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翁仲的前來,的確為不小助力!


    可在這等數十萬人交錯的戰場上,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渺小的,王賁讚歎一語,將視線從阮翁仲所在的區域挪移,俯覽整個戰場。


    而今魏武卒施展的五行陣徹底鋪開,秦軍天地風雲四大陣勢與輔助之陣亦是鋪開,彼此交錯一處,盡顯殺戮。


    五行陣的運轉,生生不行!


    八陣之運轉,更是奇正相生,循環無端!


    “軍司馬,傳令,變陣!”


    陣勢既然鋪開,接下來,就當殺敵了!


    對著身側的軍司馬看去,令達。


    “喏!”


    沒有任何遲疑,軍司馬再次從身後拿出黑色令旗,對著四方揮動。


    “變陣!”


    “封鎖生門,將入陣的秦軍全部斬殺!”


    五行陣的陣勢亦是鋪開,朱家等人在後方一觀陣勢,同樣快速下達命令,紅色的旌旗飄動,令達十方,通傳魏武卒上下。


    “傳令下去,盡可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將封鎖陣內的秦軍擊殺,消耗其主力。”


    “否則……,我等危矣。”


    迴想著兩個時辰前大將軍的吩咐,朱家那一張凝重的麵具之上,頓顯數分急躁,隨著先前之言,再次快速吩咐軍中司馬。


    鬼穀衛莊所傳的五行陣的確不俗,秦軍中也有鬼穀傳人,說不得他們便會知曉生死之門的運轉,那般,魏武卒就難以取得應有的成效。


    即如此,他們隻有一戰!


    一戰之力,必要將秦軍擊潰!


    一切才有挽迴的餘地!


    將生門關閉,顯化絕境之門,以五行陣層層攻守一體的陣勢,一炷香的時間,當有很大的所得,那時……縱然五行陣出現紊亂,也不為大怪。


    “他們這是要爭取在一炷香的時間內擊潰我軍?”


    靜觀遠處的戰鬥,王賁又是沉聲一語。


    “囂魏牟隻有這一次機會!”


    “除了取勝,他沒有後路!”


    章邯頷首。


    “可惜了。”


    “諸般兵家戰陣的運轉,不是這般演化的,章將軍的八陣之妙,前後軍卒一體,進無速奔,退無遽走。”


    “四頭八尾,觸處為首,敵衝其中,兩頭皆救,首尾相應、隱顯莫測,一陣之中,兩陣相從,一戰一守,中外輕重,剛柔之實!”


    蓋聶輕歎一聲,和自己先前所想一樣,囂魏牟就是要將五行陣與八卦陣結合,成就在短時間內鎮殺之力強大的陣勢。


    以求速戰速決,徹底以魏武卒勇悍之力,擊潰秦軍。


    惜哉……,若是王賁沒有兵家戰陣相助,還真有這個可能,現在……,有精妙絲毫不遜色五行陣的八陣。


    囂魏牟此舉,隻會令戰事進入焦灼的狀態,八陣一體,攻守之勢僵持一炷香的時間輕而易舉,再有龍虎鳥蛇的助力,待魏武卒陣勢混亂。


    當可畢其功於一役。


    “此戰而敗!”


    “大梁城不足為慮!”


    章邯為之笑語。


    “哈哈哈!”


    “王賁等待這一日,已經很久了。”


    “軍司馬,按照八陣之行,不著急同魏武卒交戰,隻要極力彼此守禦便可,一炷香以後,奮勇殺敵!”


    王賁胸腹深深的唿吸一口氣,囂魏牟自尋死路,那就無怪他人,抬手間,又是一令下達。


    “喏!”


    推演八陣的時候,軍司馬也在旁側,也大致明悟八陣的運轉,聞少將軍、鬼穀蓋聶、章邯將軍之言。


    盡管自己還看不出魏武卒有何敗亡之象。


    然……也當一笑。


    “傳令下去,魏武卒護國殺敵!”


    “殺敵!”


    “……”


    囂魏牟立於雲車之上,觀已經有近半秦軍步入五行陣的層層包圍之中,同樣一道道殺伐之令下達。


    生門不顯,盡皆死門,想要出去,妄想。


    “喏!”


    “喏!”


    “……”


    軍司馬與近身偏將快速將一道道指令落下。


    五行一體,十方陰陽,接到軍令,順從旌旗的知會,不住成就渾圓,將入陣的秦軍徹底困入其內,手持戈矛、弓弩,殺戮之。


    “此戰,魏武卒不能有失!”


    “必須取勝!”


    “二位,張耳去也。”


    身披黑色重家,張耳手持長劍,跨乘駿馬,看著前方陣勢交錯之地,引一支秦兵,入陣勢之中,殺戮入陣的秦軍。


    “朱家堂主!”


    “這裏你指揮吧,陳餘也去了。”


    當其時,陳餘也是身披重甲,揮劍領兵殺敵。


    此戰……對於魏國,堪為存亡之戰!


    勝!


    魏國還有希望!


    敗了!


    一切就都完了!


    而且魏國滅,則三晉不存,則秦國兵鋒直入齊國與楚國邊境,諸夏就危難了!


    此戰,是魏國的事情,也是整個諸夏的事情。


    “二位,珍重!”


    身材不顯的朱家,登臨高台,看著遠處數十萬兵卒交錯的場地,神容上的麵具顯化一絲艱難,縱觀全局,不住指揮著。


    “五行陣與八卦陣交錯,那裏……再有九十個唿吸,便有一處小小的缺口。”


    蓋聶登高而望,單手遙指麵前戰場的東南區域,那裏……此處正處於焦灼的廝殺之中,雖如此,那裏接下來就是一個契機。


    “若是囂魏牟不求大勝,說不得以……五行陣還能夠守禦一段時日。”


    “如今……,大勢已去。”


    戰事如今,囂魏牟縱然想要鳴金收兵,也不可能了,唯有徹徹底底的將眼前這一仗打完,且……強行逆轉生死之門的缺陷也出來了。


    一個個陣勢缺口浮現,想要接下來徹底圍殺秦軍,化作鏡花水月。全網 .


    “雖有些許損傷,隻……一戰而成,足以。”


    十萬魏武卒層層攔阻,圍困在深處的秦軍難以脫身,卻有殞身之危,可……更多的秦軍匯聚一處,成就攻守陣勢,順從先前的旌旗引導。


    “大將軍!”


    “……戰況似有不妥?”


    “秦軍正在內外夾擊,反圍魏武卒。”


    半柱香之後,朱家麵上更為之凝重,看著出現在身側的囂魏牟,拱手一禮,說道眼前的戰局,當然……以囂魏牟的視線,應該也看到了。


    “是否傳令下達,令五行陣給予收縮守禦?”


    而後,接著先前一言,朱家略有忐忑之語出。


    目下來看,戰局對於魏武卒非常不友好,加持八卦陣的魏武卒,攻殺秦軍沒有取得先前推演的結果。


    在這般下去,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整個五行陣與八卦陣都會崩潰的,魏武卒歸於最先前的陣勢,而秦軍陣勢如舊,再有眼前夾擊。


    實在是……不妥。


    “魏武卒守禦多日,今日……當殺敵。”


    “朱家,若然本將有不妥,你就帶著殘餘的魏武卒返迴大梁城吧。”


    “果然大梁城將來不為守住,就讓他們入你的神農堂吧。”


    囂魏牟披重甲,頭戴盈虧,鮮紅的披掛隨風而動,手持重新打造的百戰刀,渾身上下,玄光隱現,站在高台之上,此刻……神色竟是有些平靜。


    單手擺動,不欲要收兵守禦。


    多年打造的魏武卒,並非是守禦的,在自己的預想中,是要帶著他們重現當年魏武卒無可匹敵之勢的。


    今日……當那般。


    話音緩緩,流轉在朱家耳邊。


    聞此,朱家那凝重的麵具之上浮現絲絲哀傷,雙膝不自覺的跪落在高台之上,雙手一禮,深深叩地。


    “大將軍!”


    低語一聲,滿是無言的不甘。


    “勝敗乃兵家常事,隻是辜負了公子教導,辜負了你等期望。”


    “數年之功,毀於一旦,囂魏牟無顏再迴大梁城!”


    “也無顏再見大王與百家同道!”


    “今日,唯有殉國!”


    囂魏牟踏步而動,抬手間,令親將牽來馬匹,一步踏出,跨乘其上,看著仍舊在高台上叩首的朱家,麵上笑語而出。


    “大將軍!”


    朱家猛然抬起頭,看著跨馬駿馬狂奔前方戰場的囂魏牟,唿喊著。


    當其時,整個魏武卒四周,震蕩響起無盡的牛皮大鼓震顫之音,席卷著整個戰場上十多萬魏武卒之心。


    “在下定然不會令大將軍失望!”


    自己能做的有限,唯有以全大將軍之言。


    從高台上起身,看著大將軍親率兵馬,入戰陣之中,持百戰刀,一位位秦國士卒隕落在刀鋒之下,威勢無雙,極大的振奮士氣。


    “囂魏牟欲要求死?”


    “本將就成全他,傳令!”


    “鹹陽有文書落下,若然擒殺魏國囂魏牟,左庶長之下,爵升五等,左庶長以上,爵升三等,諸般財貨、田畝不可數!”


    透過手中千裏鏡,王賁輕語喃喃,當即,再次對著身側後方的軍司馬吩咐著。


    “喏!”


    不過數十個唿吸,軍令便是下達全軍上下。


    “魏國!”


    “惜哉!”


    蓋聶輕歎一聲,看著眼前已經逐漸明朗的占據,搖搖頭,周身閃爍淺白色的玄光,從雲車內消失不見。


    “少將軍將滅魏,章邯先為之一賀也。”


    囂魏牟此舉,已然表明其心,也表明此刻整個魏武卒的局勢。


    十多萬魏武卒的結局,隻有一個了。


    “哈哈哈,無章將軍與蓋聶先生相助,本將欲要滅魏不知幾何。”


    “雖勝,秋日之後,本將當親入鹹陽請罪。”


    王賁朗朗大笑,或許先前被阻之事令大王有些不悅,終究……自己還是做到了。


    去歲之謀,今歲定下。


    魏國!


    傳承數百年來的諸夏之大國,將被自己徹底攻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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