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對上青柳的目光,“有些功夫,也算衷心。”


    此刻他距離虞涼月,隻有三步遠,一股濃烈的獨屬於邑硯的氣息充斥著虞涼月的鼻尖,她下意識的蹙眉,想往後退,下一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臂。


    “你放肆!”


    說完,隻覺得手心一熱,對方塞過來了什麽東西。


    她低頭,隻見一個荷葉包著,熱乎乎的糕點躺在自己手心,不由地愣住了神。


    “你慌什麽,我不過是順路過,見有你曾經愛吃的,帶給你罷了。”邑硯見她驚慌,眼中的笑意隱藏不住。


    手裏的糯米糕滾燙,虞涼月看著它怔愣我幾秒,旋即不可思議地看向麵前的男人,就為了給自己帶糯米糕


    冒著這麽大的風險


    他是不是瘋了。


    他還是從前那個沉穩,在村子裏素有天才之名的邑硯嗎,如今的他,簡直就是個瘋子。


    “東西我已經收到了,你快些迴去吧。”


    虞涼月攥緊了手裏的糯米糕,隻想趕快把這個瘋子趕走,不然誰知道下一刻,他又會做出些什麽荒唐的事兒來。


    “蠻蠻,禦花園的宮女巧兒,是我的人,若是你有什麽事兒需要我,就去跟巧兒知會一聲兒,她自然會想辦法告訴我。”


    “嗯,本宮知道了。”她眼神依然警惕。


    見她如此神情,邑硯抬手替她把耳邊的碎發攏好,壓低了聲音,“你大可信任我,這世上,也隻有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虞涼月側過頭,避開了他的手指,眼神徑直看著他。


    “信任那我全家出事兒的時候你在哪裏我被賣的時候你又在哪裏你如今跟我談信任。”


    她的語氣滿是譏諷和憤怒,邑硯神色微變,眸光柔軟帶著些歉疚,濃密的睫毛讓他的眼睛濕潤而柔軟,就像某種毛茸茸無害的小動物。


    這樣的邑硯,好端端地讓青柳想到了四皇子養的那一隻絨球。


    每每靠近,也是先警惕,待看到是熟悉之人後,便露出這種濕潤而柔軟的眼神。


    “抱歉,那時候我.......”


    “好了,本宮待的時候夠久了,青柳我們走吧。”


    邑硯伸手想抓,但虞涼月的腳步更快,幾步便越過了他,徑直朝著鳴鸞殿走去,讓他手裏抓了個空。


    隻是一陣香風拂麵,讓她想起,年幼時哪些月下的時光。


    虞涼月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眼前,邑硯的眸光也逐漸冷凝。


    手指用力,捏了個空。


    .....................


    “主子,這人居心叵測,說不定將來會給你帶來麻煩。”迴去的路上,青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如何對彼此都好,不會輕易做出那等魯莽之事。他若是魯莽,當年也不會直接一走了之......”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青柳費了好大勁才聽清。


    心中存疑,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主子看起來跟那邑指揮使,交情匪淺,甚至,有些過於親昵...


    剛踏入宮內,眼神一掃,就瞧見秦璿璣帶著那隻小狗正在院子裏玩,他手裏抓著一把果子,那小狗跟在他屁股後麵,搖晃著尾巴,不時,“汪汪”叫。


    “你來追我,追到我,這果子就給你吃。”


    虞涼月邁步上前,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怎麽連絨球都欺負。”


    “母妃,兒子可沒有欺負絨球。”


    不聽他的辯解,虞涼月腳步不停頓走了進去,旋即在椅子上坐下,花蓮連忙斟茶,她喝了一口,才撫平了心中的煩躁。


    秦璿璣看出她心情不好,本想開口問一問,見她眉頭緊皺,到嘴邊兒的話也咽了下去。


    轉念說道:“好些日子沒有吃鬆鼠魚了,不如今兒晚上,母妃讓廚房的做了鬆鼠魚送來吧。”


    “你呀,就是個饞嘴貓。行吧,花蓮你去廚房囑咐一聲兒,就說晚上加一個菜,做了鬆鼠魚來。”


    花蓮應道:“誒,奴婢知道了。”


    “晚上有鬆鼠魚吃了!”秦璿璣樂了,“張尋和陸冶也喜歡吃鬆鼠魚,經常跟兒子抱怨,說家中廚子做的鬆鼠魚,不如宮裏的好吃。”


    “他們若是喜歡吃,下迴讓他們來我們宮裏吃吧。”


    “嗯,好!”


    見成功轉移了母妃的注意力,她眉宇間的愁色消散了許多,秦璿璣才放下心來。


    離晚膳還有一些時間,秦璿璣命勸禮去尋了一些栗子來,丟入炭火中烤著吃。


    栗子被烤過之後,有一股濃密的香味兒,虞涼月也忍不住吃了兩個。


    隻是栗子不易消化,她用了兩個就停了,看著秦璿璣一個接著一個地往嘴裏塞。


    忍不住道:“你現在吃這般多,晚上還能吃得下鬆鼠魚嗎。”


    秦璿璣這才放下手裏的栗子擦了擦手。


    屋內,炭火盆不時發出“劈啪”的聲響,母子倆坐著喝茶,一時之間,倒是很是溫馨。


    ..................


    “皇上,你不進去嗎。”趙前小心翼翼上前,看著秦璿璣消瘦不少的背影說道。


    “不了,隨朕去浣花殿吧。”


    趙前往鳴鸞殿裏偷偷看了一眼,歎息一聲兒,“誒,奴才知道了。”


    很快,身後烏泱泱的人隨著兩人一塊兒走遠。


    浣花殿內,杜芳儀知道皇上要來後,便早早地梳妝打扮,見宮女還要往自己頭上戴簪子,忙製止了。


    “不用了,本宮瞧著這樣就挺好。”


    “主子,這簪子華麗,您若是戴上,定然好看........”宮女拿著手裏的簪子,有些可憐的道。


    這話一出,杜芳儀當即黑了臉,手重重地拍在麵前的台子上。


    “本宮戴什麽簪子,不能戴什麽簪子,難不成還要你說了算。”


    “奴婢,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宮女被杜芳儀嚇得跪在地上連連搖頭。


    身側杜芳儀貼身伺候的宮女忙道:“你還不快滾出去,這兒有我們伺候就成,別礙了主子的眼。”


    小宮女被嚇得腿軟,好不容易才拖著腿走了出去,後背竟然嚇出了一身兒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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