豪華,但也足夠三艘五牙戰船同時停靠。


    看著陸續上岸的隋軍,常歌行也沒閑著,他讓李元霸將他那隻巨型魚簍取來,一邊搭在船弦上,一邊由李元霸扛著。


    李元霸似乎隻對沉重的玩意兒感興趣,這隻魚簍雖然巨大,但還是輕上了許多。


    “殿下,這魚簍不會是壞了吧。再說,像我這般英勇神武,打漁實在是屈才,不如讓我下船,奏他丫的!”


    常歌行臉上一股春風拂過,將折扇打開,在前胸輕搖著,典型一個翩翩佳公子模樣。


    “元霸啊!英勇神武形容你不合適吧!”


    李元霸用蒲扇般的手掌撓著頭,心裏尋思,難道我已經超過了英勇神武的範圍,這個詞語形容我已經顯得有些蒼白了?知我者殿下也!


    一邊想著,李元霸癡傻般的“嗬嗬”大笑起來!


    “想明白了?”


    “報殿下,想明白了,我感覺做人還是低調一點兒比較好,英勇神武就挺好的,我就不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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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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