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奴婢給你提了些燕窩粥,知道主子你近日不愛葷腥,還帶了些素菜包子。”


    “嗯,這些就夠了。”


    她坐下小口小口的吃著燕窩粥,捏了一個素菜包子又吃了一小半兒,趙前就朝著這邊兒來了。


    “容貴妃娘娘,皇上說近日得了一匹不錯的翡翠,其中有一塊兒顏色漂亮,奴才特帶來先供你挑選。”


    虞涼月擦了擦嘴,又淨了手,這才讓人進來。


    她今日穿了一身兒天青色的襖裙,襖裙上鏽了點點紅梅綻放開來,惟妙惟肖的繡花看起來仿佛真梅。


    屋外人進來,夾雜著一絲冷凝的寒氣。


    趙前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直到身上寒氣驅散了,才走上前。


    身後兩個小太監捧著托盤,打開裏麵一盤是已經製作好了的翡翠玉鐲,她細細看去,每一條都是這世間難得的佳品。


    顏色水頭都極好。


    而另外一盤裏,居然有一塊兒半紫半綠的玉石,一整塊兒,顏色濃鬱,紫的近妖。


    沒多猶豫,虞涼月果斷的選擇了那塊兒原石,這顏色實在是難得,這一半一半的顏色漂亮極了,等做成鐲子恐怕也是這世間的獨一份兒。


    挑選好,虞涼月衝趙前笑道:“趙公公坐下說話。勞煩公公走這麽一趟了,這冬日外出行走,實在是不方便。”


    冬日裏大家都穿得臃腫,趙前也不例外,穿成這樣,想走動自在,想必不可能的。


    趙前苦了一張臉,“要不是還是說容貴妃會疼人呢。奴才這冬日裏穿成這樣,整日還要在外邊兒行走,可真真是難為死奴才了。”


    虞涼月笑著跟他嘮了幾句,見他不急著走,又命青柳給他上了一杯熱茶。


    “到底是娘娘這兒的茶好喝,這可是今年頂級的碧螺春,總共就得了這麽一點兒,皇上都全給娘娘您了,要不是娘娘今兒賞賜,奴才恐怕還喝不到呢。”


    “青柳,這茶剩下的給趙公公包些帶迴去。”


    “不不不,這可使不得呀,容貴妃娘娘。給奴才才真是浪費了。”


    虞涼月:“有什麽使不得。你平日辛苦,閑暇時間喝喝茶,放鬆放鬆。何況本宮的情況你也是知曉的,這茶一時半會兒是喝不得了,給了你,也不算白瞎了這碧螺春。”


    趙前笑眯了眼睛,別說皇上喜歡容貴妃娘娘,就他呀,也喜歡。


    瞧瞧人家多會說話,多會來事兒。


    跟了這樣得寵的主子,何愁不幸福?


    皇上也不知道學著點兒,多關心一下他!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虞涼月摩挲著茶盞上的仙鶴,試探著開口,“趙公公,近日皇上可忙完了?之前本宮去禦書房見皇上,聽說近日十分忙碌,好像忙什麽......海禁一事兒。”


    趙前笑道:“容貴妃娘娘消息真是靈通,既然你知道,奴才也不瞞著您。這海運一事兒已經忙得差不多了,近日皇上跟大臣們商量,這海運想來是會開了。”


    “哦?”她挑眉道:“竟然開了。”


    “可不是嘛。不過這開了有開了的好處,不開也有不開的好處,日後那別的地方的稀罕物品,用這船運來,娘娘可不是得來容易多了嘛......”


    等趙前坐了會兒走後,虞涼月臉色沉了下來。


    海運開,側麵地說明了一件事兒,徐臨必定官位還會往上升一升。


    他掌管著海運一事兒,能開也是他一手促成。


    這對於自己來說,可算不得一個好消息。


    “去幫本宮和巧兒說,本宮要見邑硯。”


    青柳看了她一眼,垂下頭,“是。”


    晚些時候,邑硯準時出現在了花園南邊兒一片竹林裏。走近了發現遠處石凳上一身雪白披風,頭上一隻玉簪別著黑壓壓的墨發。


    不同於別日的美豔張揚,今日穿戴素雅,瑩白的一張小臉埋在披風領子的毛皮裏。


    竟有幾分楚楚之態。


    邑硯看失了神,連虞涼月何時發現自己來了都不知。


    “來了。”


    她沒有站起身,語氣淡淡的,指了指麵前的位置,依然坐在原地。


    邑硯輕笑,走上前並沒有在她手指的位置坐下,反而是挨的離她近一些。


    青柳一雙柳眉幾乎要擰到一塊兒,忍了忍,見主子沒有說什麽,隻是一臉戒備的看著邑硯。


    對方的小心思虞涼月看在眼底,但眼前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海運要開了。”


    “你果然知道了,恐怕除了這事兒,你是不會想到找我。”他語氣一轉,“你既然找我,自然是有事兒需要我幫你,你說吧。”


    他扯了扯嘴角,有些自嘲一笑。


    離得近了,對方身上的香味隱約能聞到,不同於時下女子甜膩的花香,虞涼月身上用的香味兒反而像是用斧頭劈開樹木和樹枝,再在裏麵夾揉了一些碎掉的梅花。


    木頭和梅花的香氣莫名地讓人感覺安穩,和清洌。


    邑硯隻覺得好聞極了,倒也像極了他印象中,虞涼月該有的味道。


    “青柳,銀票。”


    青柳從荷包裏拿出整整五千兩的銀票,虞涼月抬手從自己麵前,推到了邑硯麵前。


    “這些錢你拿去,幫我在海運口,把這些錢悉數都用來買鋪子。”


    “這是何意?”邑硯蹙了蹙眉,開海運,周圍的鋪子必然會漲價,但印象中,虞涼月這般得寵,應該還不缺錢。


    “本宮還沒說完,這鋪子的文契上的名字,都寫上徐臨的。”


    這倒是有意思了,邑硯戲謔的看著她,“你倒是舍得,足足五千兩銀子來構陷徐大人。不過,光是這,還不夠吧。”


    “自然是不夠。但凡事都講究一個積少成多,皇上某一日發現,自己信賴的大臣居然以權謀私,甚至在其中利用職權搶占先機,賺取巨額的銀錢,這量多了,當然意義就不同了,邑指揮使應該比本宮更懂其中的關竅才對。”


    邑硯正色了幾分,手指在銀票上敲了敲,“接著呢,接著你打算做什麽。我要提醒你,徐臨可不是平庸之輩,他如今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不說,官位更是要上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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