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水!”


    “召水師妹!”


    “……”


    天明情緒低落萬分。


    自己不想要成為秦國公子,難道說現在成為一位遊俠之子也不行嗎?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立於道旁,看著召水師妹二人禦馬遠去。


    心緒沉沉,自己都已經說了自己不是秦王之子,召水師妹還不相信?自己當如何呢?


    看著已經行至自己身側的駿馬,翻身而上。


    無論如何,自己的身世就是那般。


    待接下來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想來……召水師妹一定不會再介懷的。


    ……


    ……


    “巨子!”


    “巨子!”


    “剛才不知是何人?直接將這隻木盒放在院落中,上麵寫著巨子親啟!”


    蘭陵城越發的巡邏嚴密了,此外,城池之上,早已經布滿自去歲以來所打造的守禦器械。


    有墨家的十二器。


    也有從秦國軍中仿製的器械。


    諸子百家之人多有登高而望。


    雙方雖還沒有大戰,可……那股氣息早已經席卷整個蘭陵城上下了。


    身為墨家巨子,身為百家統領,路枕浪連日來一直在布置防禦,分派百家之力。


    更為調遣軍中之人,以為戰法。


    偏廳之內,路枕浪正在以觀蘭陵城外的詳盡沙盤,其上,十萬齊國大軍的旗幟時而變換,時而寂靜。


    旁側,還有姬水先生、儒家楊寬文先生、農家的烈山堂田猛等人,都在不住說著什麽。


    那位手中托著一隻扁平木盒的墨家弟子慌忙走進,見狀,神色一突,可還是將木盒捧起,看向巨子。


    “嗯?”


    “是何物?”


    方更淚在側,觀那墨家弟子冒失闖進,欲要發怒,觀那隻扁平木盒,眉目一皺。


    將其接過來,一覽木盒上的封條,確實要師尊親啟。


    偏廳內,其餘諸人也是看將過去。


    “何人所為?”


    方更淚再問。


    “不知道。”


    “似乎這隻木盒一瞬間出現一般。”


    那墨家弟子搖搖頭,真的不清楚何時出現的,隻是知道就在一瞬間的時間,木盒都就出現了。


    “當非墨家之人。”


    “也非百家之人。”


    “或是城中的秦軍探子所為。”


    儒家楊寬文看將過去,略有所思,為之一言。


    “秦軍探子?”


    “讓路先生親啟?”


    “路先生且一觀裏麵是什麽。”


    烈山堂田猛認同這個觀點。


    果然是墨家弟子所為,沒有那個必要。


    果然是百家弟子,更是不可能。


    如此,可能性就不多了。


    何況對於城中有秦軍探子存在,並非秘密,就是那些人隱藏的極深罷了。


    “秦軍之人!”


    路枕浪抬手一招,更淚手中的扁平木盒落在手中。


    要自己親啟。


    那便親啟吧,屈指一點,勁力滾動,木盒的蓋子便是被掀開,和自己料想的一樣。


    裏麵是一封密信。


    密信的主人——秦將白芊紅。


    是她!


    是她遣人送來的密信。


    “白芊紅!”


    “是城外那位秦軍統帥!”


    “……”


    木盒沒有遮掩,左右諸人皆看到密信表麵的文字,是城外那統帥十萬大軍的秦將白芊紅。


    “臨近交戰,其人何有這封密信?”


    方更淚表示強烈的狐疑。


    “莫不是勸降?”


    儒家楊寬文笑語道。


    “勸降?”


    “也有可能是戰書!”


    烈山堂田猛不這般看。


    迎著四周一道道落在身上的目光,墨家巨子路枕浪沒有多言,拿出那封密信,拆開火泥。


    一覽密信的內容。


    偏廳之內,陷入寂靜,都想要知道密信之上寫的什麽。


    畢竟寫信之人身份非同小可,還是這個時候寫信。


    “巨子,那白芊紅寫的什麽?”


    烈山堂田猛很是好奇。


    語落,四周諸人更是希冀密信的內容。


    “你們……都看一看吧。”


    數十個唿吸之後,路枕浪一覽文書的內容,收迴目光,微微的舒緩一口氣。


    環繞四周,屈指一點,勁風將其包裹,那封密信的內容沉浮於虛空,任由諸人一覽。


    “果然是勸降!”


    “哼!”


    方更淚連忙看過去,剛看了一二,麵上便是怒色閃過,文書之意,一開始便是想要勸降師尊。


    後麵更是說著欲要相約師尊城外一戰。


    果然師尊取勝。


    那麽,蘭陵城內的諸子百家弟子可以考慮不予鎮殺,城內外的齊國大軍也可以緩緩安置。


    果然師尊敗亡。


    那麽,城中的諸子百家若然投降,有生還之機,城內外的齊國大軍也是一樣。


    否則……,破城之日,便是盡數抹殺之時。


    除此之外,並無其它內容。


    “可惡。”


    “那白芊紅真以為可以安穩攻下蘭陵城?”


    方更淚怒聲嗬斥道。


    整封文書,那秦將白芊紅所流露的意思,都是一種輕視、俯覽的隨性之意。


    著實令人生厭。


    蘭陵城內,諸子百家誓死與城池共存亡。


    蘭陵城內外,齊國大軍更是一般無二。


    “白芊紅這般自信?”


    “縱然秦軍強橫,我等相抗,秦軍也討不了好。”


    白衣劍客,冷意盎然,一覽密信上的內容,周身的寒冷之意進一步擴散。


    “其人欲要相邀巨子城外一戰。”


    “以勝敗論蘭陵城之結局。”


    “巨子如何看?”


    儒家楊寬文沉吟良久,平心而論,城外的秦國十萬大軍很強,不外,十五萬齊國大軍也非草芥。


    並非任由秦軍直接屠殺的。


    果然白芊紅有文書上的那般底氣,直接攻打蘭陵城便是,何以還有這封密信文書。


    可知……白芊紅此人當有其餘所謀。


    定有所謀。


    以謀墨家巨子?


    “白芊紅欲相邀巨子城外一戰,其人似是也已經破入玄關。”


    “巨子對其修為知曉多少?”


    “不若與之應下,我等設下埋伏,將白芊紅直接鎮殺,秦軍無首,自當混亂,我等乘勢追擊,或可大勝。”


    烈山堂田猛覺得這封密信文書是一個機會。


    是一個取勝之機。


    文書之意,白芊紅預謀墨家巨子路枕浪。


    同樣,他們也可以借助這個機會,以謀秦將白芊紅。


    其人修為破入玄關,然則……巨子也是玄關,再加上其它的手段,襲殺白芊紅,攻破秦軍。


    可能性極大。


    “其人早已破入玄關,修為不可知。”


    路枕浪沉聲應道。


    白芊紅!


    墨家之中,早就有她的消息,無論是最開始她活躍了淮南的時日,還是天上人間為夏姬的時日。


    亦或者後來跟隨天宗玄清子的時日,都在列。


    其人深得玄清子看中,更是教導修煉之法,鬼穀縱橫,堪為強大,玄關之境,早就破入。


    現在的境界難以琢磨。


    若說與之一戰定下蘭陵城最後結局?


    著實令人奇異!


    似乎沒有那個必要。


    自己的修為,在借助《黃石天書》穩固異獸之力後,也有提升,雖慢……仍進步。


    曾聞南公之語,玄關之境有三個大層次。


    其一便是穩固玄關的境界。


    其二便是虛空一體的玄關大成境界,也是己身之道領域大成的境界。


    其三便是虛空無垢,觸摸合道的道理圓滿境界!


    諸子百家能夠破入玄關的存在,大都在第一個層次,白芊紅應也屬於這個層次。


    或許自己強些,或許對方強些!


    “根據我等所知,秦軍之中,白芊紅身邊可是有另外三位玄關修者的。”


    “我等如何埋伏鎮殺?”


    姬水在列,縱不顯,仍輕緩一言。


    欲要鎮殺白芊紅,使得秦軍無首,是一件上好的計謀。


    可是,哪有那般容易!


    加上白芊紅,她便是有四位玄關之力,蘭陵城內才有多少?


    曠修大師?


    農家野老?


    巨子?


    逍遙子?


    鬼穀衛莊?


    雅湖小築紀嫣然?


    ……


    代價太大了。


    “以我農家地澤二十四陣法如何?”


    “兩人便可成陣,威能倍增,白芊紅雖破入玄關,也是時日不長,以野老和巨子之力,當可將其重創!”


    “期時,我等趁勢攻殺秦軍。”


    烈山堂田猛出著主意,說道自己的想法。


    “焉得不是白芊紅她們也想要鎮殺巨子?”


    楊寬文微微一笑。


    許多事情,說不得雙方都是這般想。


    巨子若死。


    則蘭陵城同樣無首,也是自潰。


    “巨子,以在下之見,這封密信文書不予理會為上。”


    “蘭陵城現在還可以堅守一段日子。”


    “秦國十萬大軍想要直接攻破蘭陵城,不是那般容易的,若依從文書,則有相當大的危險。”


    隨著前言,楊寬文一禮,再次說著。


    “以城中的糧草輜重,還能夠堅持半個月的時間。”


    “齊國境內,不在運來糧草,田猛堂主,農家那裏如何?”


    路枕浪頷首。


    白芊紅下此文書,想來是沒有絕對把握拿下蘭陵城之故。


    是以,無需走到那一步。


    卻是……糧草輜重需要給予補充,齊國之地已經好久沒有送來糧草了。


    現在的糧草輜重都是匯聚百家之力,尤其是農家之力。


    “巨子!”


    “農家雖可運送大量糧草,然則,近日來,蘭陵城四周被層層封鎖,更有秦軍探子和羅網擾亂。”


    “難矣。”


    田猛略有粗獷的神容上,凝重之色沉浮。


    農家紮根田畝,調集些許糧草輜重不難。


    難的是難以將那些東西運入蘭陵城。


    語落,偏廳之內,諸人相視一眼,心中一沉。


    “報!”


    “巨子!”


    廳內諸人正在以謀它法之時,又是一道急促之音從外麵傳來,聲先至,腳步聲如風跟隨。


    “嗯?”


    “進來!”


    方更淚眉目又是挑動,又出現了何事?這般慌慌張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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