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晨與越小蝶分別後,尋一處陰涼地方坐下,細細翻閱手中的古籍。翻看了半晌,荊晨臉上就開始有了失望的表情。


    古籍中記述傳聞山海寶典是一部神典,記錄了自盤古化身為大地星辰後,世界的一切演變,包羅萬象,無所不有。


    除此之外,古籍中多是記錄了一些神話傳說,之後又記載了以前諸多勢力去尋找和爭奪山海寶典的事情。


    不過這些記載隻停留在了數千年前,因為在古籍的最後有言:“傳說山海寶典三百年出世一次,然數千數萬年來根本無一人得見寶典究竟為何物,因此推斷寶典之事為訛傳,在此勸後人不必再枉作竹籃去打水。”


    “怎麽會這樣?”荊晨看了古籍中最後一句話,登時感覺頭大,這本古籍中根本就沒有寶典的線索。


    荊晨躺在地上,胡亂地撓弄自己的頭發,他感覺找一本山海寶典簡直比登天還難。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師父的傷還要靠這本寶典醫治呢。”平複了下心情,荊晨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在寶典出世的一年裏將其找到。


    將古籍揣進懷中,背上短劍,荊晨接著向前去。他發現古籍中記載寶典出世的地點都能在《山海經》中找到,所以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沿著古山地域去尋找。


    一日,荊晨行於山野之間,腹中嘰咕,鵠望四野,竟尋不著半星野果,自然更不能奢望野兔、雉雞之屬。


    薄暮時分,荊晨行至一山腳之下。一股隱隱的香氣從遠處飄來,挑逗著他饑餓難耐的胃腹。


    荊晨耐著轆轆饑腸順著香氣來處行去,不多時便見到一口山洞,飄香漫野的源地儼然便是此洞。不多思慮,荊晨向洞口處走過去,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山洞遠遠看去與尋常山洞並無二致,隻不過荊晨愈向深處行進,才覺洞內天地漸漸變大。


    不久後荊晨麵前出現三個岔口,他隻覺腹中空乏,饑迫如絞,不作細思,徑往彌漫香氣的岔口走去。


    山洞深處本應黑暗無光,不過洞內山壁上每隔不遠便嵌有一塊瑩石,瑩石散發著各種光芒,或淡黃,或淺綠,或清藍,將洞內事物映照的頗為清楚,石壁嶙嶙,道路崎嶇。


    食物的香氣在山洞深處愈來愈濃,荊晨加快了步伐,無移時便走到了山洞一條岔道的盡頭。盡頭山壁前有一塊石台,台上盡是噴香的食物。


    饅頭、包子、燒雞、烤兔和鮮豔欲滴的野果盡收荊晨眼底。荊晨口中涎水直如吞食了酸梅一般,他撲上前去,雙手並用,不住地將石台上的美味塞在口中。一刻未過,台上原本堆如小山的食物全然變為了台下的果核與剩骨。


    武門弟子食量數倍於常人,荊晨又饑如惡鬼,台上便被風卷殘雲一遍清掃。荊晨坐在地上,口中吧嗒吧嗒咂摸,餘味未盡。


    倏忽,一聲尖利的聲音道:“什麽人!”


    荊晨一個激靈從地上一


    躍而起,隻見眼前站著一個碩大的老鼠。但奇怪的是老鼠像人一樣雙腳站立,身形筆直,身長與人類相若,渾身是純白的毛發。


    荊晨看著眼前的老鼠,呆愣一會,詫異道:“老鼠會講話!還能站起來?”


    “老鼠”見荊晨身後石台上的食物全都不見,隻剩地上一堆剩骨殘渣,勃然暴怒道:“你竟然將我們的食物全部吃光了!”


    “出了什麽事啊,二鼠?”那老鼠身後又出現一隻體型高大的老鼠,個頭較這隻名為二鼠的老鼠高上一尺許。


    “老大,不知道這哪來的人,把我們從城裏偷來的食物吃光了。”二鼠一手叉腰,一手指向荊晨道。尖嘴兩側的鼠須上下吹動,一臉氣極的樣子。他本來就對人類有怨念,又見辛苦找到的食物被荊晨偷吃,暴躁的脾氣直接爆發開來。


    二鼠一腳點地,上去就給了荊晨一記掃腿。


    “食物是你們偷來的……壞老鼠,咦!你……老鼠竟然還懂得武學!”


    橫來的一腿腿風淩厲,氣勢霸道,荊晨前腳掌一點地,跳躍而起,將這一腿避過。


    “你才是老鼠!”二鼠怒吼一聲,手中噌一聲化出一把氣劍,就要上前劈了荊晨。


    荊晨見對方能夠聚氣成刃,也不去思考老鼠怎麽會武功,連忙橫劍在胸前。


    正當一人一鼠劍拔弩張之際,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住手!”


    一隻年邁的老鼠在兩隻老鼠身後出現,其身後還跟著五隻老鼠。五隻老鼠兩高三矮,與先前的兩隻一般模樣,均是一身白毛。其中的兩隻與荊晨麵前的老鼠一般高大,剩下的三隻身形尚小。


    而那年邁的老鼠則是一身灰色的毛發,除卻一身灰毛外,身上還披一件淺褐短袍,一條黑色腰帶緊橫腰間,手中握有一根楠木拐杖,身形卻十分短小,與三隻小老鼠相若。


    二鼠見年邁老鼠到來,與身邊的老鼠一起並足弓腰,雙手合十齊聲道:“大師。”


    “嗯。”大師向兩隻老鼠點了點頭,而後荊晨看去。


    荊晨此時心裏有點發怵,心中說道:“我這是闖進了老鼠精的洞府了嗎?這個年邁的老鼠被稱為大師,想必一定是老妖精了吧。怎麽辦,要學貓叫嗎?”


    “嗯?”


    大師打量了荊晨片刻,臉上一種出現了一種人性化的驚疑之色。


    “這股氣息……淩落是你什麽人?”大師問道。


    荊晨眨了眨眼,詫異道:“你……你認識我師父?”


    大師並未立即答話,他凝視荊晨,而後仰麵朝天,一副深思的模樣。大師迴憶了半晌,往事依舊曆曆然畢現於眼前。


    “像,真像。小落當年也是這般年紀……”大師兀自感慨道。


    荊晨聽大師說著他師父的小名,又見大師像一個人類一樣,臉上頗有感懷時光荏苒,舊人不複之意,當下又問道:“請問前輩可是認得晚


    輩恩師?”


    大師思緒從迴憶中折迴,微笑道:“當然認識。那已是一百年前的事了,如今想想,我還算當了你師父幾日師父呢。”


    大師聲音雖已蒼老,但卻給荊晨一種慈祥睿智的感覺。


    荊晨聽了大師所言,心中不由地產生一陣親切之意,也不再考慮這些老鼠是什麽物種,當即抱拳恭然道:“晚輩荊晨拜見前輩。”


    “哼!少在這裏套近乎,你把我們的食物……”二鼠不悅,嗤鼻諷刺,話說到一半時見大師揮手示意,便不再出聲,不過臉上怒容依然不減。


    那個身材高大的老鼠聽了大師與荊晨的對話後,打量了荊晨一番,自語道:“這是淩落的弟子?”


    “遠來是客,我與這位年輕人的師父有過宿緣,大家以後以禮相待。”大師扭頭對幾隻老鼠說道。


    眾鼠雙手合十齊聲道:“是!”


    荊晨躬身答謝道:“多謝前輩解圍。“


    “哼!”二鼠別過臉去不看荊晨。


    荊晨也隻能無奈地撓撓頭,誰讓自己偷吃了人家的食物呢。不過荊晨也是一肚子的疑惑,這些個老鼠究竟是異獸還是妖精?


    “孩子,先到另一邊去吧,這裏是我們吃飯的地方。”大師對荊晨微笑道。


    “呃……這個……”荊晨瞅瞅滿地的食物殘骨,麵色漲得通紅。


    “哈哈無妨,年輕人懂得羞愧,有羞惡之心不容易了。吃了就吃了。”大師見荊晨耳根通紅,樣子有些憨實,便道,“你跟你師父早年的性格很是相像啊。”


    荊晨一聽大師此話來了興致,問道:“晚輩的恩師年輕時真的來過這裏嗎?”


    他在山莊裏時經常聽師兄們說起師父年輕時的事跡,不過他們也是道聽途說的,因為他們師父從來不與他們說起以前的事情。


    “去那邊說話吧。”大師道。


    荊晨跟在大師後麵,與一群大老鼠一起去往山洞內的另一條岔道。


    沿路上一番交談後荊晨才知道原來大師與這些“大老鼠”真的不是老鼠,也不是異獸,更不是老鼠妖精,而是另一種極其罕見的靈長目族類:碩鼠。


    先前與他發生摩擦的是二鼠,體型最高最壯實的是大鼠,另外兩個是三鼠與四鼠,其餘三個則是幼年的碩鼠。


    另一條岔道的深處有一片空曠地帶,洞中開闊如廳堂,中央擺著幾個石凳,洞壁上有螢石照明,寬敞亮堂。


    “孩子,坐吧。我與你師父有一百年沒見了,很想聽聽他如今怎樣了。”大師道。


    荊晨依言坐下,不過一時還有些拘謹。畢竟他從來沒有見過會說人話的碩鼠,還與之坐在一起交談。


    幾隻小碩鼠也坐了下來,他們沒怎麽見過人類,也對荊晨頗為好奇。大鼠站在大師身側,而二鼠則離得遠遠的,時不時地撇撇嘴來表達心裏對荊晨的不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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