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嬪瘋魔了一樣,看著遠處自顧自的說下去,“本宮好不容易從家中被人看不起的庶女,到做了如今的皇帝妃嬪,本宮不想信命,皇上不寵我,沒關係,我隻要一天在這個位置,哪些人變永遠不敢欺負我姨娘......”她頓了頓,咬牙切齒,“她分明是連本宮都不如的卑賤身份,卻能一步步走到如今,本宮誰都不恨,誰都不怨,也不嫉妒,唯獨,不能看著她走到更高的位置!我恨!”


    “你明白嗎,丹桂,你懂我心裏的怨恨嗎。”池嬪眼神黑黝黝,仿佛兩個巨大的空洞,直愣愣地看著丹桂,看得她手臂上莫名的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主子,我懂.....”


    丹桂囁喏了一下,隻能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池嬪果然麵色好了一些,“怪不得我,她身份還不如我,本就是卑賤,那就一直卑賤下去,這樣,我也許心裏也能好受一些。”


    .....................


    雲若殿內。


    “主子,你給奴婢的那一封信,到底寫了什麽,為何景如姑姑會答應幫忙。”


    青柳問出了這些天的疑惑。


    虞涼月放下手裏的點心,用絹子擦了擦嘴,衝她狡黠一笑,“是人就會有弱點,是人就會有欲望,你隻需要抓住她的弱點和欲望,再理智,再高尚的人,都能為你所用。”


    “奴婢知道了...”青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世人都知道,景如姑姑是五皇子的奶娘,但養頭畜生這些年了,大約都會有些感情,何況是人呢。”她勾了勾嘴角,“秦牧在我進東宮之前,曾經親自留下一封親筆信,讓我留作後手,這封信上的懇切言辭,景如姑姑不會拒絕。”


    “原來是這樣......”


    “她對秦牧可真好啊,失去了孩子,把他幾乎當做親子,隻是可惜了,到底還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虞涼月感慨了一番,然後目光看向遠處正在奶娘伺候下玩耍的秦璿璣。


    在做娘親之前,她從未想到,母與子的關係如此微妙。


    景如都離開宮闈這般久了,還願意出手相助,也是因為這份兒母子之情吧。


    這人世間的感情,讓人沉迷其中,也深陷其中,到了最後,究竟是好還是壞,都讓人看不清楚了呢。


    秦璿璣感覺到自家親親母妃在看自個兒,扭頭衝著母妃笑了笑,隻是他年紀還小,隻露出一排小小乳牙,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流。


    虞涼月扶額,自家兒子那副癡癡呆呆的樣子簡直沒眼看。


    秦璿璣成功收獲到母妃的嫌棄眼神一枚,有些失落。


    更加激動地揮舞著小手,手裏的小兔子被他拽住了耳朵,晃來晃去,以此來吸引母妃注意。


    虞涼月隻是打了個哈欠,完全無視兒子的耍寶行為,讓人上了燕窩粥。


    仲絲說,女子即便出了月子,生產就是生產,生產母體必然有傷害,所以往後必須要更加精細的保養才是。


    腰肢和身體都恢複得很好,站在鏡子前照了照,她心下很是滿意。


    “你去打探一下,刑部審問得如何了。若是有必要,可去找找小貴子。”


    想要一舉扳倒自己,她就要來稱量稱量,這些人到底有何斤兩。


    既然對方動手了,那也別怪她不客氣。


    青柳有功夫在身上,打探消息的事兒自然是交給了她。


    她邁步迅速地走出去,很快就連背影都看不見了。


    虞涼月抱起孩子,逗了一會兒,打了個哈欠累了,把孩子交給奶娘,自己迴到屋內榻上小憩。


    對外自稱身子不適休養,演戲就要演全部不是


    她也趁機偷個懶。


    直至下午,天邊兒一片火紅,青柳的踏著腳步聲兒,這才迴來。


    “主子呢。”


    花蓮忙迴道:“青柳姐,主子剛起來,這會兒在屋內用點心呢。”


    “嗯,我知道了,我進去跟主子說話,你們在門口守著。”


    “是。”


    虞涼月捏著一塊兒泡芙塞入嘴裏,滿口的奶油甜蜜絲滑,又不膩人,十分滿足。


    剛吃完,青柳就進來了,她抬了抬眼皮子,“這是打探得不順利”


    見她眉尖微蹙,虞涼月便知道,此行應當並不順利。


    “那綠藍進入刑部後,受了些刑法,但一直不肯開口說實話,上頭說了,要讓她活著開口,但綠藍畢竟是女子,審問的人怕下手重了,待會兒人死了.....”


    “死”虞涼月撐著下巴,眼眸明亮,帶著一絲殘忍,“既然如此,不如本宮親自去會會她。”


    “主子,那等醃臢的地方,哪能您去!”青柳當即反對。


    “有什麽去不得的”虞涼月率先站起身,眼神微淩,下巴抬了抬,“恐懼,隻是留給弱者的,而本宮,從來也不是,有何懼。”


    青柳從前隻以為,主子心性聰慧,心思靈敏,但鮮少有如此剛毅果斷大無畏的一麵,一時間心中激蕩。


    這可是她做出一生選擇,準備追隨到死的人。


    禦書房內。


    秦司珩蹙眉看著桌前堆滿的奏折,卻無一絲心思,俊美的臉上滿是疲倦和厭惡,許久揉了揉額頭,喚來趙前。


    “審問得如何了。”


    趙前躬身,“迴皇上,刑部的人上了刑,但那奴婢無論如何都不肯開口,這一時半會兒,竟然是審問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來。”


    “廢物!”秦司珩淡淡地嗬斥,眼神卻極冷,“朕不知道,朕養的刑部,居然是一群酒囊飯袋,連一個柔弱的女子,居然都無法撬出消息來。”


    趙前抹了一把汗,“皇上,刑部的人說,那綠藍萌生了死誌,若非怕人死了,他們倒是想換更痛苦的刑法!”


    “朕不管他們用什麽辦法,再給三天,若是三天後還是得不出任何的消息,刑部的人都通通給朕滾......”


    兩人說話間,隱約聽到門口有小太監說話的聲兒。


    趙前撇了一眼門外,有些不悅,“有什麽緊急的事兒,非要這會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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