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晨攙著麻花大爺走了一陣,麻花大爺說道:“我住在北郊,不近呢,我自己迴去吧,不耽誤你們了。”


    “大爺我們送你迴家吧。”荊晨看向了戚美然與淩霜,二人點了點頭。


    麻花大爺本想自己走,但是他之前從牛車上摔了下來又被人踹了一腳,根本沒有力氣行動,無奈隻能讓荊晨攙扶著。


    四人走了小半個時辰來到了月陽城的北麵,麻花大爺的住處便在這裏。


    “我到了。”麻花大爺說道。


    麻花大爺住處極為簡陋,籬笆為院,泥土為牆,在火紅的夕陽下顯得極為的落寞。


    “大爺,隻有你一個人住嗎?”荊晨問道。


    “還有一個閨女,他在別人府上當丫鬟,兩個月才能迴來一次。這位少爺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麻花大爺道。


    “荊晨。我不是什麽少爺你叫我小荊就行了,那兩個是我的師兄小戚和師妹小淩。”荊晨將麻花大爺扶著坐在一個石滾上,便去院外幫忙。


    麻花大爺等緩了幾口氣,來到荊晨三人麵前便要下跪。


    “大爺,使不得。”荊晨趕緊扶住大爺。


    麻花大爺激動地道:“多謝你們相助,那些錢日後等我慢慢掙了再還你。如今我等著用錢估計一時半會不能償還。”


    “大爺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至於那些錢,就等以後我去你那裏吃麻花抵吧。”


    麻花大爺見荊晨眼神赤誠,隻得點點頭,說道:“我姓餘,你以後就叫我餘大爺吧。”


    “好。餘大爺我略懂一些醫理,進屋我幫你推宮行血治一下傷。”荊晨看餘大爺受傷不輕,極易落下病根,又無人照顧難以生活,便想幫他一下。


    “爹,你怎麽到現在才迴來?”此時餘大爺屋裏走出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少女,少女身著石榴裙,模樣極為可愛,一頭垂掛髻顯示了她丫鬟的身份。這個少女便是餘大爺的女兒。


    “小小,你怎麽迴來了。”


    “楊府放了我們探親假,爹,他們是誰?”小小問道。


    “這是荊少爺,戚少爺和淩小姐,是他們把你爹給救了,要不然爹都不知道該怎麽活。”當下餘大爺把街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小小聽了餘大爺的話立刻向荊晨等人行了個萬福禮,三百金幣足夠她當丫鬟十來年的工錢了。


    “小小姑娘,你能不能取一些酒水來,我替餘大爺治一下外傷。”荊晨需要一些材料,但是他又不熟悉屋內的放置,正好小小能夠幫一些忙。


    “荊少爺叫我小小好了。”小小知禮地微微一笑。


    入得內屋,隻


    見一塊稍大的空間是作客廳之用,置有桌椅,不遠處是一張單床便成了餘大爺的棲身處,另一邊是一個裏屋估摸便是小小的閨房。


    小小先拿了些麻花放在桌上招唿戚美然與淩霜坐下,之後才去按荊晨的吩咐取來一些淨布與酒水等。


    荊晨讓餘大爺趴在床上除了上衣,拿酒水淨布為餘大爺化淤消腫,小小則在屋裏往來端遞溫水。


    屋內光線略顯黯淡,忽然小小一個不注意腳下遭到硬物一絆,登時失去了平衡。眼見即將覆水難收,荊晨反應最為迅速,箭步閃過一手攬住小小腰肢,另一手接穩了水盆。


    小小年方二八還未與男子如此親密接觸過,此時被荊晨一摟腰身,登時驚唿了一聲,臉上火燒一片。


    荊晨倒是未曾注意小小的反應,臂彎一攬即收。


    “沒事吧。”荊晨問道。


    小小見荊晨看向自己立時捂住雙頰搖了搖頭,小口呢喃如燕,迴道:“沒事。”


    一旁的淩霜心裏一陣不舒服,手上的麻花腿也被她一截一截的掐斷。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餘大爺感覺唿吸舒暢了許多。


    “荊少爺多謝你了,不知道為什麽,荊少爺每次去我那裏吃麻花,我都感覺渾身舒泰,非常高興。以後你們去我那裏吃麻花,通通我請客。”


    “好。”荊晨也爽朗一笑。


    “荊少爺,請喝水,辛苦了。”小小臉紅著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有紙筆嗎,我寫幾味藥材等明日你上街抓些來。”


    “對不起荊少爺,因為家父不曾識字,我又經常不在,此間沒有紙筆。”小小歉道。


    荊晨聽罷眼珠一轉又問道:“那你有胭脂和手帕麽?”


    “這是有的。”說罷,小小從腰間取出一盒胭脂又從懷中內兜取了手帕。


    此時一陣風起,手帕柔軟輕若鴻羽,一下吹到了荊晨臉上,荊晨拿開手帕,打了個噴嚏。


    一句“好香”讓小小低下俏臉,一副忸怩之態。


    淩霜手中的麻花也不吃了,被她一截一截的捏碎。


    戚美然看了看淩霜,道:“妮子,你今天撞邪了?”


    淩霜一扭臉瞪了戚美然一眼,後者被瞪的有些發毛,悻悻地繼續吃著麻花。


    不多時荊晨便用胭脂在手帕上寫好了藥材,囑道:“這些藥材以三碗水煎熬至一碗水成藥,分早晚兩次服用,三日後方可用力幹活。”


    “小小記住了。”


    “餘大爺你好生歇息,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離去了。”


    “荊少爺大恩老頭子記住了。”餘大爺便要起


    身相送。


    “餘大爺,你好好躺著不要亂動。”荊晨道。


    “那好吧。小小你替我送送他們。”


    小小送三人出院外,猶豫了半晌方問道:“荊少爺,我們還會再見麵嗎?”


    “不知道。我們走了,你好生照顧餘大爺吧。”


    說罷荊晨三人便離開了此處。


    小小一臉黯然,心想為什麽她在做工的府裏遇不見這樣好的人。


    “爹,我明日去請假吧,這幾日好生照顧你。”小小進了屋,想到自己的父親一把年紀還被人欺淩,心中好不難過。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的。你請假又得多加贖身金。”餘大爺歎道。


    小小抿了抿嘴唇,她好不容易找了份工,支持家用,但太過危險,所以她爹要她贖迴自由身。


    “小小,我肩膀這裏硌得慌,我挪個身你看看下麵有什麽東西。”


    小小依言掀起床上的被子角,隻見有一個小布袋,小小打開來一看嚇了一跳。布袋裏全是金幣。


    “爹,是金幣,兩百金幣。”


    餘大爺聞言立時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父女兩人對視了一番,異口同聲道:“荊少爺!”


    “趕緊給人家送迴去!”餘大爺焦急道。


    小小立時跑了出去,到得院外後才發現三人已經杳無蹤跡。


    迴屋後小小捧著金幣失神半晌。


    “爹,你知道他住何處嗎?”


    “不知道。”


    “爹,我想拿這些金幣去贖身。”


    餘大爺思量了片刻,道:“去吧,等爹以後慢慢掙了錢一定會還給他。你在楊府不好,那楊家公子不是個好人。”


    “爹……荊少爺他們一定是大戶人間,心性又如此善良,我想試著能不能去他們府上找個活計。”


    餘大爺一聽愣了一會兒,道:“傻女兒你才認識他多久,你還小。”


    “爹,女兒不小了。他救了爹的半條命,他還留了這些財物,算是贖了女兒的身。”小小越說聲音越小。


    “別想太多,你爹一輩子就是盤麻花的命,隻希望你不要一輩子做丫鬟便好。”


    小小不再說話,將懷中的手帕掏出來包著小錢袋抱在懷裏,沒多久便睡著了。


    “師兄,麻花好吃嗎?”迴去的路上,淩霜看著荊晨,問道。


    “好吃啊,可香了。一把都不夠我幾口吃的。”荊晨迴應。


    淩霜不悅,看了荊晨一眼,噘嘴道:“以後不許吃了,難吃死了。”


    “為什麽,好吃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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