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信陵君魏無忌攻秦,師父便是其中魏武卒的一員,伴隨著信陵君打敗秦國,披甲門也是與有榮焉,隻是魏王聽信『奸』佞小人的言語,冷落信陵君,剝奪信陵君的榮耀和地位。


    師父不忍,親自打上那『奸』佞小人的府上,想要替信陵君討迴公道,可惜,寡不敵眾,被那人拿下,公告魏王之後,被斬殺。


    雖如此,但師父遺命猶在,作為魏武卒的根本還在,魏國不滅,魏武卒永存,就算魏王昏庸又如何,隻要有他們魏武卒在,終有一日,魏國會恢複昔年百年前的盛況。


    赤『裸』著肌肉分明的上半身,肉身的不斷打磨之下,虛空驕陽的照耀之下,整個身體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金『色』光芒,動靜之間,一股澎湃至極的勁力迴轉。


    挺身而力,身高幾近兩米,一頭淡灰『色』的發絲披散在四周,盯著頭頂的陽光,聽著披甲門外諸多大梁城內勢力的歡唿之聲,亦是對著麵前的諸多師弟、師妹言語。


    數十年來,秦國連番打仗,長平之戰、邯鄲之戰、魏無忌之戰、韓國之戰、魏國之戰,這幾年雖然勝利不少,但敗仗也是不少。


    合五國之兵便可擊敗秦國,而今六國攻秦,定可一舉攻入函穀關,將秦人驅逐河東,驅逐河西,迴歸西陲之地,複歸戰國之時。


    盡管齊國一直不想要參戰,但據傳還是有齊國的使者與部分人馬夾雜其內,如此,秦國必敗,列國當可重新奪迴昔日的土地與財富。


    神情激動,氣勢高昂,俯覽著身前的弟子,看得出,他們也和自己有著同樣的心情,也和自己有著師父留下的魏武卒之榮耀。


    “魏武卒!”


    “魏武卒!”


    “……”


    一瞬間,整個披甲門的九層弟子為之情緒激動,聽著耳邊典慶師兄之語,口中高唿不已,魏武卒一直是魏國的榮耀,師父是魏武卒的一員,便是他們的榮耀。


    師父遺命在此,又有楚國春申君攻秦,若是能夠將秦國擊敗,他們披甲門便是整個大梁城數一數二的門派了,至於戰爭失敗?根本不可能!


    “三娘,你……不想要和我們一起去?”


    對於身前諸多師弟、師妹的表現,典慶很是滿意,雖然也有數人沒有迴應,但人各有誌,強求不得,閃爍著精光的眼眸掃視左右,看著身側不遠處靜靜而立的一人,不由得虎步雄風而去,緩聲而語。


    那人是一位女子,在整個披甲門卻是罕見,曆來的披甲門弟子基本上都是男子,修煉至強硬功,往往導致形體粗獷、肌肉凝練,不複妙齡女子一般的柔軟與雅致。


    觀其年歲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身高一米五上下,一頭漆黑的發絲隨意的紮在身後,古銅『色』的手臂赤『露』在外,環抱胸前,眉目清秀,雖無楊柳細腰,婀娜多姿,但渾身卻充滿一股精氣神,淡紅『色』的勁裝而立庭院。


    雙眼平靜無波,就那般靜靜的看著身側的諸多師兄、師姐,靜靜的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典慶師兄,聽著他們口中的唿喊之語,一絲絲愁容閃爍。


    “師兄,魏王昏庸無道,殺害師父,難道你還要去為這樣的人賣命?披甲門是師父的心血,更是魏武卒的傳承,如果你們在戰場上失利,披甲門怎麽辦?”


    比起此刻對戰爭充滿希望的同門師兄、師姐,女子對於這場戰爭卻是有一種別樣的感覺,一種沒來由的心悸之感『蕩』出,似乎會有別的大事發生一般。


    不錯,數年前魏無忌率領五國軍隊打敗秦國,但對於秦國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傷亡,函穀關下,秦軍不出,五國無可奈何。


    如今,楚國的春申君也想要仿信陵君之事,同樣的方法難道還會奏效?女子心中忐忑,不想要披甲門的弟子出戰,更不想他們為魏王出戰。


    “楚國的實力比魏國強,春申君當年更是多次與秦國交戰,此次合縱伐秦,不可能失敗的,三娘,你一個女子就無需上戰場了。”


    “倘若我們真的迴不來,披甲門還有你,魏武卒的傳承還有你,如今師兄就要上戰場了,臨走之際,這個東西就送給三娘你吧!”


    典慶輕輕搖搖頭,心中有著自己的固執,這是師父的遺命,也是魏國的希望,隻要能夠戰敗秦國,魏國便可以崛起,師父當年期盼的事情也能夠成功。


    三娘入門尚端,一身硬功遠不及自己,況且征戰與女子無關,看著身前不過剛到自己腰腹的三娘,一雙精光閃爍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憐愛,看著三娘麵上的不滿與憤怒。


    微微一笑,也許三娘說的是對的,也許這次戰爭會失敗,但無論如何,自己都必須參戰,那是自己的宿命,那是魏武卒的宿命。


    身側其餘師弟、師妹仍舊在力抒發心中的激『蕩』之情,典慶身側微側,粗糙的大手從懷中取出一個木製的老虎印記,不過半個巴掌大小,雕刻的栩栩如生,三娘屬虎,這是自己早就做好的。


    “誰要你的東西!”


    “笨蛋,你們都是笨蛋!”


    看著典慶伸手送過來的東西,女子神情不由得更加憤怒,伸手將典慶的手掌打過去,手中那隻栩栩如生端的老虎也被打飛出去,掉落在庭院的一腳。


    而後,口中脆聲怒吼一聲,對著典慶狠狠的搖搖頭,轉身離去,笨蛋,他們都是一群笨蛋,明知道戰爭會死人的,還爭先恐後的去。


    對於三娘的反應,典慶有些驚愕,不過隨即便是粗獷的麵容上『露』出一絲苦笑,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循著那已經掉落在庭院一角的老虎,小心翼翼的將上麵的塵土吹掉,而後放入懷中。


    “三娘,你說的……我都明白!”


    “如果天下安息,我亦隻想要成為一個農夫,耕田種地,捕魚打獵,而不是披甲門銅頭鐵臂,百戰無傷的典慶。”


    “可是,家國之事,師門之仇終究要落在身上的,此戰過後,也許一切都結束了!”


    高大魁梧的漢子悵然許久,對於三娘的所想,自己如何不知,但有時候,有些事情自己必須去做的,師父死了,自己就是披甲門的大師兄,承擔一切的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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