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見他真要打自己,當即就嚇哭了,求饒著,“我不走,我不走,你別打我,你打壞了我,我還怎麽幹活兒!”


    徐大不以為意,“你不幹活誰幹?你就是爬著,都要爬去給我幹活。”


    他說完,威脅似的揚了揚手裏的木棍。


    徐氏見他不聽勸,伸手就要去奪,徐老大不耐煩,兩人衝突之下推了徐氏一把。


    他牛高馬大,徐氏瘦弱,哪裏是他的對手,被推了一個踉蹌,整個人跌坐在地上,臉色發白。


    見娘摔倒了,徐老大也不攙扶,氣狠狠地開口,“讓你別參合,你非要參合,誰不打媳婦!打了又怎麽樣!難不成官老爺要來抓我不成?再管也管不到人家的家事!你現在跌倒了,迴頭看病又要錢!家裏哪裏還有錢!”


    徐氏看著兒子,摔得一陣陣眼前發黑,心裏卻湧上一些絕望。


    兒子何時長成了這樣的性子?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摸背著我,找小柳兒要錢,好幾迴我聽附近的鄉親說,在縣城裏看到你喝酒吃肉!這些錢去哪兒了,你拿給我,我摔傷了,得去看看。”


    她得想辦法把錢拿迴來,這些都是小柳兒辛辛苦苦在外賺的錢,怎麽能給這個混賬隨便就霍霍了!


    徐大臉上又一瞬間不自然,但很快又恢複了囂張,“要錢又怎麽了,這些年她不在,都是我在照顧娘,她給錢也是應該的。”


    看著徐大胡說的樣子,徐氏苦笑。


    這些年,家裏要不是靠著她沒日沒夜熬壞了眼睛的刺繡,早就吃不上飯了。


    徐大居然說,是他照顧了,自己?


    老大的人了,家裏的活兒都是兩個女人幹。


    徐父在時,這個兒子還能聽兩句話,人一走,這兒子就越發混賬了!


    看著一片狼藉的家裏,徐大不耐煩的瞥瞥嘴,“你們不歡迎我,我還不想待。”


    縣城裏好酒好肉,還有溫柔漂亮的小娘子,可不比家裏這個黃臉婆好?


    早點打死了算了,他去找青柳拿些錢,娶個漂亮的迴家不就成了?


    女兒而已,隻要有錢,多的是。


    說著,拍了拍身上的灰,就朝著外邊兒走去。


    劉氏驚懼過後,見徐老大走了,連滾帶爬的從床上走下來,攙扶起徐氏。


    “娘,你摔到哪裏了沒。”


    徐氏在椅子上坐下,歎了口氣,“秀姑,苦了你了,嫁了我這兒子,早知道他這樣對你,當年我就不應該去你家求了你嫁過來,毀了你一輩子。”


    劉氏本名劉秀姑。


    她一聽這話,這裏難受酸澀,當即就哭了出來。


    她哪裏不恨?但徐氏這些年護著她,又私下拿錢給她貼補,對自己,比親娘還好。


    劉氏的親娘隻會使喚她做事兒,把她當個家裏的老媽子用。


    她早就不恨了,倒是對徐老大又恨又無可奈何。


    自己隻是一個女人,什麽都做不了。


    這頭,徐老大出了門兒,看到牛車給了兩文錢,讓人給他送到縣城去。


    都是鄉裏鄉親的,徐老大的德行都清楚,拉車的可憐徐家兩個女人,勸了兩句,就被徐老大懟了迴來,就閉嘴不提了。


    等他下了馬車,對著他背影吐了一口。


    呸,什麽東西,欺負女人的軟蛋。


    也不怕被天譴!


    上了縣城,他直奔平時的酒樓,讓老板上了好酒好菜,大快朵頤起來。


    豬肘子燉得軟爛,他吃的不過癮,幹脆用手抓著啃,絲毫沒有留意周圍人看他的眼神。


    滿是油膩的手,隨手在身上擦兩下,他站起身,拍了拍肚子,吃飽了。


    小二上前,有些嫌棄,“客官,十兩銀子。”


    徐老大很是闊綽地拍在桌上,“十兩!”


    周圍人看他穿著,居然能眼也不眨地掏出十兩,嘖嘖稱奇。


    畢竟三兩銀子,就夠普通人家過一年了。


    吃飽了,該找個消遣的地方了。


    徐老大走到街道上,這裏看看,那裏瞧瞧,眼神總是流連在那些女子身上,眼神滴溜溜地打轉。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喲,今日我們賭坊有活動,凡是在我們賭坊贏下三局的人,就可以得到額外的禮物。”


    這麽稀罕的事兒,大家很是好奇,有人扯著嗓子問。


    “什麽禮物。”


    門口吆喝的人神秘一笑,“這可是個好東西,保準你們沒見過,稀罕著呢。”


    眾人更是好奇了。


    這裏麵包括了,一直喜歡賭博的徐大。


    他摸了摸兜裏的銀子,還有三十兩。


    這些日子青柳給了不少,他連賭,帶吃喝,又去花街柳巷找小娘子,早就花了個七七八八。


    反正沒錢了,找青柳,她一準兒有錢,徐大有恃無恐。


    他想了想,直接走了上去,結果給人一把推了迴來。


    “誒誒誒,你幹嘛呢。”


    “你們賭坊我能幹嘛,肯定賭一把啊!”


    這人上下掃了他一眼,“你有錢嗎!”


    徐大被人看得火大,掏出兜裏的銀子,“少給老子狗眼看人低!老子有的是錢!”


    麵前人果然不嫌棄了,擠出些笑容把他迎了進去。


    賭坊裏火熱著呢,四處都在叫牌,徐大興奮地直搓手。


    絲毫沒有覺察到,遠處桌上三個腦袋探頭探腦地往這裏看。


    “他果然進來了,厲害呀。”


    秦璿璣扯了扯嘴角,喜歡賭的人,通常都狗改不了吃屎,即使改了,那就是誘惑不夠大!


    他就不信了,徐大這樣還不進來,他也就不是徐大了。


    張尋:“你在估算人心上,一向很是有天賦。”


    秦璿璣沒看兩人。


    自己都兩世為人了,加起來足足有三十歲出頭,真當他孩子呢。


    見徐大坐下後,幾人偷偷摸摸地靠近。


    賭坊的老板站在身後一臉小心翼翼地看護著,深怕三人掉了一根毛發了,迴頭別說賭坊了,就是他的小命兒都要不保。


    今日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日子,賭坊來了三尊大佛。


    最要命的,還是年紀最小的那一位。


    這身份可不得了,他這一輩子可都沒見過。


    “三位,少....少爺。”


    “小聲點!”陸冶迴頭小聲囑咐。


    掌櫃連連點頭,“誒,小的知道了,不過少爺,一切已經按照你們吩咐地做了,這裏人多眼雜,不如去樓上?上邊兒也能看到下麵的情況,包他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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