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蜀山所在的方向,那裏發生了何事?”


    一道縱橫天地間的紫氣橫空,俯衝雲霄之上,朵朵白雲四散,能量的漣漪蕩漾整個蜀山上下,天地元氣震蕩,斑斕玄光隱現。


    諸般異象令得整個蜀山為之震動,一道道目光從四麵八方匯聚,盡皆奇異無比,無論是蜀山之民,還是駐守於此地的秦軍兵士,均狐疑萬千。


    遠處,距離蜀山二十裏開外,一條足有三丈之寬的平坦道路開辟而出,馬車行走其上,重甲騎兵護持左右,感受天地的不同,行在前方的一輛馬車之內,頓時駐足,下一刻,一人踏步而出。


    淺綠色的錦袍加身,高山冠束發而起,行下馬車,遠遠的眺望蜀山所在,相隔這般之遠,仍舊可以一窺那恢宏盛景,真不知道現在的蜀山發生何事。


    “大人不必擔心,蜀山之內,有道武真君坐鎮!”


    “我觀那道紫氣,清靜相合,乃是道家秘傳,想來是道武真君施展而出,如今的蜀山之內,能夠值得道武真君出手的,怕是也隻有那虞淵封印了!”


    隨其後,身後的一駕馬車同樣走出一人,身材魁梧,體態壯碩,著雲紗之帽,踏木屐之鞋,渾身上下淺白色的雲紗錦袍加身,緩步近前,行至馮去疾身側。


    如今的蜀山之內,能夠令道家玄清子出手的,也隻有那虞淵封印,根據陰陽家的記載,那蚩尤兇魂雖曆經數千年,但仍舊有相當的實力。


    不知道玄清子與之交手會是一個什麽結果。


    “武真君身份尊貴,萬萬不可有事!”


    “副史,即刻傳令蜀山上下,戒嚴以防異事而動,雲中君,我等也該盡快趕至蜀山!”


    從蜀郡成都而來的馮去疾,神情凝重,對於武真君的修為,自己自然是知曉,但知曉是一迴事,涉及武真君的安全又是一迴事。


    何況,此行自己乃是帶著王命而來,若然武真君真的有恙,怕是自己真的難辭其咎,旋即,未敢遲疑,招過身側的一位副手之吏,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


    語令而下,又對著身側的雲中君看了一眼,沒有再進入馬車之中,翻身上馬,牽著馬韁,駕馭之,奔跑之,雲中君頷首以對,後方跟隨之。


    ******


    “想不到還有蜀山之人南下甌雒之國,你就準備這麽迴去?”


    大山連綿不斷,山穀羊腸小路不絕,從蜀山西南方向而出,那裏是一條條江河的溯源之地,水韻所在,自然有人跡,自然有道路。


    率領著兩支千人隊,白芊紅縱馬在前,焰靈姬在側,環顧左右,壁立千仞,翠綠橫生,靈覺擴散,滿是無盡的空寂之感,令人心中頓覺恐慌。


    山林深處蚊蟲甚多,二女均勁裝素袍加身,柔順的發絲隨意梳攏,披散在肩後,雖如此,仍舊依稀可顯萬般風情,無盡魅惑之意隱匿。


    迴頭看了一眼此行的收獲,那裏從蜀山而出百裏之外,尋到的一處小部落,擒拿之,方知他們為原蜀國之人,更有蜀山之人夾雜。


    奉更南側甌雒之國王命,鎮守於此,對於他們,一行秦軍沒有客氣,盡數擒拿,掠其財貨,返迴蜀山,隻是,看著那群衣衫襤褸,渾身瘦弱的身影,焰靈姬輕語之。


    “從他們口中,我們已經知曉一條通向甌雒之國的路徑,如今,蜀郡上下正在整治之中,不可能有餘力南下攻滅甌雒國。”


    “再加上當年我從楚地所得消息,那甌雒之國應該吞並了西甌、雒越之地,在楚地江南,百越、甌越、南雒、長沙、閩越、夜郎等小國林列,將來在徐徐圖之不難。”


    “有了這數百人,修路的進程會加快很多!”


    甌雒之國!


    算是此行的一個意外所得,雖然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數十年前,秦國攻滅蜀國,部分蜀國之人與一部分蜀山之人南下,攻滅一些小部族,重新建立起一個嶄新的國度。


    盡管沒有親自那所謂的甌雒之國,但根據楚地江南的那些小國規模,怕是不過方圓數百裏而已,細想之,派遣一個萬人隊,足以橫推。


    然,這裏不是中原腹地,而是山川丘壑,沒有擅長山林征戰的精兵,根本不可能盡速將其滅掉,況且,那也非自己的任務。


    “以他們的體質,想要修煉五丁妙法?”


    從奴隸與不臣服的群體中,挑選合適之人,修煉五丁妙法,這已經成為慣例,於白芊紅口中之語不以為意,若非公子下令,自己才不會跟著她深入南蠻山林。


    平白無故的受罪不說,一路之上,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早知如此,自己就應該靜靜的待在扶桑神樹下修煉,以期早日尋到自己的玄關之門。


    “湔堋天府,供應些許有何難?”


    這一次,白芊紅倒是沒有和焰靈姬針鋒相對,以那些人現在的身體素質,自然是不可能了,但幾頓飽飯下去,那就說不準了。


    蜀郡這裏,已經府庫充盈超過二十年了,一個個大糧倉不斷建立而起,既是作為秦國一天下大戰的底蘊,也是彰顯蜀郡的不俗。


    養活區區數百人,不過大樹飄落一葉,滄海減少一粟而!


    “說的倒是簡單,沒有公子的手令,你能夠從馮去疾手裏拿走一顆糧食?”


    盡管這幾日同對方的關係有些緩和,但焰靈姬就是看不慣對方那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哼,沒有公子,區區一個姿容不錯的女子,早就應該在天上人間舞樂怡人了。


    些許智謀之力,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都是虛妄!


    “那是自然,沒有大人,自不會……,嗯,那裏是蜀山所在的方向,紫氣浩蕩天地間,天地元氣震顫,是公子的手段!”


    仍舊心平氣和,於焰靈姬之語自是不否認,借助大人的力量,自己能夠重現先祖的榮耀,同樣,大人禦使自己,也能夠完美完成諸般事。


    正欲多言,忽而,纖細的雙手勒住韁繩,敏銳的靈覺有關,美眸閃爍玄光,透過前方攔阻的一處丘陵之地,一束衝天而起的紫色沉浮眼眸深處。


    對於那般異象,白芊紅不陌生,整個蜀山之內,也唯有大人能夠施展出,心中驚異萬千,脆音而落,同時將目光看向焰靈姬。


    “你先返迴蜀山!”


    唿吸之後,直視焰靈姬那亦是驚訝的雙眸,一語令下。


    “哼!”


    周身上下赤紅玄光擴散,一道流光豁然從馬匹之上而起,身法若離弦之箭,駕馭天地元氣,眨眼之間,便消失在諸人眼眸深處。


    “加速前進!”


    有大軍在側,白芊紅縱然想要與焰靈姬一同返迴蜀山,也不可能,看著焰靈姬的身形沒入山林深處,當即,秀首輕轉,看向身側的一位副將。


    “諾!”


    沉聲而應,數十個唿吸之後,這支龐大而又綿長的隊伍小跑著奔向蜀山,在這空寂的山峰叢林深處,穩健而又頗有韻律的沉悶之音遠去。


    數十裏之外!


    那此刻匯聚萬千目光所在的衝天紫氣所在,位於蜀山最高處的絕壁懸崖之旁,一股股浩蕩不絕的氣息從周清的體內蕩出,雙手仍舊持道印,灌輸無盡力量於深淵之下。


    幽暗之光與斑斕玄光交織共振的封印之門下,鷹劍懸空,垂落萬千光幕,抵抗蚩尤兇魂無所不在的觸手攻擊,天地失色,封鎮萬物,太乙神樹,熔煉無極。


    以至強之力,束縛雲霧一般的兇魂,一道道掌印落下,不斷磨滅兇魂表體的幽暗玄光,震人心神的狂暴嘶吼之音。


    “雖可削弱兇魂之力,但依照這般速度,以我現在的實力,接連不斷的攻伐一載,怕是不過磨損這兇魂一層之力。”


    “期時,兇魂本源抵抗之力生,再想要磨滅一層,怕是得廢上數年之功了,這……還是已經被削弱的兇魂,無怪乎當初人皇都未能夠將其磨滅!”


    非是不能磨滅,而且花費的代價太大,與其浪費精力在一個早就沒有威脅之人的身上,還不如去做更有意義的事情。


    靈體喃喃而道,雖這般而語,但手上動作不停,忽而,又似乎想起了什麽,既然封鎮之力、煉化之力的速度太慢,那就換一種力量試試,若是不行,當暫且離去。


    心隨意轉,本尊直接調動玄妙之門那無盡璀璨金色華光之力,紀數之力湧動,數年前,《天人劫》流傳諸夏,盡管紀數的提升越發之緩慢,但畢竟還在提升。


    湧入玄妙之門,本尊道印未改,封印之門下的靈體卻是一步踏出,鷹劍牢牢護持本體,雙手演化太極陰陽,拳法橫行,混元無垢的金光太極圖而顯,天地失色束縛,一掌蓋下,橫壓其身。


    嗡!嗡!嗡!


    這一次,金光太極圖磨滅的效果似乎出乎周清所料,道圖印下,落在那雲霧兇魂體表,轉瞬之間,便是相當於先前以封鎮之力、煉化之力數千次之功。


    兇魂表體的幽暗之光直接被磨滅一角,突如其來的損傷,令得那飄渺無形體的兇魂似乎也是一怔,而後諾大的一團漆黑雲霧收縮一團。


    “你……該死!”


    極劇收縮,兇魂靈念橫掃,剛才的那道金光竟然令自己感受到一股極強的湮滅之力,就是當初在上古之時,都未能感受到。


    如果繼續承受這般的攻擊,怕是千百次之後,自己一身本源將會再度削弱,那時縱然逃脫出去,也沒有了一切可能。


    “兵主!”


    怒吼萬分,不敢繼續承受那攻伐,形體變幻,一柄足有丈許之長的漆黑巨斧顯化,幽暗之光鋒芒加持,收攏整個封印之門下的諸般之力,狂猛霸道的力量湧出。


    淩空一斬,直接掙脫天地失色的束縛,無視時空的距離,一道幽暗的斧刃形體落在金紫色玄光交相輝映的周清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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