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


    “是你!”


    “你……,我明白了,你們都是為了衛莊前來的!”


    劍光繚繞周身上下,嬴倫目光視之,對於蓋聶,他是認識的,曾經在大王身邊見過對方多次,想不到,今夜也會出現在這裏。


    韓非出現在這裏,蓋聶也出現在這裏……,如此,倒是令嬴倫瞬間明白眼前這些人是為誰而來了?若言是為了趙將廉頗決然不可能。


    因為今日自己就已經聽聞,廉頗已經注定要死在國獄之中了,而且,趙國方麵也沒有任何動靜,縱然山東六國的遊俠想要出麵,也不會派出剛才那兩個弱小刺客的。


    那兩個刺客還配不上廉頗!


    這般,就隻可能是別人,若言國獄之中關押的另外之人,倒是有一位契合眼前諸人所求,便是鬼穀縱橫的另外一位——衛莊。


    “閣下執意如此?”


    蓋聶眉目略有低垂,單手持劍,看著周圍仍沒有停下腳步,圍攏上來的諸多重甲兵士,一時間,體表的玄光更是大盛。


    “蓋聶,你雖身為秦國宮廷首席劍術教師,但更是鬼穀縱橫的傳人。”


    “今日你持劍出現在這裏,莫不和他們是一夥的?”


    王賁踏步而動,收起手中的弓弩,看向蓋聶、韓非一行人,既然已經決定動手,那麽,憑借蓋聶的身份、地位,還遠遠不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韓非先生,你帶著她們先離開這裏吧,我為你斷後!”


    冷然而語,手中長劍微動,寒光四射,體內浩蕩的力量滾動,體表那淺淺的玄光不自覺耀眼起來,直衝虛空深處,頭顱微轉,看向一側的韓非。


    自己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來到這裏便是見到這一幕,既然是來救小莊的,自己於情於理都要施以援手,施以助力。


    “多謝蓋先生。”


    韓非點點頭,對於蓋聶有十足的信任,感受著懷中那氣息已經微不可察的佳人,身下的腳步不自覺加快許多,沒有理會周圍的重甲兵士。


    快速遠去。


    “你們這是找死!”


    嬴倫憤怒,對著身側的一位下屬看了一眼,揮動旌旗,近前持戈矛的兵士而退,取而代之則是弓弩手,作為秦國首席劍術教師,貼身戰鬥,無異於以己身之短攻敵之長。


    數十位已經羽箭上弦的弓弩手沒有任何遲疑,虛空一陣嗡鳴聲響起,一支支強力的羽箭覆蓋蓋聶與不遠處的韓非等人。


    劍光如龍,唿嘯而起,元力化形,端的無雙,劍氣蕩漾十方,將所有近身的羽箭蕩開,縱身一躍,虛空十字而斬,將追擊韓非等人的羽箭也劍光蕩開。


    “今夜,北城這裏倒是挺熱鬧。”


    主街道的遠處,蓋聶與韓非遁退的方向,不知何時,兩道迎麵走來的身影出現,一大一小,一位青衣年輕人,一位黑衣少年人。


    看著眼前的這爭鬥場麵,徐徐低語一聲,音雖不大,卻是傳遍整個主街道上下,更是恍若言出法隨,虛空偉力自生,一支支劃過虛冥的羽箭停滯在虛空,隨即掉落在大地之上。


    “武真君!”


    突如其來的動靜,突如其來的異變,令的整個主街道不自覺的陷入沉寂狀態,韓非腳步未停,迎麵而觀,頓時麵上喜意頓生。


    “今夜之事,可不像韓非你所為?”


    “將紫女姑娘交給我吧,再過一炷香的時間,縱是祖師出現,怕也是無力迴天!”


    “趙佗,接下來的事情你去處理!”


    出現在這裏的自然是周清,之前原本在府邸之中玩樂,趙佗卻是找上門了,言語琦紅樓內的諸事,周清頓覺不妥。


    歲月長河中,赤練這個名字,別人不清楚,但自己還是清楚的,身為一國之公主,卻甘為花魁,絕對有所圖謀,而鹹陽之內,值得其所謀的,也就隻有一個人了。


    看來世界的運轉還真是有其固有之力!


    甚為強大的靈覺之力彌漫開來,一道道畫麵出現在腦海深處,隨即,帶著趙佗便是前來了這裏,雖然遲了一些,但終究還沒有將事情鬧大。


    雙手平伸而出,一股無形的力量擴散,直接將韓非懷中的紫女接過,體表自生無量生機之力,穩住其心脈之力,目光掃視周圍,看著蓋聶的出現,倒是有些好奇。


    視線落在遠處,迎上嬴倫與王賁二人的目光,靜靜看著。


    “末將見過武真君!”


    王賁當即近前一步,拱手一禮。


    心中帶著淺淺的惶恐,麵上帶著隱隱的不安,怎麽……武真君會出現在這裏,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武真君對於大王的影響力,自己是無比清楚的。


    今夜之事,怕是難以繼續了。


    “嬴倫見過武真君!”


    身為常在鹹陽城的北城守將之一,嬴倫對於武真君的了解絕對不比王賁差,幾乎同時,近前一步,拱手一禮,感受著手中的令牌,心中亦是忐忑無比。


    “是,武真君!”


    周清沒有出言,聽著二人之語,對著身側的趙佗點點頭,旋即,腳下紫光忽閃,流光沒入虛空,頃刻間消失在鹹陽北城區域。


    “韓非先生這便是要離去?”


    武真君離去,將一切事務交給趙佗,身著玄黑色的錦袍,束發成髻,踏步雲紋之靴,四周燈火映照,緩步而行,忽而,感受著韓非與身後那位女子想要離去之形,不由的出聲道。


    “閣下有何事?”


    對於趙佗,其名韓非倒是有所聽聞,乃是武真君看中的一位幹才,兩年多前便是放入了國尉府,得以曆練,如今雖未成年,但舉手投足之間,已然別有風采。


    “自然有要事。”


    “難道你們今夜前來的目的達成了?”


    趙佗一邊向著嬴倫、王賁二人行進,一邊迴應著身後的韓非,走過蓋聶的身邊,數息之後,奔至王賁二人身前,單手伸出,看向嬴倫。


    於此,嬴倫雖有不甘,但還是將手中道武真君的令牌交了出去。


    遠處的韓非聞聲,心中有感,停下腳步,紅蓮立於一側,蓋聶持劍入鞘,亦是靜立不語,一道道目光匯聚在趙佗這位少年人身上。


    不知道接下來趙佗會如何而做?


    “今日朝會,大王已經允諾將鬼穀衛莊的事宜全權交由武真君處理。”


    “傳武真君令!”


    身高雖不顯,話音雖不高,結果武真君令,單手揚起,對著麵前的王賁與嬴倫看去,一語輕喝,見此令如見武真君本人。


    “王賁在!”


    “嬴倫在!”


    二人相視一眼,再次躬身拱手一禮。


    “即刻派人前往國獄之內,帶出衛莊!”


    又是一語落,趙佗持令牌,再次深深看向眼前兩位軍將。


    “這……,國獄要犯,按照秦國法理,想要將人提取出來,非有廷尉府的文書不可,否則,我等擅至行動,當有違法令。”


    嬴倫神色微變,武真君的要求,自己自然不敢拒絕,但秦國的法令自己同樣不敢違背,違背了武真君,也許隻是丟官丟爵,但違背了法令,很有可能會被下獄的。


    心中雖想要出手,但沒有廷尉府的文書,一時間,神情有些糾結起來。


    “哈哈哈,武真君身為秦廷要臣,國之柱石,豈能知法犯法。”


    “再加上這個,應該足夠了吧!”


    “看來鹹陽北城的守將沒有讓大王失望!”


    聽其言,趙佗朗聲大小,清脆的聲音顯得有些不夠沉穩,但此刻整個主街道上,卻沒有人敢給於忽視,對著嬴倫深深的頷首,伸手入懷,取出一卷布帛,遞與對方。


    感此,嬴倫麵上一怔,單手下意思的從對方手中接過布帛,輕輕打開,身側一位手持火把的兵士近前,一覽其上的文字。


    “來人,前往國獄,將衛莊帶出來。”


    卻是廷尉府下發的文書,假不了,況且就算是假的,此刻也必須是真的,今日之事,不知道武真君會如何看待自己?


    若是無視自己更好了,若然真將自己記在心上,那就是大災難了。


    沒有遲疑,連忙看向此刻在國獄入口前的兵士,有此文書,再加上武真君的令牌,足以將人提出來了。


    “是,大人!”


    國獄的大門入口一直在關閉著,然內部已經匯聚了人手,外界之人唿喊一二,大門為之洞開,手持文書,留存留檔,便是有兵士快速的前往國獄深處,提取鬼穀衛莊。


    王賁不語,自從武真君出現之時,就已經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可能為之了,但……自己就是不明白,為何武真君要插手此事。


    難道武真君也傾向於助力蒙氏一族!


    念及此,麵上有些低沉。


    “王賁將軍,今夜雖有要事,但此為鹹陽城,一切事物當有鹹陽令處理。”


    “將軍剛從關外征戰歸來,不日將有重賞,當好生歇息,養足精神才是。”


    身軀一轉,趙佗的視線落在王賁身上,隨意把玩著手中令牌,輕緩語之,話雖無意,但聽者有心。


    “既然有武真君出麵,那麽,一應之事自無問題,在下告辭!”


    王賁頷首以對,對著趙佗一禮,又對著身側嬴倫看了一眼,領著之前的二十位兵士,快步離開北城區域,武真君如此助力蒙氏一族也就罷了。


    但還留下一位孺子這般言道自己,實在是令王賁心中愈發不滿。


    無論如何,蒙氏一族和山東六國遊俠扯上關係不是虛妄,自己是能夠拿出證據的,明日自己倒要看看蒙恬他們如何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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