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主,不知道招晚生來,有何事?”荊晨對雲放拱手問道。


    “嗬嗬,聽說荊公子明日要走,想與荊公子隨意相談幾句,小酌兩杯,不知可否賞麵?”


    “既然城主有此雅興,晚生當陪,哪有賞臉之說。”


    “請坐。”


    雲放作了一個請禮,隨後問道:“荊公子明日離開,是準備讓同來的朋友暫留法蘭城嗎?”


    “正是,我的那幾個朋友曾經被殺手組織追殺,我帶他們來到此處,也惦記著他們的安危,所以才想讓煉器師會館幫忙照拂一下。”


    “既然是荊公子的朋友,在法蘭城,何需煉器師會館照看,隻要我一日為城主,自當保他們周全。”


    荊晨聞言訝然,稍加思忖,他便知道了可能是赤鴻將他的身份報了出去。


    “那多謝城主了。”荊晨拱手相謝。


    “朋友一場,不必多禮。”雲放斟了兩盅美酒,說道,“不知荊公子年紀幾何?”


    “十八。”


    “風華正茂的年紀啊。”雲放舉盅示意荊晨飲酒。


    “不知荊公子婚否?”


    “未婚。”


    荊晨眉頭輕蹙,雲放問他是否婚娶,什麽意思?難不成……


    “小女幾年也有二十了,不知在荊公子看來,小女如何?”


    “嗬嗬。優雅知性,傾城一佳人。”


    對於雲寧,荊晨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不知道荊公子是否考慮過以優雅知性的傾城佳人作為伴侶?”


    荊晨幹笑了兩聲,道:“晚生其實心裏已經有人了。”


    雲放手中酒盅內的酒水微微蕩漾了下,他道:“能進入荊公子心裏的,恐怕也是武道世界中驚才絕豔的女子。”


    荊晨微微搖頭,說道:“隻是兩個俗世裏的普通女子而已。”


    想起了小芸和馨兒,荊晨的心似乎變得柔軟起來,他嘴角微揚,如寒星的眼眸中泛著柔情的光華。


    在一處不知名的空間裏,一個古樸的桌案上放置著一盆清水,而水中顯現出的,正是此刻荊晨的模樣。


    在桌案的前麵,兩名少女站著,看著水麵鏡像裏的荊晨。


    “荊晨哥哥。”


    一個身著粉色裙裾的少女,啟齒嫣然,體似燕藏柳,聲若鶯囀林。


    念及往日的時光,少女心上一陣暖意流淌而過。她迴憶著將初吻交給情郎的情景,醉臉酡顏。


    “馨兒,你的心波動了。”在馨兒身邊,一個眉如弦月,眼似雙星的藍衣少女開口。


    聽到小芸的聲音,馨兒才發現桌案上的水麵蕩漾起了波紋,其中的景象開始模糊起來,最後化作虛無。


    “姐姐,荊晨哥哥的心裏放不進別的女子了。”


    馨兒捂著自己生春的粉麵,羞答答的。


    小芸也輕掩朱唇,美目含秋波。


    情郎雖不在身邊,但其心堅定,坐懷不亂,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舒心的呢。


    花園裏,雲放聽了荊晨的話,遲疑了一下,問道:“是你的那兩個‘朋友’?”


    雲放心裏有些奇怪,跟在荊晨身邊的吳婷還好說,已經是個婷婷玉立的可人兒了,可是那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荊晨有些尷尬,解釋道:“不是,他們真的是我的朋友。”


    “武人繁衍困難,荊公子若隻有凡世妻子的話,可能無後,小女是武人體質,又與荊公子在煉器上有共同的話題……”


    雲放看了看荊晨,他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荊晨依舊推拒,此事也隻能作罷了。


    “城主好意,晚生心領了,隻是雲寧小姐如廣寒姮娥一般,怎能屈身與人共侍一夫,他日必遇良人。”


    “好吧。”


    見荊晨婉拒,雲放也不再多說,她的女兒也是閉月羞花之貌,在煉器一途上更是才情驚豔,如今隻能說兩人之間少了根紅線。


    “今日荊公子說過需要一枚化骨丹,朗洛大師便讓我帶了過來,這裏麵還有一些神珍金屬,我感覺和荊公子緣分匪淺,相贈於荊公子,還望莫要嫌棄。”雲放取了一枚包羅戒,放在了石台上。


    “荊公子前途無量,日後若是有空,來法蘭城城主府坐坐,這些就當是出場費吧。”雲放見荊晨有推卻之意,便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日後經過法蘭城,會請雲城主喝幾杯的。”


    既然雲放執意相送,荊晨也就收下了包羅戒。


    “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可以跟我說,能幫忙的我一定幫。”


    “謝城主抬愛。”荊晨對著雲放拱手。


    兩人又談了半晌,小飲幾杯後,荊晨便拜別了雲放,迴到了客棧。


    “人情啊。”


    荊晨將念力探入包羅戒之後,也感歎了聲。


    包羅戒中除了有一枚化骨丹之外,還有著六七樣奇異金屬,每一塊的價值都與他的那塊繞指黑金差不多。


    就連包羅戒本身,質量都比他身上的乾坤袋要好太多了。


    以後這包羅戒就用來存放爭天矩還有隨身物品,藥葫蘆盡量不在人前動用,兩腰的乾坤袋就存放暗器和品級稍次的武器。


    荊晨對包羅戒比較滿意,這空間器物在戰鬥中也不容易受損傷。


    至於兩腰的乾坤袋,他原本就是從武山那裏學到的,如果隨身帶著脫手投擲類的武器,他麵對修士手段有多了一種。


    這下吳大爺的腿傷總算是能好了。


    吳老漢一家的遭遇一直讓荊晨有所愧疚,如今吳老漢的腿傷有希望治好,他們一家在法蘭城又有城主府和煉器師會館的照拂,他心裏也好受了許多。


    將化骨丹交給吳婷之後,荊晨也對她說了明日便要離開。


    “你要去招搖山?”


    “是。”


    “我以前聽奎狼宗的殺手說過,那一片也有他們的殺手,而且人數不少。”


    “沒關係的,這個組織我會將它全滅的。”


    吳婷的目光裏有些失落,囑咐道:“你……要小心。”


    荊晨點了點頭,說道:“法蘭城比較不錯,你們可以先留在這裏,我已經跟城主府還有煉器師會館說了,他們會對你們做些保護。所以在這裏,你們也不必再擔心奎狼宗的殺手了。如果你們不願意呆在這裏,什麽時候聽說奎狼宗覆滅了,就可以去其他城市了。”


    “好。”


    荊晨笑了笑,便迴了自己的房間收拾下行李。


    他明天就走了。


    吳婷看著荊晨的背影,良久沒有動。


    之後吳婷將化骨丹交給了她爹,也告知了他和吳玉荊晨要離開的事情。


    吳老


    漢一時有些感慨,一兩年前荊晨還是個有些傻勁兒的迷路少年,如今卻已經能讓一城之主以賓客之禮相待了。


    吳玉則是鼻子有些微動,她還想讓荊晨繼續寵她溺她,她不開心的時候荊晨會給她做一桌美味可口的飯菜,讓她嚐嚐他珍藏的葡萄汁,但是以後都不會有了。


    當赤鴻迴來的時候,荊晨將吳老漢一家叫來,各人坐定後,荊晨將他們相互介紹了一番。


    “原來是赤鴻大師。”


    吳老漢對赤鴻拱手行禮,得知赤鴻六品煉器師的身份,他對赤鴻也十分恭敬,這等人物他冒險半生都沒有見過。


    赤鴻點頭以示招唿。


    吳婷和吳玉也問了聲好。


    “你不再停兩天嗎?我意思是煉器師比賽就要開始了。”吳婷想挽留荊晨,但是想來想去,隻找到了這樣一個理由。


    “我有更重要的事,明日必須離開了。”


    吳婷聽了這話,眼裏有些黯然閃過。


    “這個是……我徒媳婦?你小子真有豔福。”


    赤鴻可是活了幾百年的人了,吳婷的神情他自然看得清楚,打量了吳婷一番。


    “老師你閉嘴。”


    荊晨直接從桌上拿了個桃子堵住了赤鴻的嘴。


    吳婷一看赤鴻老不正經的,便瞪向了荊晨。


    敢情荊晨是這樣學壞的。


    不過赤鴻接下來的話就讓她直接火山爆發了。


    “胸大屁股翹,將來給我生幾個徒孫娃娃,奶.水也足。小姨子也不錯。”


    荊晨聽到這話,二話不說,直接將赤鴻轟了出去,自己也跟著跑出了房間。


    客棧中頓時像發生了大地震一樣。


    晚上,荊晨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菜,當是個散夥宴。不過直到宴席結束,桌子上的菜都沒下去多少。


    荊晨給了吳老漢一家三人一人一把二品頂級武器,那是他從赤鴻那裏要的,算是對他們一家的補償。


    這樣的武器足夠讓化器境的武人威脅到氣焰境的武人了,在整個氣焰境都可以使用。


    夜裏,荊晨在長廊上仰麵朝天,吸收月亮之精,給體內的屍毒種“施肥”。


    吳婷因為睡不著,也來到了長廊,她與吳玉的房間在荊晨的隔壁。


    斜倚美人靠,吳婷一直看到半夜,才輕歎一聲,進了房間。


    在吳婷進屋後,荊晨睜開了雙眼,搖了搖頭也輕微喟歎了聲。


    情啊。


    翌日清早,荊晨收拾停當後,便與吳老漢一家辭別。


    “前路兇險,注意安危。”吳老漢拍了拍荊晨的肩膀,他和荊晨算是忘年之交,臨別在即,他也隻能讓荊晨萬事小心。


    荊晨衝其點了點頭,道:“吳大爺,你好好養腿傷。”


    “荊晨哥哥。”吳玉的大眼睛裏有了些水氣。


    “以後不能挑食,好好吃飯,聽你姐姐的話。給,這是我留給你的葡萄汁,以後不開心的時候喝點兒。”


    荊晨撫了撫吳玉的羊角辮,隨後取了一個瓶子給了她,瓶子雖小,但是裏麵裝了一方的葡萄汁。


    “還會再見麵嗎?”吳婷看著荊晨的眼睛,問道。


    荊晨笑了笑,道:“青山不改。”


    隨後荊晨與赤鴻下了樓,徑往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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