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的迴答隻是激起了陣陣喑啞的笑聲,被塞住的喉嚨卻硬要笑得豪爽,隨時擔心他可能陷於劇烈的嗆咳一般:


    “嗬,可笑,黃口小兒罷了,他是不是忘記曾經所給予我承諾,狼狽的逃到野外,守著他的寶貝嗚嗚痛哭了?”


    “這些都隻是暫時的,所有的根基未到,一切有著重來的機會。”安木沉穩的說道。


    “機會?”黑袍男輕哼了一聲,“你讓我現在對著你的空口白話,搖尾乞憐?”


    “再向前一步,你將錯過所有的機會,你應該知道,觸怒老師的代價。”安木眼中隱隱有著火焰,與黑袍男針鋒相對。


    “他恨不得將所有的關係撇的一幹二淨,又怎麽會在乎我?”黑袍男漏出殘缺不全的牙齒,嗤嗤的笑道:“你真以為我在聖城,天下發生的事情都不知道了嗎?”


    “你到說說,發生了什麽事?”安木橫眉以對。


    “嗬嗬嗬嗬……”壓抑而低沉的笑聲逐漸揚起,“看你的表情現在連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呢,好好抓緊時間看看你的主子,問問他,是不是你也是一枚隨時可以丟棄的旗子,或許你的作用會更高一些。”


    “不,正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對於你此時的信口雌黃,才分不清什麽事情令你再此處大放厥詞。”安木冷笑道。


    “嗬嗬……”周圍響起的音樂奏鳴聲越來越強烈,隱隱有著繃緊而尖銳的琴弦在周圍的空間之中逐漸向著安木絞殺而至,黑袍男哼道:“我為什麽要通知你呢?”


    安木想了一會,建議道:“咱們依舊可以聯手,你難道甘心這一切嗎?你應該知道,一切的研究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我才不原意成為那不人不跪的玩藝!”安木眼前人影瞬間消失的同時,仰著拳頭向著一旁打去,密密麻麻的琴弦擋住了安木的一擊,在中間受到重擊之後,琴弦反而交疊著向著安木縛來,安木不敢猶豫,迅速抽身而退。


    “你的這句身體是為未來準備的吧,可惜了,竟然沒辦法用氣,他們不會喜歡這種半成品的軀體的,你早晚會被拋棄,像個垃圾一樣。”


    他站在原地,冷笑道:“他期望的是更高,失去了通向更高範疇的你,也便如此吧。”


    安木抬了抬手,向著黑袍男連忙擺手,問道:“我現在的修為怎麽樣?”


    黑袍男沒有急於追上去,沉思了一會,“應該等同於初入歸一的修士吧?對於你這個年紀來說,已經相當於天方夜譚了,如果不是有著更好的選擇,我或許會對你的身體動心也說不定,可惜,沒有氣感的身體,注定到此為止了,我更喜歡那具身體。”


    他貪婪的望著葉家診所的位置,那裏有著,當初計劃沒有更變之前的,幾近完美的身軀。


    “不對啊……”安木抬起的手微微晃動,隱隱有些不可接受,似乎一切的修行的進展太快了,他隱隱明白了一些,月行紀所謂的限製究竟是什麽了,他即使是進行修體,也沒有感受到什麽難以突破的製肘,即使再困難,也能隱隱約約的向上攀爬。若是修氣的話,可能會更加出色一些。


    因為異世界的靈魂嗎?


    而葉靈與溫言玉沒有感情的原因,他也大概猜到了,沒有存留在身體之中的思緒,不會幹擾移植進來的靈魂,才能跟更好的支配軀體,用來進行軀體的互換。


    “等一下,我鄭重其事的問一句,你發現了溫子安在準備什麽?是在準備更好的身體嗎?這件事,我清楚地知道。”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在為他賣命,做著足以顛覆人類與兇獸之間關係的實驗,盡管在我看來,那頭蠢家夥最後隻能成為那個老不死的木偶,不過,拋開一切立場來講,溫子安確實是個天才。”


    “明白的話,就去受死吧!”


    他一聲厲喝,向著安木襲擊而去,周圍的幾個黑袍也逐漸圍攏上來,堵住安木後退的道路。


    安木隱秘一笑,抬拳便向天空打去。


    “可笑的攻擊,笨拙,而且難看。”黑袍男輕易的躲避過安木的拳擊,即使威力再大能有什麽用?不能動用氣感的修士,就是沒有翅膀的鳥兒,無法在更廣闊的天空上翱翔。


    安木搖了搖頭,笑著用中指指了指天上,正在進行突進的眾人抬目的瞬間,看到了壓縮滿空氣的拳頭在層層向天空之上推進,最後滿載著無比威力的拳風在深邃的夜空之中轟的炸響,向此處的天際層雲一掃而空。


    炸裂的拳光在天空上留下醒目的大片空白,轟鳴聲呈現波紋狀逐漸傳遠,整個聖城之內,轟隆隆的拳鳴聲傳遞個不停。


    這一拳的力道,安木很滿意。


    這下,聖城的所有人都知道這裏打起來了。


    安木才不會和他們打呢,沒有必要的戰爭,他選擇規避,這一拳,應該有著歸一境的餘韻,聖城之中歸一境打了起來,可是會驚動聖人的,更別說依舊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等候著掃蕩榮光的聖光兵團,這般聲勢足夠他們最強壯的小隊加急趕來了。


    “今天這場戰鬥之後,你沒有得手,恐怕之後兵團會加大兵力巡邏附近,不過我選擇更穩妥地方式,待她離開這裏。”


    安木將雙手抬起,向著停止在空中的黑袍男表示他已經沒有再戰的心思,溫和笑著晃了晃白皙的中指,友善的道:“如果您有著足以對抗聖人的能力,您請便。”說完,不等黑袍男的迴應,便拚了命的向著葉家診所奔去,他可不想因為這件事進入到聖光兵團甚至是謅明的眼裏,及時是多餘的麻煩事也不要,他人微言輕的,可不想試試盤根錯節的聖人勢力。


    而且,若他所做的假設正確的話,葉靈的存在似乎沒有被榮光正統的記載過,他自然沒有必要再胖生枝節。


    “跑了?”安木的行徑令黑袍對其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克,遮蔽在黑袍中的人影皺眉咬著牙齒,將安木完全看作溫子安的委派:“溫子安……”


    他需要一個更符合心意的身軀,此時種種跡象表明,他很快有機會與溫子安好好的談談。


    “先行撤離。”


    黑袍男領頭,帶著數個人影迅速離開了小巷的位置,沒過多久,聖光兵團在周圍逐漸聚攏上來,他們根據天空上出現的大片的空白,迅速鎖定了小巷之中兩人打起來的位置,根據氣感變化的餘韻,他們甚至找到了安木幾人在巷子中交談的位置。


    “六個人,五個人曾經調動了氣感,一個人隻是站在這裏。”分析現場的員工在現場留下氣味等等的變化,輕而易舉的判斷出曾經的形式,“未使用氣感的向巷子裏的方向跑去,使用氣感的五人則是迅速離開了巷子。”


    “足跡在片刻之後騰空,無法再做追蹤。”


    溫言玉站在屋頂之上環顧四周,“副團長,你看那裏。”


    隨著溫言玉白皙手指的指向,秦仁平目光落在了巷中已經亮起燈光的葉家診所之上,墊腳輕輕挑下屋頂,再次墊腳,竟然在空中不規則的折身,向著葉家診所筆直的衝去,在路上,左右的四處張望周圍的巷子是否有什麽異常,沿途一路向著葉家診所飛去。


    安木折身迅速逃迴了葉家診所之中,在推門進去的一刻,他見到不同的一幕,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擼胳膊,挽袖子,一人一壺酒,光亮的腦袋被酒意漲的通紅,更有甚者,竟然帶著酒壺與旁人坐在一起,開始大範圍的吹牛活動。


    “這是?”


    那家夥頭上剛動完針,現在在對瓶吹,這何等的不要命啊。


    “都是修士,不礙事的。”葉文光笑著擺手,示意安木,“坐,坐,快坐,咱們繼續喝著。”


    安木動了動耳朵,巷子內的嘈雜聲更甚,便一屁股坐了下來,笑盈盈的幫著葉文光把酒滿上,“叔,來,喝酒。”


    不多時,聖光兵團的人推開了葉家診所的房門,見到屋內酒氣彌漫,秦仁平微微皺眉,這真的是診所嗎?


    他環顧周圍的所有人,唯一值得注意的隻有在不斷拿著酒壺在那裏喝著的葉文光與陪同喝酒的安木,有著識通境的實力,可遠遠不像能夠與歸一境進行對戰的實力。


    “嗯?”葉文光借著酒氣,“今天診所不營業,不過喝酒的話管夠,小李!小李!給諸位大人再拿些酒來!”


    “喝酒就不必了,我們問些事情就走了。”秦仁平點了點頭,示意溫言玉進行提問,自己則是走到診所外,繼續觀看周圍的環境。


    “方才,你們聽到什麽聲音了嗎?”溫言玉站在那裏,清冷的問道。


    “沒有啊。”安木抬頭,笑眯眯的問道:“溫學姐,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溫言玉沒有迴答,轉而問道:“方才曾經有人出去過嗎?”


    “沒有啊。”安木繼續搶著答道,偏了偏頭側問,“外側難道真的出事了?剛才聽到轟隆一聲巨響,不會真的出什麽事情了吧?”


    正說著,他站起身,滿目的驚訝,站在被汙漬糊的死死的玻璃門前,趴著門,目光極力的挑向外側,想看到門外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將目光掃向室內,室內的病人快速的答道:“沒有沒有,都忙著喝酒,誰會出去!”


    “就是,就是,喝酒多香,小李,你答應下來的節目呢?”


    “是聽到一聲巨響,可是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漲紅著臉的大漢趴在床上,目光瞪得渾圓,打了個酒飽嗝,“小李,先給我拿瓶酒來!”


    小李頭都要忙大了,作為診所內少數肢體健全的人,他隻能與一旁的護士打了聲招唿,急匆匆地向著後院跑去。


    秦仁平滿目笑意的在診所外走來,“這裏最近幾天不會有什麽太平的日子,最近多做注意一下,我們會分派人手進行適當的看護,不過我還是建議最近診所關停幾天,這樣會極大程度的保障安全。”


    葉文光帶著零星的醉意,沒有絲毫思索的答道:“長官,那裏的話,我這裏有是什麽值得別人貪圖的?也就一個丫頭令人著心一些,不過現在也有主了。”


    葉靈聞言,臉蛋悄悄地染上了層層的紅暈,秦仁平目光瞟過,的確是惹人憐愛的胚子,“我們這便離開了,還需要去別的地方進行探查,就不多做叨擾了。”


    “溫學姐,我送你。”安木連忙笑著追出門外,紮咋唿唿的問了一聲,“這裏發生了什麽。”


    “你不需要知道。”溫言玉冷目注視著安木,uu看書ww.uukanshu 清冷的嗓音道:“想一想你對得起妙言嗎!”


    在溫言玉看來,既然當初安木和妙言吃吃喝喝,那麽現在在這裏喝酒吃肉,似乎也不足為奇,但是若換上虞憐來,恐怕一眼就能看到安木的虛假,他對於吃喝才不會感興趣呢。


    “小靈,她與你好像。”在眾人走遠之後,葉文光輕聲道。


    葉靈頷首,起身,將葉文光身前的酒杯倒滿,笑道:“沒有事情的,沒有事情的。”


    葉文光笑嗬嗬的捧過了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安木目送兩人遠離,轉身進了診所,隻聽見在診所之中轟然而起的起哄聲:“安小哥,乘龍快婿啊!”


    “安小哥,這不喝上一杯?”


    對於這嘈雜的情景,安木隻得一陣陣的頭大,葉文光笑著起身,攬住安木的肩膀,向著葉靈的房間走去,便走遍囑咐道:“你們年輕人有著年輕人自己的生活,不要硬挺著在這裏適應我們一群粗人,去房間裏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安木身軀僵硬的被葉文光推著向房間走去,這老父親,有點太過開放了吧?那裏有人把豬往白菜地裏推的,這一家子果然非常人。


    “葉小姐,如果被欺負了就過來找我,我打斷他的狗腿。”醉紅著臉的漢子道。


    “打斷狗腿的事情我也可以做,隻要他對不起你,隨時過來找我。”同樣醉著的漢子道。


    葉靈紅著臉,悶聲點了點頭,笑著經過舉著杯子打鬧的人群,連忙快走幾步,向前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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