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說過了,你不是我的對手。”


    “鬼穀傳人不過如此!”


    “數年前,楚國縱橫,你不如我!”


    “而今,更被我所敗!”


    “所以,諸夏間,你應該算得上一個失敗者,既然是失敗者,那就沒有必要繼續存在這個世上,以免徒勞無用的活著。”


    已然成為廢墟的東城門箭樓上,方圓十丈左右的箭樓早就被狂暴無比的勁力摧毀,漫天之下,飛舞諸般雜亂。


    暗黑色的劍氣長龍同暗金色的劍氣長龍爭鋒,僵持百多個唿吸,終究力有強弱,人有高下,兩條盡皆霸道的長龍潰散。


    兩道黑色的身影由空而落!


    蒼璩手持承影劍柄,晴空之下,明暗光芒閃爍,極遠處隱現道道劍影,踏空而立,雙手掐動印訣,一道混元無垢的暗黑色能量光球凝練在手中。


    與此同時,相距數十丈開外的城門之外,同樣的一道黑色身影落下,剛一腳踏在城樓上,便是堅硬無比的城牆塌陷一個區域。


    身形趔趄,悶哼聲隱現,所帶的遮掩鬥篷更是被勁風狂暴撕成粉碎,散落在天地之間,飄散於虛無之中。


    手持鯊齒,一力駐在城樓上,迎風而動,滿頭銀發飄揚,冷酷決然的神容顯化,眉目緊鎖,靜靜看著虛空遠處的那人。


    唿吸之後,嘴角流淌出淺淺的鮮血,浸潤滴落,衣襟血腥氣息擴散。


    “衛莊老弟!”


    朱家大驚!


    鬥篷黑衣人的身份自己是知道的,但此刻竟然在與雅湖小築蒼璩的爭鬥中敗落下來,實在是……難以置信。


    蒼璩的確很有天分,甚至於不弱於自己,但對於衛莊老弟,自己也是很有信心的,他可是鬼穀傳人,更是鬼穀百年來,堪為驚豔的傳人。


    而今……,竟然同蒼璩的爭鬥中敗下陣來。


    口中驚唿一語,整個人化作一道淺綠色的玄光,奔向極遠處的城門之上,無論如何,衛莊老弟可不能有失。


    “這……,好強大的力量,好精妙的玄功。”


    “天地一體,萬物波動,諸般一切劍氣盡在感應之中,雖然他也能夠施展出橫貫八方,但根基所用的還是那般玄功。”


    “陰陽無極,乾坤共濟,這種玄功……楊朱一脈絕對沒有,果然如此下去,其人怕是要一己之力,破去百家武道傳承了。”


    儒家楊寬文同樣大驚。


    論修為,自從千年雪蓮的餘韻化入體內之後,整個人的修為也在快速提升,原本自己就修煉到了化神小成,而今更是破入了大成水準。


    參悟浩然正氣,神融天地,剛才二人交戰的一瞬間,已然有感蒼璩所修玄功的些許玄妙,言語驚歎,詫異非凡。


    波動的力量!


    若然被蒼璩參悟極致,則可以破去百家任何一門防禦手段,先前衛莊所演化的護身之法,乃是以奇門遁甲演化的。


    否則,也難以攔阻。


    而尋常的護體玄功,根本無法攔阻那種波動的力量!


    “楊朱一脈的傳承,向來極端,劍罡同流便是那般。”


    “蒼璩所修的這種玄功,看似也極端,實則暗合道家正統玄妙,必有高人指點,否則……以其現在的底蘊,根本走不出來那般道路。”


    “他要殺衛莊?”


    百多年前,諸夏之內,儒家的聲望還比不上楊朱一脈,期時,諸夏顯學,非楊即墨,由此……楊朱一脈的傳承自然有獨到之處。


    目視遠方,此刻勝負已分,衛莊正麵難以抗衡蒼璩。


    而聞蒼璩狂妄之語,有殺衛莊之心。


    “師兄!”


    見此狀,旁側溫潤男子神色大驚,連忙躬身一禮,看向楊寬文。


    “嘿嘿,蒼璩要鎮殺鬼穀衛莊!”


    “果然霸道,而今非大爭之世,鬼穀弟子想要合縱連橫,已然沒有門路,既然如此,此等學說道理自然要埋葬在歲月之中。”


    “鬼穀現在可不是無人的,果然蒼璩此舉,怕是其人難料。”


    “……”


    煌煌大梁城,匯聚諸子百家,一道道視線落在東城門上,看著蒼璩要下重手鎮殺鬼穀衛莊,諸人諸家言語不一。


    對於鬼穀!


    和百家之中向來沒有什麽聯係,鬼穀傳人向來都是一個德行,自認為了不起,自認為可以掌握諸夏大勢。


    如今……,想不到也有這般的結局。


    “力攻爭強!”


    “勝者為右!”


    “今日,我為右!”


    一步踏出,暗黑色的玄光閃爍,單手之上閃爍一團黑色的光球,淩空一掌,翻手蓋下,硬生生籠罩衛莊所在的虛空。


    “想殺我!”


    “你還不夠!”


    “橫劍術——橫斷滄海!”


    極力催動體內玄功,狂暴運轉,剩餘的全部力量揮灑而出,橫劍術的諸般玄妙演化,雙手掐動印訣,暗金色的玄光護體,鯊齒自動沉浮於跟前。


    一掌翻手迎上,鯊齒相隨,為之嗡鳴聲大盛,刹那之間,劍體分光化影,在頭頂三尺之上成就劍道光輪。


    暗金色的龍行氣勁環繞,演化滄海升騰之滾滾波濤之像,體內內力源源不斷加持,任憑對方力量多強,隻消劍道如海,波濤無量。


    一浪接著一浪的壓下,一浪接著一浪的狂暴蓋下,再大的船隻,再強的高山也能夠為之摧毀,劍道光輪,橫衝之上。


    唿嘯間,便是將蒼璩所壓下的暗黑色光球衝破,猛烈無比的劍道長龍順著劍道光輪的操縱,直接衝向蒼璩。


    “這也是……橫劍術?”


    “哼!”


    “劍罡同流!”


    “倒是小看了鬼穀!”


    萬物一體波動,蒼璩的身形不住閃爍在虛空每一處,然……終究無法攔阻那劍道長龍的所動,終於……,雙手掐動印訣,種玉功催動劍罡同流。


    髒腑震顫,筋骨翁鳴,一道暗黑色的罡氣自生,承影在手,真意顯化,壬丙劍法施展,自己本不想要施展這等劍法的。


    可……誰曾想衛莊竟然還有後手。


    這一劍……威能超越橫貫八方甚多,乃至於更是將化神層次的領域化作劍道一般,獨屬於橫劍術劍道的存在。


    玄關層次的手段?


    一劍揮灑,天幹地支輪轉,同樣在身前化作一道劍道光輪,其上玄妙非凡,有本源罡氣護體,無視橫劍術的劍道長龍。


    萬物一體波動,再次將其推迴去!


    今日……衛莊給了自己很大的驚喜。


    先是那能夠防禦自己心神入秦的手段,還有這橫劍術的另外一式,不知道橫劍術是否還有招式,鬼穀的傳承,還真是不可測!


    “蒼璩!”


    “衛莊先生!”


    “還請看在在下的薄麵上,暫且罷手,你等修為相近,果然極盡廝殺,怕是兩敗俱傷。”


    當其時。


    一道淺白色的身影長空而入,周身閃爍亮光,硬生生攔阻在二人之間,聲音脆亮,言辭誠懇,語落,更是拱手一禮,先手拜向二人。


    “衛莊老弟!”


    當其時,一道淺綠色的玄光亦是奔進城樓之上,出現在鬼穀衛莊身側。


    “在下也想要請二位罷手,終究……看二位的手段,今日無論是分出勝負,還是分出生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浩然正氣,長空而入,屹立於城樓一角,左右一禮,微笑而言。


    先前本以為鬼穀衛莊性命有危險,不曾想其人竟然還施展出威能更為強大的一式,也是鬼穀橫劍術?


    以前確實不曾見到!


    莫不是鬼穀子所創?


    不是沒有這般可能,連儒家的玄功數百年來都不斷的推陳出新,鬼穀門自然也是如此,更別說還有楊朱一脈的蒼璩。


    “龍陽君?”


    “你想要插手?”


    蒼璩一步落下,站在城樓垣上,手持承影,看向最先到達這裏的龍陽君。


    他的確算是自己的一個朋友,其人師承鄒衍,與嫣然姑娘是同門師兄妹,但資質較之嫣然姑娘差了太遠。


    “蒼璩,你應該明白,這裏是大梁城,不是雅湖小築。”


    “果然你與衛莊先生真的要分出生死,你無論是否活著,都不太可能活著離開大梁城的,數年來,想要殺你的百家之人不少。”


    龍陽君搖頭輕笑,對於蒼璩的成長是一直看在眼中的。


    當初,陽生被玄清子鎮殺,還是自己、嫣然同他一起要迴的承影,數年來,他卻是越發的驚豔了。


    楚國縱橫,彰顯權謀!


    種玉功更是不遜色楊朱一脈秘傳!


    而今煌煌大梁城,更是壓製鬼穀衛莊,若然陽生大師還活著,想來是很安心的。


    今日……,自己前來說合,不僅僅是為了衛莊,更是為了蒼璩,蒼璩數年來,行事隨心所欲,樹敵甚多,以其現在的修為,還不能夠真正的無視百家。


    除非修煉至天宗玄清子那個層次!


    固然,今日蒼璩可以斬殺衛莊,但那個時候,蒼璩怕也是身受重傷,這裏的墨家、農家、燕趙遊俠不會放過蒼璩的。


    一擁而上,自己也攔阻不住。


    “哼,不過一群宵小之輩罷了。”


    蒼璩冷然一語,龍陽君所言固然有理,但那些人自己從不放在眼中。


    將來也不會放在眼中。


    “子曰: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


    “在下儒家楊寬文,鬥膽為二位說和。”


    “果然是蒼璩先生不意,還是衛莊先生不意,儒家願意奉陪!”


    鬼穀衛莊的性情冷傲無比,楊朱一脈的蒼璩更是行事肆無忌憚,於此二人,果然以禮而動,難矣,欲要說和。


    唯有以力!


    子房之請,鬼穀之顏麵,雅湖小築當年同儒家的淵源,都值得自己如此。


    “什麽時候鬼穀還需要儒家的庇護?”


    “有趣。”


    於龍陽君所言的那般威脅,蒼璩絲毫不放在欣賞,自己種玉功初成,天地一體,萬物波動,果然要離去,誰能攔阻自己。


    除非是玄關武者出麵。


    看著那儒家楊寬文大言不慚,實在是可笑。


    視線一轉,落在遠處的鬼穀衛莊身上,靈覺而動,自己能夠清晰感知到,鬼穀衛莊在施展了剛才那一式橫劍術之後,已然精氣神三元損耗極大。


    此刻正在玄功護體,恢複修為。


    “往昔,一怒而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的鬼穀弟子何在?”


    有感城樓之上,那似乎有幾道看向自己不善的目光,通體暗黑色的玄光而動,要戰便戰,何必在這裏婆婆媽媽。


    尤其是儒家的人。


    還有農家的人!


    看來自己所殺農家的人還不夠多!


    “蒼璩!”


    龍陽君神色凝重,蒼璩這是真的要找死,今日百家匯聚於此,衛莊近些時日有恩於大梁城,百家不會眼睜睜看著蒼璩如此的。


    誠如此,還這般繼續的挑釁。


    真以為自己是天宗玄清子了。


    “蒼璩先生執意如此?”


    儒家楊寬文神色也是有些淺淺的不悅,盡管此地是大梁城,非齊魯之地,儒家在這裏的聲望弱了許多。


    可儒家仍為顯學,仍為大家,除非日後蒼璩不準備出現在齊魯之地,否則,今日落儒家的顏麵,儒家不會忘記的。


    語落,周身已然浩然霞光隱現,化神大成的氣息沉浮。


    “蒼璩,你與農家之間,可有不小的賬要算!”


    朱家神容上的麵具,也是彰顯凝重萬分。


    “農家?”


    “接下來魏國將滅,你們要麵對的麻煩可不是我。”


    “還有儒家?真以為自己是百家之首了?當年祖師楊朱行走諸夏的時候,孟軻子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蒼璩最為討厭自己在殺人的時候,有那般多的請求之人。


    尤其還是一些自認為不俗的人請求。


    著實令人討厭。


    如果想要請求,直接與自己打上一場便可,何必這般以大勢壓自己,哼,早晚都要讓農家與儒家好看。


    “鬼穀從來無懼任何人。”


    “閣下若是認為鬼穀傳承不堪一擊,在下願意奉陪!”


    一語空靈而動,悠揚而進,白色的劍光從極遠處快速劃過虛空,徑直落在這處城門殘破的箭樓之上。


    藍白色的勁裝著身,仍舊的那般清淡不張揚,齊肩梳攏在身後的發絲隨風而動,手持長劍,握持在側。


    腰環一條條奇異絲線編織的玉帶,墨藍色的披風依舊,空曠的天地間,音韻蕩漾,頗有磁性的聲音彌漫一道道身影的耳邊。


    劍眉挑動,一步踏出,出現在鬼穀衛莊身側,語落,看向遠處的楊朱一脈蒼璩,冷然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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