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諸夏之內,能夠解開此等陰陽咒印的,屈指可數。”


    “除卻道家天人二宗的高人,就隻有陰陽家自身了。”


    “鬼穀先生修為雖高,但畢竟還未曾破入玄關,故而,想要將其解開,也是頗難,稍有不慎,便會引得咒印遍襲全身上下。”


    楚南公沒有任何隱瞞,在這等鬼穀縱橫的弟子麵前,他們所學便是洞徹諸夏諸人人心之學,在大地之上隨意行走,徐徐迴應著。


    想要解開陰陽咒印,非有對於道者陰陽之理有著極深的了解,而今的諸夏之內,也就隻有道家的高人與陰陽家自身了。


    鬼穀縱橫雖也有傳承,但他們的傳承武道終究不占主流,曆代的鬼穀子,雖也有破入玄關的,但更是稀少,以他們的底蘊,想要破開陰陽咒印,難矣。


    “所以……最終還是要落在陰陽家身上?”


    衛莊那冷酷的神容上綻放一絲嘲弄,自己的記憶雖丟失不少,但也知道如今道家天宗的玄清子是秦國的武真侯,位高權重。


    天宗的人不會出手,而人宗之內的高手向來不若天宗。


    想要找尋天宗的人解開咒印,怕是難矣。


    歸根結底,怕是眼前這楚南公怕是有要事落在自己身上,以為縱橫,以為抉擇,以為交換。


    “是,也……不是。”


    “說來此次老夫前來尋找鬼穀先生,乃是為諸夏大謀,而今遇到鬼穀高徒,也算所得。於如今諸夏大勢,衛莊小友以為如何?”


    楚南公這一點倒是沒有否認,但也並非全部,。


    曆代的鬼穀弟子一般都是各自選擇諸國,然後一較高下,先前衛莊選擇孱弱之韓國,乃是極不明智之舉,如今其人記憶丟失,雖不知道丟失何處,但自己倒是有一份大謀送予對方。


    蒼老有神的雙眸深處,陰陽玄光閃爍,言語沙啞中內蘊一絲智慧玄理,俯覽如今的諸夏大勢,雖然秦國占據絕對的霸主地位,但其餘諸國也並非沒有任何機會。


    “你想要我助力楚國?”


    衛莊仍是冷冷的迴應著,自己沒有時間和眼前之人在這裏浪費。


    如今的諸夏大局,在自己尚未下山的時候,就已經明朗,秦國獨霸諸夏,乃至擁有一天下之力,去歲更是攻趙大勝,將趙國的軍力再次削弱。


    若言山東六國中,還有誰有實力攔阻秦國的腳步,也隻有無論在國土上、人口上絲毫不遜色的楚國了,而楚南公一向為楚國的智者,其意不言自明。


    “非也。”


    “老夫從不會強求鬼穀弟子,其實老夫是想要你接下來保護一個人,直至他登臨楚王的位置,到時候,是去是留,就全在你心。”


    “那人登臨楚王之位,老夫會親自為你解開封眠咒印,而且為了彌補你接下來的修為損失,會補償你十顆真人丹。”


    “如何?”


    和鬼穀弟子說話,就是省力,楚南公搖搖頭,若說直接讓衛莊助力那人,怕是其人不會應允,但助力一二,想來並無大礙。


    至於接下來衛莊是否還繼續留在楚國,那就非自己之事了,而是看看那楚王有沒有能力將其留下來了。


    “十顆真人丹?”


    “給我一顆聚仙丹,我保那公子負芻登位楚王!”


    陰陽家千年以來,有三種丹藥最為出名,一為禦鬼丹,二為真人丹,三為聚仙丹,三者之中,唯有聚仙丹對化神武者有著獨特作用。


    自己已經耽擱了這麽久,區區十顆真人丹彌補不了自己的損失。


    至於楚南公讓自己扶持的人,不外乎如今楚國暗地名揚的公子負芻了,其人如今已經連通屈昭景等大家族,就算自己不助力,也有極大的可能性登位。


    讓自己助力,不過更為安穩罷了。


    “如果衛莊小友你承諾可以留在楚國,那麽老夫願意出一顆聚仙丹,而且還可以承諾你為楚國尊位,令尹、大司馬之下,你可任意選擇。”


    “不會和如今的蓋聶一般,添為宮中首席劍術教師,對於鬼穀弟子來說,那是一種極大的埋沒!”


    煉製聚仙丹,就算是在陰陽家內,能夠安穩將其煉製出的,也就東皇閣下,若是湘君與雲中君合力,倒也是可以煉製出來。


    那等丹藥擁有奇特之力,對於武者來說,更是這樣,服用之下,內外兼修,可以令修煉者在短時間內妙悟化神道理,臻至大成,乃至圓滿。


    衛莊雖然很重要,然,錦上添花之力,還不若自己為其解開封印與一顆聚仙丹,如果留在楚國之內,那就另當別論。


    “這……隻是一場交易。”


    “給我負芻的位置,一個月內,我要見到十顆真人丹。”


    衛莊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己身所中的封眠咒印,自己也在鬼穀藏書中看過記載,很難解開,如果尋找道家的高人,怕是難矣。


    終究還是要落在陰陽家的身上。


    任何一個人都有價值,也許自己先將身上的封眠咒印解開才是正理,若然恢複所有的記憶,一切抉擇當重新定論。


    聞聲,楚南公輕輕一笑,微微頷首。


    ******


    近來!


    韓王安大犯愁腸,以前還常常的前往宮中胡美人與明珠夫人處,近來,卻是一點興致都沒有了,就在王宮旁側的池畔園林下轉悠苦思。


    從去歲南陽守葉騰投秦,韓王九子韓非入秦之後,整個韓國的局勢就愈發的一日不如一日,國土已然是支離破碎,河東留下兩三城,河內留下三五城。


    俯覽輿圖,如今的韓國輿圖雖然還是那般大,但屬於自己的卻是太少太少了,而且都異常的不齊整,四周環繞的城池也多為荒涼。


    連帶都城新鄭,也夾雜在秦國三川郡與魏國大梁之間,所留之地不過兩百裏,幾乎是沒有任何動彈的餘地,簡直和十多年前大周洛陽被孤立一般無二。


    今歲以來,南陽守葉騰又發布策略,承諾老士族的封地仍舊有效,當然,隻需要上繳一半以上,而且按時上交賦稅便可無憂。


    刹那間,短短月餘的時間,原本都待在新鄭內的世族大臣們紛紛離開新鄭,前往南陽,比起待在新鄭的朝不保夕,待在秦國的治地之內,雖然損失不少,但起碼能夠得了安寧。


    待在自己殘留的封地之內,帶著自己從新鄭拿迴來的財務與美人,於南陽地安然的享受著,儼然是難以得到的自得。


    一時間,整個新鄭方圓三四百裏的土地,人員逃竄,盡管韓國已經淪為秦國的藩臣之國,但麵對趙國、魏國的壓力,就連民眾都覺得前往秦國好些。


    剛才的朝堂之上,相國張開地言語,去歲的賦稅再次降低,已經不到前年的三層了,今歲,怕是更遭殃,而且如今的新鄭之內,哪怕收的已得賦稅,也在諸國關卡要塞被剝得一幹二淨了。


    好在,相國張氏一族、太子、公主、血衣候的封邑距離新鄭不遠,無論如何,總能夠有些賦稅入府庫,不然王室的府庫之中,早就空蕩蕩的了。


    至於如今的朝堂之上,重臣也早已經缺失人員甚多,如果沒有血衣候的十萬軍隊駐守在新鄭之外,韓王安都覺得自己是否能夠繼續支撐下去。


    “父王,您……您又來看紅蓮了?”


    韓王安在涼亭之內飲著茶水,腦海中思緒運轉,術治權謀頻生,欲要想出如今一解韓國之危局的辦法,但思來想去,還是沒有任何所得。


    忽而,耳邊傳來的一道清脆悅耳之音,夾雜著一絲歡喜,聞此,韓王安蒼老的麵上微微一笑,若非還有子女在身邊,還有紅蓮時不時的在身邊。


    怕是自己早已經支撐不住了。


    後宮的那些美人,終究身體內流淌的不是韓國王族血脈。


    “紅蓮,你今天又來賞花了?”


    這處池畔園林當初就是為了紅蓮修建的,為此,還耗費不少的錢財,從韓國內移植諸多名貴花草,如今初春時節,正是百花盛開之日。


    頭顱微轉,看向此刻正蹦蹦跳跳走過來的紅蓮,聘婷天姿,不知不覺,紅蓮也已經長大了,可是近年來自己操勞國事,也沒有為其尋找一門姻緣。


    身為王女,將來要麽嫁給諸國公子,要麽嫁給國內權勢重臣,不過現在的韓國還沒有那一步。


    “父王又在為國事操勞了,可惜紅蓮無用,未能夠替父王分憂。”


    紅蓮一襲雍容華貴的宮裝加身,粉色的長裙罩體,看上去越發的精致與可人了,看著父王的一臉愁緒,心中也是一突。


    如今的自己也已經不是往昔的紅蓮了,去歲前往秦國,已然從鹹陽雜亂之語中,聽得如今諸夏大勢,韓國已經成為最為弱小的國家。


    當初自己從韓國前往秦國,花費了近半個月的時間,可是除了前兩三日在韓國,剩下的路程都在秦國,管中窺豹,可知矣。


    但自己又沒有九哥哥與四哥哥那般的才學,又是女子之身,根本不能夠助力韓國,一語落下,心有同感,情緒也不由的低落下來。


    “哈哈哈,國事之上自有寡人,你隻要好好的待在王宮內,不要像去年一樣亂跑就行了。”


    “紅蓮,你無需多想,如今韓國雖為秦國藩臣之國,但諸般軍政還是在寡人手中,韓國不會有事的,說來,今日寡人見你,頓覺倒是有一件要事忽略於你了。”


    “你如今也是碧玉年華,破瓜之齡了,寡人欲要為你尋找一門親事,你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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