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城外亂象。


    使得整個桑海城內外戒嚴,城內街道上,一隊隊手持戈矛的兵士巡邏很密集,遇到口音迥異桑海的人,便是要查問。


    直接查看照身帖以及其它通行文書之物。


    若有不合之處,直接就帶走了。


    悄悄然,早起還很是熱鬧的城池……變得寂靜起來,變得清靜起來,民戶緊閉門窗。


    道旁兩側商鋪雖有開門,卻也是門可羅雀,同先前相比,相差十倍以上。


    城外要道、關卡亦是森嚴,出入皆嚴密先前數倍。


    城池四周方圓五裏乃至於十裏區域都有巡邏兵士蹤跡,就是略顯偏僻的山脈、溝壑、海濱亦是有探查。


    是時,十方皆寂。


    “紫女姐姐!”


    “剛才看著子房受傷,我都忍不住要出手了。”


    “你為何攔著我……,那些人出手也太狠辣了,一招一式都要人命。”


    “要不是子房身邊的那人實力不俗,給於擋住了,子房要受重傷了。”


    “儒家伏念掌門的實力還真強,一人一劍,對抗那麽多人,他不僅沒有什麽事,還被他殺了許多人。”


    “卻是……伏念掌門受傷了?明明無礙的,不知道是什麽緣由,我們距離太遠,看的不為清楚!”


    “如果我們剛才出手的話,子房肯定無事,說不定那些讀書人也少死幾個。”


    “看在子房的麵子上,順手之事,也是他們的運氣。”


    城內一隅商鋪。


    後方院落無人打擾的靜室,蕩起陣陣不解之音,更有恨恨之音。


    看著正站在不遠處窗前的紫女姐姐,紅蓮緊握秀白的拳頭,內力運轉,揮舞虛空,顫顫之音彌生。


    城外的事情,於她們來說,也是很突然。


    原本覺得沒有大事,便是沒有繼續以觀嬴政的東巡車駕,誰料……還未進入城門,便是大亂。


    如此,隻得調轉馬頭,狂奔子房他們一眾儒家之地。


    隻可惜,太亂了。


    她們雖有前往,卻很難一瞬間靠近,隻能夠盡可能的謹慎騰挪身法靠近,待靠近之時,儒家已經損失不少人了。


    自己立刻便是要出手,以化神絕巔的境界,那些人不是自己的對手,但……被紫女姐姐攔阻了。


    是以,便是趁亂打量四周,直到儒家掌門伏念等人離去她們才有返迴城中。


    這裏是紫女姐姐數年前在桑海布下的一個商行駐點,一應文書都是俱全,任由那些兵士前來探查都無礙。


    “當時我等若是出手,雖可救下子房,卻也會暴露身份。”


    “尤其你身上帶的是鏈蛇軟劍,就更不能出手了。”


    “無論我們出現在桑海是否被那些人察覺到,非萬不得已,謹慎為上。”


    “儒家!”


    “當時他們在承受外界那些人困殺的時候,臨近不遠便是公子扶蘇等人,還有陰陽家一些人。”


    “以陰陽家一眾高手的實力,完全可以分出一些力量於儒家,而他們卻沒有做。”


    “如此,我二人更不能出手。”


    不能出手,自然有不能出手的理由。


    這裏是紫蘭軒麾下的一處商行駐點,早就立下了,桑海這裏臨近海濱,還是有不少特產的。


    有一些東西都可在蘭陵縣售賣得利。


    再有以同秦國隴西、河西的商隊,桑海這裏更需要有駐點,這裏……安排的很全。


    不會有事。


    一應人手,都是可以新任的。


    剛才已經有一些秦國兵士來盤查,並無大礙,一葉知秋,桑海城上下皆如此了。


    抬首以觀窗外虛空,昊天依舊,明日生輝,並無太大的變化,可一切已經有了變化。


    “嗯?”


    “好像是……,那些陰陽家的人就待在扶蘇身邊,一些人剛靠近,便是被解決了。”


    “有不少人都空閑著,當時聽出手的那些人說……陰陽家月神、星魂皆在,他們的實力很強很強。”


    “那些人中高手很多,分出一兩位就可以緩解儒家危局。”


    “他們……就看著儒家弟子身死?”


    “那裏麵可還有儒家掌門呢,這一次嬴政東巡,一個目的不就是儒家?而且紫女姐姐你也說掌門伏念有抉擇了。”


    “為何還會如此?”


    暴露?


    鏈蛇軟劍?


    好像……,紅蓮哼道一聲,幸而子房無大礙,否則,此刻真的不能夠釋懷。


    這樣看來……接下來要尋找鏈蛇軟劍的替代之物了,卻也不難,鏈蛇軟劍平日裏出行都環在腰間,不為有礙。


    陰陽家的人見死不救?


    那就有些不合道理了吧?


    稍有狐疑,看向紫女姐姐,畢竟……儒家掌門伏念已經表現出對秦國的誠意了。


    “我也不太清楚。”


    “也許是我想多了,畢竟相對於儒家掌門伏念,那位帝國公子扶蘇更加重要。”


    “而且,果然伏念真的遇到生死危險,那些陰陽之人也當不會袖手旁觀。”


    “此行前來桑海,眼下……我們的身份應該是隱秘的,一路歸來,我也有抹去一些痕跡。”


    “應無大礙。”


    “子房無礙,我們便不需要動手。”


    “今日是嬴政東巡於此的第一日,就有那般亂象,而嬴政還會在這裏繼續停留,亂象還會存在。”


    “子房!”


    “那些人還會繼續出手的。”


    “小聖賢莊!”


    “那裏安全一些,若然出來,再伺機而動。”


    在那般危局下,儒家之人傷亡慘重,思忖種種,紫女並未選擇出手,果然出手,就真的麻煩了。


    在桑海這裏露出痕跡,那些人會立刻鎖定她們的確切位置,自己二人危險了。


    子房也會更加危險。


    權衡之下。


    有抉擇。


    “那些人還會出手?”


    “姐姐,有今日之事,整個桑海城都戒嚴了,城外是嬴政的駐地,怕是防守更嚴密。”


    “再有陰陽家和武真郡侯那些人,那些人再次出手不容易吧?”


    道理是如此。


    嬴政剛來,便是有這般的亂象衝擊車駕,嬴政估計怕的不行吧?可惜……嬴政應該無礙。


    不然,桑海城此刻就不是這樣了。


    紅蓮手掌微動,便是一柄鏈蛇軟劍出現,內力吞吐,變化隨心,利刃鋒芒如舊。


    自己前來桑海便是準備動手的,今日沒有用它,接下來會有機會的,隻要不出現莊那個境界的存在。


    無憂!


    “當年嬴政在鹹陽宮深處都有遇到襲殺,何況眼下。”


    紫女轉過身,不由一笑。


    安全?


    鹹陽宮在天下人看來是最安全的地方,嬴政在裏麵是最安全的,不可能有宵小之輩近身!


    然而,事實非如此。


    “……”


    “嬴政的命還真大。”


    “嘿嘿,今夜他應該睡不好了,祝他做一個噩夢。”


    皓腕輕動,便是點點星光一般的劍花出現,嬴政的確在鹹陽宮遇到過危險,自己也是了解一些的。


    可惜了。


    那人的運氣太好。


    “嬴政……他或許沒有看到今日的情形。”


    紫女近前數步,桑海的局勢才剛剛開始,接下來……許多事情都要小心。


    都要謹慎。


    夜幕?


    羅網?


    當年的糾纏……還真不好解決,那些人一直隱匿在黑暗中,就算這一次可以殺幾個人,也無大用。


    著實……秀眉微蹙。


    “嬴政沒有看到今日的情形?”


    “怎麽會……,我都想著他當時渾身嚇得直顫抖,直唿‘護駕’‘護駕’了,嬴政縱然諸夏天子,他也是一個人。”


    “嗯?”


    “姐姐什麽意思?”


    “嬴政沒有看到今日的情形?他不在車裏嗎?”


    “他不在車裏!”


    “姐姐,你是說嬴政他不在天子車駕裏?”


    “怎麽可能!”


    “那麽大的陣勢,嬴政不在車裏?”


    紅蓮握著手中鏈蛇軟劍,伴隨心意,鏈蛇軟劍形體變換,隨意舞動,姐姐什麽意思?


    嬴政不在車裏?


    也隻有那個可能,嬴政才不會看到今日的情形。


    但凡在車裏,肯定有所察覺。


    如此大的陣勢,所有人都來了,嬴政這個天子沒來?豈非……太荒唐,如何可能?


    迴來的路上,自己都想著嬴政今夜睡不安穩,現在姐姐說……嬴政不在車裏?


    明眸瞪得渾圓,看向紫女姐姐,很是不相信。


    “嬴政為天子,萬乘之尊!”


    “東巡車駕,安全為上。”


    “在嬴政來桑海之前,影密衛、羅網、公子扶蘇等人肯定將這裏的情形都有稟報。”


    “隻要車駕虛實散開,嬴政本尊就會安穩。”


    “那些不重要。”


    “以嬴政這般的布置,那些諸國之人很難有成,也如先前所料。”


    “今日之事,就算我們不予子房警醒,以他的聰慧,也會有察覺,紅蓮,接下來我們要好好待在這裏幾日了。”


    以自己的猜測,嬴政九成的可能不在馬車內,因為……完全沒有必要在車駕裏。


    果然這一次那些人出手傾盡全力如何?


    就危險了。


    儒家都說君子不立於可能的險境之下,相似的道理嬴政身為天子更加清楚。


    當然。


    嬴政是否在車駕裏也無需過於猜測,先將此行之事做好才是重中之重。


    “……”


    “嬴政還真是怕死。”


    “唉,那就先待在城中吧。”


    紅蓮將手中的鏈蛇軟劍落於麵前長桉上,希望嬴政早點離去,希望那些夜幕的殘餘之人早點被解決。


    子房無礙。


    她們也可迴去了。


    紫蘭軒那裏她們也不能夠離開太久。


    ******


    “……”


    “今日之事沒有功成,也在意料之中。”


    “雖說損失一些人手,卻也是一些無關緊要之人,我等多年來培養的人手,那些才是最放心,最強大的。”


    “今日,也見識到嬴政車駕的護持之力了。”


    “通武侯王賁的東郡精銳大軍。”


    “還有嬴政的黑龍軍!”


    “還有一直在嬴政身邊的阮翁仲、陰陽家等人。”


    “大體之力就那些。”


    “倒是沒有見到玄清子出手,以他的身份……好像也輪不到他出手。”


    “也是為此,我等超凡脫俗的存在沒有出手,否則,就得不償失了。”


    “接下來!”


    “看嬴政動靜如何,城外三處諸地,今夜他要住在城西,想要住的安穩?”


    “那是不可能的!”


    “桑海……隨他折騰,如今那些地方在秦國手中,折騰的越厲害越好。”


    “於我們越有好處。”


    “……”


    無論桑海頭頂的那輪明日在夏日如何光亮!


    無論那般光芒如何的無孔不入!


    終有幽暗之所未能進入。


    一語低緩,提及才發生不久的城外之事,話語多輕快,不因那些人死傷眾多而悲戚。


    雞子!


    如果全部放在一個籃子裏,掉落地上,有可能全部碎裂,是以,需要挑選分放。


    那才是正道。


    “嬴政身邊的護衛之力還真強,我等欲要有成那般事……艱難許多。”


    “唯有尋找最合適的機會了。”


    “否則,真要將剩餘之力損傷,就損失太大了。”


    另外一語應道。


    “王賁調來的大軍足有五萬!”


    “還真是忠心的狗賊。”


    “若無那五萬人,單單憑借東巡車駕的力量,我等絕對有所得。”


    一語忍不住怒罵。


    “諸位不要心急。”


    “五萬大軍是多,卻也是一個累贅,每一日的吃食用度都是極大的數字。”


    “接下來王賁的五萬大軍會解決的。”


    “嬴政對我們,需要嚴防死守,而我們隻需要一個機會,一個機會就好了。”


    “若是有更多的機會,再好不過。”


    先前那人笑語寬慰著。


    一些事情不能單看表麵之力,王賁的五萬大軍是厲害,然而……在這等關頭,處理起來也不是很難。


    若是正麵同五萬大軍抗衡?


    那就是腦子有毛病了。


    “一個機會!”


    旁側有人頷首。


    ……


    ……


    “伏念的實力比起傳聞更加可怕。”


    “那個儒家二當家顏路實力也不弱。”


    “若非他們在張良身邊,今日之事當有成,儒家……琅琊郡之地,儒家的力量也極強!”


    “伏念!”


    “伏念若是身死就好了,剛才消息傳來,武真郡侯親自派人為他送去療傷丹藥。”


    一語低沉。


    “張良!”


    “他的實力尋常,不過先天層次,非儒家二當家顏路數次救他,他已經死了。”


    “當年的一些人,也該趁此機會解決了。”


    “蘭陵城有消息飛鳥傳來,紫蘭軒內並無那些人的下落。”


    “那個紫女和韓國公主,有可能前來桑海城了,也有可能已經到了。”


    “人雖未全部到齊。”


    “解決她們,也是上好之事。”


    一語多期待。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她們比兔子強大,到時候解決她們,不能夠留手,務必直接幹脆利落。”


    一語陰厲。


    “就是她們的蹤跡有些不顯。”


    “接下來施展一些小手段,讓她們現身不難。”


    一語遲疑。


    “根據近年來掌握的消息,紫蘭軒在桑海有兩處商行駐紮地,那裏可能會為隱匿之地。”


    一語提議。


    “紫蘭軒的事情,要排在後麵。”


    “眼下主要之事,要將一些不為掌控的力量趁此機會,借助帝國強大之力抹去,影密衛……若成就更好了。”


    一語提醒著。


    “……”


    “……”


    光明之下,寂靜無聲。


    幽深之地,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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