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化陰陽!”


    對於自己的火魅術是否能夠真正的鉗製對方,整個房間之內,隻有焰靈姬最為清楚,若說數月之前,自己的火魅術克星很多,如修煉至陰屬性玄功的,修煉道家《清境》之法的,修為遠超自己的……


    凡此種種,均可以破開自己的火魅術,甚至是齊魯之地的儒家弟子,若是浩然之氣加身,也不會輕易中招火魅術,但現在不同了。


    自從與公子性修之後,得了公子身上的陰陽玄妙,又得公子傳授道家玄功,雖不是頂級玄功,但也正合火魅術的等級,彼此水火輪轉,陰陽無極。


    天地之間的平衡之道加身,火魅術的層次更上一層樓,如此,也失去許多克星,火魅術施展開來,柔中有剛,剛中有柔,剛柔並濟。


    得了公子的命令,來親手一試這個少年,說起來,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在公子麵前施展手段,魅火繚繞,將對方拉入火魅幻境之中。


    欲要找到對方的心性弱點,然後擊潰對方,這一點倒是與公子所言陰陽家的控心之術相合,然施展之後,卻是發覺對方根本無懼火魅術,甚至任憑自己的力量湧入其身。


    一道道畫麵浮現在靈覺之中,那是對方少年時期的悲慘經曆,絲毫不給予掩飾,戰亂遺留的孤兒,衣衫襤褸的存在,拜入陽生門下,努力修行。


    秉承楊朱一脈的道理,縱欲保真,無論是肉身上,還是精神上,都徹底的放縱過,這樣的人,不待外界攻擊,己身的弱點已經被夯實。


    如此之人,還是自己施展火魅術以來遇到的第一位,感受著對方無視火魅術,還想要攻伐自己,焰靈姬修長的雙手掐動印訣,紅唇輕啟。


    刹那間,身前那火紅無比的火魅柔光之中頓顯一道混元的太極圖,陰陽並行,攻防一體,沒有留手,直接將對方體內迸出的萬千道黑色玄光震成粉碎,潰散於房間之中。


    內蘊對方的靈覺之力,一擊而落,那黑衣清冷少年渾身顫動,麵色煞白,腳步本能的趔趄,體內悶哼一聲,嘴角一縷猩紅的鮮血流淌。


    “天之道,其猶張弓與!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與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道則不然,損不足,奉有餘。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其唯有道者。”


    “這種手段是你自創的?”


    楊朱留下的絕學之中,絕對沒有這般如同嫁衣一般的玄功,將己身的本源之力化作奇特的道種,紮根擁有特殊體質的女子身體之中,演變力量,提升修行。


    根據楊朱在道家天宗留下的孤本,其道理雖劍走偏鋒,但推崇貴己之道,和這種悉天下奉一人的理念向左,但追究本源,仍在楊朱。


    屈指一點,一道玄牝之力進入蒼璩的體內,恢複其靈覺的損傷,麵上略有詫異之色,如果這種手段真的是對方所創,此人還真出乎自己的預料了。


    “是,如何?”


    “不是,又如何?”


    黑色錦衣加身的蒼璩,神情越發的冷酷了,周身清冷的氣息外散,黑色的玄光護體,感受著對方沒入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修複自己的傷勢,輕哼一聲,毫不客氣。


    想不到那女子竟然還有這般的手段,本以為是百越秘術,那等秘術聽師尊提過,看似威能巨大,實則缺陷不小,不曾想,對方體內也有道家玄功護持。


    “蒼璩!”


    “蒼者,出至姬姓,璩者,玉環也!你自創的這門手段不在楊朱所留的劍罡同流與子午真罡之下,但以你現在的底蘊,在你跨入化神之時,就是你的身隕之日。”


    “凝練道種,選擇至陰之體為鼎爐,參悟陰陽無極之道,不出意外,被你鼎爐的存在本源不存,陰陽逆煉之時,就是對方的身隕之日!”


    區區楊朱一脈的傳承如何與道家數百年的底蘊相媲美,整個道家天宗數百年來,合道歸元、悟虛而返的強者數不勝數,高屋建瓴之下,以周清此刻的境界,可以輕易看出對方所修的道路。


    這種修煉方式,若是條件具備,突飛猛進輕而易舉,但現實情況卻難度極大,鼎爐難求,鼎爐難以控製強行修煉,輕則精神錯亂,重則萬劫不複,形神俱滅。


    “大師此言當真?”


    對於周清之言,蒼璩仍舊不予理會,但一側的紀嫣然和龍陽君卻是麵色微變,似乎這件事之前也聽陽生大師說過,蒼璩從先賢楊朱的遺留典籍中參悟一法,威能極大。


    現在看來,就是對方剛才施展的,然而,聽玄清子之言,竟會這般的邪門,需要以至陰之體的女子為鼎爐,如此之法,可是萬萬不合楊朱之道。


    “數月之前,我從新鄭歸來之時,赤鬆子師兄便是有言,承影之劍為楊朱一脈的根基之物,就算你今日不來,這柄劍日後有機會也會歸於你楊朱一脈的。”


    “道分陰陽,楊朱之學我很欣賞,天道無情,人性自私,這本就是大道的另外一麵,就算楊朱的傳承不存,這種道理也不會消失於天地之間。”


    “不過今日觀你所修,實在是不合楊朱真正的道理,不合道家真意,這柄劍歸你,但……你的修為還是先行封印吧!”


    對著焰靈姬看了一眼,隨即便是一道火紅的流光落在條案之上,承影之劍無形,光芒不顯,陳列條案之上,亦是隻剩下一個手柄。


    言語緩緩,對著一旁神情頗有詫異的紀嫣然瞥了一眼,這柄承影之劍的來頭倒是不小,連赤鬆子師兄都要自己還迴去。


    即如此,師兄的麵子豈能不給,但先前紀嫣然之語實在是沒有誠意,語落,一步踏出,單手輕輕探出,便是對著蒼璩的眉心拍去。


    “大師……!”


    紀嫣然見狀,以為周清要抹殺蒼璩,通體聖潔的玄光大盛,無比的鋒芒之氣外顯,但下一刻便是被周清鎮壓,連帶正要躲避開來的蒼璩都不得不硬生生的站住。


    手掌距離蒼璩的眉心隻有一寸,一道混元黑白的太極圖落入對方的體內,這道太極圖內含封鎮之力,更有自己留存其內的至陰、至陽、少陰、少陽感悟。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每個武者的體內本就是蘊含陰陽之妙,你若是可以將其參悟出,封印自動解開,而你也可踏入化神之境。”


    “若是不能夠將其參悟,則萬事皆休!”


    唿吸之間,周清的手掌便是挪開,而此刻的蒼璩,體內的傷勢也快速複原,蒼白的冷酷麵容上,隱現一絲紅潤,劍走偏鋒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極短的情況下選擇更為極端。


    那就是找死了。


    “嫣然姑娘既然替齊國的那些人出頭,就應該想好代價。”


    “想要拿走七星龍淵,非有陰陽家……,哦,東君閣下,今日倒是好機緣,在烏氏居中,你我見麵,又在盯著那燕國太子丹?”


    看著此刻已經沉浸於自己傳入其體內陰陽道圖的蒼璩,周清周身異象不顯,沒有多言,便是要向著門外走去,七星龍淵這件事本就與紀嫣然和龍陽君無關。


    鄒衍的弟子鄒九乃是齊國宮廷供奉,與秦廷護法一般,就算出事,也是齊國派人來,而紀嫣然與龍陽君念及鄒衍的情分固然不錯。


    但鄒衍的情分與自己無關,自己的條件不能夠滿足,一切都是妄談。忽而,話鋒一轉,揮手間,閉合的房門打開,又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出現在眼眸深處。


    暗藍色長裙的長裙罩體,纖細的腰肢浮現,長發低束,別一根發簪,另綴暗藍色寶石,白皙耀眼的雙肩外顯,高聳的山峰頗有規模。


    柔順的長發垂肩,純淨的星眸綻放絲絲金光,雙手交織在小腹處,靜靜而立,觀房間內的諸人,對著周清點點頭,腳踏長靴而入。


    “這是陰陽家的弟子從楚地帶來的一件事物,其主人為南公!”


    踏步無音,行至周清身前三尺出,微風飄搖,暗香浮動,修長的手掌平伸,其上沉浮一件事物,通體被錦繡的布袋包裹,觀其行,似乎和紀嫣然先前拿出的東西一般。


    一件竹簡!


    “南公?”


    聞此,周清眉頭輕輕挑動,莫不世事真的這般奇妙,亦或者說對方已經料到會有今日,楚國南公,與數十年前陰陽家鄒衍一般,都是陰陽家智者一脈的頂尖人物。


    參悟天地陰陽,神通自生,或許自身武道不顯,但手段非凡,麵對紀嫣然的所求,自己隻是要求以《黃石天書》來換,而這本書似乎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


    “東君可知這是何物?”


    靈覺之力擴散,烏氏居內,果然也是發覺那燕國太子丹的蹤跡,正於另外一處房間,獨自飲酒,看來這燕國的份量在東皇太一的心中很重。


    “《黃石天書》!”


    紅唇輕啟,美眸閃爍玄光,勁力吞吐,手上的這件事物便是落在周清身前,同時視線掃視,落在房間內的其餘諸人身上。


    數年來,自己要麽在東皇閣下身邊修行,要麽坐鎮鹹陽宮,對於陰陽家智者一脈的人沒有接觸太多,但他們對於陰陽家來說,重要性不必多說。


    緣由數十年前鄒衍名震稷下學宮,陰陽家聲名大顯,運勢交織,才有如今整個陰陽家的強勢。數息之後,將目光落在紀嫣然的身上,手上隨之再次出現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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