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覺的清晰感應之中,那齊國劍聖曹秋道與趙國的趙震快速離去,目光凝視,唿吸之間,消失在眼眸深處,能夠在諸夏列國之中被稱為戰國的國度,沒有一個簡單的。


    大周共主天下八百年,孔子著春秋,戰國分七雄,戰國者,戰爭不斷之國度,萬乘之國度,諸夏列國不知幾何,當以齊楚燕韓趙魏秦為先。


    陰陽家的智者一脈一直活躍在楚國和齊魯之地,燕趙之地更是劍客雲集,魏國則是天下財富匯聚之地,楊朱之學縱欲保真,便是定於此。


    韓國乃是戰國七雄中弓弩最為強勁之國度。秦國者,民風彪悍,雖然內部不存蓋世武者與百家之道,但強霸之國便是戰國最為優秀之力。


    大秦征戰山東列國,不僅要擊敗他們的軍隊,更是要擊敗這些人,視線落在一側歸劍入鞘的鬼穀蓋聶,先前觀那曹秋道與趙國趙震,年歲都臻至五十上下。


    而蓋聶不過少年時,待數年,便可入化神,十年之後,未必不能夠與他們爭鋒,俠以武犯禁,日後,燕趙之地當沒有遊俠的存在。


    至於劍聖之名,更是隻有秦國才有資格擁有。


    “齊國帝師曹秋道,師尊曾提及他,手持越王不壽劍,劍道絕世,與墨家交好,又是齊王建之師,地位尊貴,有望破開化神,更進一步。”


    “趙國趙震,則是師從儒家,習練孟軻的浩然正氣,化入己身劍道,昔年持幹將莫邪這兩柄殺伐之劍,而今觀其手中之劍,卻是變了,但其威勢卻絲毫不減!”


    因為自己的緣故,令得宅院前的百家弟子逃走,似乎也是一件好事,盡管今日被曹秋道威脅,算是人生的一個汙點,不過蓋聶並不在意。


    俊秀的麵容上,仍舊冷酷無比,迴想著先前的那二人,乃是與師尊一般的諸夏頂尖武者,非現在的自己能夠媲美,言語低沉,徐徐而道。


    “趙震手持之劍為純鈞,頗得道家玄妙,與秋驪之劍相得益彰,日後秦國攻趙,此劍當好好一觀,不過,今日得承影、龍淵、湛盧三劍也是不錯。”


    “蓋聶先生,既然新鄭之事已經了結,你就與玄翦即刻北上,前往蒙武將軍軍中,大王應該在那裏,待我處理完新鄭的事物,亦可歸鹹陽。”


    街道不遠處的黑白玄翦大口喘著粗氣,手持黑白雙劍,徐徐而至,一身的粗布麻衣,此刻更加顯得淩『亂』不堪,發絲更是被劍氣斬斷甚多。


    若非那趙國趙震留手,玄翦早就被其擊敗,甚至是鎮殺,此人倒是頗有俠義之風,看著此刻仍舊衝天而起的血腥之氣,對著蓋聶與玄翦先後看了一眼。


    簡單而語,沒有多言,身側沉浮著四柄名劍,踏步之間,消失在原地。


    ******


    “侯爺,齊國劍聖曹秋道親自言語,那秦王政早已經不知不覺的離開新鄭,百家之人聞聲則先後而潰,以免被道家玄清子鎮殺。”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一直在極遠處高樓之上觀宅院前動靜的血衣候白亦非,此刻周身則是無比陰寒的氣息擴散,四周垂落的鮮紅紗幔,無風而動。


    接到最新消息的將軍葉騰,拱手而今,一丈外而立,徐徐迴應,如今的這個結果對於侯爺來說,應該不是一件好事,萬事俱備,契機卻始終未至。


    “都是一群廢物,齊國劍聖曹秋道出手也未能夠擊敗道家天宗玄清子?”


    紅黑相間的詭異外套著身,雙手背負身後,整個寂靜、昏暗的房間中隱約的彌散一縷縷霜寒之氣,在這裏等候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最後隻等待了這個結果。


    “道家天宗玄清子修為超凡,一己之力鎮殺魏國陽生大師,擊殺楚國屈淚大師,擊殺齊國鄒九大師,三人均是諸夏傳論的隱世名宿。”


    “再加上鬼穀蓋聶和另一位無雙劍客的存在,百家人數雖多,卻一直處於被屠戮的階段,非曹秋道出手,將鬼穀蓋聶製住,諸子百家今日當損失慘重。”


    “而且,就在剛才不久,太子所乘坐的馬車不小心墜水,太子身亡!”


    葉騰低頭沉穩而言,果然與自己先前所想的那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如秦王政那般的身份,前來新鄭又怎麽可能沒有做好完全的準備。


    似乎,在聽到這個結果之後,自己的一個心也為之平穩下來,快速將宅院之前的細節說道清楚,同時將剛才城中發生的一件事上稟。


    “太子墜水身亡,有趣,看來姬無夜的身死,令新鄭內的有些人開始徐徐而動了,葉騰,你持我令,即刻前往南楚邊境,引五萬人馬駐紮在三百裏之外的長社之地。”


    “姬無夜死了,但夜幕仍舊存在,十年之前,他們似乎忘了,是誰將韓國從深淵之中拉出來的!”


    白亦非周身的寒氣越發濃鬱起來,停留在丈許之外的葉騰都為之渾身打了一個寒顫,體表自生血『色』玄光,本能的抵抗起來。


    太子乃是夜幕一手扶植起來的傀儡,而今,有人竟然拿起出手,背後的人是誰不用多說,但他們對於真正的恐懼已經忘了太久了。


    原以為,百越太子天澤是應急時留給新鄭臣民的一個恐懼,現在看來,那個恐懼還遠遠不夠,隻有國土的淪喪,隻有臣民的不存,隻有社稷的安危才是他們真正的恐懼。


    “這……,葉騰領命!”


    聞此語,重甲著身的葉騰神『色』陡然一驚,萬萬想不到侯爺竟然出此策,如果將五萬軍馬調至長社之地,那就意味著長社以南那近五分之一的韓國國土,隨時處於秦國、楚國、魏國的窺視之下。


    再加上如今秦國大將蒙武陳兵北方宅陽之地,此時調離軍馬,對於韓國來說,無異於一個巨大的打擊,侯爺如此之作,韓國十有**將有國土淪喪他國之手。


    本想多說什麽,但身前的森寒之氣豁然間再次濃鬱數倍,看著身前那漂浮而來的一枚銀白軍令,沉『吟』數息,頷首稱是,雙手接過令牌。


    國難當頭,新鄭之內仍舊這般權力交錯,看著他國一天天壯大,己身縱有匡扶社稷之心,又有何用,短短十多年,韓國已經從萬乘之國,淪為千乘之國。


    國土丟失六層以上,繼續下去,韓國將不複戰國之名,淪為和衛國一般的存在,念及此,一抹無形的悲戚『蕩』漾,久久未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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