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晨經曆過三場戰鬥,有些疲乏,便直接上床睡下了。


    夜晚,荊晨身體的玄府自動擴張開來,吸收著天地間的清氣,他煉化了一部分屍毒,體質又增強了一部分,身體內部能量精華過剩以至於自行收納天地清氣來化解。


    旦日清早荊晨發現自己精神特別好,而且感覺到體內的真氣似乎又增加不少,氣海有種充盈感。


    洗漱了一番後,荊晨來到屋後的一處安靜之所修煉。得知了修為境界之後,他知道自己境界太低,所以不敢再有懈怠。


    赤羽告訴荊晨接受感應洗禮是三日後,因為這種儀式需要布置一番,尋找材料。


    荊晨雖然求進心切但也沒進藥葫蘆裏修煉,畢竟他的壽命有限,不想未老先衰。況且他也明白使用藥葫蘆那樣的功能說不定會需要什麽代價,不宜多用。


    在僻靜之地,荊晨禦氣淩空練習舞空術,雖然這門武功他已經能夠運轉流暢,但還沒有達到大成的地步。


    舞空術習練成功後,根據掌握的程度可以分為漫步、疾停和意動三個層次。


    漫步便是要求淩空漫步,每一步的距離必須一致,不得有一絲差池,以此來達到在虛空中移動精準而自如的目的。


    疾停層次是在半空中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的移動,都能夠做到立刻停止身形的運動。


    意動則是舞動的大成境界,身體在半空中隨意而動,騰挪翻轉,二階跳躍,瞬間暴動都可在虛空中完成,於虛無處借力,淩空如履地。


    若是不利用舞空術,憑借龍胤流的真氣,荊晨隻能做到禦氣懸浮,這是他以往脫險最主要的手段。


    其他武人如果沒有特異真氣,想要做到禦氣懸浮則需要到達氣焰三疊或者臻至的境界。而且也並非具有特異真氣便能在氣元境禦氣懸浮,或許在化器境,或許氣焰一疊或許更靠後。


    一百年前淩落被圍剿時也是借助龍胤流的真氣能夠提早做到禦氣懸浮才生存下來。


    隻不過淩落不知道,一百年後他最疼愛的弟子也像當初的他那樣,在俗世裏險死逃亡。


    武人修煉到更高的境界後,便可以不依靠真氣懸空,雖然同樣是身處虛空,懸浮與懸空一字之差,意義卻相差十萬八千裏。一個是靠自然原理浮空,一個是利用筐外之力。


    所謂筐外之力,字麵上的解釋便是一個人蹲在籮筐之中,雙手提筐邊,能用一種怪力將自身提起。


    通俗的來說便是一個人向上扯自己的頭發,能將自己提起來。


    筐外之力已經涉及到了場域,於虛無處產生力量,是一種空間法則。


    荊晨現在距離那個層次還太遠,況且沒有接受感應洗禮的他還不知道這些“常識”。


    “唿。”


    荊晨喘了一口氣,在半空中漫步了三個時辰,對真氣的消耗頗為巨大,休息了半個時辰後,荊晨又將注意力放在了《武器奧義》上。


    刀篇劍篇荊


    晨都研習過了,這兩種武器都適合近身戰鬥,但是如果遇見了赤炎這種能夠操縱火焰的對手的話,戰鬥就會變得頗為棘手。


    麵對一個能無限丟火炮的對手,沒有其他的手段必然受製。


    荊晨往後翻了翻,他眼睛一亮,發現了其中有一篇是鞭篇——莫及鞭。荊晨曾在對付張狂時用過鞭子,可近可遠。近身能施展柔術,遠了可以使用鞭身抽打。


    搓了搓手,荊晨往下看了去,這本功法裏的鞭法變幻莫測,主要以纏繞為主。


    “鞭子破壞性不強,難以發出千鈞之力,但如果是利用長鞭的柔軟束縛對手後再瞬間化出氣刃斬出一劍的話,可比單獨用長鞭或單獨使用劍有效的多。”荊晨喃喃道。


    看到這裏荊晨便想到了自己的黑劍被火獅給燒化了,爭天尺他現在雖然能當做武器,但是在某方麵還是不如利刃的。除非他能夠在手纏繃帶的情況下將爭天尺揮動得像斬劍那樣鋒銳的效果。


    “算了,先找一條鞭子湊合一下吧。”荊晨便尋了一條馬鞭,開始習練《武器奧義》中的莫及鞭。


    三日後。


    荊晨在火冕洞天的演武場上盤坐,他將要接受感應洗禮,重新認識修煉一途。


    在荊晨周身擺放著各種奇異的的石子,有正圓形狀的,猶如明珠,也有狼牙模樣的,好似新月,其餘還有形狀不規則的石子,不可名狀,數量足有數百個。


    除了這些石子,在場上還擺放這一張巨大的獸皮袋、一隻貝螺殼、一朵蘭白花朵和一塊人頭大的螢石,螢石內裏有一絲迷蒙的霧氣。


    這些都是進行感應洗禮需要的材料,獸皮袋是兇獸饕餮死後的皮膚,具有容納功能,乾坤袋大多就是以這種材料製成。


    那些石子是洗禮石,貝螺殼名為盤古螺,向其中吹氣,螺殼中便會發出一聲“吒”,與佛門的法螺類似。


    蘭白花朵是迷迭香,它散發出的香氣與迷離七昧有相似的作用,而那塊螢石則是混沌石,內裏含有一縷混沌氣。


    這些材料價值不菲,因此在武門的一些門派中一般也是等到門下弟子多數到了氣元境才統一為他們進行感應洗禮。


    俗世裏的洗禮堂也是有償的為散人進行感應洗禮,而且極少單獨為一人進行這樣的儀式。


    赤羽在荊晨身前,長袖一揮,獸皮袋便被大風鼓動,膨脹起來,而那些石子螢石塊等也被送進了獸皮袋。


    “進去吧。”赤羽在荊晨額上一點,對他說道。


    荊晨依言縱身一躍便進入了獸皮袋。


    袋中的空間不小,荊晨進入之後,發現裏麵是一片黑暗。不多時,他感覺到腦袋有些昏沉,眼皮眨了幾下便合上。


    “天地渾如雞子,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天地開辟,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於天,聖於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


    渾渾噩噩中,


    荊晨被一道聲音吵醒,他睜開雙眼後竟然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混沌中,在迷蒙中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周圍逐漸清朗。荊晨發現遙遠的一片虛空裏,竟然有一個無比高大的巨人直立在虛空中,雙手作擎舉狀。


    “盤古!”荊晨腦海中出現一道閃光,他知道了自己所見的這個巨人便是傳說中的盤古大神。


    就在荊晨思考他為何會遇見盤古的時候,他卻不由自主地向那個巨人極速飛去,最後竟然與盤古重合在了一起。


    荊晨才明白他蘇醒的隻是一道心神。


    不知過去了多久,那個巨人雙手之上變為了青天,雙腳之下是廣袤的大地。巨人疲累倒了下去,口裏唿出的氣變成風雲,左眼射出變成太陽,右眼離體化作了月亮,頭發成了漫天的星辰,手足和身軀變成大地的四極和山脈,血液變成了河川……


    荊晨的心神也隨之沉入了大地。


    此後天地有了清濁,萬萬年後始有靈物。靈物得清氣則正,得濁氣為邪。


    因巨人身軀處於大地之上,地上陰濁遍布,又過了悠悠歲月,天地間最先產生了妖魔,大肆擾亂天下。


    荊晨的心神不堪騷擾,心中一怒,發出一道聲音。


    “吒!”


    天地間出現了第一道聲音。自此邪靈退散,荊晨的心神也再度沉睡下去。


    又不知過了多少歲月,時間已經到了上古時期,荊晨從昏睡中醒來。


    這時他發現大地已經是他熟悉的模樣,便在此時洪荒之地出現了奇形怪狀的怪物。


    “兇獸。”當荊晨發現這些怪物時,即便無人告知,他也明白了這些怪物被稱為兇獸。


    兇獸開始禍亂大地,而天地間的妖魔鬼怪也紛紛出現。魔怪侵入人間,生靈罹難。


    此時九天之神也下界為人間降妖伏魔。


    大戰不知持續了多久,生靈塗炭。雖然有有上神下界伏妖,但大地無邊無沿,各處紛現兇獸和妖魔,遠水難解近渴。


    無數生靈化作了血食,大地之上哀鴻遍野。


    荊晨心神沉入的地方,是巨人頭顱所化的高山,那裏出現了兇獸饕餮,蠶食山民。


    這些山民祭祀禱告,希望天神降臨拯救他們,但最後他們在在恐懼和絕望中天地不應。


    荊晨看著這些山民,心中生出無限的悲意,這些弱小的人類,當信奉的神明都不來拯救他們的時候,他們又能如何。


    荊晨的心神又要沉睡下去,但是他胸膛之內的悲意無法消弭,最後他用出最後的力量,再次發聲。


    “吒!”


    不過這次的聲音並沒有抹殺那些兇獸和妖魔,吒聲過處,那些山民的體內開始發生變化。


    他們的胸膛之內,出現了一片特殊的空間——氣海。


    荊晨在沉睡之前,看到那些山民依靠自己的力量,與兇獸和妖魔進行戰鬥。


    他們便是武人的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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